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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轻风轻-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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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呀!”看出她欲言又止,大少鼓励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顺便将她拥入怀中。
“其实,大小姐也是才智出众,不亚于男子,你有没有想过,把瑁辉让给她打理?”
这话一出口,叶萱明显感觉到那个怀抱立显僵硬,环在背上的手,也慢慢地缩了回去。说都说了,后悔也不行了,她勇敢地抬起头,直视过去,眼光里尽是坦荡、关切、挚爱,除此,无他。
大少让她这句话骇飞了所有温存。
看来,她必竟是女子,她不了解作为男人高远无垠的志向,不明白荣耀与权威甚至是值得男人用生命去作赌注的诱惑!
还没等他想好如何牵引她顺着自己的思路走,叶萱又说了:“你们是同胞姊弟,身上同流着陈家的血,只要能把陈氏做好做大,谁做,又有什么区别呢?瑁,有时,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况,你安心把身体调养好,我们,我们俩一辈子的快乐和幸福,难道,还不能令你满足吗?”
同床异梦,这就是所谓的同床异梦!
大少咽回了想说的话,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笑着说:“嗯,我考虑考虑,闭上眼,睡吧,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
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他长长地自鼻孔呼出一口气,叶萱,这个内心远比外表坚定的女孩,看起来,说服她是绝不可能了,那么,就智取吧!黑暗中,大少再次在她额头上落了个吻,了无心机的女孩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被他放在了心上,此刻,甜甜入梦。
“……我终于看见所有梦想都开花……”,往镜苑的路上,叶萱的手机响起,大少的,她笑着接通:“陈少爷,马上就到,不要再催了。你的药吃了吗?”
星期六,陈先生安排早上在家里听行庆节目的汇报。本来叶萱说把资料给着大少,让他自己讲给老太爷听,可大少翻翻白眼,一句话就令她打消了这念头:“那么多内容,加上爸爸喜欢边听边问,可不得累死我!”
算了,还是挽起袖子亲自上阵吧。
入镜苑,照例首先是丹冲上来“问候”她,丹明显更大更壮了,这让她骤觉时光飞逝,想想,打从她升职搬出开始,就再没回镜苑来过,而今,景依旧,当初那个战战兢兢的小私助呢?
绚烂的阳光下,她正待觅回昨日的身影,方伟恭敬的声音打断了她,“叶总,我是在这等您吗?”
找不回了!她自嘲地笑笑,摇摇头:“不用了,晚点我和大少他们一块走。”说完,提脚往屋里走去,方嫂已经恭恭敬敬地为她拉开了门。
陈先生、怡心、怡芸、方鸿余正坐在客厅里说着什么,见到她,除了陈先生回复一个笑容外,其余的人视若不见她的招呼。
“爸,倦了,我先回房去。”怡芸冷冷地扔下句话,转身上楼。
“陈先生,这是行庆典礼的相关资料,您先看看,大少在楼上吧,我去问问他吃药没有,马上回来。”叶萱毫不在意怡芸的无礼。
“你已经问过三遍了,要是我敢不吃的话,估计就会被你吃了。”他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叶萱吐了吐舌头,见陈先生佯装没听见的笑脸,有些嗔怪地抬头望去。
大少滑着轮椅自房间出来,停在三楼的木楼梯前,目光越过楼栏定定地投在她身上。
不知为什么,叶萱感觉他的眼神里有股说不出的缠绵与怪异。
他还顿在三楼的木楼梯口前看着她。
“陈少爷,是不是需要我上来为你按电梯按钮呀?”叶萱一边准备这么调侃他一句,一边朝楼上走去,忽然,惊惧地看见,大少的轮椅自楼梯口滑下,她还来不及将脑子里正待吐出的那句调侃转变为“小心!”大少已经随着轮椅滚落出。
“不!”
还没等其他人自她那声凄厉的声音中反应过来,叶萱便似飞般扑向了大少,顾不得挡住直奔她脚踝碾去的轮椅车,抢在第一时间抱住了跌撞而下的大少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叶萱,不要动,你们两人都不要动!”
……
有陈先生的声音,有大飞的声音,感觉有人抱住了她、也与她一起抱住了大少,脚踝处巨痛袭来……不过,这些都与她没关系,此时,怀中人的安危,才是她唯一的牵绊。
“瑁,阿瑁!你……你怎么样?”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不成语。
“咳,咳。”他咳嗽两声,嘴角涌出一缕鲜血,这光景令得叶萱心胆俱寒,冷汗涔涔。
大少无力地扬头望向她,那双眼神,曾给过她无数力量与安定的眼神,此刻,竟负满了歉疚、伤痛,而且,没多给她细究的时间,那双眼睛,承载着她浓重的悲恸,慢慢地、慢慢地闭上。
“瑁!”叶萱狂呼一声,拼尽全身的气力想要摇醒他。
“叶萱不要动,他只是晕过去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是陈先生焦灼但不失沉稳的声音。
不会有事的,他只是晕过去了,她在心里喃喃地复述着这句话,不会有事的。神智因此话逐渐安定下来、涣散开来,终于,有些撑不住了,举目,看见大飞正稳稳地抱着她俩,低头,大少一直在自己怀里,她这才抵不住惊狂之后的疲惫,软绵绵地倒入大飞身上。
若是大少有什么闪失,这一觉,她也是不想醒来了。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听见小萱的声音,我从屋里出来,正准备去按电梯按钮的,结果一个不留神,从楼梯口滑了下去……”
叶萱静坐在大少病房一隅,听他很耐心地又把过程向陈先生复述了一遍。这句话,自他做完手术苏醒后,给包括她在内的无数人说过,他们信吗?若是他们象叶萱那样,目睹了全过程,应该,也如她一样,不信的。
他自楼梯滚落、他慢慢合上双眼……那一幕幕强烈刺激她神经的经历,令到她恐惧得宁愿选择晕倒来抗拒,情重至斯,在她醒来的瞬间,便真正懂了:失去什么,都不能失去他!
爱我,就请一定,让我先走,因为,失去你的痛苦,远比死亡更恐怖。
“你的脚没事吧?”大少轻柔的声音唤回了她漫游的思绪,定神一看,陈先生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去,房间里,只有他俩。
跟着他的目光,她看了看自己被轮椅碾伤的右脚,摇摇头:“拍过片了,没事,医生说打点封闭针,做做物理治疗就OK了。”
说着,她起身拿起自己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他床边,举起一只手,轻轻地抚过他缠满纱布的胸口。这一跤,摔断了他两根肋骨,在这家全市赫赫有名的三甲医院里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还没算身上那些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这所有,可以用“不留神”三字,简单抹平吗?
叶萱转身,又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门口,关门,落锁,回坐到大少床边,平静地说:“现在,就你和我,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她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坚持。
屋里,静得落下根针都听得见。
她抬眸望向他。
他俩对视不语。
时间,一秒一秒地滑过。终于,大少垂下了头:“醒来后我也仔细想过,当时我只顾着看你,还没来得及去按电梯的,在楼梯口时,我能肯定没有动过轮子,轮椅,是自行滑下去的。”
“你没操纵轮椅怎么可能自行滑动?”她疑惑地问。那张轮椅是从德国进口的,性能在全球同类产品中都算是数一数二,可再先进,它也不可能自动滑行呀。
“开始我也没想通这一点,可后来,我记起来了,还有个摇控板的,几十米范围内,都可以摇控轮椅行动。”
“那个摇控板呢?”叶萱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大少摇摇头:“轮椅买回来时我用过几次,后来嫌麻烦,觉得还不如手动方便,就扔在一边没管了。现在,早不知丢哪啦。”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有人利用了那个摇控板躲在暗处操纵了大少的轮椅!
谁,是谁?她、陈先生、怡心、方鸿余、大飞,都在明面儿上,屋子里的呢?大夫人、二夫人、还有,怡芸,会是谁,还用想吗?
叶萱一阵晕眩,耳边又传来他低沉而静默的声音:“不要说出去,陈氏、瑁辉,任何一方,都不允许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丑闻。”
“这是谋杀!有过多少次了?偷你的哮喘剂,制造事端加重你的病,加上这次明目张胆的设计,我知道的,都这么多,不知道的呢?瑁,她们夺的是命,你准备拿多少条命来纵容她们的凶残?”叶萱第一次明白,何谓字字椎心、句句泣血。
他没有接话,苦涩的笑容凝结在唇角那处被撞红肿的地方,更添悲壮。
如同有把雕刻刀,在将他这番模样刻烙入心,痛则痛矣,难过的是,她知道,他身为陈氏独子一日,阴谋与荣耀,便注定随行!这一刻,她方理会到,自己那晚的话,有多幼稚。
家族不会允许他弃权。
长房不会相信他弃权。
他男性的尊严与骄傲、他承诺给她的呵护……都没有,令之有弃权的权利。
注定要分输赢、见高下,才能护卫所有,甚至,生命。
轻叹口气,叶萱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问:“你准备怎么做?”
大少的手在叶萱看不见的地方慢慢舒开,来回在被单上将里面满满的汗水拭去。
“行庆迫在眉睫,以我的身体情况,本来就无法主持这么大型的庆典仪式,更何况,现在又……可是,内外都知,这次瑁辉行庆的主持人便是接班人,我,不能给陈怡心这个机会。”
他的病,岂止不能主持行庆典礼,甚至,连日常工作,都可以说会被褫夺。想到这里,叶萱满嘴发苦,强迫自己回神到话题中:“她们这次下手,便是冲着接班人这位置来的吧?我们该怎么办呢?”
凝望着她,大少的声音冷静得似早已深思熟虑:“萱,你代我主持。”
“我代你?以什么名义,总裁助理?”她苦笑。在行里做事那么久,规矩,不需要人教叶萱。
“以妻子的名义!”他的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庄重。
叶萱一骇,以妻子的名义?
“只有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地接替我行权。”
大少语气淡然,听在叶萱耳里,却重若响鼓。是的,他没说错,唯有此,才能保住他始终在瑁辉权力的最巅峰,灭了怡心她们的幻想不说,还可以乘势打击长房势力,消除威胁。
陈大少是睿智的,这主意是高明的。
只是,她本人怎么想?
叶萱的目光更次掠过大少,他正无力的斜躺在床上,薄薄的空调被遮得住他嬴弱的身子,却遮不住他的疼痛与难受。断了两根肋骨,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现在,这么热的天,他却上身裹满了纱布……这一切,都是拜长房所赐!怜惜咬蚀着叶萱的心,痛得来,令她愿意倾尽一切来止痛。
婚姻,会不会真的越不过她的那个心理障碍,在物质与人事间,磨灭了彼此的浓情?
都不重要了,此时此刻,重要的,是她的瑁;重要的,是他的安全与快乐。
叶萱凑近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附上耳边,说:“瑁,你要娶我的话,钻戒一定不能比怡心的小哟,至少要三克拉,还有……”
话未说完,大少忍着痛伸手捧起她的脸至自己眼前,捂住她的嘴,叶萱触目之处,是他肃然的表情:“萱,婚姻大事,不开玩笑。我了解你,无论如何,你都不愿要我为难,陈瑁辉懂你,就如同懂自己,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还是想为你起誓:叶萱是陈瑁辉今生唯一的挚爱、唯一要娶的女子,一生一世,你是我唯一的妻!若违此誓……”
“不要!”叶萱颤栗着回堵住上他的嘴,眼泪,汩汩而下。他太了解她了,她大可撕下所有的伪装,还原本来那个恐惧婚姻、恐惧复杂的自己,还原那个爱他爱得愿意抛却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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