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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道:“了不得了,大半夜里听见东府鸡飞狗跳,门上人又说东府来了锦衣卫,实在是吓人。”
贾政立时催促贾琏:“琏哥儿快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千万不要连累了我们家才好。”见贾珠要下车同去,就拿着手按住贾珠。
“知道了,二叔去老太太那压惊吧。”贾琏笑道,立时领着赵天梁、赵天栋出了荣国府,果然瞧见宁国府那边门前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他在门前站了一站,就有个统领模样的人过来道:“可是琏二爷?北静王爷说,琏二爷只管歇着去吧,并不关你们府上的事。
贾琏笑道:“东府那边是个什么罪名?”
“一桩谋财害命案,据说东府大爷为了钱财谋害了赖升一家;一桩私交外官的案子,已经有确凿证据了;还有些零零碎碎的案子,也够珍大爷喝一壶的。”
贾琏略笑了一笑,向东府那边看了一眼,恰望见一顶翠幄珠璎轿子被两队锦衣卫簇拥着抬了出来,转身便令人关了门。
“先前被贬官的老爷们,又要回来了。那贾雨村定也要做官了。”贾琏低声道。
赵天梁跟着贾琏办事,许多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会子不解地道:“抄了东府人就能回来?这么着,二爷怎不告诉林姑爷,这么着,也算你们在当今跟前立了功。”
在贾琏看来,义忠亲王满门没了,原本是太上皇理直气壮,如今秦可卿、秦钟出来了,就轮到当今拿着秦可卿姐弟来戳穿太上皇了,太上皇少不得要让出一两步来。
“这样得罪人的事,立了功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听说忠顺王府的人前脚来过么?”贾琏背着两只手,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天,心道后几日就去北静王门上走动走动。
98父慈子孝()
贾琏也没能回房歇息;一径地向贾母的荣庆堂去;进去了,便见除了贾赦、迎春没被惊动;其他人都聚在贾母房里了。
“到底怎样了?”贾母披着衣裳坐在床上,没有涂脂抹粉、梳理头发,越发显得衰老。
贾琏道:“跟我们府上没有关系,说是因为珍大哥谋害害命,害了赖二一家的缘故。”
贾母连连骂道:“都是敬哥儿惹的祸;早由着珍哥儿,家里怎会有这种事?”不由地安了心,又去骂贾政:“一点子风吹草动就吓成这样,我看你是存心想吓死我!学你大哥安生地睡着多好?”
贾政心说紧挨着宁国府住着的又不是贾赦,贾赦哪里能知道这些事?
“琏哥儿瞧瞧,珍哥儿媳妇、妹子能接来咱们府上吗?”贾母拥着被子问。
贾琏略想了想,便开口道:“先等等再说,待看朝廷如何发落后,咱们再想法子能帮就帮吧。”
贾母觉得他这话在理,见眼看天快亮了了,也不肯再睡了,扶着贾琏的手站起来,又看心疼对贾珠道:“露水最重的时候就过来了,你那身子哪里受得了?也别回去了,先在我对面的炕上歇一歇。”
贾珠不肯,贾母便令王夫人、李纨去强令他在她房里歇下。
赵姨娘瞥了眼无精打采的贾环,微微撇嘴,心说贾母不心疼年纪小的贾环偏心疼起半死不活的贾珠,实在是老糊涂了。虽撇嘴,但看贾母要洗漱,忙与周姨娘一同伺候着。
一屋子人忙着伺候贾母穿衣、洗漱,便见珍珠用一方帕子扎着双环髻过来道:“门上来说东府的尤家娘儿三个来求老祖宗收留。”
“尤家的?”贾政蹙眉,不待贾母答话,就道:“我们跟她无亲无故,怎好收留她们?”
贾母这会子也不好滥做好人。
贾琏道:“蔷哥儿才分了院子,叫她们去寻蔷哥儿去。”
珍珠答应着出去,须臾又回来,失笑道:“才说蔷哥儿,如今天亮了就连蔷哥儿也求了上来。不光蔷哥儿,东府一宗的不少人在门前等着琏二爷去替他们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了。”
“琏儿又不是他们那一宗,哪里好管他们的事?”贾政嗔道,心觉这丫鬟太没眼力劲了些,这些话都过来传。
珍珠悻悻地低着头。
“不好将话说死了,万一珍哥儿没事呢?琏儿,你吃了饭也去打听打听吧。”贾母道。
贾琏答应着,见他的饭先送过来了,对贾母、贾政、王夫人等道一声失礼了,便先去吃饭了,吃了饭又洗了脸,见柳湘莲、焦大都过来了,便领着他们向府外去,出了门就被贾蔷一堆人围住,那尤氏娘仨好容易出了宁国府偏又没轿子,此时只能低着头遮着脸站在影壁下。
一堆人喊着琏二叔、琏哥儿地齐齐望着贾琏,贾琏道:“诸位快些回家去吧,宁国府的事我也没能耐去管。蔷哥儿,你既然分了院子,快领着她们娘三回去吧。”
贾蔷慌了神地道:“琏二叔好歹替我们拿个主意呀!”
恰两排提着写着北静二字的开道灯笼领着一顶轿子从东边过来,贾琏向那边一指,“你们都回去,我才能想到法子。”
众人看北静王来了,连忙让开路叫贾琏过去。
贾蔷急得掉眼泪,回头看尤老娘带着尤二姐、尤三姐可怜兮兮地站在墙根下也不是个法子,便领着她们先回他那院子。
走远了一些,焦大道:“二爷要跟他们并宗么?”
柳湘莲道:“要了也是累赘,何必呢?”回头恰望见贾蔷领着的一个俏丽女孩子总是看他,心下不解,却也不当一回事。
贾琏点头道:“湘莲说的是。”当初跟着贾珍反他,如今又想并入他们一宗,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焦大思量着叫荣国府引火烧身也不好,便点了头。
在宁国府门前,待北静王水溶从轿子里出来,贾琏忙拜了一拜。
水溶只当他唯恐被宁国府连累,便道:“你放心吧,这事与你并不相干,相干的人,要么入狱了,要么进宫了。”
贾琏从北静王立时奏明当今随后抄了宁国府便知他是当今的人——若换做太上皇那边的得知消息,必定要将秦氏姐弟暗杀再悄悄地讨回义忠亲王留下的钱财。先请水溶进宁国府,随后自己跟上,听水溶说了两句话,似乎对贾雨村十分推崇,便试探地问:“不知当今可还记得贾雨村?记得看邸报时,邸报上说当今当初为贾雨村的事十分震怒。”
“今次后,当今要重用革职之人。那贾雨村先前为了些小过革职,如今起复有望了。”水溶笑道。
贾琏心知那贾雨村已经把忠顺王府得罪了,却也不怕那贾雨村做大,领着柳湘莲、焦大跟着水溶进入宁国府,先向左边甬道看去,看宁国府一宗的祠堂大门洞开。
“老国公!”焦大两膝一软,涕泪纵横地跪倒在地上。
水溶不解贾琏的下人怎会冲着宁国府的祠堂跪下,贾琏便将焦大做过的忠义之事说了。
水溶笑道:“原来竟是这样,怕祠堂里的牌位还在,叫他去收了吧。”
焦大闻言,感激地对水溶连连磕头,踉跄着就向祠堂里去。
待焦大走了,贾琏又说:“虽分了宗,但家里老祖宗心疼珍大嫂子、惜春妹子,不知可否叫下臣去瞧瞧她们?给她们压压惊?”女子们该是关押在一处的,若是水溶许他去,便可瞧出那秦氏如今在不在东府了。
水溶笑道:“这实在不合规矩。”
这话音一落,便有个统领过来说:“回王爷,珍大奶奶磕破了头求王爷容情将她们家姑娘送到贾家西府去。”
水溶微微蹙眉,又见那统领说:“那大姑娘才两岁多,尚在吃奶,如今奶娘被羁押在另一处,那大姑娘饿得哇哇直哭。”
水溶也无心虐待个毛孩子,便道:“琏兄便领了她回去吧。”
因惜春年幼,贾琏便也不觉领走她是件多大的麻烦事,忙答应了,便令柳湘莲去接人,随后紧跟着水溶走,待走到了宁国府的正堂,又小心翼翼地问:“这案子,牵扯到底有多大?”
水溶笑道:“琏兄这些就别过问了,总归敬老爷、珍大爷怕是连流放都求不得了。至于蓉哥儿,他也得不了好。”说罢,又压低声音问:“你可知道那秦氏是哪个?”
贾琏笑道:“东府就跟筛网一样,什么消息传不出来?听人胡说过那秦氏是个大家闺秀,我才不信那些话呢。”
水溶听了,便放了心,状似无意地道:“那贾珍之妻若也不知道才好。”
言下之意,是东府里的人若知道便得不了好。
贾琏见自己的猜测都在水溶这验证了,琢磨着须得送信给林如海,叫他莫掺合这事,免得再得罪了忠顺王府。待望见柳湘莲抱着个呱呱啼哭,满脸涨红的秀气小女孩来,便忙与水溶告辞。
出了这边府门,又被宁国府一宗的人围上,见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话,贾琏指着惜春道:“你们哪家要养着你们东府大姑娘?”
众人一听,赶紧闭了嘴不吭声。
贾琏又见焦大抱着一堆神像牌位出来,问:“这些神像你们谁要带回去?”
众人堆笑道:“两宗原就是一家,如今并在一处也是人之常情。琏哥儿带回去摆在西府的祠堂里也是一样。”
“想得美!”焦大怒道,手一撒,除了宁府老国公的牌位,其他的全部丢在地上。
宁国府一宗的人忙去捡,这会子打狗看主人,连焦大也不敢骂了,捡了神像还待要围着贾琏说些并宗的话,却见贾琏三人已经走远了。
贾琏在路上听见惜春不住地打嗝,又见赵天梁围了过来,就对他吩咐道:“去给林姑爷捎话,叫他莫掺和这事。”
赵天梁答应着就去了,贾琏又领着柳湘莲、惜春去跟贾母回话,到了贾母房中,便见这会子迎春、湘云读书去了,只有贾珠、李纨陪着贾母说话。
贾母坐在榻上,遥遥地望见柳湘莲抱个穿着红衣裳的小女孩来,就知道这个是惜春了,忙叫李纨接过来将惜春送到她怀中,搂着惜春拍了一拍,看她哭个不停,再听柳湘莲说了句她饿了,便令府里的媳妇拿了牛乳熬粥喂她。
随后贾母关切地问贾琏:“宁府到底怎样?”
贾珠、李纨也紧张地看贾琏。
贾琏道:“北静王爷说,敬老爷、珍大哥、蓉哥儿怕是不好了,据说若是能流放就算祖宗保佑了。”
贾母一怔,随后苦口婆心地劝说贾珠、贾琏道:“你们哥两个也拿着宁国府的事当做前车之鉴,千万不要走了他们的老路。”
“是。”贾珠答应着。
贾琏又说:“宁国府一宗的想跟咱们并在一起。”
“哼,他们想并就并了?不必理会他们,早先不知他们跟着珍哥儿怎样埋汰我们呢。”贾母冷笑道。
锦衣华服的人跌倒后的待遇,与衣衫褴褛之人跌倒后的待遇是迥然不同的,贾母为尤氏、惜春惋惜,却对宁国府一宗其他人家的事懒得去问。
贾珠、贾琏答应了,贾母又说:“莫为那些不相干的耽误了正经事,琏哥儿快回房读书去,桂花开了就要考试呢。”
贾珠、贾琏再次答应着,兄弟二人便出了这边房门,见小丫头玻璃要来回话,就问她:“又是什么事?”
玻璃道:“尤家的老娘、姨娘这会子坐着租着的轿子来了,她们想跟老太太请安。”
“以后这些话不必来回了。”贾珠说着,与贾琏又向外去,纳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