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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浩然忍不住轻笑出声,不知道自己怎麽才和她相处几天,却好像已经认识她十年,完全可以摸透她所有反应的感觉。
张仁靓,真是个奇怪的女生。
她的外表看起来明明就只有「娇小柔弱」四个字可以形容,不足一百六的身高,体重在他看来顶多四十出头,双手双脚纤细得好像一折就会断的样子,结果呢?
高中尚未毕业就自力更生,还得身兼父母之职,照顾比她小三岁且刚上国中的弟弟。在如此环境下生活,她却还能年纪轻轻的二十五岁就靠自己买下人生中的第一间房子,然後,开口闭口就「看」个不停,完全符合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想到她咒駡的模样,他忍不住失笑的摇了摇头,还真的是从没见过像她这样外柔内刚得这麽彻底的女生。
不过话说回来,她到底去哪儿了?该不会忘了她身为管家,得负责料理他的晚餐的职责了吧?还是她根本就存心想报复他,想把他活活给饿死?
真是失策,他怎麽会忘了自己的三餐还掌握在她手中呢?
如果她抓狂不再替他准备三餐,那他岂不是要饿死?因为他那天出门时,身上只有一千块,换句话说,他现在全部的财产只有一千元,根本撑不了几天。
唔,为了以防万一,他好像该找个差事来做,赚点小外快才行。
当他正为了要去哪儿找差事伤脑筋时,大门「喀」的一声被打了开来,张仁靓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他凉喜的说完,接着问她,「你刚去哪儿?」
她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上的东西丢向他。
他眼明手快,急忙伸手接住她丢来的东西,然後低头一看,是一碗阿Q桶面。
「这是做什麽?」他不解的问她。
「你的晚餐。」她冷声道。
他一整个傻眼,难以置信的脱口道:「怎麽可以这样?」
「不爽你开除我呀。」她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接着迳自转身走进房间,「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薛浩然顿时欲哭无泪,只能对着手上的泡面苦笑。
她果然是存心想报复他、要饿死他呀,一碗泡面要他当一餐?真的是太狠了!
薛浩然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太离谱了,以张仁靓外柔内刚的性子,她对他的报复又怎麽可能只有对他身体上的折磨,而少了心理上的呢?
饿死他只是序幕而已,让他後侮、自责、内疚才是重头戏,折磨他的心理才是她真正的撒手涧。
早餐,白吐司配白开水。
午餐,周一到周五她去公司上班,他不清楚,但周末两天一样是白吐司配白开水。
晚餐,泡面、三分拉面或7一11三包七十五元的冷冻食品,重点是,三包她竟然可以分三餐吃?!
看她总是这样解决自己的三餐,他深深地觉得她其实比较想饿死的是她自己,而不是他。
「你想减肥还是想饿死自己?」
曾经,他因为受不了她的自虐而开口问她,结果她却冷声答道:「我都不想。」
「既然不想,为什麽只吃那一点东西?」他问她。
「因为我没钱。」
他顿时一整个无言,只想学她骂「看」!
她根本就是故意想让他良心不安才这样虐待自己,说什麽没钱,她除了在气头上的那天晚上让他吃泡面外,之後的每天晚上不是都照常替他准备晚餐吗?怎会没钱?她这麽做无非就是要他後悔、内疚花钱装冷气这件事。
後来经王妈妈证实,他借的三万二,她在当天晚上就还了,一块不少,还说没钱咧?
不要理她。他告诉自己,她要自虐就随她去,反正他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
然而说是这样说,看她每天在他面前啃吐司,他就一整个心情超级不爽的。
可恶的女人!如果她的目的是为了要让他日子不好过,即使有冷气吹,心情也舒爽不起来的话,那她无疑是成功了。
「可以吃饭了。」
厨房方向传来她冷冷的声音,他转头看去,只见那张便宜的折迭桌上已备好三菜一汤,而她则转身走回厨房去收抬善後。
他离开客厅沙发,走向餐桌,却没有立刻坐下来吃饭,而是靠站在墙边等她结束手边的工作。
等了五分钟,她终於擦乾手,脱下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但却对他视而不见,不发一语的就从他面前走过,让他忍不住恼怒的一把扣住她的手臂。
「干嘛?」她面无表情的问。
「坐下来吃饭。」他直接命令道。
「那是你的晚餐不是我的。」
「如果你这样做是为了想让我内疚,让我感到抱歉,那麽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你可以停止这种自虐的苦肉计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
「自虐的苦肉计?你想的也未免太多了,当我和你一样每天吃饱太闲没事做吗?」她反讽。
「你这个女人说话一定要冷嘲热讽的吗?」他忍不住气愤道,旋即深吸一口气後又言归正传,「既然不是苦肉计,你每天在我面前啃吐司是什麽意思?」他问她。
「我已经说过了,因为我没钱。」
看!他差点忍不住就要学她爆粗口。
「一顿饭,一个便当是要花你多少钱?不要告诉我你身上连一百块都没有!」他瞪眼道。
「你说一个便当花不了多少钱,那麽二十个、三十个呢?我身上的确还有一千多块,但这一千多却要用到下个月的发薪日。你一定没有饿过肚子,没有吃完这一餐,接着就要忧虑下一餐在哪儿的经验吧?对我来说,吃什麽不是重点,只要有得吃,不会饿肚子就够了。」
说完,她用力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中抽了出来,转身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然後拿起茶几上的那包白吐司迳自吃了起来。
薛浩然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刚刚那段话让他觉得自己既无知又愚蠢,好像是个自以为是却什麽都不懂的二世祖一样。
或许在她眼中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吧?
他觉得很憋屈,但却又无话可说,因为她说的没错,他这辈子的确从没有饥饿过,所以没办法理解她的做法。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又不是没工作、没收入,手头紧可以向朋友借钱周转呀,有必要每天啃吐司过生活吗?根本就是在自虐还强词夺理,他差一点就被糊弄了。
「没钱是吗?拿去,多这一千块你就可以不必每天啃吐司了吧?」他走到她面前,将口袋里的一千块掏出来递给她。
「我不要你的钱。」她拒绝,把钱丢在桌上。
「然後想等你营养不良或体力不支倒下时,再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吗?」
「我的身体很好,你用不着担心。」
「可惜我天生习惯未雨绸缪。」说完,他一把抢走她手上的吐司,连同桌上那袋一起没收。「去吃饭,再让我看到你拿白吐司当午餐或晚餐的话,我会把吐司泡水直接丢进垃圾桶里。」他威胁她。
「你凭什麽管我要吃什麽?」她怒不可遏的起身道。
「就凭我是你的雇主,不想要一个病怏怏的管家这一点。」他理直气壮的说完,直接转身走向餐桌。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薛浩然!」张仁靓再也受不了的尖声叫道。
薛浩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不爽吗?再也受不了我吗?」他问她。「那敢情好,我也有一样的感觉,所以,分期付款的事就到此为止好了,咱们采法律途径,直接到警察局解决吧。」
「不要拿员警威胁我!」张仁靓握紧拳头厉声道。
「我以为员警是人民的保母,而不是威胁的利器。」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怎麽样,要到警察局解决吗?」
张仁靓气到浑身发抖,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明,竟让她开车撞到这麽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平平都是车祸,虽然说姜妍是被撞,而她是撞人,但是同样都是因为车祸而遇到一个男人,为什麽姜妍可以碰到一个好男人,而她却撞到一个大烂人,不仅吃她、住她、奴没她,还动不动就拿员警来威胁她,她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他什麽呀?
好生气、好生气,她真的好生气,但是却没办法不受他威胁。
她讨厌员警,光是想到他们她晚上就会作恶梦。
她知道自己有病,也知道这病的起因与由来,知道它并不是治不好。只不过因为它并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也不会影响身体健康,重点是治疗还要花钱,而且不知道要花多少,所以她在权衡利害後就将它摸视了,不过现在却很後侮。
早知道她会开车撞到一个恶魔,她就花钱治病了。真的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怎麽样?决定了吗?」他挑眉问她。
她用力的吁了一口气,没有应声,直接以走向餐桌的举动作为回答。
见状,薛浩然则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她会气到豁出去哩。不过也因此让他更加好奇,她到底为什麽会如此惧怕员警?
「我事先申明,这些饭菜我是准备让你当今晚的晚餐,和明天的午餐的。我若吃了的话,你明天中午就只能吃吐司。」她面无表情的说。
「吃一餐吐司总比等管家病倒之後,三餐都得吃吐司、啃面包来得好吧?」他耸肩回道。
既然他都这麽说了,张仁靓也不想再多说什麽,拿了碗装了饭,便迳自到餐桌旁坐下,低头安静地吃起晚餐。
不过她没话说,不代表薛浩然也没话要说,相反的,他有一堆话要跟她说。
「客厅桌上那一千块你拿去买菜,以後晚餐你和我一起吃。我想多一千块的餐费,应该够我们撑到你领薪水吧?」他说。
她埋头吃饭,没有应声。
「够吗?如果不够,我再去跟隔壁的王妈妈借钱,反正一回生,二回熟。」见她不理他,他故意这麽说。
「不准你再向任何人开口借钱!」她倏地抬起头来,警告的瞪着他。
「不准?」他挑高眉头。
张仁靓蓦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语气放缓,重新开口。
「两千块已经够撑到我领薪水了,所以请你不要再向任何人借钱了,可以吗?谢谢你的合作。」她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道。
「说真的,我很怀疑你真的有这麽拮据吗?不是为了要演给我看,才故意在装可怜?」他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开口。
她再次低头安静地吃饭,懒得理他。
「我想买台笔记型电脑。」须臾,他忽然说道。
「咳……」
她气到被饭粒呛到,顿时咳到不行,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他迅速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来给她,同时燮眉道:「你是怎麽一回事,连吃饭都会呛到?」
「还不是你害的。」张仁靓边咳边说,又咳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停下来。
「为什麽是我害的?」他一脸莫名其妙。
「我跟你说我没钱,你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会相信?竟然还说要买笔电,你是魔鬼吗?真的想逼死我吗?」
她怒不可抑的瞪着他,真的快要受不了他我行我素、花钱如流水的行为了。重点是,她是真的没有闲钱可以供他挥霍。
略微犹豫了一下,她蓦然起身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然後迅速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一会儿之後就走出来。
「拿去。」她将自己的存款簿丢给他看。
「这是什麽?」他问她。
她没应声,反正事实胜於雄辩,她说愈多愈像是在狡辩,不如让他自己去看。
她一共有两本存款簿,一本是公司薪水汇入的帐户,一本则是为房贷所开的户头。他只要拿这两本存摺稍微对照一下里头的金钱流向,她平日所有的收入与支出便能一目了然,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