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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铭川揉了揉额头。说:“走,去她房间看看。”
茜茜的房间里很乱,被子在床上扭成了一团,行李箱打开着放在床边,里面是茜茜的衣物。几本时尚杂志散乱地摊在床头。旁边柜子上还有半杯已经凉了的咖啡。
杜铭川仔细查探了一下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问莎莎:“董老板知道了没?”莎莎此刻还穿着一袭睡衣,两手抓着衣襟抿了抿嘴唇说:“都知道我和茜茜关系不好,这次还要争上场的名额,现在她不见了,我怕别人误以为是我把她怎么了,所以就没敢告诉董老板。”
杜铭川盯着莎莎的脸没有说话,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莎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不会也以为是我干的吧?”
“你们这次来都带了自己的球杆没?”杜铭川忽然想起来问道。
莎莎有点奇怪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说:“当然带了,不然怎么打球?昨天我还和茜茜在熟悉场地的时候打了两杆呢。”
“茜茜的球杆不在房间里,你找找看她的证件还有贴身的东西在不在?”杜铭川沉着脸说。
莎莎突然明白了杜铭川的意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在房间里翻找起来,从行李箱到床头柜,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找到这些东西。她还想去再找一遍,杜铭川却说:“不用找了,你回房间去休息,注意安全,我现在去找董老板。”
董子健正在屋子里修剪着一盆枯树枝,没有理会急匆匆进来的杜铭川。
杜铭川把茜茜不见了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董子健却不为所动,面沉似水,头也不抬地说:“小卫刚醒,他正想见你,你上去吧。”
董子健轻佻佻的态度让杜铭川心里很不满,但听说卫华醒了,心里又高兴起来,也不管伺弄盆景的老板如何,急忙朝卫华的房间跑去。
卫华正半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臂发呆,床头柜上还剩下半碗没喝完的人参鸡汤。漂亮的女服务员帮他整了整垫在背后的被子,收拾了碗筷,出去的时候差点和杜铭川撞了个满怀。幸亏灵觉一直醒着,进门的时候一闪身从轻声尖叫的服务员身边闪了过去,几个跨步就到了卫华床前。
卫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我的手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了,明天的球赛就靠你了。”
杜铭川灵觉一扫就知道卫华说的是实话,自闭经脉引起的伤需要时间调养,他的手现在别说打球,只怕连个碗都不一定端得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华叹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天花板出神,过了半天才把目光收回来,突然就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听楼兰说你能隔空御物?”
杜铭川实话实说:“是,但也就能唬人,对付高手没用。”
卫华说:“你打球的时候我领教过,以前发现你能改变球路,就怀疑你会隔空御物的手段了。来,你来试试能不能动我的珠子。”说着那没有受伤的右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玻璃珠子,手腕一抖,珠子嗖一下就飞了出去。
再快的东西,即便如冰蛾子弹,灵觉感应也是清晰无比,何况这手发的珠子。杜铭川灵觉牢牢锁住,意念一动,化灵觉为灵力,想把珠子拦下来。没想到这珠子力道甚猛,带着一股呼啸之风冲破了灵力的裹挟,噗一声嵌进了墙壁。倒是他的灵力似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感觉和身体被撕裂一样难受,连调了三口呼吸才恢复如常。
卫华说:“我和曹华打球都是在杆法上加入了独门劲道,虽然不如我这珠子这么凌厉,但你的力量太小,阻止不了。加上我们都是经过职业训练的,无论技法经验都在你之上,所以你如果和我们打恐怕没有赢面。”
杜铭川知道卫华说得不错,但并不气馁。他现在灵觉灵力比以前大有进步,尽管力道还无法和卫华的手劲抗衡,但自从在海水中锻炼过灵力后,他就发现了那种至柔至强的力量,也知道了四两拨千斤的道理。他相信假以时日,改变甚至阻挡住卫华射出的珠子也许不难。
只是这和明天的比赛有什么关系?他忍不住问道:“难道那个展鹏和你们一样厉害?”
卫华抬起受伤的左手,盯着手臂上那一点如蓝色胎记一般的伤口,冷冷地说:“展鹏……就是曹华。”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两个赛点()
热身赛结束后,经过短暂的休息,正式比赛开始了。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庄严起来,在座的人一个个屏气凝神,神情肃穆,仿佛刚才那场闹剧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双方推选的一位主持者站出来和裁判握了握手,然后宣布了一下比赛的规则和双方选手的情况。虽然人们早已知道天都的球员出了问题,但听到这边只有两位选手对阵对方三个人时,南方阵营的人还是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好在卫华的回归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似乎只要这个人在,其他选手出不出场都不重要了。
主持人又确认了一下双方的赌注,两边各二十亿,加起来四十亿的规模让坐在主席台上观战的嘉宾唏嘘不已。按约定,直到比赛的最后一局开始前,双方都可以继续加注,只是为了不让赌博变成赌气,天都集团和陆氏集团都约好不会再追加筹码,只能由其他人下注。这样既可以防止赌局变成天都和陆氏的意气之争,也是在考验南北两方的凝聚力和实力。
确定没有人加注后,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双方第一位球员出场。
除了董子健和楼兰不动声色外,卫华作为第一个出场选手让在场的人很意外,而正如卫华所料,曹华并没有率先出场。
第一局球打得没有任何悬念,在开球打了几杆防守后,卫华抓住一次远台机会,将球打进了底袋,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迅速以单杆破百的成绩结束了比赛。南方看台上一片沸腾,人们仿佛看见大把大把的钞票已经落入了口袋,很快就有人乘着两局间隙的休息时间进行加注,赌资又增加了近亿。
陆启高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冷笑,他身后的看台上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但燕都的那些商人们很快补上了对赌的资金。一个亿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现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卫华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他的伤势很严重,左手在球台上做架杆的时候肩膀就像刀割般疼痛。杜铭川关切地问:“卫哥你怎么样?不行的话就别硬撑,下一场让我上去吧。”
莎莎乖巧地准备了热水和湿毛巾。搓干净了帮卫华擦汗。卫华感激地笑笑。说:“没事,这点伤死不了。我多争取一个赛点,你就多一分机会。你有三局机会,只要曹华犯一次错被你抓住机会,你就有希望赢。”
“放心吧,卫哥,我会把握机会的。”杜铭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这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其实卫华又何尝不知道,像曹华这种能在天都隐忍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在关键时刻那么容易出错呢?事实上,他和董子健早已做好输球的准备。就连善后问题都已经安排好了。
第二局球曹华依然没有出现。对方的第二个选手实力明显比第一个强,而卫华的伤痛也在加重,这局球打得非常艰难。双方开局后一直都没有给对手什么好的机会,你来我往地打了十几分钟,一颗球都没进。
卫华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上手,却只得了十几分就因为疼痛而失误了。好在对手的机会并不好,也是得了十几分,接着双方又进入了漫长的防守战。
真正的斯诺克比赛,精彩的防守是最大的看点。“斯诺克”这个词的本意就是“障碍”,要给对手制造不能得分甚至失误犯规的障碍。这才是高手。一味追求将目标球打进,却不顾及后果的莽撞打法,在斯诺克赛场上是走不远的。就如战争一样,勇猛的人也许可以成为猛将,却永远做不了统帅。
但现在这些脑满肠肥的富豪们又有几个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呢?看台上已经有不少人昏昏欲睡,懂球的人自然看得入神,但大多数只是些偶尔摸摸球杆的半桶水,甚至有些人连基本的比赛规则都不懂,只知道哪个人把球打进了。
双方在拉锯战中比分交替上升,杜铭川虽然不在现场,却也知道卫华已经是强弩之末,每一次击球都让他无比痛苦。仿佛看到了卫华撕裂的肩膀血流如注,蓝色的毒液又浓稠起来,他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休息室与赛场间的通道中间,这里没有人看见他,但他的灵觉却可以覆盖到球台上。
卫华咬着牙坚持着,在一次防守中企图做出一杆斯诺克,将白球藏在黄球后面。但手臂的疼痛让他在力量控制上差了一点,眼看着白球在设计好的路线上弹了两库,往黄球身后滚去。经验告诉他,这次做球不太成功,只要力道再大一点点,白球多走半颗球的位置,也许就是一个完美的斯诺克。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有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结果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但白球却出乎他所料地多走了半颗球位,正如他原本设想的那样停在了黄球后面。台面唯一剩下的三颗红球的击打路线全部被黄球挡住,而且没有简单的解球路线。几个懂球的看客鼓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而对手脸上的神情却无比凝重起来。
卫华正感到奇怪,就觉得左臂到肩头传来一股暖洋洋的舒畅感,就像是一只温柔的小手在给自己按摩一般。他往通道口瞄了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到球员休息椅上,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完美的斯诺克终于让对手被连续罚了四次分,直到第五次才勉强解到红球,却留给卫华一个很好打的中袋机会。经过短暂的休息以及杜铭川用灵觉帮他调整了一下气血,卫华精力略有恢复,上台后一鼓作气解决了三颗红球并超了分,最终艰难地赢下了这一局。走回休息室的时候,他的头发都已经湿透,就像刚刚洗过淋浴一样,两腿更是止不住在发抖。
虽然赢了,但所有人都看出他身体已经不行了。就连那些不懂球的人也明白了,现在的卫华是一匹受伤的狼,别说咬人,只怕连张嘴的力气都勉强了。原本想加注的人立刻采取了观望的态度,两边的赌资各自维持在二十亿出头没有增加。
“接下来靠你了!”卫华躺在休息室的沙发里喘息着对杜铭川说。
曹华的出场引起场上不小的骚动,虽然没有人认识他这个天都俱乐部垫底的籍籍无名的球员,但不少人知道他前几天还和卫华一起住在别墅里,随后又一起失踪。看台上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私语起来,纷纷打听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很快人们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董子健雪藏的据说和卫华实力相当的高手叛变了!
北方看台上的人欢欣鼓舞,南方看台上的人却大多愤怒不已,而当杜铭川代替卫华出现在球台边上时,更是让他们失望到底,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失败,那几十亿赌资也将付诸东流。
董子健依旧一脸从容的样子,只在和曹华对视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旁人看不见的杀机。曹华却毫不在意,乐呵呵地和杜铭川打起招呼来。
“曹华?展鹏?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杜铭川问。
曹华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