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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剿匪大计。期间,府尹楼轩来替儿子求情,却被君平岳冷冷的驳回,外加严肃处置。楼轩碰了一鼻子灰,见君平岳比之前来的官员难讨好,心里也暗暗不悦,面上却不敢发作,这御赐钦差,他还没那个胆子得罪。
君平岳本来还想严加驳斥楼轩治理不严,任由儿子胡作非为一列的罪名的,却因骆谦诚细心为其分析其中利弊而作罢。他劝他容后再议,眼下先灭贼要紧。
等楼轩走后,君平岳才稍稍静下心来,查阅了虞州的地形图,没抬头,只是盯着贼寇出没的地方,问道,“这次你带了多少精兵来虞州?”
骆谦诚答道,“有五十是我亲自训练的人,已带进城守在驿馆。为怕扰民,另还有一万兵马在城外驻扎,随时听候殿下的差遣。”
“嗯,这其中有多少人熟知这里山路的?”尽管他很有信心,可是,贼匪就是占地为王,以山之便来抵御官兵的追捕的,若能多些精通地形的人,那平乱就会如虎添翼。
同样也是作战经验丰富的骆谦诚自是知道殿下的盘算,于是说道,“我的手下吉泰和隆庆都是本地人,很熟悉这千和山的地形,军中也有不少弟兄是出自虞州,请殿下放心。还有,楼府尹说,他的衙差也会竭尽全力的帮忙的。”
闻言,君平岳皱着眉,狐疑道,“他们?不过是些虾兵蟹将,中看不中用,要他们跟来反而误了大事。”
“下官原先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在这里就只有他们曾经跟过前几任钦差进山平乱,还说大约知道老巢的方位,可以为我们带路……”
君平岳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只是他放心不下,就吩咐说,“嗯,他们跟去也行,不过你得盯紧了,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次平乱牵连太广,一旦犯了错,就会被有心人咬住不放,借此打压太子的。
“末将明白。”
于是,他们就开始分析地形,安排布防,立定剿匪谋略,直到深夜亦不肯休息。随后几日,君平岳都忙得脱不开身,也就让晴初独自一人在驿馆,虽心里过意不去,可是眼下的大事也不能忽视,只能委屈她了。
晴初来到这里,觉得比在王府自由很多。没有冗繁的规矩,也没有太过拘束,权当是出游了。只是,她原以为没有被紧迫盯人自己就轻松自在,如今却是恰恰相反,不能理解自己心头浓浓的失落是为何意?她已几日没有与君平岳见面,即使相见,他也只是匆匆的吩咐一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然后就忙开了。
她忽然觉得,似乎连个丫鬟都比自己有用。这种平淡枯燥的生活真的就是她想要的吗?她有些迷茫,心头刚萌生的一丝感情,又渐渐的消弭下去,连她自己都摸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如何。这种摇摆不定,似是而非的感觉,很难受。
事情已经渐渐的超出了她能掌控的范围了,或许离开,才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她就这么一个人离开了驿馆,忙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们都在忙着平乱之事,没人发现她走了。
今日的日光有些反常的暴烈,照得人发晕,她走着走着,觉得有些口渴,便进了一家茶楼,想喝杯茶定定神,然后好好的想想,细细的打算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可是,在她路过一间雅间的时候却听到了这么一段话,让她本已不平静的心更加的波澜起伏,而且夹带着丝丝惊慌。
因她也有着不错的功夫底子,所以即使说话的人声音再小,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诶,你说楼大人要把公子救回来?可是他不是被押上京城了吗?怎么救?那可是钦差下的令啊……”一个略微惊讶的男人问道。
另一个人轻蔑的说,“钦差?哼!也得他有命回来才是钦差,不然就是地府里的死鬼,没那个命看到了!”
“嘘,你小声一些,辱骂朝廷命官是大罪,难道你不要命了?”
“是他不要命才是,你怕什么?猛虎怎么及得上地头蛇?放心吧,楼大人都安排妥当了,只要那钦差一上山,就死葬身之地了!”
“说的也是,这些人哪里知道,其实那些匪寇是楼大人的人来着?竟还拨那么多的银子下来,再加上先前的那些,够大伙享受好一阵子的了。”
“哈哈,总之好好的跟着大人,咱的好日子就不会到头,来,干一杯!”
……此时他们不知,门外的一个身影早已把他们的话听到了心里。
那府尹竟是贼寇的靠山?
思及此,晴初的心头沉甸甸的,紧皱的眉未曾舒开,只拼命的让自己镇静下来,仔细的分析着那两人的话。
他们竟是想要君平岳的命?这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谋杀朝廷命官是死罪,而君平岳是皇子,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他们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糟了!听他说,似乎今日就要上山,现在已是晌午,不知启程了没有,得尽快把这消息捎给他才是。这时她心里也没有什么理不离开的想法了,只一心的想着怎么让他避开危险,躲开楼府尹的阴谋。
那个朗朗清冽的身影,其实已早早的映在了她的心里了。
请亲们一定要看作者有话说,谢谢!
章节77
晴初当下就急匆匆的赶回驿馆,想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他,阻止他上山去。她才进驿馆的门就遇到了正急得团团转的刘荆。只因君平岳吩咐他留下来保护她的周全,所以一见正主回来了,刘荆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夫人……”刘荆哀怨的瞅着晴初,心里别提多委屈了,他方才还以为晴初是趁着殿下不在而私下离开了呢!幸好,幸好是他自个儿多想了。
晴初这时已经乱了神,心里念的想的皆是君平岳会遇到危险这事,哪里还能顾及到他的情绪,只管劈头就问,“刘荆,殿下人呢?是在书房吗?”她深深的希望自己还能来得及。
“夫人您忘了,殿下昨日就说过,今日带兵去天和山去剿匪了。他们天不亮就出城的,这会子应该到了山下了吧。您且等一等,待殿下得胜归来,你们就能好好的聚上一聚了!”刘荆以为晴初是在抱怨君平岳因为忙碌而整天不见人影,于是好言安慰着。
殊不知晴初听了他的话以后,脸色倏地发白,失神的喃喃重复着,“怎么这么快就到山下了?糟了!快!你快给我备马,我要即刻出城!”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要迈出大门,根本不理会身后一直在叫喊着的刘荆,可见她有多么的着急。
“夫人,您要去哪?不如等殿下再商量……”刘荆急忙的追上她的脚步,见效果不彰,于是便鼓起勇气挡在她的身前阻止她再行半步。是殿下下令让他守着夫人,若殿下回来了夫人却不在的话,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你若还想你的殿下有命回来的话,就别跟我啰嗦,立刻备马去!”晴初试着冷静的说道,然后又问,“对了,府里还有多少我们的人马?你都叫他们一并来到我跟前。你别再犹犹豫豫的,快去啊……”见他还是一脸茫然,晴初又敦促着,这会儿已是火烧眉毛了,再不动作快点他就有危险了。
刘荆见晴初的目光凌厉,而且脸色不太好,似乎发生了什么大情,所以忍不住问,“夫人,属下敢问这是为何?”有一万兵马跟随殿下平乱,区区几百山贼,如何能抵抗殿下的精锐之师?再说了,即使是担心殿下的安危,可夫人要驿馆的几十人做什么用?
晴初没料到刘荆如此谨慎,怕耽误了时机,于是耐着心上前一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刘荆的脸色倏变,连连点头,即刻说道,“是!属下马上去!”刘荆这时才知道事态严重,半点马虎不得,于是动作也利索起来,说完就去调集了留守驿馆的所有侍卫来到晴初跟前。
她知道,在南陵国女子是不能抛头露面的,何况是调兵遣将这种事,于是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刘荆,让刘荆去吩咐施行,这样比较有说服力。
可是刘荆听了她的话,却是不大赞同,说道,“夫人,还是您留在驿馆,我去追上殿下吧。”
晴初微眯起眼,冷冷的睨着他,说,“不行,这就得我去,我出城比较不引人注目。你必须留下,一来可以镇住楼轩,不让他怀疑,顺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二来,若有援兵赶到,你的身份才好出面说话。千万记住,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楼轩竟然敢知法犯法,肯定是有什么依持,切记不可大意!”
“是!”刘荆被晴初坚定的眼神和有条理的分析给镇住了。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反而觉得她句句在理,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于是也没有再辩驳,只出去跟那些近卫说了情况。他们全部是君平岳的亲卫,得知主子有危险,个个都不敢大意的听从指挥,只盼能来得及让殿下脱险。
天和山,终年云雾缭绕,氤氲飘渺——
骆谦诚和留守的五千兵马密密实实的围在山下,就是让贼寇插翅难飞,而君平岳则是亲自带兵上山,势将乱贼一网成擒。
就在这时,他们听闻远处传来马蹄声,速度快的宛如疾风奔驰,扬起满天黄沙,不一会儿,就见到三个人影朝他们奔来。
骆谦诚立即戒备起来,死死的盯着来人,而他的手下亦个个握紧兵器,时刻准备着迎战。很快的,来人到了他们跟前就停下来,纷纷落了马。
晴初本来就从过军,区区几千兵马的阵仗她还不放在眼里,而且此时的她心急如焚,忧心于君平岳的安危,不以为意,只在见到骆谦诚的时候心一喜,以为他们并未上山,于是急问道,“表兄,殿下如今在何处?”
本来亟欲拔刀相向的骆谦诚一听到“表兄”这个称呼,愣了一下,这才正眼瞧瞧来人的相貌,不就是他那个王妃族妹?她为何来此?一个妇道人家竟不顾礼教的扮了男装来到这个危险之地,就不怕丢了性命?
可是,她的身份比他高,他不能当面斥责,于是只好收了兵器,耐着性子说道,“禀夫人,殿下早已上了山。这里很危险,还请您先回驿馆,若您有任何闪失,殿下会怪罪属下护主不周的……”这已经是他能说的最婉转的话了,他现下心里攸关着山上的情况,可没有空去理会一个妇人。
什么?他已上了山?晴初一惊,身子不禁后退了两步,怔忡了下,继而看着骆谦诚不解的问,“那你为何还在这里?”
骆谦诚不知晴初的真实身份,以为她也不过是一般养在深闺的南陵女子,顶多是因面容姣好,又识文懂墨才深得殿下的欢心,于是不甚在意,只简略的说道,“这是殿下定的策略,下官依令服从而已。”若不是因晴初的身份特殊,他根本不会再多说一字,在他的认知里,女子本就应该待在府里,等着丈夫的宠幸的。这军中大事,岂容一个女子过问的,这是越俎代庖了。
晴初哪里知道骆谦诚百转千回的心思,只在心里思忖着该如何做才是最妥当的,又过了一会,她问道,“那楼轩的人也跟着殿下去的么?殿下也相信他们?”
不知她怎么知道这事的,不过她与殿下是夫妻,知道了也不奇怪。于是骆谦诚还是照实回答,“殿下本来也不信,不过下官听娄府尹说,他们知道贼窝在哪里,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晴初冷冷的抢白道,“所以?所以你就听信了他们的话?贼窝?哼,他就是最大的贼头!他说的这种谎言你也信?难道你在军中,在打仗时也是这么容易轻信他人的言辞,一点思量和怀疑都没有?”晴初冷眼的看着他,不留情面的驳斥道。到了南陵以后,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