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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刻起就再也看不到东西。她死死拽着崔景辰的手,生怕他松了手自己会摔倒,会出事。
马路上车如流水,就在他们方才紧紧拥抱的时候,一辆再熟悉不过的轿车停在对面,可是他们都没有看见。
严世尧惊呆了,看到许千寻用力抱着崔景辰失声痛哭,他几乎傻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他反复眨了几次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他最爱的女人正和好友相拥在一起,许久不分,还哭得楚楚动人,这是怎么回事?
见许千寻哭成那样,严世尧心头仿佛被夹子夹了,开车门便要过去,而这时崔景辰则牵着她走了几步又和她讲句话便将她拦腰横抱,往自己的车走去,严世尧一怔,又关上车门没有动,看着崔景辰一直抱她到车那里,再开车门把她抱到车上!
严世尧的车就在离他们不远处,他们专注地彼此讲话并没有发现。进了车里,崔景辰那面巾纸给许千寻擦眼泪,还给她抚留海,揽她的肩膀,给她系安全带,这一系列动作都没有遭到她拒绝。
她哭什么?为什么和崔景辰这么亲近,毫无拒备?严世尧凝紧双眸,发动车子一路跟了上去。刚去了趟出版社跟他的社长铁哥们提新发展的事,还说好给自己的女朋友许千寻开个小餐加稿费,许千寻知道这个好消息绝对能笑成一朵小花。可回来的途中居然撞上这一幕,严世尧难掩疑惑。一路跟随其后到公园,他们又下了车,许千寻一边吸鼻子一边走进公园,崔景辰则耐心地像个护花使者陪她散步。不,不是像个护花使者,而就是个护花使者。严世尧的眼神生起锐利,紧捏拳头。
……
坐车多了一会儿,许千寻的眼睛逐渐又有了光线,下车走进公园,许千寻竭力让自己深呼吸,放松紧张。崔景辰说得对,她现在不能太紧张,过大的压力和严重不乐观的情绪对病情是不利的。
“谢谢你景辰。”许千寻对他说。
“所以,你要尽快治疗。”崔景辰给她展露乐观的表情。
许千寻点点头,“医生说我的肿瘤压迫视神经,要快点手术。恶性肿瘤很容易扩散,如果不手术后期还会压迫颅内其他组织发生状况,而且我的瘤是胶质瘤,就算手术也容易复发。天啊,这简直是噩耗。像做梦一样发生在我身上。”
这几天她查了好多关于脑瘤的资料,都在祈祷自己不要是恶性,结果就是恶性。这个消息太糟糕,她还没跟家人说,家人知道了一定比她紧张。
回到家,严世尧正沉寂地坐在沙发前看电视,许千寻换了鞋子进门,压低头颅想掩饰哭过的痕迹,将装着诊断书和肿瘤片子的大包扔到卧室,但严世尧还是捕捉到她,问她:“你的脸怎么了,眼睛肿肿的?”
“没事,迷眼了,我去洗一下。”换好拖鞋,急急忙忙跑进卫生间用凉水用力清洗,照镜子看眼睛肿的严不严重。
严世尧跟进卫生间,噙起笑意从她身后抱着她,问:“一声不响地出门去,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不告诉我一声?”
“我去燕子家了,她非要留我吃完饭才放我回来。”许千寻拿毛巾擦干净脸,躲躲闪闪地走到厨房去,“你还没吃晚饭吧?”
严世尧淡淡地说:“没有,一直等你回来再做呢。”敏锐的视线直直望着她的眼睛,盯得许千寻心虚。
“哦……今晚晚饭我做,你看电视吧。”她推了推他,让他等着就好。她做得很认真,甚至要很丰盛,为这顿晚餐在厨房忙碌两个多钟头,中途还亲自下楼去买料酒,去超市挑选虾仁。
她的表现太反常,严世尧就更疑惑。她做了八个菜,两个人吃太丰盛了。而吃饭的时候她又异常沉默,只是不断给他夹菜,看他吃,自己没动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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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还在吗。。。吗。。。吗。。。。
、梦长君不知
“我在燕子家吃的太饱了;实在吃不下去。”许千寻问他;“怎么样;我今天做的饭菜可口吗?”
严世尧说:“今天怎么这么有热情,一口气做一桌子菜。”
许千寻微微笑:“热情点不好吗?”心思却沉重不已;犹豫了许久;终于讷讷开口,说道,“世尧,我明天要出远门。”
“干什么去?”
“我的一个外地朋友得了恶性肿瘤,我要去看看他。”
严世尧点点头,“我陪你去。”
许千寻急忙拒绝道:“不用你陪,你又不认识他,我自己去……请你帮我照顾好小傻。”
她发现今晚严世尧的面庞有些坚硬冷漠;和她说话间似乎也提不起兴致。一天的疲惫,许千寻困倦不堪,解下围裙,去卧室换上睡裙,然后打理明天走时要带的东西,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严世尧送给她的那块迈巴赫车标,眉心忍不住开始锁紧,很强烈的不祥之感涌上心间。许千寻使劲摇摇头,要自己尽量少胡思乱想,可无论如何,掩埋在心田里的徘徊紧张,那些忧心纷扰的思绪在她脑海中纷涌交杂。
打开那只别致的盒子,把握着湛亮的车标,那光洁莹莹的钻石,回顾自己和严世尧相识相知的这一路,不安和忐忑。
她和崔景辰说好了,明天起要去崔景辰家住,做几天准备,崔景辰的堂哥崔景明就给许千寻安排手术。恶性脑瘤早期治愈率比较高,中晚期治愈率非常低,如果是中晚期的脑瘤单纯的手术是不能达到康复的,如果治不好,将来到了晚期,还要放化疗,许千寻无法想象,她能不能挺得住。
“不知道我还有没有福气可以享受以后的生活……”她哽了哽喉咙,感觉呼吸正被迅速扩散的寒冷冻结。
严世尧吃过饭便回房间整理笔记本电脑,许千寻在房间徘徊许久,依靠在门口向他房中张望,他忽地回头与她对视,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表情,其间没有情感,却充斥着浓浓的无法形容的意思。
他不高兴?许千寻的视线揣摩着他,他正紧紧攥着拳头,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仿佛有一股不满正在铺展释放。他又移开眼睛,放下笔记本,去客厅倒水,瞥见电视柜上那一盒崔景辰送给许千寻的迈克尔杰克逊的碟片,更气不打一处来。
“世尧,你不开心吗?”许千寻跟到客厅。见严世尧拾起报导他背弃刘天心的那张报纸眉宇深拧,似愠似恼,十分出神。
“你……要不世尧,你和她复合吧,其实荣华地产前途无量,留在那对你真的很好……”
“你说什么?”严世尧抬眼。
她觉得眼神在闪烁,在他的注视下,竟产生一种奇怪的罪恶感,“我是说,如果你能留在荣华,那真的很不错……”她难得有些低声下气,甚至唯唯诺诺。
严世尧的目光在她脸上凝结,她的心跳又一次加速,十指交错间不安地揪紧。
没有任何预警,他忽然走到电视柜那抓起那装着迈克尔杰克逊碟片的盒子,便大步流星地走进厕所,在许千寻的愕然中,把它们全部丢进垃圾桶。
这个行为让许千寻不禁茫然,“你怎么扔了它们?”
严世尧咬咬下颌,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淘给你买,我送你。”
“淘也未必能淘齐呀,你今天怎么了?再说那是崔景辰的东西,我将来还打算还给他。”
一提这三个字,严世尧更堵得慌。“是啊,你们关系多好。”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冷淡。
她轻咬着唇,疑惑他反常的表现,又去厕所把碟片全部捡回来。严世尧开始缄默,脸色难看。
许千寻脑子里翻江倒海得可谓一塌糊涂,她不知道严世尧为何今天脾气不太好,只知道看到他心情不好,她觉得更糟糕。
她轻轻走过去主动抱着严世尧,说实在的,许千寻脑子被忧虑装得满满的,顾自己都自顾不暇,也顾不上严世尧为什么烦心。她有更重要的心里话想跟他说。
“世尧,如果……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会不会很难过很伤心?”
严世尧身躯一怔,俨然如同泥雕木塑般,神情开始停滞,眸光中夹杂着惊讶、困惑、不解和意外。她说什么,她说她未来离开他,他会怎么样?他睨着眼,眼中弥漫一层浅薄的雾障,看着她,表情复杂得难以言表,不知不觉间透着点点阴森凉意。
这样的眼神令许千寻胆怯,她拼命地逃避,躲闪的目光巡向房间四周,装作是随便问问,只是好奇问问。
严世尧恍惚中想起一个人,曾几何时,他的首任女友在背叛的时候也是这般懦弱虚慌的样子。崔景辰和许千寻紧紧相拥的画面,实在刺激了他。他终于忍受不住,质问出口:“和崔景辰又哭又抱了一天,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许千寻震惊地睁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他们在一起,知道他们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他还知道了什么?
可刚问出口,严世尧又后悔了,缄默了。
不,怎么可以怀疑他的千寻,她单纯朴实,一是一二是二,为人丝毫不掺假,她带给他快乐,他若怀疑她不就是混账了。严世尧立刻惊醒自己,命令自己冷静理智。
她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几番纠缠和挣扎之后,许千寻按捺不住转过头去,但严世尧一直都在注视她,还捉住她的下巴转回她的头,深邃的目光在与她眼神交织的瞬间闪出灼灼火花,欲语还休。她羞怯地立刻再度转身避开,这样的目光令她心悸不已,陷落而狂乱的感觉转眼将她重重包围。他柔下气势,展开手臂牢牢地箍紧她。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就算要死了,也想和眼前的人一直拥抱下去。
躲不开严世尧双眸里那两簇灼热目光,她心跳,甚至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她不能自已地被这样热烈的眼神燃烧。许千寻心想,这个男人,她好想和他一直走下去,她想和他无忧无虑地在一起。她一定要战胜疾病。
原来她这么喜欢他,这么喜欢他,想到分开,心脏竟比面对死亡更颤抖,更疼痛……
“我爱你世尧,我很在乎你。”她用情地说,“除了我妈,你是我最在乎的人。”
这番表达令严世尧失落的心情变得惊喜意外,兴奋而激动!他还需要她解释吗,她为什么要解释,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她是他的许千寻,无须怀疑的许千寻。
他不再追问今天他看到的情景,但决定找崔景辰谈谈,告诉崔景辰他和许千寻是个什么关系。
第二天许千寻早早收拾好自己,趁严世尧还没醒便出了门,到崔景辰那去。但认真想想,还是决定回妈妈家一趟看看,万一出点什么叉子呢,有写患者就死在了手术台上,许千寻忧心忡忡,就回家跟老妈相处一天,还是赖着跟妈一起住的。
崔景辰专门去公司请了个小长假陪许千寻治疗、动手术,出公司往回赶时接到严世尧的电话,严世尧一开口,他就愣了。
“景辰,你是不是喜欢千寻。”
崔景辰定了几秒,笑笑说:“世尧,这个事我好像还没仔细跟你提过,你怎么知道的?”
严世尧说:“你看过关于我和刘天心闹分手的报道了吧?”
“看见啦。”崔景辰好奇地说,“我还纳闷呢,哪家的姑娘把你严大公子吸引住了,连荣华都舍得放弃?这女孩一定非常出色。”
严世尧诚恳地说:“她确实非常好。你知道她是谁吗?”
“谁呀,我认识吗?”
“你认识,就是许千寻。”
崔景辰的表情僵住,相当吃惊。严世尧的神秘情人竟然是许千寻?简直难以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