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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松树上滑了下来,把柳絮从地上拎起来:“走,我们去干点有趣的事。”
终于想到了今晚该做什么,不然,和一个愚蠢的小女孩坐在悬崖边吹冷风,他都觉得自己像个傻缺!
山中林木茂盛,月光被繁密的树叶遮住,但山势低缓,石板路经政府统一整修过,一米多宽,平整易行,即便在暗夜中也能辨得出。不过柳絮不习惯走夜路,速度极慢,如同弱视的人在摸索道路。
“真慢!”人蛇不能忍受她的龟速,一把抓起她的手,拽着她前行。
柳絮莫名紧张,脚步跟不上,碰巧下方是一步台阶,她踩空摔倒。
倒下去的瞬间,人蛇长尾一勾,一带,防止她摔倒在地。待她站稳,尾巴又快速撤走,长长地拖在身后。
那尾巴细腻光滑,并不是冷冰冰的触感,如同他宽厚有力的手,带着奇异的温暖。
难以想象,在月华如水的夜里,她和一只妖怪牵手夜行!
一切都那样奇怪!
第3章()
就这样奇怪地下山,寻到一处两层楼的民宅——刀疤网友的住处。房子位于镇尾,前面是一条宽阔公路,背后是蓊郁的山林,一人一怪躲在山上密林中,遥遥地看了一会儿,人蛇评价道:“位置不错。”
如果在热闹的镇子中间,报复的话,要困难得多。
“我们该怎么做?”柳絮低声问,人蛇说要帮她报复他们,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首先,得确定你要找的人在里面。”人蛇把她推出去,“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柳絮胆怯:“我不去!”她怕再遇见他们,白天她甚至不敢去镇上吃饭,只在偏僻的小饭店吃了两顿,偷偷摸摸,一路小心翼翼。
正僵持着,一辆汽车在屋门口停下,驾驶室出来一个男人,脸上一道狰狞刀疤。柳絮指着他道:“就是他!”
人蛇也能认出来,刀疤脸从后备箱中拎出几件东西,锁了车,朝屋内高喊:“我回来了,快来拎东西。”屋子里出来一男一女,和他一起把东西拎进屋。
人蛇问:“那车是他的吗?”
汽车大概是新买的,面板光亮,还没来得及上牌照。
“他说是。”柳絮昨天刚到这镇上时,他开车来汽车站接她,路上说起这车是他刚买的,许多手续还没办下来,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知道怎么做了。”人蛇薄唇噙笑,“不过,需要准备点东西。你在这儿等我。”
说完,转身,一会儿就不见踪影。约摸四五十分钟后,他才回来,手上拎着一个油桶,递给柳絮,顺便再塞给她一个打火机:“去把他的车烧掉。”
柳絮惊诧:“我?”
“对!是你差点被他强…奸,所以,你应该去报复他。”见柳絮不接油桶,他又道:“要么忍气吞声,要么快意恩仇,随便你。”
人蛇说得对,她只有这两种选择,强…奸未遂,这样的情况报警也无用,只会让自己成为笑柄。柳絮期期地看着他:“我一个人?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我不能出去。”人蛇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屋,为她讲解作战策略,“你看,路上现在没什么人,你把汽油倒在他的车上,点完火就跑,非常简单。”
根本不给柳絮思考时间,他把她推出去,为她打气:“我就在这里,记得往山上跑,如果出了意外有人追来,我掩护你。”
一小段的距离,柳絮绝对能跑到他身边。
拎着个十五升的油桶,柳絮向那栋民宅走去。夜已深,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那栋屋子也不见灯光,大概是睡了。很快,柳絮到了汽车旁,打开盖子,将汽油倒在车上。她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有些心虚,手上一滑,整个油桶从手中脱落,直直砸在汽车顶上,发出“哐”地一声。
“什么声音?”屋中人听到了动静。
同时,汪汪汪……一阵犬吠声响起,柳絮更慌乱,后退几步拿出打火机,打着火后扔在汽车上,转身就跑。
火光一下子腾起,屋中狗叫得更厉害,使劲扒拉着门。刀疤脸从从窗户探出头,一见自己的爱车淹没在火海中,赶紧下楼。
他跑出屋子时,柳絮已经跑过拐角,刀疤脸怒不可遏:“别跑!龟孙子给老子站住!”他想去追柳絮,屋内同伙却喊他:“快救火!”
刀疤脸赶紧拿东西扑火,他没去追,屋中的黑毛大狗却窜了出去,朝着柳絮逃跑的方向一路狂追。
它撒蹄子追进山林,叫声又凶又恶,柳絮拼命奔跑,口中疾呼:“救我!”
她在呼喊人蛇,但人蛇没有出现!
跑过约定的地方,跑过层层台阶,跑过一个弯两个弯三个弯……根本没有人蛇身影。
他说他会掩护她,可他已经不知所踪!
狗穷追不舍,尽管柳絮超水平发挥,但四条腿跑得比两条腿快,黑狗越来越近,骇人的犬吠声响在身后,声声怖人,柳絮身体潜能大爆发,跑过空地时借着月色,攀住树杈一咕噜爬上了树。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爬树居然如此麻利!
汪——汪汪——
狗在树下不时跳起来,带着撕咬猎物的凶狠,柳絮几乎能感觉它嘴里腥热的气息,大声喝骂:“滚开!滚!”她小心地攀附着更高的树枝,试图爬得更高!
黑狗上不了树,围着树狂吠。
柳絮吓得手心都淌汗。
黑狗如同在守候猎物,一直不肯离开,汪汪的声音回荡在山林,毛骨悚然。柳絮抱着树干,惊惧得手指发颤,万一刀疤脸循着声音追过来……不敢想象,亦不知所措。
刀疤脸没追上来,那黑狗叫声却大变,凶恶之音急转而下,变成低低的呜咽,掉头落荒而逃。
“咦,你居然上树了!”人蛇的声音,饱含笑意,是幸灾乐祸的笑意,又像在看什么稀奇事,“下山的时候慢得跟蜗牛一样,没想到还能跑过狗。”
“你去哪儿了?”柳絮惊魂甫定。
“我去找点东西吃。”
“你不是说掩护我吗?”
“掩护你?”人蛇好笑地看着她,“真是不长记性啊!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千万不能相信男人的话。”
抛下她一个人去放火,人蛇只是去找了点零食,烤肉,鸡腿,牛奶……来到山顶,他盘坐在最高处的岩石上,巨石斜斜向外探出,他凭崖临渊,却泰然自若,不慌不忙地吃他的夜宵。
柳絮黯然地坐在巨石根处,一言不发。
人蛇不喜欢柳絮死气沉沉的样子,终于开口:“如果你放火真被他们抓住了,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
“真的?”柳絮有气无力回话。
“真的。”
“我不信。男人的话都不能信。”柳絮声音闷闷的。
人蛇对她表示赞许:“终于记住了。”
理直气壮的欺骗与邪恶,柳絮只能被动接受,无论是否心甘情愿。
“还有,谁都没有必须帮你的义务,你得靠自己。”他若无其事地扔了一罐牛奶给她,“压压惊。”
拿着那罐牛奶,柳絮想起什么,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递过去,人蛇不甚明白,柳絮道:“能变块金子吗?”
人蛇:“……”
半晌不见他动作,柳絮得出结论:“原来你不会法术。”
“我的确不会。”人蛇坦白,“今晚是你自己要来赴约,不知道该说你胆子太大,还是太小。”
柳絮靠着背后巨石不吱声,就算她不来,就能去哪里?前途无路,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居然是人蛇抓住了她的手。柳絮的声音像夜风一样轻:“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太坏!”
人蛇对此不赞同:“不,我是坏人!”
坏得光明磊落,让她无言辩驳。
“放火烧车的感觉怎么样?”人蛇问她。
报复之后的畅快,柳絮觉得自己变坏了,听到人蛇说:“做人,当然要以牙还牙。”
朗月皓皓,远处的醉湖镇,灯光点点,因为隔得远,疏淡如同星子。这片刻的宁静,人蛇十分喜欢,下半夜应该安排什么活动呢?他还没有想到。
将带来的食物悉数吃完,他喊了她一声:“柳絮。”没人应他,回头看时,柳絮倚着巨石,已酣然沉睡,人蛇嘀咕一声:“这样也能睡着!”
昨晚一夜,今日半宿,柳絮实在太困了。
醒来时,晓露微寒,东方的天空现出鱼肚白,山峦树木的轮廓越加清晰,月亮不见踪影,人蛇亦不见踪影,惟独柳絮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男士外套,长而厚实。
柳絮喊了他两声,无人回应,她伸展略麻木的四肢,而后顺着山道下山,路上一摸外套口袋,才发现里面放在十多张百元钞票。
勾了勾嘴角,下山的脚步竟比平时轻快。
在山下的农家乐睡了整整一天,黄昏时,柳絮早早地上山。
人蛇这晚来得挺早,戏谑的笑意:“你都知道我不会法术,干吗还来?”
柳絮借着明朗月光打量他,上半身与人无异,胸膛结实,腰腹紧致,虽看不清明细,但线条似乎极性感。柳絮连忙转过头,把黑色外套递给他:“谢谢。”
不知道他穿上衣服什么样子。
人蛇把外套接过来,直接扔出悬崖,听到柳絮诧异的轻呼声,他不浓不淡道:“顺手从别人晾衣架上拿的。”
柳絮略失望,拿起放在地上食品袋:“我带了很多吃的,你今晚可以尽情地看风景。”
有从超市买的零食,也有在农家乐打包的熟食,还有果汁饮料……柳絮把牛奶递给他,却被他嫌弃地扔下了山崖:“这个不好喝。”
他居然挑食,只拣了两件看起来还不错的东西,其余的一概不碰。柳絮轻声问:“你平时怎么解决吃饭问题?拿钱去买?”
答案一如既往:“不要问关于我的问题。”
……
吃过东西,离开悬崖空地,柳絮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亦步亦趋地跟着。人蛇一如昨日地嫌弃她:“有危险的时候跑得比兔子都快,没危险时就变成蜗牛,人,果然需要压力。”
柳絮已经尽力了。
三两步小跑上前,与他并排。
可他行得太快,柳絮脚步实在不稳,想拉他的手,又不敢,只好偶尔去拉路边树枝,却突然听到一阵异响,空中寒光一闪,似乎有东西落下。
柳絮未看清,也反应不及。
人蛇一只手挡在柳絮面门,有东西落在手臂生生割开一道口子,而后是金属落在石板,铛的一声,叫人心神一凛。
“是什么?”柳絮看不清。
“是把镰刀。”也不知谁那么坏,扔在树枝上险险挂着,那树枝另一端又垂得低,被柳絮一拽,镰刀掉了下来。
一滴液体落在柳絮手背,用手一擦,微黏,柳絮才反应过来,拽过人蛇的手臂,摸到粘腻一片,柳絮惊骇:“你被割伤了。”
那镰刀刃口极锋利,小臂上被划了一条口子,人蛇埋怨柳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怎么办呢?要看医生吗?”柳絮不知所措,四野昏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只摸到鲜血黏腻腻地糊了一手,“不然,我下山去镇上给你买药?”
“不用。”人蛇拒绝了,“把外套脱给我。”
他利落地把柳絮的外套袖子扯下来,撕成布条,随意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