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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的人,于是压下心中抽痛,将那张纸条递给了秦初,并且甜甜对秦初说:“秦秦,明天是星期六,但是我这两天没休息好,明天我不想去图书馆了,想在家里休息,可以吗?”
不同以往的是,这次秦初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看了阿希一眼,笑着说:“好。”
安岑留了个心眼,顺着秦初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阿希目光隐着甜蜜的笑意。
安岑在心里冷笑,这对狗男女。
对于秦初的习惯和作息,安岑已经太了解了,星期六下午两点一到,她就穿戴整齐,朝他们平时喜欢去的图书馆走去。
图书馆里的空调凉得惊人。
一排排书架隔着视线,她带着墨镜,尽量避人耳目的低着头,直往她和秦初平时喜欢坐的方向走去。
方形长桌前,一个女孩正在叠手工玫瑰,她的手是那么巧,一会叠叠一会用胶水黏黏,不一会,一张粉色的硬纸就被她叠成了一朵粉色的玫瑰。
她叠了一朵又一朵,长发飘飘的,不是阿希又是谁?
而旁边的少年将她叠好的玫瑰一朵朵放进一个精致的木盒中,嘴角的笑容温柔。
那身影明月珠辉般,正是秦初。
安岑眼神一暗,胸口剧痛。
她心中乱成一团,没有走上去,僵硬着身体靠在书柜上。
自己的姐妹和自己最爱的男人搞在一起了,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可叹她平时胆子大得无法无天,现在却怎么也不敢走上去。
她的脚步好像被定住了,半步都挪不动。
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翻身坐起。
不行,她要调查清楚。
她从客厅接了一个座机进来,又拿着自己的大哥大,她先把大哥大放在桌上,拿座机给阿希打了个电话。
很快,阿希的电话就接通了,阿希困惑地问,“岑,找我有事吗?”
“阿希,我有点事问你,方便么?”
阿希沉默了下,“好,你问。”
“阿希,刚才晚上秦初找我出去,他说他喜欢上了你,要跟我分手,他说,最近早上你们都在聊电话,周六日也经常一起去图书馆,他说他发现他更喜欢你,这是真的吗?”
阿希久久都没有说话,安岑眼神冰冷,但语气却异常温柔:“阿希,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如果秦初真的喜欢你,你也喜欢他,那我会成全你们的。”
“安岑。”阿希咬着牙,豁出去一般说:“安岑,你跟秦初分手吧,我会好好和他在一起的。”
“好。”安岑压住心口翻起的血腥气息说:“我先去下厕所,等下聊。”
她收了线。
又用大哥大拨通秦初的电话,秦初似乎在睡觉,声音迷迷糊糊的,“岑,吃晚饭了吗?”
“秦初,我问你个事。”她的声音冰冷,唤得也是他的全名。
秦初已听出了不对,迷茫的脑袋一顿,霎时清醒。
“岑,怎么了?”他霍地一下坐了起来,声音担忧。
安岑冷笑,“秦初,刚才阿希给我打电话,她说要我跟你分手,她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最近早上天天聊电话,假日也老一起上图书馆,这是真的吗?你们在一起了?”
“她在胡说什么啊?”秦初揉着发昏的太阳穴,神智尚未完全清醒。
“秦初,你不用瞒着我的,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如果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就告诉我吧,我会成全你们的。”安岑的眼神寒极,就算抓奸在床,也要证据确凿,她一句话一句话套着他们两说出实话。
阿希那边已经说出实话了,她果然是暗恋着秦初。
“我瞒你什么了?安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话,但是我没有做过,我没有跟她在一起,我也不打算跟她在一起。”
“你没有做过?那为什么阿希要那么说,她刚才打电话来求我,你知道她哭得多么可怜吗?秦初,如果你是个男人,就要敢做敢认,别畏手畏脚的,丢人!”
一室的沉默。
大哥大里只有沙沙的声音。
良久良久,久到安岑以为秦初不会回话了,他凉淡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相信了,可是你做到了吗?”安岑冷嘲地说,“背着我跟阿希搞暧昧?你可真会享福,同时搞人家两姐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怎么样?是你先勾搭她?还是她先勾引你啊……”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嘟一声断了。
秦初挂掉了电话。
安岑的心楸痛成一团。
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绝望在心里翻搅着。
安岑痛得蹲下身子。
她捂住自己沉重压抑的心脏,心里痛得得快不能呼吸了。
没多久,阿希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安岑犹豫了片刻,接起电话。
“安岑,你跟秦初说了什么?你不是说他要跟你分手么?为什么他打电话来质问我跟你说了什么?”
尽管心口处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安岑还是冷冷地勾起唇,“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他就是问我跟你说了什么,我就说了你刚才的话,他就把电话挂了。”
话到此处,秦初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安岑挂断。
秦初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反复几次后,安岑接通了大哥大,却也没挂掉座机,让秦初听到她与阿希的聊天对话。
安岑左耳贴着大哥大,右耳贴着座机,笑着问阿希,“怎么样阿希?勾引姐妹的男朋友好玩吗?成功了吗?”
阿希倒吸一口气,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安岑,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阿希,我早就知道你跟秦初在搞暧昧了,我之所以一直不说出来,就是想找到证据在揭穿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
秦初没有说话,似乎想先听完她和阿希的对话。
阿希也来脾气了,冷笑道:“没错,我就是勾引秦初怎么样?结婚的都能离婚,况且你跟他连婚都没结,别以为他是你的,还有,就算你去他面前说我,他也不会相信的。”
“是吗?你就这么自信?”安岑反唇相讥。
阿希避开问题,强硬着口气说:“安岑,你跟秦初分手吧,你们性格都太强势了,不适合的,在一起不会有幸福,如果是我跟他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只有我这种小女人才适合他。”
“阿希,原来是你在挑拨我和岑之间的感情。”这回的声音并不是安岑的,而是大哥大中秦初发出的,他的声音冰冷得近乎残酷,“你这个恶心的女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安岑就挂掉了秦初的电话,只留下座机,她冷冷勾起唇角,对电话那头的阿希说:“贱货,你以为只有你会玩心眼么?呵呵,我安岑要是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
“你可真够歹毒的。”阿希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味道。
“歹毒?我拿你当姐妹,你在背地里想抢我的秦秦?你他妈心思比我恶心千百倍。”
手中的电话被挂断。
安岑握着座机,眼角眉梢带着几分残忍的快意。
秦初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安岑慢悠悠接起,秦初立马劈头盖脸道:“你他妈敢在挂一次,我永远不会在给你打电话!”
安岑眼神一暗。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按下挂断键!
她拔掉了电话插头。
空旷的房间死一般寂静。
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
此时她是没有理智的,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报复完,心里只剩一片空荡荡的痛。
电话那头。
秦初一头倒在床上,眼神深处,燃烧着痛苦的火焰。
夜凉如水。
那晚,秦初没有盖被子,他发了很重很重的高烧。
卧室的落地窗大开,夜风混着雨水吹进来,窗边的地毯被雨水打湿,濡湿的,冰冷的,浸满了雨水的地毯有种暗色,就像窗外漆黑的夜。
秦初高烧着躺在床上。
他昏迷着,浑身滚烫滚烫,身体却在静静地,恍如停住了呼吸……
这件事,不管是阿希一厢情愿,还是秦初跟她两情相悦,都已经伤害了安岑,就算她还跟秦初在一起,她也抹不去心里的痛楚,引起秦初,确实瞒着自己跟阿希亲近了。
而病愈后的秦初,脸色变回了一贯的凉淡,他生病的时候,托人叫了几次安岑来看他,她一直没有来。
他坐在安岑隔壁,苍白的面容带着凛冽的寒意。
阿希已经转学了,安岑也在计划着离开尖子班,她现在越发顽劣,又恢复了劣生的模样。
秦初坐在她隔壁,恍如是不认识她的,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这件事本不是他的错,他却还是低声下气去跟她解释,电话被挂了一次又一次,生病了让她来看他,她不来。
她做到如此绝情,如果他在去求她,那他就太没尊严了。
两人之间彻底无话,位置中间直隔了一条狭窄的过道,却又似隔了一光年那么远。
不久,安岑离开了尖子班。
她过上了她想要的自由的生活,打架化妆辱骂老师样样参合。
听说她一天只上一两节课,其他时间都在逃课,成绩烂得一塌糊涂,经常参与女生之间的恩怨打架。
听说一个女生得罪了她的朋友,被她威胁得站在全班面前对她得朋友道歉。
听说她在走廊上骂一班的班主任是矮冬瓜,气得班主去抓她,她到处逃窜。
听说有一对情侣分手,她上赶着去恭喜人家,惹得那个女生当场哭了出来。
她现在的行为已经不止是顽劣了,而是讨人嫌了,到哪都被人谈论,名气大得很,几乎全校都是她的朋友,三教九流,到哪都有人跟她打招呼,给她买饮料零食。
高三后,秦初越发冷漠,他的眼珠,凉淡得像是空的。
秦初安静地学习,闭频了一切关于她的消息,当一个人不在稀罕你的爱时,千万别乞怜,秦初每天醒来,都这样告诉自己,只有告诉自己别犯贱,他才能熬过那丝几欲穿透他的胸膛的痛苦。
爱不需要表现出来,不需要说出来,但如果对方不要了,那么就好好的隐藏起来,与沉默做老朋友。
他将心思全神贯注在学习上。
距离高考只剩60天,尖子班陷进了空前的压抑。
整个尖子班笼罩在高考的压抑气氛中,连空气都仿佛被凝固了,放眼望去,一片黑乎乎的脑袋,不管是午饭还是晚饭,基本都是由家长送来,尖子班的学生几乎没离开过教室。
同学们有的低头沉思,有的奋笔疾书,耳朵里容不下任何八卦新闻,只有学习,他们双眼放光地啃着书,教室里听不到一点声音。
听到的,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所有人眼前都摆着一沓高高的复习资料,练习册,练习卷,秦初轻松地做完一张张练习卷。
他和安岑的恋情也随着感情破碎那天,在校园里烟消云散了,各科老师反而放心下来,他们对秦初的期望太高了,眼下他不谈恋爱了,反而能好好学习。
秦初安静地仿佛是不会说话的,他填完志愿表,神情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