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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臣李通道:“陛下亲入宋境,无功即归,若众溃在前,敌乘诸后,大事去了。”
完颜亮想了想道:“既如此,且分兵渡江,朕当北返。”
李通复道:“陛下北去,就使留兵渡江,恐将士亦皆懈体。为陛下计,不若令燕北诸军,先行渡江,免得他有异志,且敛舟自毁,绝他归望,那时众知必死,锐意南进,不怕宋室不灭。灭宋以后,陛下威灵大振,回旗北指,平乱如反掌了。”
完颜亮大喜道:“事贵神速,明日再行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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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传承
完颜亮于是传谕诸将,越宿进发。到了次日,亮督军再进,甫至杨林河口,见已有海舟,排列非常严肃,不由的惊诧起来,正拟上前突阵,忽闻鼓声一响,宋船中的火箭,好似万道金光,一齐射至,把金舟尽行延烧。
完颜亮亟督兵扑救,偏宋师四面驶集,都来纵火,连完颜亮自坐的龙凤舟,也被燃着。
完颜亮急逃回北岸,先前剩下的三百号战船,只余了一半,还是残缺不全,不能再用的。完颜亮越想越恼,召入梁汉臣,厉声斥道:“你首先劝联渡江的,哼,今日之失,你罪不容恕!”拔剑一挥,将梁汉臣斩作两段。
完颜亮行至瓜州,军令复严,动辄杀人,军心离散。
金将商诸浙西都统制耶律元宜等。元宜问明计议,大众齐声道:“宋军尽扼淮渡,若我等渡江,个个成擒了。近闻辽阳新天子即位,不若共行大事,然后举军北还,免得同死江南。”
元宜迟疑半晌,方道:“诸位果齐心否?”
众复应声道:“大众同心。”
元宜道:“既已齐心,事不宜迟,明晨卫军番代,即当行事。”
众复允诺。
到了翌晨,元宜即会同各将,齐薄亮营。完颜亮正驻龟山寺,闻变遽起,还疑是宋兵猝至,即令近侍大庆山出召军士迎敌。
庆山将行,忽有一箭射入,被完颜亮接住。顾视箭枝,不禁大骇道:“这箭是我军所射,并不是宋军。”道言未绝,闻外面喧噪道:“速诛无道昏君!”
大庆山忙对完颜亮道:“事已急了,请陛下快走!”
完颜亮接口道:“走将何往?”遂转身取弓,哪知背后有丛矢攒射,贯入项颈,禁不住一声叫痛,晕倒地上。
延安少尹纳合干鲁补一作纳哈培干喇布,首先抢入,持刀径下,砍了数刀,但见完颜亮手足尚动,遂取带将他勒死。
秋枫梦玉园。
珞瑶展信观毕,不禁笑道,“大事已成!慕容剑荻真是不负所望啊!”
“殿下,那完颜雍敢自立,应该与你脱不了干系,是么?”冷蹁跹开口询问。
“他也要有这个心才行,要不然,剑荻岂不是白忙了!”
“果然如此!”冷蹁跹道,“不过,我不明白,那完颜雍素有贤名,扶他上位,对于驸马爷好象没有什么好处!”
“本宫既有办法扶他上位,当然有办法拉他下来。只是洪杰……,他口口声声说不想报仇,我现在真的不明白他的心意到底为何了!”
“殿下,这是当局者迷啊!”
“哦,说来听听。”
“启奏殿下,圣上有旨!请殿下到正厅接旨!”
“嗯,好!”
……
珞瑶接旨在手,略一沉吟,“翩跹,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遵旨!”
采石矶。
“听闻殿下前来犒军,三军将士无不雀跃。”虞允文行礼道。
“虞卿家不必多礼,宋室江山有赖将士们力保,本宫此次前来,亦是理所当然。”
……
珞瑶随虞允文巡视了军营,又去探望伤兵。
伤兵营内,本来不少伤兵正在呻吟着,一见虞允文陪着珞瑶前来,不少人都挣扎着要下地行礼。珞瑶连忙制止,要他们安心养病,不须多礼。珞瑶见到军医忙得不不可开交,亲自上阵,帮伤兵换药,随行的冷蹁跹又使出家传的金针之术,为伤兵治伤。
那些军士,本来见上位者就已是不易,如今竟得公主殿下亲自换药,治伤,真是又惊又喜,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
“殿下,您纡尊降贵,这恐怕不太好吧!”虞允文道。
珞瑶道:“将士们用命换取胜利,本宫略尽微薄之力,有何不可?”又扭头吩咐冷蹁跹道,“去准备香案,本宫要祭奠一下我大宋将士的英灵。”
“是!”
……
回京途中。
冷蹁跹问道:“殿下,您是要进宫呢?还是回秋枫梦玉园?”
“进宫!”
临安,皇宫。
“瑶儿,你也同意联将皇位禅让给玮儿。”
“嗯!”
“联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联的决定的。就这么办!”
高宗降诏,令太子即皇帝位,自称太上皇帝,后称太上皇后,退居德寿宫。
太子偁固辞不受,高宗勉谕再三,又出御紫宸殿,面谕群臣,嗣即入内,由侍臣拥太子出殿,至御座旁,侧立不坐。侍臣扶掖至七八次,乃略就座。宰相率百僚拜贺,太子又遽起立。
辅臣升殿固请,太子愀然道:“君父有命,本诸独断,自恐无德,未克当此大位。”辅臣免不得恭维数语。于是草草成礼,片刻退班。高宗移驻德寿宫,太子自整袍履,步出祥曦门,冒雨扶辇随行。
到宫门尚未止步,高宗一再麾退,并令左右扶掖以进,高宗因顾群臣道:“付托得人,我无忧了。”越日,颁诏大赦。又越日,以即位礼成,绍兴三十二年六月,告天地宗庙社稷,是为孝宗皇帝。定五日一朝德寿宫,旋因上皇未允,改为每月四朝。
“恭喜皇上!”珞瑶道。
“经略多年,今天方成大业!”孝宗赵眘道。
“今后的打算如何?”
“虞允文有相才,拟进相位。而张浚素来重名,联也自有方法。”
“不错!”珞瑶赞道。
“姑姑,你来会留在联身边么?”孝宗道。
“为什么?”珞瑶不解,“皇上已亲登大宝,珞瑶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联希望你能留下!”
“人总是要学会自己去面对一切的!皇上。不过,我还是会逗留一段时日的。”
“但是最后你还是要走,不是么?”
“……”珞瑶总算明白了孝宗言外之意,“皇上……”
“唉,算了,联知道你要说些什么,……”
“皇上保重!珞瑶告退!”
秋枫梦玉园。
“不会吧,难道连皇上也对殿下……”冷蹁跹失声道。
“你非要这么大声,想告诉所有人知道么?”
“不是的,我……”
“好啦,别说这么多了。对了,洪杰呢?”
“今天一大早,驸马爷就出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也没有交待。”
“嗯!……你爹那?”
“爹说已经有点眉目了,只要再加点时日,必有所成。”
“好!”
“殿下,苏君恕求见!”下人通传。
“宣!”
“是!”
“见过殿下!”
“免礼!”
“谢殿下!”
“近日江湖有何动静?”
“风平浪静!”
“是吗?有些不寻常啊!”
“会吗?”
“密切注意!”
“是!”
深夜,完颜洪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珞瑶,悄悄起身,穿好衣服,走出门外。园外,别南正候着他。
“杰儿,我们快走吧!”
“嗯!”
天玄阁,秘室。
“七哥,你来了!”
“成败在此,七哥焉能不来。”完颜洪杰笑笑,“怎么样?”
“华青锋已被五石散所控制,今夜,我就要对他施术,但华青锋的武功太高,所以要二们帮忙制住他的内力,我才好专心。”
“不成问题!”别南道,“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了!只要二位照我的话去做,大事可成!”
“好,开始吧!”
秋枫梦玉园。
珞瑶正在观看苏显差人送来的帐册。
“今年南灵又喜荻丰收,真是太好了!”冷蹁跹喜道。
“嗯!”珞瑶头也不抬,继续观看。
“虽是前方战事不断,所幸的是老百姓仍有安身立命之所。”苏君恕叹道。
“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库房充盈,日后若遇上什么祸事,也好动用。”珞瑶查完帐,抬头道,“对了,要上交的朝廷的税赋都已准备妥当了么?”
“请殿下放心,都已准备妥当,不日将运送来京!”苏君恕道。
“那就好!”珞瑶点头道。
“哟,我说殿下啊,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赏花啊!”完颜紫薇现身。
苏君恕与冷蹁跹立即全神戒备。
“别那么紧张,我来,只不过来看看公主殿下的哦,别无恶意!”
“多劳关心!”珞瑶摇摇手中的团扇道。
冷蹁跹对完颜紫薇可算是厌恶之极,“现在看完了,我家殿下好得很哪,你可以走了!”
“别那么生气嘛!要知道女人一生气,老得很快哦!”
“你……”
“我想,你来的目的,不会是与我的侍婢斗嘴,逞口舌之能吧!”珞瑶依旧不紧不慢地说。
“你好悠闲啊,若我说此刻我们的驸马爷大人正在飘香楼左拥右抱,不亦乐乎,公主殿下,不知你有何感觉呢?”
“哦!是么?”
“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完颜紫薇不解。
“那请问,我要如何表现?”珞瑶仍慢慢地摇动手中的团扇,“你是希望看到本宫什么表情,是吃惊?是愤怒?是痛苦,还是……”
“够了,看来今天我是来错了,你真是个冷血的女子!”
“你本就不该来!”珞瑶仍是无动于衷。
“你!哼!”完颜紫薇拂袖而去!
“殿下,要不要我拦下她!”冷蹁跹问。
珞瑶摇摇头,“别打草惊蛇!”
“是!”
“紫薇来过?”完颜洪杰问。
“是!”
“她说了些什么?”
“一些无谓的话语,不提也罢!”珞瑶道。
完颜洪杰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茶,又默不作声。
“不管如何,我总是信你!”珞瑶道。
“瑶儿……”完颜洪杰轻拥珞瑶入怀,他有满腹的心事,却不能说,不能吐,只余无限的惆怅……
翌日午后。
“殿下,殿下……”冷蹁跹轻拍房门。
“进来!”
“是!”冷蹁跹步入房中。
“什么事?”珞瑶正挥笔在写着奏章。
“我爹那边有结果了!”
“是么?”珞瑶高兴地放下手中笔,“我们去看看。”刚站起身,忽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倒下,耳边依稀传来冷蹁跹焦急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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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祸劫
梁王府。
今夜的梁王府,可谓是灯火辉煌,因为今日的柴郡主的女儿弥月之期。
佳客云来,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恭喜,恭喜!”客人拱手道。
柴郡主亦满脸喜气,伴着郡马站在厅中,与诸位宾客寒喧着。
小梁王柴排福端坐在太师椅中,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得意处,不由拈须微笑。
“启奏王爷,平宁公主殿下差人送来贺仪!”管家向柴崇训报告。
“哈,她真是有心了!”柴排福乐道,“妹子,快过来,看看公主给你女儿送了什么来!”
柴郡主闻言过来,打开锦盒一看,里面竟是琳琅满目的用玉制成的小孩子的玩意儿。“真是太贵重了!”柴郡主惊道。别看这些小东西,全部加起来差不多能值十万两银子。
柴排福听到郡主如此说,也跟了过来看,不由啧啧称道:“这些东西不仅做工精致,连选用的玉料都是上乘的!”
“大哥,你们在看什么呢?”郡马也跟了过来,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呆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受得起来啊!”
“唉,既是殿下的美意,你们夫妻两人就受了吧!”柴排福大手一挥,已做决定,极目四望了一下,竟不见了那活蹦乱跳的小身影,不由眉头一皱,回身问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