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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子脸色青白,他看看我,又看看袁牧之,目光闪动,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走吧。”袁牧之挥挥手。
浩子后退了一步,却盯着我说:“你等着。”
我皱眉说:“等什么?我对你要做的事没兴趣,不存在等的可能性。”
他咬牙瞪了我一眼,随后转身,飞快跑出这个房间。
他一走,袁牧之就哎呦出声,龇牙咧嘴地说:“小冰小冰,我好疼。”
“疼该去医院。”我认真说,“专业人士才能处理这么长的伤口。”
“我要为这点小伤上医院,传出去就是笑话。你帮我上药吧啊?他妈的你缩什么,老子难道不是为你挨的刀?”
“多此一举。”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抚摩我的光匕首说,“你是怕我弄死他。”
袁牧之看着我,随后一把将我揉入怀里,紧紧抱着说:“别生气,咱不跟他一般见识行吗?”
我反肘一下击中他胸口,迫使他松开,突然不想跟他说任何话,于是倒回床上蒙上被子。
“你还真的不高兴了?”袁牧之悄悄地过来说,“小气包,别这样行不?”
我翻了个身蒙住耳朵。
他闷声轻笑,伸手隔着被子搂住我,轻声说:“小冰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袁哥知道错了,给我个解释机会好不好?”
“不给。”我不满地说,“我现在不想听你的声音。”
“可是我特别想说怎么办?”
“那你离我远点,别吵我。”
第 41 章
第41章
尽管我表示了反对,但袁牧之还是唠唠叨叨在我耳边说了许多。
大概内容是他与名为浩子的少年有何种过往,有些信息是我已然知晓的,比如他们同在一所福利院里长大,那间慈善机构内部存在与其相同机构一样大同小异的贪污腐败。他们的童年因此过得很不愉快,表现在吃饭没办法吃肉,生病没办法看医生等——袁牧之似乎对此仍有不满,但人的童年何必要愉快?如果弱肉强食是自然规则,那么将好的食物归与强势一方,对弱势一方只维持保命的食粮即可,这是维持一群动物生存下去的最合理方案。我丝毫不认为小孩子吃不到荤有什么不好,当然成长的营养会缺乏,但他们有足够的阳光和户外锻炼,还有机会参与同伴竞争,这些都会助长他们拥有健硕的体魄。
所以当袁牧之说到浩子将自己碗里的肉让给他吃,把衣服让给他御寒时,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出于个人实现最大利益化的考虑,这种适当的让渡没有什么可说。”
“什么?”
我觉得他简直非常笨,于是难得耐性地把被子从蒙着的头那拉下,对他说:“浩子的体魄无论如何成长也无法跟你媲美,也就是说,在竞争当中他只靠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最好的食物。与其这样,不如将自己的利益与你的利益挂钩,依附在你的庇护下,在你吃剩的东西里挑适合自己吃的,这是任何一头野狼在成年前会对头狼做出的献媚行为。”
袁大头的脸色变得很古怪,他盯着我,随后叹了口气说:“在你的小脑瓜里,就只会这种理解方式么?”
“这种理解方式有问题吗?”我偏头认真讨教问。
他笑了笑,把我抱过去,又用他的粗胳膊把我勒在胸前说:“我不能说你有问题,可能你的观点反而更说明本质,但是小冰,有时候并不是揭露本质,这事就完了的。也许浩子当时是有这种动机,但他也肯定有相濡以沫的兄弟感情在。而且后来,也是靠了他,我才找到张哥,才把他救出洪都那种地方。”
跟张家涵有关系?我不由有点好奇,竖起耳朵问:“张家涵以前工作过的地方吗?那里把人看起来?为什么要你救?”
“你什么也不懂,那个地方是销金窟,也是吃人窟,”袁牧之幽幽地重复说,“张哥十八岁没到出了福利院,一出来没过多久就被人骗到那,签了卖身契,人就等于卖给洪爷他们,历来这些风月场控制人都有些阴招,不把你榨干,怎么会放人?张哥在里头干了六年,一直做到浩子发现他在那。我当时花了大力气,又拼了命让我当时跟的大哥欠了我一个人情,这才求了他做中间人,把张哥赎出来。”
“那种跟男人上床赚钱的工作很差吗?”我问:“他原来不是自愿的?”
“当然不是自愿。也许有些人喜欢干那一行,但张哥。”袁牧之苦笑着说,“他骨子里就一老实人,当初出福利院的时候还跟我们说要找工作,一边赚钱一边读书,往后供我们上学,大家堂堂正正过日子。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卖身?”
我皱眉说:“既然不是自愿,又为何要去做?”
“具体我也不知道,张哥不肯说。但我隐约打听的是,他被人骗了。”袁牧之狠声说,“别让我知道哪个王八蛋干的,操,张哥那样的老好人都骗,我日他祖宗!”
我点头表示同意:“欺骗张家涵难度太低,一点挑战都没有。”
袁牧之扑哧一笑,揉揉我说:“说回浩子,你不知道我们刚把张哥弄回来,他整天整天说没脸见我们,自己关在屋子里痛哭,是浩子陪着他,一点点喂他吃饭,伺候他吃喝拉撒,这才让他又变回人样。”他吁出一口气说,“所以说浩子救张哥一命都不为过,我欠他的是大人情。”
我不耐烦地摸耳朵。
“你不爱听这个,呵呵,”袁牧之笑呵呵地说,“说这么多,我就一个意思,今儿的事我不是不站你一边,而是这事有它的来龙去脉。你那么喜欢张哥,咱们就瞧他面子上,别跟浩子计较了行不?”
“我才不喜欢张家涵。”我严肃地说,“他不喜欢我之前,我不会喜欢他。”
袁牧之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呵呵大笑,随即轻轻晃了晃我说:“那我稀罕你,你稀罕我不?”
我偏头瞥了他一眼,衡量了一下稀罕与喜欢的区别,随后说:“你可能会攻击我的臀部,还会啃我,你很危险。”
“臭小子。”袁牧之呲牙说,“那是谁给你甜肉包,谁给你洗澡?你惹祸了谁替你擦屁股?谁背你回来,啊?”
我想了想,似乎他也为我做了不少事,于是慷慨地说;“那我考虑一下吧。”
“我操,你个小王八蛋,还考虑个屁啊你。”袁牧之一个翻身,抱着我从上而下压着,直直盯着我,突然低下头,一个招呼也不打,立即将厚嘴唇狠狠贴我的唇上。
他啃得怡然自乐,好像吃很美味的东西,很大力地吮吸搅动,舌头钻进我的口腔里像爬行动物一样灵活地扭着尾巴。我意外地发现浑身力气像被他吸走一样,腰际的部分升上来一种软绵绵的酸,好像四肢骨头都被压化了一样,心里头有一滩水在扩大,又扩大,我很着急,但不管怎么摆脱,他的唇都会牢牢压过来,而此时心跳也加快了,肺里的氧气像要被他吸干净一样。
难道不是要啃我,而是要吸走我的氧气?
我奋力挣扎,用尽力气才推开他的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瞪着他尖声说:“袁牧之,你其实是要让我缺氧是不是?”
他哈哈大笑,过来响亮地亲了我一口,说:“睡吧,乖宝。”
他回避问题的态度令我不满,但不知为何,我最终还是莫名其妙地躺下来裹着被子被他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脑袋睡着了。
这一晚上没有做梦。
我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再度没有人,我起床后发现脚还是很疼,于是跳着去了浴室洗漱,正刷牙的时候忽然传来门铃声,有个男士彬彬有礼地问:“先生,您定的客房服务,给你送餐来了。”
我匆忙刷完牙,跳过去开了门。是这个旅馆的侍应生,他之前也送过,所以我已经对这张脸有点熟悉。那个男孩冲我笑了笑,将餐车上的东西搬到一边的茶几上,我发现是一碗热腾腾的鱼片粥,还有两个雪白的包子,一碟很眼熟的小菜。
我抓起包子咬了一口,这个味道令我的动作一顿,然后,我揪住想离去的侍应生,也不废话,直接催眠他问:“这些东西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
我皱眉,换了个问题:“谁给你的?”
“袁先生走的时候吩咐我们,不用我们备餐,说有人会把餐点送来。”
“送餐的人呢?”
“他在外面等。”
我困惑地问:“为什么不走?”
“他拜托我等下出去跟他说说您吃了多少。”
我心里涌上一阵复杂的感觉,仿佛有恼怒,可也有明明白白的愉悦。我对那个侍应生说:“你出去,叫那个人进来。他要是不肯,你就说,”我顿了顿,继续说,“你就说我,我摔倒了。”
我平生第一次说出跟事实不符的情况,但很奇怪的是,这句话说出后,我忽然感觉表达流畅起来,于是我飞快地下指令:“对,就说我摔了,粥也弄翻了,现在,现在疼。就这样。”
侍应生迷迷糊糊地走出去,我坐下来看着那碗雪白的鱼片粥,默默数着时间,不一会,房门就被人扭开,有个人急急忙忙地进来,边跑边说:“小冰,你伤哪了?有没有烫到……”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我转过头看他,慢慢地,忽然间我想笑了,像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看不见的什么东西被撞开,有种饱和的喜悦的情绪充盈胸腔。于是我想我大概微笑了一下,那个男人盯着我的笑容,忽然抿嘴想作出生气的样子,可终究还是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张家涵,”我念着他的名字,“张哥。”
“臭小子,长本事了啊,连哥都能骗了你。”他骂了我一句,走过来看我,顿时说:“好像瘦了点,这几天大头给你喂什么?没好好吃饭吧你?”
“东西不好吃。”我不满说,“袁牧之答应了给我甜肉包也没有。”
张家涵微笑了,坐在我对面说:“我不让他给你吃的,你脚还没好,早上吃点清淡的,这些菜包子不也挺好的吗?我昨晚特地给你做的,放了你喜欢的香菇。”
我嫌恶地皱眉说:“没肉。”
“晚上再吃肉,你现在先乖乖吃了早餐。小孩子吃那么多肉干嘛?小心变胖子。”
我拿起吃了一半的包子继续咬着,示意他喂我喝粥,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终究还是拿起调羹舀了粥吹了气送到我嘴边,我低头一口吃了,忽然觉得这样很好。
“懒虫,迟早得给我惯坏了。”张家涵柔和地看着我,微笑着又舀了一勺给我,问,“好吃吗?”
我点点头,郑重地说:“我不要别人做的。”
“那张哥就得给你当私人保姆啊?你给我出工资?”张家涵没好气地瞪我,“就你这臭脾气,我还不想伺候了。”
那可不行,我把包子放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会付钱的。”
“你有个屁本事赚钱?”张家涵嗤之以鼻。
我说:“我会有钱。你不要给别人做饭。”
“嘿,你个小东西还挺霸道。”张家涵笑问我,“大头也不给做?”
我想了想,觉得袁牧之对我也不错,于是说:“可以让他来吃。”
“难得啊,你还肯分给大头东西吃。”张家涵又喂了我一口说,“你不是觉得我对你好都是你催眠的,我假仁假义,所以非闹着离家出走吗?”
我微微生气了,说:“我不要你怕我。”
“那你觉得我现在怕你吗?”张家涵放下碗,迎视我的眼睛,带着我喜欢看的笑容问,“我现在可没被你催眠。”
我仔细端详他一会,没人能在我面前隐藏情绪,于是我摇摇头。
“行了,吃东西吧,两口粥吃那么久。”他舀起粥往我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