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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冲着刺探虚实,从中结益而来。
光华殿,殿高九丈,琼阶铺玉,层檐林立,层层叠叠,高耸入云。殿前的太明湖,光华照耀,波光粼粼,湖面上似是荡漾着一团薄薄的轻烟,浩渺无波。左右的飞榭走廊弯弯曲曲,延伸到各处的宫苑,抬头远望,霞光之中,隐约可见各处的宫女衣衫飘飞,穿梭其中,轻巧慢步,似是瑶台仙池。
再怎么暗云波涛,国毕竟是国,即使内里角斗不断,表面的鲜华依然是不可马虎的。
辰时三刻,文武百官进殿候驾,殿前相互寒暄,年轻一派书卷之生自是以右相慕晟风为首,年老持重面带不屑者是以左相楚中林马首是瞻,将衣寒族之士又都围聚在定南王萧逸周围,仕族阀门又以陈云天自成一派,内里暗中玄机,唇枪舌剑不断。唯有位高权重的四人目不斜视,偶尔瞥过一眼,目光相视,微微一笑,尽是不动声色。
“皇上驾到!”随着内侍高高的一声呼喊,殿内之人速速地分立两侧。
凌霄帷幕,玲珑珠帘之中,但见一个白衣素装的女子牵着小皇帝正缓步而来,双目淡冷清洌,灼灼光华,面色温雅清和,从容不迫之间自有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之气。如此之势却也无人敢提异议,她既是定南王妃,又是握有蟠龙令的祁国七公主,早在新皇登基之初,众人便已领教过她的手段,自然也是默认了这样的行径。
“吾皇万岁万万岁!”群臣高呼,依次而跪,乌纱官帽微微低垂。高殿之上,小皇帝乖巧地坐在那里,凌空的双腿一动不动的垂着,努力挺直了小小的身板,清澈的双眸一一看过跪着的大臣,转头似是无助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小七,但见另一旁的太后轻轻地瞪了一下,他才恍然想起什么般,对着前方略一抬手,稚气的声音响起:“众爱卿平身。”内侍又高声宣旨免礼,众人才高呼万岁谢恩平身。
接着是各使臣晋见,奇装异服,珠光宝气之间,小皇帝倒也未露了一丝胆怯,言谈举止,隐隐已是具备了一国之君的风范。小七坐在皇帝的下首,清淡的宫妆之下,始终淡雅地浅笑,秋波滟冽似水,炫目光华,摄人心魄。
“北辽使臣晋见!”随着内侍高呼,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沉声迈步进来,后面跟着三位随从,有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
“北辽使臣郎尔木雅叩见祁国国君。”魁梧的男子手一挥,那一个箱子便被抬到了前面,箱子一揭开,众人不禁唏嘘不已,一室光华从箱子里照耀出来,先是红色,再是绿色,又接着是紫色,各种各样的色彩瞬间交替,照亮了满室,却见箱子中只有一件轻如薄沙的羽衣。
“天蚕羽衣乃是我朝天后之服,特献给祁国七公主,愿吾国与祁国永世修好!”高朗之声清晰地传入大殿中的每一个人。
顿时,大殿之中一片哗然。右首站着的萧逸脸色瞬间阴沉如晦,眉目之间已是聚起淡淡的一层怒气。左侧下首的慕晟风抬头似是担忧地望了一眼小七。右侧下首的陈云天嘴角微翘,挂出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
“臣想贵国可能弄错了!七公主早已是定南王妃了!”左相楚中林不咸不淡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郎尔木雅却出口否定,脸上似有不甘,“我北辽虽是极北之地但也是土地肥沃,富饶强盛之地,万不会亏待了公主。”
“她确实已是本王的王妃!”喧嚣声中定南王萧逸清冷威严的声音带着迫人的气势隐隐压来,不容反驳。
“这——”郎尔木雅刀刻般硬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微微侧头,似是不解地望了一下侧首站着的人。
“贵国的礼物本王妃就收下了!”烛光摇曳之中,小七唇畔含笑,那七彩的颜色照在她淡雅如菊的脸上,清利的光芒穿过层层珠帘,“作为礼尚往来,我国便送于贵国皇帝龙袍一件,希望几年之后可以结为秦晋之好。”
“这……”郎尔木雅犹豫了一下,终于躬身道,“谢王妃美意。”
整整两个时辰之后朝贺才完毕,接着是歌舞庆祝,美酒佳肴,罗敷轻衫,慢歌秀舞,尽是迷醉之色。
触光交错,摇曳生姿,翦水双瞳中一抹澄澈的目光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双眼,嘴角的邪笑一如既往。隔着一群轻歌曼舞的女子,他眸色淡定地望着她,慵懒一笑,对着她的的方向轻轻举杯,一饮而尽。
小七敛眉,微微低头,如梦似幻的灯光打到她的脸上,依稀成了一片模糊,捉摸不定。
于千万人之中,即使他改了装扮,那样的目光,那样的眼神,总是可以如此强烈地记得一清二楚。无关记忆,只凭感觉,便可以轻易辨出。
朝贺之后,晚上却依然还有晚宴。不过晚宴,妃子公主亦可参加。皇帝年幼,本就没有嫔妃,去的除了以前的皇后即是现在的太后便也只有毓太妃了,公主皇子倒都是一起来了。
皇上年幼需要人照顾着,小七依然坐在了上位,夹菜端酒,一派坦然之色。
灯火阑珊处,众人皆是陶醉的样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表面的繁华依然需要维持。
萧逸的身侧坐了蒹葭,不论是谁安排,却有了一种看好戏的意味,只是上位的小七偶有目光往下掠过,依然淡漠如初。而萧逸俊冷的脸上亦看不出任何不满,只是飘向小七的目光中似是深沉如海,复杂难懂。
慕晟风身边的六公主宁玄云却是小七特意安排的。六公主因不受宠,因此这么大型的宴会她显得很是拘谨,一双清目略有不安的望望慕晟风,兴奋中有点局促。慕晟风温柔地替她夹着她想吃的菜,暖如春风的目光化解她的紧张,偶然低头凑近她的耳边与她说话。宁玄云不安的心情便也慢慢地散了,不知是不是酒的缘故,脸渐渐变得通红。
小七淡淡的目光偶尔与慕晟风相遇,微微一笑,坦然地别过头去,却一直不愿去找寻记忆中那双俊逸灼热的眼睛,只是知道在那一片华光重影中,他必然还是在那里的。
他一向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洞房那次突然闯入是这样。光华殿上故意求婚亦是如此。每一招都是出其不意,却又步步紧逼,带了习惯性的掌控权。
萧逸沉声不语,面色却逐渐暗沉,桌上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不少。蒹葭试图劝他,却被他冷冷的忽视了。那一刻,她的目光瞬间沉痛,了然中含了一丝幽怨。
酒至半酣,小皇帝玄风便昏昏欲睡。小七亦是兴致缺缺,于是抱了玄风,跟太后交代了一声,便款款离去了。衣角掠过光华殿门口,带起一阵波光盈盈,暗香浮动,已有人影一闪而过。
安置好皇帝后,小七从帝苑出来,遣退了众人,拖着长衫,缓步走在九曲回廊上,清风拂过,发丝轻扬,衣带飘飞。
月凉如水,轻盈如莲,慢慢照出一张姣好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段在月光的衬托下越发显得魅惑人心。
俊逸挺拔身形慢慢圈住月下娇小的女子。她亦不挣扎,反是顺势躺到他的怀里。也许是女子出人意料的顺从,月光下,那男子的眼底仿佛洒落了漫天的星光,点点星辰,熠熠生辉,嘴角逐渐上扬,没有了一丝邪魅,只是暖暖地化开来,渐成一抹温柔。
“冷么?”北天宇柔声问道。
“不冷!”她浅浅地笑开了,“现在已是七月份了。”
“你总是不一样的!”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尽情的闻着她身上幽幽地清香。许是经常吃药的缘故,小七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味,是一种安定人心的气息,令人沉醉其中。
两人相拥而立,似乎极为享受此刻难得的宁静,都沉默着未说话。漫漫星光也只是做了陪衬。
“小七!”他埋在她颈窝里的头动了动,似乎犹豫了许久,才慢慢说道,“此次朝贺之后,我是真的要回北辽了!”
小七有一瞬间地怔忡,眼里极快的掠过一丝异样,却仍是对着天际缓缓一笑道:“嗯!北辽毕竟是你的家,你早晚都要回去的!”
“宁小七!”他微微懊恼中带了一丝无奈,北仓山上他讨厌她的云淡风轻,此刻他又恼怒她的不在意,仿佛他一走,他们之间的一切便真的可以都散了般,他的语气不觉又软下了几分,慢慢解释道,“小七,你可知道,若我要带走你,首先应该有的是什么么?”
小七抬首望向遥远的星空,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丝迷离:“你看,”她忽然推了推他,手指着天空,忽然答非所问道,“宇宙浩瀚如斯,江海浮沉即逝,我们亦不过是渺渺如沙粒,争来争去,不过如此,为何还是愿意费劲心机争得一时的权势呢?”
他更加抱紧了她几分,摇头道:“生老病死,人之一生!因此人都是殊途同归的,所以便要创造出不同的人生。如果早知有一死而踌躇不前,那是懦夫行为。既知短暂,便更要尽力一试,或流芳百世,或遗臭万年,亦无悔已。”他的声音轻缓淡定,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味道。
小七失笑,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平凡呢,正想答话间,忽听远处逐渐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两人都是内力极好的,而且来人也并没有刻意地屏住气息,因此即使隔得较远,依然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小七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可是他却坦然自若地抱着,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她有些急怒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他才不甘心地收回了手,隐到暗处前还愤愤的扔下了一句话:“不准走!”
等到小七略微整理好衣物,抬头却见萧逸正缓缓走来,深沉的目光牢牢地盯住了她,眉毛微蹙,伸手便拽住了她的手,暗哑着声音道:“跟我回去!”
小七甩手挣开他的牵制,淡淡道:“皇上今日有些不舒服,我要留下来看着他。”
萧逸英挺的眉毛紧紧地蹙成了一团,身形冷如冰峰,锐利的目光盯着她道:“宫里的奴才这么多还照顾不好一个皇帝了,你跟我回去!”他又快如闪电的出手直接钳住了她的胳膊。
两人身形骤然靠近,小七可以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怆人心脾。暗处的草木轻轻晃动,沙沙作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萧逸!逸!……”正当两人僵持间,蒹葭的呼唤声响起,越来越近,渐渐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三姐在找你!”她趁他晃神间再次挣开他,迅速退到草丛边,手背到后面,冷冷道,“王爷还是请回吧!”
萧逸怒海狂涛般的眼睛盯着她,似是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终于猛然拂袖,转身离去。
小七这才轻轻地松了口气,转瞬之间,却已被人凌空抱起,接着密密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先是眉头,接着是眼睛,最后停留在娇嫩的红唇上,轻柔辗转,温热的嘴唇熟练的撬开她的两片薄唇,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灵巧的与她的舌头纠缠不休,缠绕其中。那样强烈占有气息充斥了她全身,她只能被动地承受,逐渐瘫软的身体被他紧紧地怀抱着,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一丝细缝。他用尽全力地在吻她,仿佛这样他便真的可以将她吸进胸膛一般。
“下一次我一定会当着他的面吻你!让他知道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成亲了又怎样?进洞房可是我!”他在她的耳畔低低地说道,愤恨的声音里是势在必得的决绝!
开到荼蘼花事了
曦光微露,淡淡的薄雾还未散去,微亮的阳光洒在丛林间,斑驳明暗,似是而非。不远处的草地上,几只鸟雀咕咕的叫着,在晨光中偶尔跳动,啄食着地上的草粒种子。风吹草动,他们急跳几步,展翅飞到了另一处。
“逸!清晨微凉,这件披风你还是穿着吧!”细细柔然的声音并不高,却依然惊得鸟儿惊慌地飞走,叽叽喳喳地响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