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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帛破裂的声音响起,在这人声鼎沸的相国寺内,却能够清晰地入了晴宛的耳朵。
大殿外的这一幕更是引来了相国寺内其他香客的围观,可这场围观并没有影响到紫霄对晴宛的杀意。
晴宛因为衣衫被割裂,整个脑袋炸裂了般疼痛,心里更是窜过一阵比一阵强烈的寒意,她的眸子终于清晰起来,看着紫霄那张熟悉的脸庞,勉力忘却昔日的深情。
可正式对打起来,晴宛还是无法绝情应对。
紫霄招招咄咄逼人,杀意尽显,她则处处后退躲避,被动而生硬。
她眼见着大殿外有许多无辜的百姓,深怕与紫霄对打会伤及无辜,运力一跃,跃上了围墙,紫霄紧跟而上,带着全身的锋芒。在阳光的照射下,冷酷地毫无温度,那剑身亦产生反光,令好多人都害怕地后退。
紧接着,一阵巨响在那围墙之上响起,紫霄手中的剑直追晴宛而去。在长空划出一道又一道剑气。
那剑气中含着极强的内力。几道剑气划过,围墙也被砍出几道坑来。晴宛一个没站稳,便从那围墙上跌了下来,一个悬身,好不容易才站稳来。
谁料紫霄的动作奇快,一个跟头就翻到了她的身前。
她的眼眶突然红了。她的武功也是紫霄教的啊,难怪她招招倍受牵制,她想起了曾经与紫霄学武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那时的他。脸上也是如此冰冷,可眼神中却含着一股淡淡的人情味,可是现在呢,他的眼睛在看到她时,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玩偶一样。
她甚至在想,紫霄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或者是被人控制了才会如此?
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紫霄。
她这样想着,紫霄已经对她发起了好几次进攻。令她在相国寺大殿外的空地上已经翻了好几个跟斗了。
一些围观的百姓,感觉到危险重重,已经有许多人逃出了相国寺,只剩下一些胆大的人还在围观。
珠颜和萧筱各怀心思看着紫霄和晴宛对打,都没有离去。
紫霄又向晴宛挥剑而来,晴宛喘着粗气,正想躲避,不料脚下被石块一绊,加之她一直以极快的速度前行,这一下失去平衡。重重地就跌倒在地。
还未起身,紫霄的浓重喘息声已经近在咫尺,她心里咯噔一下,转了个身看去,紫霄正居高临下看她,手中的长剑向她刺来。
她本能地朗声大喊,“紫霄!”眼眶中的泪瞬间倾泻而出,她不是怕死,真的不怕,她怕的是紫霄真的再不管她,她怕的是紫霄心里没有她。
紫霄微微一顿,眨了眨眼睛,那张完美的脸庞,透着冰冷的寒意,一点点浓重。
“晴宛,快跑!”珠颜的声音将晴宛的意识瞬间拉回。
晴宛赶忙起身,可还没站稳,左肩一麻,一阵冰寒的气息正一点点倾入她的皮肉,一股温热的东西缓缓躺下,顺着她白净的衣衫,直落到地面,发出“啪嗒”的声响。
她无法动弹,疼痛瞬间袭来,她的眼睛睁地大大的,她看到紫霄眼中毫无情绪变化,有的只是越发深浓的寒意。
那剑身向她的左肩更深地刺入,瞬间血流如注,她的眼前一点点变黑,耳朵亦嗡嗡作响,珠颜的喊声远远地传来,远的像是她的错觉。
就在她眼前越来越黑的刹那,左肩的剑被快速拔出,一股更加强烈的疼痛,令她的眼前彻底一黑。
当她软倒在地的时候,不止是珠颜,萧筱亦倒抽了一口冷气,珠颜发了疯似的,飞奔上前,将愣着的紫霄推倒在地。
说来也怪,晴宛跌倒在地,血流满地之后,紫霄便没有动作了,以至于能被珠颜一下子推倒在地。
珠颜红着眼睛,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晴宛,抽泣出声,左肩一处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乎是被剑贯穿了,接近心脏的位置,也不知道心脉有没有受损,血快速地渗了出来,一下子染红了衣襟。
珠颜缓缓蹲下了身子,将晴宛的脑袋抱了起来,她的脸颊苍白地毫无血色,一双眼睛紧紧闭着,毫无生气,仿佛死了一般。
珠颜朗声喊着晴宛的名字,“晴宛……晴宛……”可晴宛毫无反应,亦没有听到这凄厉的呐喊声。
萧筱的身子也僵住了,手亦抖了抖,看到坐倒在地的紫霄,亦产生一股畏惧感。
可现在坐在地上的紫霄看上去是如此无害,一双眸子毫无焦点地看着没有生气的晴宛。
“杀人啦,杀人啦……”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周围被惊呆的百姓,全都恐惧地附和,逃出了相国寺。
相国寺内一片混乱,突地,一个身着玄色云纹锦袍的男子迈步而来,“萧筱,究竟怎么回事?”
“三……三哥?”萧筱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神惊恐地看着京夏三皇子萧瑾傑,时不时又慌乱地看了看紫霄和晴宛。
萧瑾傑见萧筱未说话,便看向了那倒在血泊中的晴宛,他连忙上前,手搭在了晴宛的脉门上,双眉一蹙,对着珠颜道,“她需要赶快救治!”
珠颜抬眼看了一眼萧瑾傑,沾满泪痕的脑袋重重地点了点头。
萧瑾傑便没再说什么,打横抱起了晴宛,迈开步子向着相国寺里面走去,他走了几步,朗声回眸对着萧筱道,“萧筱,快去请大夫来!”
萧筱微微一愣,许久才点了点头,往相国寺外奔走而去。
珠颜陪伴在晴宛的身侧,萧瑾傑带着晴宛穿过相国寺大殿,对住持说了什么后,住持便将萧瑾睿引入了相国寺内部的厢房。
那一路,相国寺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血铺就的路。
萧瑾傑会医术,入了厢房便开始给晴宛处理伤口,珠颜便在萧瑾傑身边打打下手帮忙。
珠颜用布巾不知给晴宛擦了多少次血了,那布巾放在脸盆里清洗了几次,那清水已经成了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萧瑾傑在将金疮药倒在晴宛伤口上后,才终于出声问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珠颜看了萧瑾傑一眼,想起之前的画面脑子还一片混乱,眼眶一涩,眼泪就含在了眼眶之中。
萧瑾傑微微叹了口气,“你不想说便算了,只是我很奇怪,为何她的求生意志这般薄弱!”
“求生意志……薄弱……”珠颜低声地重复着萧瑾傑的话语,心痛难当。
“她这伤很重,只要再偏一点那心脉就损了,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血流地太多,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她的求生意志!”萧瑾傑缓缓起了身来,想去洗一洗满是鲜血的手,可看到脸盆里的血水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我刚才给她把脉,感觉到她意志薄弱,似乎有心求死!”
珠颜听到萧瑾傑的这一番话,终于忍不住,趴在了晴宛的床边,伸手紧紧握住了晴宛冰冷的手掌,“晴宛,你不要吓我,你快点醒过来啊!”
萧瑾傑听到珠颜凄厉的声音,只觉得有些烦乱,索性推门而出,去看看萧筱带御医来了没。
走出厢房,已经有和尚将那一地的血给擦得干净,萧瑾傑一一对遇到的和尚双手合十行礼。
走出大殿,已经有一队士兵将紫霄包围住了。
萧筱刚刚赶来,见此情形,便走上去呵斥,“都给我退下!”
萧瑾傑蹙着眉,亦走上前,见士兵犹豫间后退,他便伸手摆了摆将那些士兵打发走了。
“是你弄伤那女子的?”萧瑾傑在那些士兵离去之后,用手指着紫霄。
萧筱连忙挡在了紫霄身前,“三哥,他不是故意的!”
萧筱说着,先打发了她带来的御医进寺,去给晴宛治伤。
萧瑾傑看着萧筱的双眼冷冷道,“萧筱,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不用你管!”萧筱低头躲过萧瑾傑的眼神,拉着紫霄就要离开。
“他伤的女子有生命危险,若那女子死了,他就是杀人犯,你跟他在一起,我怎么能不管?”萧瑾傑上前拉住了萧筱。
“那你又知道那女子是谁吗?”萧筱回过头来,盯着萧瑾傑的眼睛道,“那女子就是二哥要娶的正妃,曾经的罿戎丞相夫人!”
萧瑾傑脸色大变,抓着萧筱衣角的手微微一颤,松了开来,“原来是她!”
227是生是死
晴宛浮浮沉沉陷入黑暗之中,身子很重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超越了身体的疼痛,令她酸涩难当,纵使在昏迷之中依旧流下了眼泪。
平日里强忍的坚强,在此时显得微不足道,或者说此时陷入昏迷,她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的内心,表现出来的都是自己内心的真实写照。
她从没有想过,自从答应了萧瑾睿的求和提议后,她的人生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她不仅要待在她最痛恨的男人身边,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男子与她越走越远。
曾经说好的,他会来救她,可是现在呢,他却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现在又狠狠刺她一剑,究竟这是为何,为何啊?
这种锥心的疼痛,令她不想再睁开双眼,仿佛越接近光明一步,心就更痛一分。
她告诉自己,离开吧,远离痛苦,向着黑暗而去,去到黑暗里面,心里的疼痛会一点点减弱,身上的疼痛也变得越来越不明显。
她毫不犹豫地向着黑暗而去,越走越远。
“晴宛……晴宛……你醒醒啊,还记得小时候吗,有一次我发高烧,你逃了课来照顾我,我的病好了,你却被赛珍族长狠狠打了一顿!”
珠颜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令晴宛越来越快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晴宛缓缓地停了下来,站在黑暗之中,却始终没有回头,听着珠颜说的话,她也忆起了小时候,她突然发觉,离开久极山这么久了,去过大芫。罿戎,现在又来了京夏,可没有一处的风景比地上久极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原来她心里最想念的还是久极山中的生活。
她只觉得一股湿意在眼眶中不断升华,眼前模糊。
赛珍族长,娘亲。珠颜,还有那么多族人,一切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她忽而笑,忽而哭泣,只是时间无法倒流。
赛珍族长的脸庞不经意间重回她的脑海。在她的眼前渐渐呈现一个模糊的影像。
她定睛看了看,真的是赛珍族长,她伸手揉了揉满是泪痕的眼眶,向前奔去。
“赛珍族长……赛珍族长……”她开口喊道,耳畔响起自己声音的回声。她感觉到她的声音越来越空洞,越来越飘忽,可是却清晰可闻。
赛珍族长面对她站着,身子却一点点向后退去,脸庞越来越模糊。
晴宛还是不甘心地奔跑而去,蓦地,赛珍族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她猛然停下脚步,向后一个转身,一个模糊而熟悉的影子漂浮在黑暗之中,闪着幽幽的光芒。
她抽了一口冷气。差点跌倒在地。
“晴宛,为何要跟着我的影子前行?”赛珍族长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般,悠远浮沉。
晴宛看了看赛珍族长的影子,莫名地低下了头去,她明白刚才她追随着赛珍族长前行,是走向幽暗的死亡境地,她亦明白赛珍族长问话的用意,可是此时此刻,再没有人比她明白自己的心思。她真的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难道忘记了我之前与你说的话了吗?”赛珍族长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这一番话令晴宛的头埋地越发低了,赛珍族长将族长之位交给她,让她一定要找到御灵天书,让她一定要保护好族人。
可是现在的她在干什么?她的意志力去哪里了?她的生命就这样被她自己一点点地葬送。
人生当中的挫折谁不会经历,不过是小小的情伤而已,她用得着连活着都怕吗?
她一点点问着自己,可颓然的意志力却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可是她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