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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良-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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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二老爷、二太太来,一通逼问下,二太太才认了,只说并不是卖只是抵押,又说如今银子已经用去了,再没银子还给珍大爷了。这话明摆着是叫老太太替他们还的么?不然老太太还能叫宗里的一块地落到屡屡跟咱们过不去的东府手上?老太太吃的盐比二太太吃的米还多,料到二太太这是软磨硬泡从她手上捞不到银子就拿了这法子逼着她出银子,她也不就范,当下带着人坐轿子去东边花园,亲自看着叫人搬了东边的东西去当铺发卖,只说哪怕卖了二太太的衣裳也要将那字据讨回来。谁知才搬了几个箱子,二太太便露出破绽拦着不肯。老太太一再追问,二太太才说银子还没花掉她立时就还了珍大爷。老太太老谋深算,看二太太眼神飘忽,先叫二太太将从东府得来的银子拿出来去东府讨了字据,随后却不让步,只立时打发人出去,叫琥珀、金钏开了箱子看,见箱子里底下,二太太足足有十几年没穿的衣裳里掖着个布包,包里藏着五六万的会票子,老太太越发心气他们夫妇有银子也要变着法子讹诈她。二老爷望见二太太有这么些梯己,也意外得很,见老太太气急了,只说那拿着抵押地亩逼着老太太出银子的主意是二太太出的,是二太太一直拿着母子没有隔夜仇的话教唆他他才肯去东府写的字据。”

    贾琏疑惑道:“既然迎春没提起探春,你又是如何知道三姑娘说话的呢?”

    全福含笑道:“二爷忘了鸳鸯了?只是二老爷气二太太藏着银子,生了气寒了心,直说‘不想多年来我待你一片赤诚,你却这般防着我’,这些时日都住在赵姨娘房里逗着环哥儿读书呢。赵姨娘见二老爷跟二太太离了心,又见二老爷因元大姑娘三朝回门时候陈姑爷不够恭敬心里又多了些闷气,就挑拨二老爷,说二太太宠溺宝玉帮着宝二爷称病躲在家中不读书。虽隔着一道墙住着,但二老爷足有小半月不曾见到宝二爷,心气宝二爷不上进,冷不丁地闯进二太太房中,瞧见宝二爷正跟两个丫鬟玩笑,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宝二爷按在椅子上打,又骂二太太糊涂!二太太急着来求老太太相助,偏老太太以为这又是二房的苦肉计,唯恐过去了,一时心疼宝二爷就中了二房的计,也不肯去。若不是最后珠大爷从梨香院赶去求了情,怕宝二爷的小命都要断送在二老爷手上了。”

    贾琏捧着黑漆嵌螺钿云龙纹盖碗慢慢地呷着碗中杏仁茶,用茶碗遮住嘴笑道:“不想我几月不归,家里竟然有这样风云变幻的事。如今是赵姨娘踩了二太太一头?”

    “那可不是么,二太太是里外不是人。”全福笑了,若无探春从中运筹帷幄,赵姨娘母子哪里会有今日?因又轻声道:“那三姑娘年纪虽小却伶俐得很,赵姨娘因她的缘故得了宠,她也不昏了头地跟着赵姨娘在二老爷跟前奉承,专一地去陪着二太太说话,二太太只觉元大姑娘嫁了,就三姑娘最体贴好似对她不离不弃,心疼地又是衣裳又是首饰地送给三姑娘,如今已经禀明了老太太,将三姑娘养在她身边呢。赵姨娘拿着这事对着二老爷哭了一通,只说二太太是拉拢三姑娘一起欺负她呢。二老爷直说她是水晶玻璃肠子,比满肚子弯弯肠子的二太太要剔透,只是老太太点过头了,他也不敢去讨回三姑娘,只将自己的梯己交给赵姨娘保管。”

    贾琏手中的杏仁茶有些凉了,放下茶碗,噗嗤一声再按捺不住,那赵姨娘都成了水晶玻璃人了,这年头的水晶玻璃也该降价了吧?“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连梯己的事也一清二楚?”

    “都说了赵姨娘是水晶玻璃肠子,有这样长脸的事,她怎肯不拿出来说了叫二太太没脸?”全福等忍俊不禁。

    贾琏也笑得不可抑制,笑归笑,正经事还要做,于是拿了他不在家时收到的帖子来看,见大半是同年来拜访的帖子,一些是亲戚家恭贺的帖子,冷不丁望见一张帖子上写着贾雨村三个字,眼皮子跳个不停,头一个念头就是要将那贾雨村打发走,随后又觉先不急着将他打发了,稍稍思量着,就问全福:“金陵可有人送丫鬟来?”

    全福一怔,全禧抢着说:“是送来了一个小丫鬟英莲,如今英莲住在咱们后院里头呢。”

    “明儿个,叫那贾雨村来,再领了英莲过来。”贾琏思忖着自己不好冒然将甄英莲送回家去,但那贾雨村未必认不出甄英莲来,先借着贾雨村的口,将甄英莲送回家去,再将贾雨村打发了就是。

    于是打着哈欠,洗漱之后便睡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贾琏去了警幻斋的厅上,便请人去请了贾雨村来,又命鸳鸯将英莲唤来,见那英莲穿着一身三等丫鬟衣裳,低着头怯怯地,只觉得自己送走她就是做了一桩好事,也不必跟她多说些什么,于是再次问她姓名、家乡,见她还是一概不记得,便专一地在前厅里等着贾雨村来。

    英莲乖巧地在一旁垂手站着,好奇地看贾琏悬着手腕写字,莫名地吐出一句:“我爹爹也这样写字。”说完了这话,自己也觉自己这话莫名其妙得很。

    贾琏的手一顿,却不继续问,听到脚步声,望见那贾雨村穿着一身灰布衣裳进来了,立时停了笔,心叹难怪林如海等人会被蒙蔽,这贾雨村果然生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样貌,“贾先生来了?”

    贾雨村隔着八、九步远望见贾琏玉树临风地站在厚重的紫檀案后,颇有些宠辱不惊地拱了拱手,慢慢地踱步上前,先寒暄一句,随后望见贾琏的字,就道:“世兄的字虽形不足但神有余,委实比我们这种涂有其形的高明百倍。”余光扫向这厅,见虽说是厅,但厅上摆满了书卷,说是个书房也不差。

    贾琏搁下笔,谦逊道:“贾先生过奖了,昨儿个才来,就听闻先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英莲,快给贾先生奉茶。”说着,细细留心贾雨村神色,却见贾雨村听见英莲二字依旧无动于衷,心道莫非贾雨村早将甄士隐给忘了,没有个门子,就记不起甄家的事?

    贾雨村只顾着心中窃喜贾琏对他的礼遇,何曾留意过一个丫头的名字,待随着贾琏在这厅上坐下后,便思忖着如何答话能将葛先生比下去——那葛魁屡试不第,他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进士,就不信贾琏会不想聘请他做先生。

    “先生请吃茶。”英莲两手捧着茶盏摆在贾雨村手边茶几上。

    贾雨村略点了头,眼神扫过英莲,心叹到底是荣国府,一个小丫头都生得这样伶俐,只是瞅见那英莲眉心一点胭脂痣时,不免略怔了一下。

    贾琏见贾雨村还是不吭声,就指着英莲叹道:“我才来,我们老太太就给我出了一大难题。老太太喜欢这英莲得很,说是看她相貌不像是个穷人家的孩子,要我替她寻回家乡。此事委实难办,听人说贾先生足智多谋,便请贾先生来说话。”

    贾雨村先不肯多生是非才不开口,此事听贾琏这般说,虽觉这事太过凑巧了,才来便能替贾琏办一回事,哪怕记错了也无妨,左右那甄英莲五岁上被人拐了,如今容貌变了,送回家中那甄封氏也未必人得女儿呢,于是忙又再三看英莲。

    英莲被他看得越发低了头。

    贾雨村道:“不怕世兄以为我胡言乱语,先听到英莲二字,我便在心中有些疑心,此时再看她这样貌,竟像是我故交之女。”因将在葫芦庙借宿得甄士隐赠送银两冬衣;他进京赶考后甄家遭逢大火家财丢了大半只得投靠岳父封肃等事说了,末了道:“据我说,如今她父亲业已出家,她母亲依傍着她外祖靠做针线度日,她外祖不过是个农户,为人又很是吝啬市侩,尊府老太太与其将她送回家乡,不如将她留在身边。不然,她回了家,倘或她母亲去了,她外祖未必不会看她样貌再将她卖出去。”

    英莲疑惑地看着贾雨村,虽满心欢喜竟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但往日被拐子打惯了,此时不敢流露出一丝要回家的痕迹。

    “她家里怎样,这些我都管不着,贾先生且说一说她外祖家在何方,待我们将她送回去了,这就算是我们的一桩功德。”贾琏微微挑眉。

    贾雨村闻言,只得说:“借了世兄的纸笔,待我写下来,世兄只管叫人去寻就是。”说着,便起身去贾琏书案上用贾琏的纸笔写了大如州一处,双手呈给贾琏看。

    贾琏略望了一眼,就问英莲:“若是你回家后,日子苦得很,你可会怨我将你送回去?”

    英莲茫然地看着贾琏,好半天摇了摇头,再看那纸上写着的字,眼神就有些热切。

    贾琏一笑,叫金彩安排个人送甄英莲回家去,再看贾雨村要借着墙上贴着的《论语》指点他文章,借口才回家不少家务亟待处置将贾雨村送了出去,待望见贾雨村的背影从前厅中没了,又听全福、全寿不明就里地说些“这真真是有缘,不想那小英莲还有回家的一日”,便对全福低声道:“去告诉大老爷,就说二老爷跟谋害大老爷的周瑞藕断丝连,这贾雨村就是周瑞的女婿冷子兴推荐来的。”

    全福一怔,看方才贾琏对贾雨村那般客气,还当贾琏要挖贾政墙角将贾雨村抢来呢,此时听了这话,疑惑道:“二爷是如何知道的?”

    “这贾雨村,我盯着他很久了。”

82螳螂捕蝉() 
  全福心里纳罕;不解贾琏没事盯着个穷酸书生做什么;但既然贾琏吩咐,他便立时向出了警幻斋;穿过荣禧堂的穿堂向贾赦住着的东跨院去;进了院子,望见贾赦裹着猞猁皮的一口钟坐在廊下晒太阳;就忙上前请安。

    “琏儿有话叫你来传?”贾赦担惊受怕了大半年,唯恐好不容易打来的“江山”又归了贾政一家,于是成日里忙着繁衍子嗣;如今身子虚得厉害,连骨牌也打不得了;只能老实地坐在廊下晒太阳。

    “老爷英明;二爷打听到;原来东边宝二爷的先生贾雨村是昔日与二老爷一同谋害老爷的周瑞贼子的女婿冷子兴推荐来的。二爷说,可见二老爷还跟昔日那些爪牙藕断丝连呢。”

    贾赦一听这话,登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阵头晕眼花后,扶着全福的肩膀,立时道:“叫人将二老爷叫到老太太房里去。”耷拉着松弛的脸皮,就向贾母院子去。

    因看贾赦颤颤巍巍,全福并几个小幺儿赶紧地团团围住贾赦,似乎捧着一碰就坏的琉璃般将贾赦送到贾母院子里去。

    贾母这会子正无精打采地琢磨着是否将宝玉再接回身边,若没宝玉在身边,虽有个活泼烂漫的湘云,到底寂寥了一些,正歪在炕上有一句每一句地跟迎春商议着今年的家宴如何摆,便望见贾赦被人簇拥着颤颤巍巍地进来了。

    “老太太,是不是过了两三年,老太太就以为儿子活该被二弟活埋了?”

    贾母正心不在焉,冷不丁地听见这么一句,一时摸不着头脑,就道:“你又是说的什么话?”

    迎春也赶紧收了账册,搀扶着贾赦在贾母手边的椅子上坐下。

    “什么话?原来宝玉的先生,是周瑞的女婿推荐来的!这么着,二弟可不就是死不认错,还跟周瑞那些走狗爪牙私下来往么?!”气愤之下,贾赦咳嗽一声,当即拉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地喘气。

    贾母见他劈头盖脸地就来问罪,登时气噎,冷笑道:“琏儿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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