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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顾桑被秦时搀扶着进来,才开口便已经凝咽,她突然不知道应该跟小兰说些什么好,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那样好的一家人,却因为她们的关系,而落得家破人亡。
小兰听见顾桑的声音,这才慢慢地将目光凝聚起来。
她的眼底,慢慢地升腾起一片片的水雾。
“顾姐姐,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他们一辈子都过得本本分分,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顾姐姐,你告诉我,我们一家人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无法抑止地痛哭失声,这是她这些天来,最大的情绪宣泄了。
顾桑却移开了眼睛。
她不敢与小兰对视。
他们一家人,谁也没有做错什么,善良没有错,对客人热情没有错,在他乡遇到同胞而感到高兴更加没有错。
做错事的,是他们。是他们太过自信,是他们太过大意。是他们害了小兰一家。
“抱歉。”顾桑过了很久才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她愧疚。
小兰的哭声已经收住,听到她说‘抱歉’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笑了一下。这一下,却让秦时的眼神剧烈地闪了一下。
果然,小兰笑完之后,便指着病房门口,厉声地下了逐客令:“我不接受。我不想见到你们,请你们离开!马上离开!”
顾桑整个人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
“抱歉……”
然而,在小兰如刀一样的眼光底下,她的道歉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都不是付出了人力就能控制的,比如人的恶念。顾桑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为什么总是拖累别人,但是当秦时再一次地跟他说,这件事错不在她的时候,她终于爆发了。
“你不要说了!”顾桑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无力,“你不要再安慰我了!”她说,“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去保护别人!”她大声地喊着,“我保护不了念念!我甚至连我自己都还需要你们的保护!秦时!你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我自己有多差!我知道自己有多差!”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秦时脸色一变,立即过去扶她,可她却情绪越来越激动,她推着他,抗拒着他,不是因为他不好,而是因为自己不够好,但是因为她的过激行动,而使得她好不容易才愈合起来的伤口再一次地渗出了血!
“顾桑!”秦时啪地打了她一个耳光,“你太让人失望了!”
“我所认识的那个顾桑不是这样的!她勇敢!她智慧!她勇于承担,但是现在的你,已经懦弱到了只会自怨自艾的境地!顾桑!那不是你的错!你的善良和他们的善良都不是错的!在任何时候,善良都不会是一件坏事,善良更加不是摧毁美好的利器,真正的利器是别人的恶念!是恶念!”
顾桑捂着脸,愣愣地落泪。
“还记得入伍之时的誓言吗?”秦时的声音非常有力,“告诉我,你还记不记得?!”
顾桑的眼泪一点一点地落下,但是却没有更新的泪水溢出,她望着秦时,慢慢地点头:“我记得。”
“你既然还记得,那么就不应该说刚才那样的话!”秦时的声音越发地凌厉,“顾桑你给我听好!我们是军人,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死亡或是目睹他人死亡,都不能怀疑自己!都不能动摇我们自己的立场和信念!”他说,“如果连我们都动摇了,那他们的死,谁能替他们拿到说法?!”
秦时冷冷地盯着她,虽然他的眼底深处,更多的是怜惜和担忧。她的伤口又开了,这一次裂开,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好了——一个人最难经受的便是二次三次的伤害,而她的伤口,或是她的心,恐怕已经不止受过二次三次的伤害了。
顾桑低下了头,没有作声。
秦时遂将她抱回了房间,喊过护士来替她重新包扎好之后,他站了起来,望着始终低垂着头的小女人,眸光几不可见地闪了一下。
“给你半个小时,你自己好好想想。”秦时说,“我这段时间也很累,所以,我没有时间再来安抚你的情绪。”他说,“小兰父母的遗体告别仪式就在明天,你自己想好要不要出席,半个小时后告诉我答案。”他停了一下,终究是有些不忍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顾桑,我希望我们,都可以足够坚强。”
秦时说完便走出了病房,顺便还掩上了病房的门,而门外,曾自停他们即刻便围拢了上来,每个人开口的第一句话,都是关心顾桑的话。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地压低,所以隔了一道墙的顾桑,也还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她身边原来有这么多人都在关心着她,可是小兰呢?她失去父母之后,还有谁会关心她?想到这里,顾桑的神色又暗了一下,不过她倒是将秦时刚才的那些话听进去了,毕竟,一个巴掌甩到脸上都已经那么痛了,而痛失至亲的痛,只怕要比这个巴掌更痛得多。
门外,秦时轻轻地作了个手势:“到那边去说。”
于是周一安和梁园便被留了下来,一明一暗地保护着顾桑。
秦时与曾自停还有小米来到了一间空着的病房,关上门,并且确定这个房间并没有装监控器或是收听器这类的东西之后,秦时才沙哑着声音道:“进展如何?”
“陆如瑾留的后手。”曾自停脸色难看极了,“可是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她到底是埋了多少个后招!”曾自停凝眉,“先生,要国内那边启用战时审讯程序吗?”
秦时抿着唇想了一会,而后坚定地点头:“马上启用。”他说,“务必要将陆如瑾的后手全部都查出来!”他低了低声,“我们流的血,已经太多了。”
。。。
第901章 肖亦寒审陆如瑾()
诚然,他们从来都没有低估过陆如瑾的实力,但是他们最后还是错估了陆如瑾积压了几十年的报复之心,她对秦家的恶,早就已经扩大成为全社会的恶了,这样的人哪怕是死了,伏法了,她对某些人的影响,还是非常远大而深刻的。
而袭击火锅店的这一队人马,只不过是陆如瑾微微露出来的冰山一角而已。恐怕她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吧?在她被遣返回国之后,她的那些安排就会立即启动,不死不休——哪怕有一天秦家所有人都被他们杀了,这些人的野心也一定不会得到满足的吧?
可是,就像秦时所说的那样,这些人的野心一直得不到满足也不可能会得到满足,而他们流的血,已经太多太多了。在火锅店袭击之前,他们便已经损失惨重,在过去的无数次恐怖袭击之中,他们的损失都是很惨重的,哪怕是伤了一个兵,但是这个兵也是国家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培养出来的,他们损失的,不仅仅是一个兵一条命,更多的是,是许多许多人的心血。
一如在此次爆炸中死去的那名训练营队友。
所有人的神色都暗淡了下来。
但现在并不是追忆和悼念的时候,他们的敌人还躲在暗处,无时无刻地都在想着用尖刀捅他们一下,这些人一天不消失,那么他们这些人,就一天不能回去,那他们的任务,便也就不算完成。
只是陆如瑾在意大利已经经营了几十年了,想要彻底地撼动她的势力,那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便能做到的事情。并且她的那些势力分布甚广,根据他们初步的判断,陆如瑾她的那些部下之间,有很多可能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的,他们直接与陆如瑾沟通并且听从陆如瑾的调配,或许还有很大一个可能,就连金望,可能都不知道他自己母亲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陆如瑾,不仅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她同时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秦时抿着唇,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着腿面,有个问题,他一直想不通。
“有金望的消息没有?”秦时问。
曾自停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被黑教父捉走了,但是目前并没有更多的消息。”
秦时点了点头,看来近期他是不用担心金望的安全了——只是,如果今天袭击他们的人不是陆如瑾的人而是金望安排的人呢?金望之前被秦时摆了一道,他非常有可能会转身就给秦时来一刀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秦时便随即吩咐他们让人密切地关注金望的那几个女人,虽然没有什么真实的证据,可是他直觉地认为,盯着金望这条线,或许,可以将陆如瑾深埋着那些线一条一条地扯出来。
秦时与曾自停他们制订了调查方向与作战计划之后,半个小时便很快过去了,抬腕看了看表,秦时神色微凛地重新回到顾桑的病房。
病房里,顾桑已经将情绪整理完毕,那些不好的,甚至是会给她带来负面影响的情绪俱被她赶走了,她背靠在**上,看着秦时走过来,她轻轻地笑了一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秦时,你总是能将我从绝望的边缘拉出来。”
秦时总算松了口气:“听说女人的软肋,一是男人,二是太过情绪化。”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说,女人是没有软肋的吗?”顾桑声音语气都是正常的,“走吧,陪我再去见一次小兰。”
秦时欣然应允。
再一次见到小兰,顾桑不再是刚刚的那个模样,她坚定地告诉小兰说,会找出幕后的元凶,给她一个交待。而小兰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虽然看不出她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是这一次,小兰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赶她走。
她怨恨顾桑怨恨秦时,可她心里也非常明白,要想替自己父母找讨到公道,那还是应该相信秦时相信顾桑的——纵然,他们的家破人亡俱是因为秦时与顾桑所造成的。
“你不要再说了。”小兰没有看顾桑,“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小兰说,“你说你会找出幕后的元凶还我爸爸妈妈一个公道,我相信你,但是我不想这个公道,要我等到没有耐心之后才找到。”小兰的泪一下子便又落了下来,“顾桑,我一直都那样的崇拜你,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我不得不责怪你。”
“你并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她说,“错的是那些作恶的人。小兰,你可以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叔叔阿姨枉死的。那个幕后之人,我会尽快抓到,然后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我要让他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出监狱!”
小兰神色很冷淡,顾桑是她的偶像,可自己的亲人却是因为这个偶像而死,她并不能很快地厘清自己的情感,她一边怨恨着顾桑,又一边无意识地相信着顾桑,小兰并不知道,她这个时候的信任对于顾桑来说是多么重要,而她的怨恨,对于顾桑,也同样的重要。
从小兰处离开,顾桑便即时开展了工作,但是因为她的身体真的不太适合操心,所以秦时并没有让她参与得太多,不过顾桑很认真,给她的所有资料她都有认真地看了又看,分析了又分析。
看着这样的顾桑,秦时有些唏嘘又有些心动,一个女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怎么可以这么的迷人呢?
……
c国京都,特级战犯大牢。
肖亦寒亲自审讯,而他今天的犯人,是一名将近六十岁的老妪,在肖亦寒凛然的气息底下,这个老妪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如果不是知道她就是陆如瑾,就是近十几年间在c国掀风鼓浪的那个女魔头的话,人们一定会觉得肖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