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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凤鸣一家看到那张黑卡都怔住了。那可是门槛高到连他们这样的家庭都无法触及的“超级豪门卡”呢。
精品店店员见卡如见钱,态度更加恭敬,马上替关静海奉上当季的DM。
邓凤鸣又妒又怒。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况且对方还是她打从心底瞧不起的人,这口气怎么吞得下去?
喜欢的男人被这女人抢了,现在自己还得受这种鸟气,这么一想,她大小姐脾气立刻发作起来,咬着牙,飙出尖锐的声音——
“你这狐假虎威、来历不明的穷光蛋!你以为麻雀攀上枝头就能成凤凰吗?别笑死人了!你这种女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下流手段……”
因为背对着门口,当她无理地飙骂关静海,根本没发现某人已走进了精品店。
“她这种女人又怎么了?”
邓家三口闻声回过身,瞧见来者是岳衢颖时,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尤其邓凤鸣方才的嚣张气势,瞬间消灭无踪。
“我的妻子静海……她这种女人怎么了?”他不悦地沉下脸问。
原以为自己推门进来,看到的该是关静海开心试穿新衣服,抑或闲适狂挑精品的模样,怎料一进门却是看到“敌军环伺”的状况,而邓凤鸣那些话更是说得太放肆了。
“衢……衢颖?!”刚刚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吗?邓凤鸣暗忖。老天!一定听见了,否则他不会用这样冷冰冰的眼神看她。
岳衢颖眉头拢起对店经理说:“我要求封馆,希望我的妻子能在安静愉悦的环境里购物。”
“是,我来安排。”单笔消费额在五十万以上,便能要求封馆半小时,店经理见大户上门,怎有不遵从的道理?他对着邓家人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们要封馆半小时。”再奉上小纪念品。“这是我们的一点歉意,请稍候再莅临。”
邓长丰开口为女儿缓颊,“衢颖啊,凤鸣最近情绪较差,若是对你有失礼的地方,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
“她得罪我,我无所谓,可是她这样侮辱我的妻子,我就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仍是笑呵呵,“唉,她有口无心,别跟她计较了。”
“邓叔叔的意思是,这件事我若追究就是‘计较’了?”岳衢颖脸上温度骤降了几度。
第一次看他拉下脸,说不怕是骗人的,这个世侄脾气虽好,但绝不是软柿子。一个风度性情温文的人能撑起这样一家跨国大企业,摆得平集团内那些商界里一等一的悍将,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实际掌权至今第三个年头,也不见有哪个人敢爬到他头上。
不过事情涉及到宝贝女儿,邓长丰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邓叔叔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应该也听你妈说过,我们是做了多少努力才得到这个宝贝。是,我承认是我们夫妻惯坏了凤鸣,她性子多少因此任性、骄气些。”
邓氏夫妻做了多少努力才得到这宝贝千金?有两个版本的说法,老妈版是说,邓叔叔夫妇结婚近六年,邓夫人肚皮老是没消息,后来吃药调养才受孕成功。
另一个版本是和邓夫人有亲戚关系的某贵妇,有次到家里来叙旧多喝了两杯,醉醺醺地大爆八卦,说邓凤鸣根本不是邓长丰的孩子,是邓夫人和一位牛郎交往才生下的。
这两个版本哪个是真,他不想理会,都是听过就算了,不过经邓叔叔一提,他倒是又想了起来。
“邓叔叔是说,因为你管教失当,外人便得陪着一块承担她的任性和骄气?”
“呵呵……咱们两家怎会是外人呢?”
这样还不道歉、不认为自己女儿有错?!看来这位邓老先生真的很卢,不断的套交情、攀关系,就是不让宝贝女儿向她这个他们一家都看不起的女人道歉。
她终于知道邓凤鸣的骄纵无礼是怎么养成的,这大小姐根本是被惯坏了!
见邓长丰赖皮,岳衢颖眯起眼,开门见山的说:“即使是家人,做错事、说错话,我也不会让事情就这样过了。我还在等凤鸣欠内人的道歉。”
关静海微讶,第一次发现他这么有个性。一想到他说的话,她既害羞又甜蜜,长这么大,她头一回感到自己受呵护、被保护在羽翼下。
只不过……岳邓两家一向友好,邓凤鸣又在他手下工作,把彼此关系弄到这么僵实在没必要,有道是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于是,她走到岳衢颖身边,拉拉他的袖子。“我看算了,我们夫妻俩好不容易有点时间约会,该制造的是美丽的火花,不是乌烟瘴气的火药味。我刚刚相中了几件衣服和饰品,陪我去看看吧。”
但他仍站在原地不动,坚持等邓凤鸣道歉,用话“请”不动他,她只得拽住他的手臂强拉着走。
幸好高级精品店的试衣间够大够豪华,容得下三四个人在同个空间里更衣,关静海拿了店员递给她试穿的衣服,和岳衢颖一起关进试衣间里才放了他的手。
“我要试衣服,你转身。”料想他不会离开试衣间,她开始换衣服。
谁知,岳衢颖选了个适当时机又走出试衣间,那时关静海已将身上衣服褪了一半,听见声音回过头一看,只见试衣间剩下自己一个人。
“这个人真是……”看来他是真的很生气吧。算了,这个男人平时是好说话,可一遇到他坚持的事,谁也说不动他。
她把试穿的衣服换上,听到外头有低低的交谈声……是邓父的声音。
“我说世侄啊,只是一点小事,你怎么和我这小老头认真起来了?”
岳衢颖淡淡开口,语气中的警告意味让人感受到他的坚持。“妻子是我选的,我都舍不得欺负的女人,会任由别人欺负她吗?邓叔叔既然都宣称惯坏了女儿,是不是也该约束一下她?”
“你这是……”
“夫妻是一体的,妻子在外头被人欺负了,想必欺负她的人,也不把岳某当一回事。”他冷冷的看着邓长丰。“我的原则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击……”
之后外头再说些什么,关静海没仔细听了,因为岳衢颖的话触动了她的心。明明只是前后加起来一百多字的话,那一字一句却像醇酒一样在她心里发酵起来。
这个男人真有这么喜欢她吗?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可能是见她更衣花的时间太久,岳衢颖不一会儿便再次开口,“静海,你换好了吗?”
“嗯,好了。”她走出来,外头只剩他和店员,邓凤鸣一家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岳衢颖坐在椅子上,腿上放了一本当季目录,正支颚翻看着,看上的就要店员拿过来。等听到试衣间门开启的声音,他才抬起头。
只见希腊女神式的削肩古典印花洋装,穿在关静海身上显得她高雅又性感,而她有些腼腆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笑得娇羞且淘气。
咳……虽然知道自己长得还不差,可现在他看她的眼神不只像在看美女,要说看到仙女应该也不为过。
关静海第一次觉得自己虚荣心被满足了,像只神气的孔雀,她清清喉咙,装摸作样的说:“我美得让你失魂了吗?岳先生?”她的心怦怦跳,他的心是不是也同她一样难以控制的加速跳动?
岳衢颖低沉地笑着,一双眼仍是直直看着她。
有些不甘心自己在他的注视下感到慌乱,她故意逗他道:“你这样看着我,我该不该把你的眼神解释为情不自禁?”他还是大剌剌的看着她,一点也不受她的话影响,令她不禁纳闷。“喂,干么都不说话?”
他收回目光,哂笑道:“我要说的话都被你说完了,能说什么?”
一瞬间,即便不揽镜自照,关静海也知道自己的脸全红了。原来他眼里的她的确很美丽,美丽到令他失魂了、情不自禁……
呵,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头顶要热到冒烟了。
三十分钟后,两人满载而归的出了精品店,她走在前头,岳衢颖后她一两步。
“今天真开心。”关静海回过头笑了笑。
“我以为经邓凤鸣一家这么一闹,你心情多少会受影响。”
她顿了下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平常时候,站在屋檐下的人并不会感激屋檐的存在,甚至根本不会在意顶上有没有屋檐,但一遇到阴雨天,才会知道有片屋檐能遮避,是多么幸运的事。”叹了口气,她说:“可是怎么办?我一向独立坚强,不是个没有人守护、没人可依靠就活不下去的人……”
“你在怪我多事?”
关静海笑了,转过身看着他。“以我自以为是、不识好歹的性子,遇到这情形是该生气的,然而一直到方才,我才领悟从我嫁给你的那刻起,不管我愿不愿意、承不承认,都已经是在你的羽翼下了。”
因为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他没搭腔。
“岳衢颖,我应该还没告诉过你,其实你是个不错的人吧?”
“嗯哼。”
“我应该也没有告诉过你,我好像越来越习惯待在你身边;越来越习惯你对别人介绍我是你老婆;越来越习惯……什么事都有你一起参与。”
这些日子,除了一开始记得原本的约定外,后来她几乎忘了当初答应他结这个婚最重要的理由——她要拿赡养费出国深造!
也许是安于现状,也许是不想离他太远太久,渐渐地她很自然不去想这件事。
又或许……婚姻之于她不再只是获得梦想的筹码,而是真实的成为另一个梦想,除了他身边,她哪儿也不想去。
她对他……原来这样动心了吗?她喜欢上这个原本没预期会擦出火花的男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她半点警觉也没有?不过算了,她这人平常时候算得上聪明,就独独在感情事上很不灵光。
岳衢颖笑了,一双满载柔情的眸子定定望着她,而这回,关静海没有别开眼。
她害羞紧张,也忐忑不安,可她更想藉此直探他心底,去寻找只能是她、只属于她的“特别席”!
既然有些事她领悟了,就得传达给对方知道,所以她深呼吸,然后开口——
“岳衢颖,我们之间一百公尺的距离……我起步喽。你不要走得太快,两个人要一起经历过程才有趣,你别一个人独享。”话一说完,她整张脸红个通透。
这种像十七、八岁青春少女才说得出来的“可爱情话”,真是出自她“关大文豪”之口吗?唉,不知哪个人曾说过,一谈起恋爱,每个人都是诗人。
“好,我等你。”岳衢颖温柔地笑了。
***
这一天,岳衢颖低头吃着关静海准备的百菇肉片粥,极其斯文的细嚼慢咽,等吞下最后一口时,他状似不经意道:“时间过得真快,我们结婚满三个月了。”
她搁下手中的素描铅笔,啜了口咖啡。“嗯,是满快的。喂,收了三个月的离婚协议书,我终于能把名字签一签了。”
这是他们当初约定好的,如果结婚三个月后,她还是适应不了这桩婚姻,可以离婚求去,岳衢颖为了取信于她,还真的签了离婚协议书。
他看了她一眼,“你敢!”
她淘气的扮了个鬼脸,开玩笑地说:“你签得,我就签不得?”
“安全度过不确定的危险三个月,你想要什么?”
“这是哪种商业手法?集满三个瓶盖送一张刮刮券?”秀眉一挑笑了,她当然明白他只是要个形式庆祝罢了。“那我也来问问你,过了这三个月,你要什么?”日子不就这样平平静静就好,还能要什么?端起杯子,她又啜了口咖啡。
“一个孩子。”
“噗——咳咳咳咳……”入口的咖啡因为他“惊悚”的回话,呛得她差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