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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了孩子这件事对你养父母来说打击很大,毕竟在外人眼里看来你是他们亲生的,而且,知识分子难免有些古板……其实,也……”
米安看穿了佟鹣然的心思:“他们嫌弃我了对不对?他们这两年一直在找你对不对!”
佟鹣然摆摆手:“也不是他们找我。或许都是我的错,我一直责怪自己,如果早些把你带来北京,或者找个由头让你北京上学,这些都不会发生了。也许是你出事之后我往南京跑的勤了点,也许是我太忽略那一阵佟夏的想法……”
“我哥哥?”
“是,你的事我一直都瞒着佟夏,他也不知道有你存在。我也以为我隐瞒的很好,谁知道,有一天他忽然拿着你的照片追问我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佟夏怎么就知道了,想想,他也这么大了,再加上你那阵子情绪很不好,我特别想把你接回来,就对佟夏说了你的事。谁知道,没有多久,就趁着那场全军演习我忙的无暇分身的时候拿了八百万去找你的养父母……”
米安摇摇头:“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佟鹣然道:“我也以为他要去见你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会去南京。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的养父特意来北京找过我一次,只是那时候因为忙着演习的准备工作,没有找到我,可他找到了卢志海,志海当时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注意特别的告诉我,你养父以为我不管你了,所以……”
米安看着佟鹣然的眼睛,隐隐惊栗:“他不要我了,他管你们要这八百万,他们家不要我了是不是!”
佟鹣然劝解道:“米安,你不该这样想。中国有句俗话‘生亲不如养亲’,这二十年来,他们确实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那样对待的。”
米安点点头,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好,我听您的,我不这样想。我只问一句,这钱,是不是给他们了!”
佟鹣然回答米安的只是一片沉默,好久,才听到他轻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想想,我们做大人的,真的没有权利犯一点点错误,因为受到惩罚的不止是我们,还会连累孩子。想想,从你生下来,虽然在别人看来很幸福,可到底,你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我们一直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你该多委屈,多委屈的活在一个没有父母的世界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哀默,里面听得出来,有浓浓的沉伤:“如果不是我的错,佟夏就不会……不会因为这些钱去贪污。我不能不认,佟夏是个好军人,我不能让他死了,再背上这样一个名头。别说是你,就是佟夏,这个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回忆起来,从来都是……我让他走,他就要走。我让他停,他就要停。而我这个做父亲的,从来都没有问过,了解过,他喜欢什么,他想做什么,知道他死……如果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是蝴蝶不愿意 133
一段张狂而跋扈的残酷时光。 阅 读屋即时更新!
我们所看到的天空总是存在两种对立的极端,不是魔幻般的彩色,便是忧郁到底的灰。日复一日的乏味生活让人无法忍受,就注定了魔鬼的因子要爆发,且一发不可收拾。
用一张漂亮的成绩单来换取赞美和夸奖幼稚岁月已然过去。
一生只得一次的半熟时光,难道不该用来挥霍?
巨有屁就放,肆意狂妄,横冲直撞,会沉迷高浓度酒精与主题派对,我们只是让自己来摸索该怎样进入所谓的成熟世界。
我们崇拜上帝,崇拜佛祖,崇拜亚当,崇拜夏娃,崇拜**前如钢铁般屹立的中**人,崇拜天桥上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嚎叫的流浪歌手。
我们崇拜‘红楼梦’,崇拜‘金瓶梅’,崇拜曾国潘,崇拜鲁迅,也崇拜慈禧那老娘们。
猾我们崇拜**,崇拜烟草,崇拜高浓度酒精,崇拜迷幻药,崇拜金钱,崇拜对冲基金,崇拜崔健,崇拜宿醉,崇拜操场上再也难捡起的篮球。
我们崇拜爱情,崇拜盘正条顺的大姑娘,崇拜蓝天,崇拜大海,崇拜海鸥,崇拜赢家,崇拜闪光的他们,崇拜迷失的自己。
佟夏,十八岁。
照片上,那个穿着海魂衫,军绿色宽大的裤子,脚上一双‘踢倒山’的军球鞋,绣着红色五角星的军帽正儿八经的戴在头上,嘴角,一抹歪笑。 阅 读屋即时更新!
这是个坏男孩。
佟鹣然转身去倒了一杯热茶。
米安看着照片里的男孩,他的笑容,坏的格外灿烂。
他的眼睛,俨然皎艳,朦胧惊丽。
米安没有注意夹着照片的那个笔记本,她在佟鹣然端着茶杯转身的时候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是佟夏把这些钱给他们的。”
佟鹣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养父也是走投无路才来北京找我的,他的贸易生意有一笔货被扣了下来,需要钱。你也知道,你养父做学术还可以,生意也是一直不愠不火的,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这时,他已经把茶杯放下,双手撑在桌沿上,看着米安拿给他的遗嘱:“你母亲确实是阮家的唯一继承人,可是,那些钱是她的,不是你的,阮家的财产在你外公死后都是家族代理在打理。就连她一直用的那笔信托基金,在她死后,都被冻结,你一分钱都不能用。这些,连你母亲都不知道。”
米安看着那份遗嘱,愣愣的看着窗外,她的包里还有一份文件,在香港的时候,乔香惏要她打开看一下,如果同意就签字。可米安没有看,她知道,这和她的孩子有关,和阮家有关,或许……和佟鹣然也有关。
外面,天空又蓝又明,那种真正的蔚蓝色,海天一线的蔚蓝色,时不时的,还会传来一阵鸽哨,宁静的悦耳。
米安默默的流着泪:“你心里有愧疚,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佟夏,所以这次你认的这么干脆。”
“米安……”
“你被抓的时候,我怎么哭怎么喊怎么求,你都不回头看一眼,你怕,你怕看到我你就会放不下。”
“米安……”
“你入了狱,想帮你的人你都拒绝,你拒绝见卢志海,你拒绝见我,就连我来了,你第一句话不是问我好不好,也是要把我赶走。”
佟鹣然受不住米安一句又一句的话,他的手狠狠的掐在桌子的边缘。
“你想就这么死,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来北京和你不亲份也是一件好事!”
米安的手,慢慢的覆在佟鹣然的手上:“爸,我求你想想我。”
佟鹣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米安抹了一把脸,把包里另外一份文件拿了出来,摊开对佟鹣然说:“来这儿之前我去一趟香港,是乔香惏带我去的。她给了我这个。”
佟鹣然偏过头。
米安继续道:“我还没有看,她也没告诉我里面的内容,只是让我自己选,她说,有了这份文件,我就能把那八百万给补上去。爸,贪污确实是罪,可既然是因为钱,我们把钱补上去,能不能不用命去偿?!”
佟鹣然摇摇头,他不用看也知道,原来他把孩子暂时托付给乔香惏的时候,乔香惏就提过对阮家遗产的处理方式,可是他没有同意。
米安的孩子,姓什么,该由她自己决定,而且,这不止是一个姓的问题。
可米安不知道佟鹣然为什么摇头,她以为佟鹣然不同意,下一秒,手便压在那份文件上,眼睛朝书桌上扫过去,看到笔,抓在手心里,在最后签名处,利落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已经签了,由不得你不同意!”
“米安!”
佟鹣然正不知所措,米安已经开始去收拾那些文件,她怕佟鹣然把文件夺走,收拾的很慌乱,往袋子里装的时候,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一边散开的笔记本。
是佟夏的。
笔记本里,散出另外一张照片。
就落在米安的眼底。
米安手上的动作停止,她蹲下来,捡起照片。
照片上,除了佟夏,赫然是两张熟悉的脸。
向以伦,陶泽晓。
佟夏的贪,佟夏的死————
再坏的都想过了,可为什么……为什么……
米安嗵的一声跪在佟鹣然的脚边:“爸,我还有谁,你怎么就舍得……”
到头来,竟然是她害了自己的哥哥,害了自己的父亲。
是蝴蝶不愿意 134
沈元涵地产发展公司名下首打的工程‘温哥华森林’的广告已经在北京各大报纸上登出,但凡各个区地标性建筑物的附近,都会有这个楼盘的巨大广告幅。阅读屋 即 时更新! !
相交于这个楼盘的作为,陶泽楠那边倒是有些销声匿迹了,拆迁工作是做的蛮好,旧楼也都给拆了,就是一点,一片废墟,扔在那!
这不动一天都是钱呐!
上次陶泽楠和沈元涵闹的不愉快业内人士都有所耳闻,也知道这两个楼盘算是敌对的,都在猜,陶泽楠出什么招对付沈元涵。毕竟现在沈元涵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巨就连对‘温哥华森林’感兴趣的也都在观望,观望什么?对比喽!最好是打起价格战,那就最好了。
陶泽楠呢,别看工地上像没什么动静,人在公司里,一个星期都没回家了。
单玫那边知道陶伯垣没事,虽然这心还静不下来,可每次回家看到泽楠那样子也能看出来他也有事儿在烦,有时候她趁着泽楠出门那会儿把他给拦下来问两句,可泽楠都把她给敷衍过去了。头两次还没什么,问多了,陶泽楠烦,顶了单玫两句,单玫一生气,干脆别上,不理了。
猾可这孩子连着一个星期都没着家,单玫还是担心,见到向以吟的时候忍不住拐弯抹角的打听泽楠是不是有麻烦,都知道,他俩谈得来。
向以吟最近陶泽楠的事儿在外面也听了不少,听单玫这么一说,嘴上安慰单玫,心里想着,得空该去看看他了。
站在陶泽楠公司的楼下,向以吟抬头看着这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心里啧叹:陶泽楠可以啊,能在CBD和全球五百强抢地盘,他公司选址的环境还真不是盖的。
向以吟来的时候也没跟陶泽楠说一声,前台小姐的态度还算好,不过听她说要见陶泽楠,便说:“抱歉,陶先生正在开会,如果您有需要的话麻烦留下联系电话,我会通知陶先生。”
向以吟指了指楼上:“会议室在几楼,我上去等他。”
前台小姐有些为难:“陶先生开会会开很久的。”
向以吟看了下手表:“已经快中午了,他总该出来吃饭吧。行了,我自己会上去。”
说着,就直接往里面走。
前台小姐摇摇头,不过也没阻拦,提醒道:“会议室在七楼。”
向以吟喊了一声‘谢谢’,就闪进了电梯。
到了七楼,整个走廊里都很安静,外面格子间里没有一个人,会议室确实很大,光线明亮,都是硕大的玻璃窗,半通透的状态,帘子都没有拉上。
向以吟探身看了一眼,陶泽楠并没有坐在主位上,他窝在会议桌不太显眼的一脚,低着头,桌上全都是一次性的那种咖啡杯,凌乱的文件夹,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不过现在倒是蛮安静的,不像有人在说话,就是大屏幕上不断的变换着三维动画,都是一些零散的画面,也看不出来什么。
也没往会议室门前去,向以吟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拿起一本杂志翻着。她不急,连着看了好几本杂志,又拿出iPhone玩,也没刻意去看表,连有人来了又走都不知道,直到感觉饿了,一抬头,看到时间,自己也吓了一跳。
三点了。
忍不住,向以吟又朝会议看了一眼,还是那种状态,她站起来,轻声的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