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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非常有理由相信,如今的这位皇上以后也会长成一个气质脱俗的君王的。当然,如果他脸上能些笑脸,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浩,胤儒他怎么样了?禾”
君无咎关心的询问着。自从他的父皇带着母后离开皇宫后,作为皇帝的他就负担起照顾弟弟们的职责。胤儒是最小的,现在的他连话都还没有说利索呢,最为皇兄,他责无旁贷的得看着。
李公公手里的拂尘一扫,笑着答应着,“皇上放心,胤亲王已经喝过奶睡着了。妲”
君无咎听后,便点头让李公公摆膳。
宫女太监们很快的就把丰盛的晚膳摆了上来,君无咎目光沉稳的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的膳食,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怎么变。
试菜的小太监一道道的试过后,君无咎才让李公公给他布菜。他吃的不多,每道菜几乎都是浅尝辄止,用李公公的话来说,他服侍了君无咎五年,也不知道君无咎这个君王的最爱吃的是哪一道菜。
用完膳后的君无咎在御花园散了一会儿步后便如往常一样,宣了方季鲆来给他讲学。方季鲆是他的父皇在要离开时提拔起来的其中一个太傅。他学识丰富,画技一流,平常都会在晚膳后教他画画。当然,像方季鲆这样的太傅,他父皇给他们兄弟安排了许多。这些人无论是品德还是学识都非常不错。用他父皇的话说:“你们的老子我当时拼死拼活的造(和)反(蟹),为的还不就是给自己的婆娘和儿子们创造一个好的环境,现在你们爹我出息了,我当然要聘请最好的老师来教你们了。一个太少,十个不嫌多。咱们老君家现在最不差的就是钱了。”。
方季鲆今天在讲完一些画技后,便给君无咎布置了一个任务。
“皇上,今天咱们讲的是画的意境,所以微臣要让皇上画寺庙。”方季鲆非常简单的说出了要求,余下的时间里他就被李公公请到偏殿里去喝茶了。
等过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李公公才来请方季鲆。方季鲆拿起君无咎的画,微微一纳罕。君无咎的画里并没有直接画出古寺。而是另辟蹊径的画了一个老和尚提着水桶站在山泉边打水,老和尚的身后是一条蜿蜒指向云雾渺渺的深山小径。
方季鲆赞赏的点点头,这幅画的意境不错。抬头快速的瞥了君无咎一眼,方季鲆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君王比起他那个以“奸诈”出名的父皇来,并没有逊色多少。
他聪慧、深沉、冷静。
他做了三年的太傅,授了这个少年君主三年的业。有时候和其他几个太傅聚在一起,他们在聊到当今的皇上时,都纷纷赞叹皇上机智过人,有乃父之风。
不过,三年了,作为君无咎的太傅,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九岁的皇帝真正酷爱的是什么。他很平衡,画技不差、琴棋书画也不差。他也不会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特别钟爱那一项的行动来。
当然,这个少年君王还是很被他们几个太傅喜欢的。不过——如果他的脸上能多些笑脸,那就更好了。
一个九岁的皇帝,没必要整天绷紧了脸。
方季鲆正要告辞时,李公公突然一脸慌张的来禀告,“皇上,池国公和池大人求见!”说到这里,他又压低声音道,“池国公有急事禀告。”
方季鲆知道君无咎有大事要处理,便告辞离开了。在方季鲆离开后,穿着官袍的池厉熠和池恒柳便被李公公引进了御书房。这两人虽然都是君无咎的长辈,但君无咎年纪再轻也是他的臣子,都要对君无咎行君臣之礼。
等这两人行完礼后,君无咎眼角微微一扬,气定如山的坐在那里,用威严的声音道,“两位爱卿这个时候进宫,所谓何事?”
池厉熠虽然早已步入不惑之年,但保养的很好,精神也相当不错。前段时间他觉得君无咎这个皇位坐的很稳想放权时,君无咎又挽留了他。他这个池国公加上兵马大元帅恐怕得再过一年的时间才能告老还乡。
而和池厉熠不同,池恒柳现在算是春风得意时。他统管的是户部,算是位高权重了。但和池恒柳一样,整个男人这些年一直守着自己的结发妻子,不纳妾、不票女支。
这父子俩,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口碑都极好。
“皇上,荆州八百里加急,那里前几天下了一场暴雪,受灾范围极广,房屋坍塌,牛羊冻死,现在荆州很多百姓都无家可归,疾病一时横行。而且据说还
有瘟疫横行。微臣觉得朝廷该立即从国库里拨出物资,派可靠的人亲自送到灾区。”
池厉熠的话刚说完,池恒柳也把国库里可以调拨的一些物资的情况上报给君无咎。君无咎听后,没有马上回复池厉熠父子两。
他在沉思了小片刻后,才威严道,“池国公,荆州那里朝廷自然要调拨物资去。不过这钱,不能只有朝廷出……而且荆州距离京城千里,运送物资的过程难免会有人中饱私囊。”
“皇上的意思?”池厉熠不明白君无咎话的前半句。
和君姬洛不同,君姬洛这个人打个江山下来,嬉戏好玩的成分居多。所以他崇尚的是黄老思想,提倡的是无为而治。萧国百姓在他统治的几年里,修生养息,经济渐渐复苏,百姓们也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
而和君姬洛不同,君无咎讲究一个“法”字,他不仅严以律已,也严以律人。这父子两的治国之道是大相径庭的。
君无咎嘴角露出一丝高深的冷笑,伸手招池厉熠到跟前,覆在池厉熠的耳畔小声呢喃道,“池国公,明天早朝时希望你配合朕,朕要演一场大戏,咱们到时候这样……”他把自己心里的主意告诉了池厉熠,池厉熠在听他讲的计谋过程中,眼眸里快速闪过一抹精光,最后嘴角也露出了和君无咎相似的狡猾笑容。
虽然他这手法很低劣,但管用啊!
池恒柳看着一老一小,无言的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在打什么主意,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明天又要有人倒霉了。
等这两人说好话,池恒柳才继续禀告道,“皇上,这几年国泰民安,皇城里王公大臣也开始有了攀比之心。许多人的宅邸越修越大,越修越富丽。就连他们的小辈,也多了一些走马斗鸡、不学无术之辈。微臣听说就在今天,安尚书的儿子和董御使的儿子因斗蛐蛐不和,在街上动手打起来,最后还祸及无辜的百姓。皇上,此风不可助长也!”
君无咎似乎是早就知道了尚书的儿子和董御使的儿子打架的事情,至于池恒柳说的他也认同。这些王公大臣的小辈中有很多人以后要世袭爵位的,如果现在就不把这些人给整老实了。到时候乱的还是朝纲。
“池爱卿,这点你不用担心。朕已经有良策了!”
三人就此说开来,一直说到月上中天,池厉熠父子两才告辞。这两人在离开御书房时,都不约而同的回头去望了君无咎一眼。君无咎坐在书案前,橘黄色的光线照在他冷峻而不苟言笑的面庞上,他提着笔已经又在纸上认真的批阅着奏折了。
池厉熠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批判着君姬洛的无耻和狠心。丢下一堆烂摊子给自己的儿子,让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主持朝政,真的是难为他了。幸好老天有眼,君姬洛那个拐带他外甥女跑路的男人有“报应”了。
不过好在,有些人真的是天生是个上位者。就比如他的这个表外甥侄子。
阴狠、果断、赏罚分明,以及……心思缜密。
比他那“不成体统”的父皇好太多了。
虽说他是亲眼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但他有时候也捉摸不透这个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当然作为长辈的他是真的非常喜欢君无咎的。
不过,如果这个孩子平日里能笑点就好了!
和池厉熠一样,池恒柳和他的想法差不多。年初时他曾经收过肆肆派人送来的一封信,信里她还非常担忧的打听着几个孩子的近况。尤其是自己的大儿子。
他回信时是这样调侃的,“你实在是不用担心。当今皇上和太上皇有着同样的特质——他不欺负谋算朝臣已经算不错了,哪里还有朝臣敢不尊重他啊!”
虽然他这话带着调侃的口吻,但说的可真没有半点假话。君无咎这个孩子年纪小小,满朝文武百官却是一点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只是,这个孩子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不爱笑。
如果,他平日里多笑下就好了!
月偏西,凉风乍起。只有三岁的胤亲王被宫里的嬷嬷抱到君无咎的寝殿。君胤儒只有三岁,胖嘟嘟的他虎头虎脑,平日里最喜欢在御花园玩耍了。看到蚂蚁或者飞过的蝴蝶,有时候就蹬着两条腿追逐着。胖嘟嘟的他,全身的肉都在抖,这模样太可爱了。
“咯咯……”君胤儒亲切的喊了君无咎一声,顺便又将自己脸上粘着的奶渍噌到他的脸颊上。君无咎也不嫌弃,抱着他就往他脸上吧唧一看。被亲了君胤儒便笑的更欢了。
李公公又端来一碗羊奶,等试过无毒后,君无咎才一点点喂给君儒胤。君胤儒吃饱喝足后,在龙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后来又嘟嚷着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画写写。胤儒的字和画符无异,但君无咎一律厚脸皮的狠狠夸奖他。小胤儒得了夸奖后,十分高兴,圆嘟嘟的他又赖在君无咎身上,兄弟两玩了一会儿,到出汗了,李公公就抱着他去沐浴更衣。
洗完澡的君无咎裹着一件明黄色亵衣,像一条小肥虫一样在床上嬉戏滚爬着,时不时还用自己的两只手臂
拍了拍圆嘟嘟的肚子,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而等君无咎沐浴更衣回到寝殿后,这条小肥虫已经睡着了。君无咎躺下,抱着他入睡。寝殿里的灯被熄灭,宫女太监也都退下后,君无咎抱紧君胤儒,有些不舍的低低道,“老五,母后写信来了,她想你,要把你带到身边养几年。”
回应君无咎的是君胤儒的呼噜声,君无咎勾唇莞尔,在黑夜里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蚊帐。
哼哼!他可被他的父皇给坑苦了,趁着他五弟还没有去他母后那里,他非常有必要给他灌输一些“思想”,这样等他五弟到了父皇母后那里,他想他父皇大抵会折磨的疯掉的。
脑海里想象着他父皇这几年的的苦逼生活,君无咎嘴角咧开的弧度便更大了。
他父皇现在的苦逼生活有一半的功劳来自他这个大儿子。
嘿嘿,谁让他们是“互坑父子两”,当老爹的心黑拐了自己孩子的娘跑了,当儿子的自然也要弄几分大礼给当爹的添堵了。
互坑父子两,互坑的毫不含糊!
一夜长眠,等第二天天亮了,李公公来请君无咎上早朝时,不出所料的在龙床上看到了君胤儒留下的一滩童子尿。
君无咎上了朝,君胤儒就被带去给嬷嬷带。
朝堂上。九岁的君无咎居高临下的坐在龙椅上,端看着朝堂上并列的文武大臣。池厉熠抬头悄悄看了君无咎一眼,继而执着玉笏上前,开始演起昨晚和君无咎商量好的大戏。
他们这一老一小演的戏,叫“苦肉计”。池厉熠把荆州的灾情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禀告出来,然后就故意说了一些话“惹恼”君无咎。君无咎一发火,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前训斥了池厉熠。这个时候,被安排当托的池恒柳依据池厉熠之前的吩咐,上前为池厉熠求情,并且主动提出池家不仅会捐银子,还会让组织一批大夫去荆州。
满朝问百官都不是傻子。这三人演的戏,目的很露骨,就是要钱呗。当然,当今皇上为了银子都这么“不要脸”的来演戏了,他们敢不捐?敢捐少些吗?
显然是不敢的。
于是咯,这下朝后,统管户部和国库的池恒柳非常满意了。荆州的灾情国库虽然有银子拨下去,可这种时候银子越多越好,越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