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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还有谁?”容妆笑笑,走近颓废的坐在草席子上的白清嫱,挑眉问道:“莫非你在等皇上?”
白清嫱冷漠的看着容妆,没有说话,眼里恨意越发的浓重,容妆不是看不出,但无非一笑而过,“丽妃娘娘?丞相小姐?还是现在落魄庶人?我该叫你什么?”
“贱人,都是你害我!你说!”白清嫱发疯一样的想冲向容妆,却摔在原地,她靠在后面的墙壁上,喘息道:“都是你!”
容妆瞥了一眼阿萦,阿萦会意,把宋姑姑请了出去,把门关上,守在外面,姚姑姑扶着容妆,目带敌意的看着白清嫱,生怕白清嫱再发疯真的冲上来伤害到她。
容妆冷笑道:“我再坏,也不及你丽妃娘娘,我既然敢来,也就自然不怕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中毒,对,就是我陷害你,元旖也是帮我的,可惜苏令芜她不帮你,她也压根没想帮你,她从一开始就拿你当挡箭牌,当铲除异己的工具,其实现在最想让你死的人,并非我,也不是皇上,而是苏令芜。”
白清嫱无力的靠着,低声道:“她苏令芜不是好东西,你又是什么好人!都是一类的贱货!”
“嗯。”容妆点点头,“一类,你说的是,后宫的女人若是有好人,也早成了红颜枯骨,还怎能安然的活下去,便是你,都绝不会允许,说到底,你一点也不冤枉,你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你不会愧疚一丝一毫么?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有噩梦萦绕,惧怕被你害的人找你索命么?娘娘。”容妆冷冷的笑着,眼里的恨也自然重了,“我妹妹容衿,那被你利用的小箬,我未出世的孩子,甚至叶羽铮,以及无数被你所害的宫人,还有,当初你在皇上赐给我的酒里下的毒,让我痛不欲生,这些帐,我都为你记着,你说,我能不一一和你清算么?你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抵消我与你的仇恨。”
“她们都活该!阻挡我的人都该死,还有你那孩子,孽种,凭什么你们容家的女人一个个的有孕!何况你区区一个贱婢!让你生出来岂非阖宫嫔妃的耻辱!便是没有我和苏令芜下手,也会有别人!看着你那孩子变成一滩血,你不好受吧容妆?呵……”白清嫱冷笑,苍白的脸上早已毫无血色,隐隐能看见她那手指上渗出了血丝,她喏喏的说着,“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你这个贱人怎么就那么会蛊惑人心,皇上那般护你,连那谨嫔都帮你……”
容妆不由紧紧攥了拳,纤长的指甲扎痛了掌心,而脸上也早无法保持着笑意,此刻一片冷颜,低首俯视着白清嫱,“他人待我以真心,我自无假意,至于嫔妃间,何来真心,互相利用,达到目的则罢,你这样的人,便是终其一生,也难以了解我与乔钺之间的感情,至于孩子,怕是让你失望了,冉院首说了,我落胎之后,身体并未造成任何伤害,我很快还会有孕,届时依然是乔钺的第一个孩子。”
白清嫱冷笑,似嘲似讽,嗓中溢出轻哼,“成王败寇,你赢了,容妆,不过你最好别栽在苏令芜的手上,否则便真叫人觉得可笑……”
容妆半勾唇角,冷漠道:“你放心,我早晚会让苏令芜去陪你,你们的帐,黄泉清算去吧,不妨告诉你,你白家所有人已经收监了,斩首是迟早的事,白家所有钱财,尽数充做军饷,也算是白寰污蔑我父亲的报应,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你与白寰。”
白清嫱的眸光黯了黯,旋即似死了心一般,再生不起一丝涟漪,她一动不再动。
容妆转身,从袖中掷出一纸包,落在白清嫱身边,“此药送你,你理解为我想报复你毒害我的事也好,可我更想告诉你,内刑司的老姑姑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有的是办法折磨的你生不如死,如果你还要最后的一丝尊严,这药算是我成全你的,不会有太多痛苦。”
白清嫱缓缓看过去,眼神一瞬间尖锐,旋即紧紧盯着那包药,容妆不再停留,也不屑于再看她一眼,姚姑姑打开了厚重的大门,容妆踏出了刑房,光芒瞬间亮了满目,抬眸,天色灰暗里,日光朦胧。
路上姚姑姑问道:“那药就那么给她,会不会节外生枝?”
容妆轻笑道:“那毒药和在她宫里搜出来的是一样的,没人知道那是我的东西,只以为是她寝宫的,所以无事,她吃了以后,所有人都会以为是畏罪自杀,姑姑且放心吧。”
“那便好,其实妆儿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她在内刑司生不如死的受罪,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那便算是最后的仁慈吧。”容妆摩挲着暖炉,心中微微漾起一丝苦涩。
容妆回到红妆阁不久,传来了消息,白清嫱殁了,彼时容妆微微一叹,所有对她的仇恨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没必要对一个已逝的人再去执念。
白清嫱的事情算是过去了,这个女人至今尚还不能算小半生,却就这么悲哀的结束了,她自己了结,也是保留了最后的颜面了。
然而,宫中不曾有任何一人为她惋惜,所得知者,无不暗暗拍手叫好,她可恨,也可悲,作为家族权利政治的牺牲品,她自己却也沉沦其中,在后宫妄想争夺一切,一颗心被**占满,一心登上瑶华巅峰,以至于越发的欲壑难填,是她自己迷失了路途,没有人愿意给她救赎,那是她一手造成,便是有,她也不曾要。
这样的结局,是必然。
第103章 温情脉脉()
不管对方是任何人;这样的死别;容妆都打心底里反感,便觉人生无常。
她很想乔钺,容妆遵循自己的心,即刻便去了宣宸殿;彼时来到宣宸殿外,容妆正撞见小安子匆匆去宣旨;进了宣宸殿便随口问了乔钺。
乔钺让容妆坐到她身边;把她的双手攥在掌心里,给她捂暖,盯着容妆的眸,目光毫无波澜道:“我已下旨,晋夏兰懿为贤妃。”
容妆的眸子忽的一闪;旋即敛眸道:“该如此,听说她父亲在弹劾白寰的事上立了头功;仅这一点,晋封也是应该的,何况白清嫱一死;四妃失去一位;苏令芜又成了独占鳌头的局面,也是不利的,用夏兰懿牵制着,最合适不过,夏兰懿晋封之事,你做得对。”
乔钺释然的笑笑,原本还是有一丝担忧,此刻见容妆如此,也便敞开了,“看来解语笛的名字,真应该给你。”
容妆勉强一笑,手也暖了些,便从乔钺手中撤了出来,缓缓起身踱步悠闲走了出去,“我该去恭贺她的,晋封为妃这么大的喜事,不去就说不过去了,等到她册封仪式举行那日的吧。”
乔钺神色一变,“你要去?”
“你怕什么?”容妆挑眉,“我还能吃了她不成,还是你怕她吃了我?”末了,容妆带着嘲讽的白了乔钺一眼,眉目间的不悦和酸涩早就让人尽收眼底,显露无疑。
乔钺暗暗笑了笑,起身走出了桌案里,彼时容妆正往炭炉里添了炭块,乔钺的气息渐渐接近,从后头抱住了她的腰,下颌搭在容妆肩膀上,气息温热,侵袭上她的耳际,乔钺说:“你就别再吃醋了,夏兰懿虽然不同白清嫱那类,但也绝非能让我动心的,我对她态度之所以会不同于别人,那是因为相识的早,别无他意。”
容妆微微侧目睨他,“那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心动?”
乔钺想也不想的便回道:“说起这个最让我苦恼。”
容妆皱眉,询问道:“你什么意思?”语气不善,大有‘你敢说别人看我饶不了你的架势。’
乔钺笑道:“有一个叫容妆的女人,把全天下的女人都比下去了,看来我这下半辈子,面对别的女人,恐怕是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没了,下次朝堂之上,看来我得好好和众臣讨论一番,三年一度的选秀,不妨在我这废了算了。”
容妆闻听此言自然开心,旋即又蹙眉,思忖了半晌才低声道:“皇室最重视的便是血脉延续,这种玩笑千万别开,让别人知道我可成了罪人。”口是心非,容妆心里却说,其实她很愿意。
“不,我没有开玩笑。”乔钺的声音高了几分,他缓缓松开了容妆,抚着肩膀让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四目相对,乔钺笃定的看着容妆清亮的眼眸,“我没有开玩笑,有你一个人,抵得过全天下,选秀之事,形同虚设,不如废了,也免届时天下大选各方耗费。”
容妆抿着唇,缄口不言,乔钺兀自继续道:“至于子嗣,我并不看重,何况未来时日长久,你我指不定有多少孩子,何愁不能延续血脉?”
“乔钺……”容妆心里酸涩,感动自是溢于言表,“谢谢你……”
谢他这么为她,谢他这么爱她。
乔钺牵起容妆的手,走到雕花窗边,边道:“权利惑人目,遮人心,若是兄弟相残,骨肉亲情尽数成了夺位的垫脚石,有何如无。”
容妆微微昂首,凝视着乔钺微微落寂的侧颜,没有说什么,被他牵着的手使劲动了动,变成了十指相扣。
夏兰懿晋封为妃的消息很快阖宫谕下,容妆心里那一丝不悦,自己将那一丝火苗硬生生的给湮灭了下去,乔钺已经那般对她,还有什么不能释然。
夏兰懿原来的寝宫简陋,封妃后乔钺让迁了新宫,这新宫是个早就修缮好的宫殿,名为昭汀宫,正是临近贤太妃的颐宁宫旁那处,当初颐宁宫走水,贤太妃便是临时安置在了昭汀宫里,这可是个好位置呢,离玄景宫近的很,岂不是又方便了夏兰懿去给乔钺献殷勤。
内廷司的宫人见夏兰懿恩宠日甚,又封了妃,自然是极尽了的奉承,迁宫一事办的极是迅速利落,几日里就将昭汀宫按照夏兰懿的意思重新布置了一番。
十月初二是个大吉且百无禁忌的日子,夏兰懿的册封仪式便在这日举行,四妃可非同寻常,又有夏归年的面子,礼部自然办的更加盛大而隆重。
夏兰懿穿着海棠红的七凤华服,金丝镶宝极是亮眼,这一日的她很美,绽放出来的光彩大概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约莫入夜的时候,元旖来了红妆阁,非要拉着容妆一起去昭汀宫给夏兰懿贺喜,容妆对此表示无奈,元旖这个女人,从前一度表面看似骄矜傲气,如今深入了解了,也不乏有小姑娘的心性,看玩爱热闹。
容妆并不开心,被她一折腾心里更加憋闷,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她本来是该去拜访夏兰懿,恭贺一番她的,早前便一直想去,但是真正是打心底不愿意看见夏兰懿那副模样,何况是今天这个属于夏兰懿的好日子里。
乔钺现在一定在昭汀宫,那自然不必说,嫔妃行册封仪式当晚,都要侍寝的……
想到这里,容妆的心就不由堵得慌,就像塞了一团棉絮似的,拿出去了心空,不拿出去又似如鲠在喉,反正就是怎么来怎么不舒服。
元旖看出来容妆不大好受,一路上便同她说一些闲话给她听,约莫快到昭汀宫的时候,元旖说起了祁国,又说到了元麓许久没给她来一封家书,上一次还是在乔觅薇诞下子嗣那些日子里,容妆听到这里,方提起了一丝兴致,便问道:“我记得好像长公主是生了个女儿吧?”
元旖点点头道:“嗯,是个女儿,大概我哥哥娇妻爱女在怀,也想不起我这个远在异乡的妹妹了。”
从前倒未曾和元旖仔细聊过她家乡的事,此刻打开了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