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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窃国-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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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院墙上方忽然有一个包裹样的物件被抛了进来,一声闷响之后,包裹散开。一个圆乎乎的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一直滚到她脚前,停住了。
满目血腥。
她死死地盯着它,窒息了。浓重的血腥气中,她捂住嘴,慢慢蹲下。
周围,空气似乎凝滞了,时间也停止了。断断续续有兵器落地,和膝盖跪倒的声音。气氛,异乎寻常地古怪。
244
244、悲恸 。。。
短暂的间隙中,她感觉胸口里很闷,好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每一次呼吸,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一样。她早已忘记了言语,甚至连思维的能力,都随之消失了。
脚下这颗血淋淋的首级,真的很像一个人,一个她非常熟悉的人。只不过面孔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混合了地面上的泥泞,污浊不堪,根本辨不清真实面目了。但是凭借着本能和直觉,她还是抑制不住地往最坏的状况,最不堪的情形去想。
心中有着极度的悔恨,还有无法言喻的痛苦,意味不明的悲哀——是的,她被他肆意折磨,残忍凌虐时,生不如死的混乱情绪中,她恨透了他,无声地诅咒他死。可是,现在……赵源真的动手,杀了他吗?怎么会,在最后一次见面时,赵源还对她说,回来之后,就将他调任到外头去,那时候的赵源,显然还当赵汶是自己的弟弟,根本没有任何杀心。可现在,为何会这样,会如此,残酷决绝?究竟赵汶干了什么,最终促使赵源下了杀手?
周围的光线渐渐明亮了,牧云费力地仰头,看了看此时的天幕。
乌云密布的阴霾渐渐散尽,天空恢复了晴朗。只不过日头早已在乌云的掩蔽下,悄无声息地坠落到了西山。遥遥地,天边那片逶迤茫茫,连绵起伏的淡灰色山脉,全部落入了血色残阳的晕染之中,连漂浮着的最后几缕白云,也仿佛被日头的炽焰烧红了一般,瑰美,妖娆。
死一般地寂静里,她伸出手去,想要抹去那张早已失去了生命力的面孔上的血污,她想要确认心中的猜测。可是,手悬在了半空,却再也动不了半分。到后来,剧烈地震颤起来。
因为她看到,那双没有瞑目的眼睛里,似乎仍然残存着对死亡的恐惧,睁得大大的,变得格外陌生。瞳孔早已扩散,模糊,混沌开来,好似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霭,再没有任何明亮的神采。
看着看着,她的全身都在抖,再也没有力气,终于两脚一软,瘫倒在地。
她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看着那两扇坚固沉重的大门,终于吱嘎吱嘎地缓缓开启了。一个魁梧彪悍的,略有几分熟悉的身影进入了院内。紧随其后的,是大量脚步声,整齐有序,还伴随着金属的撞击声。
一双手臂将她从地上扶起。她仍旧抖得厉害,连站立都困难。索性,她也放弃了任何努力,将视线从那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上收回,呆呆地望向上方的虚空。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经过她身边,似乎正蹒跚着向那个方向走去。片刻之后,她听到段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叫声几乎穿透了她的耳膜,“啊——”紧接着,是一声重物砸落地面的闷响。
她没有看,也知道,段氏显然也受不住如此巨大变故所带来的沉重打击,昏倒了。
段氏的叫声在一瞬间,仿佛撕裂了她的心,一瞬间,胸腔里跳动着的心,便破裂了。仿佛有一只手在狠狠地拧着,攥着,将它其中最后残余的几滴鲜血,也彻底挤出。耳膜的剧痛过后,脑子里也开始了奇怪的嗡鸣,一阵阵抽搐般地疼痛。
唐邕在指挥手下将残余的抵抗者全部清理干净之后,迅速发号施令,在双堂中布控完毕。随后,他来到牧云面前,行了个礼。
不过,当他彻底看清牧云的面貌时,很明显地怔了一下。“您,您受苦了。”他很快恢复常态,一脸恭谨,“大将军命令下官来解救夫人,务必保护夫人安全,您现在……”说话的时候,他不无忧虑地窥着牧云手上裹着着绷带,那里渗透出的血液很新鲜。显然,他害怕赵源见了这个,会误以为他解救不力害她受伤。
她双手捂脸,良久,方才沙哑着嗓子,说道:“无妨。”
“大将军吩咐下官,找到并解救出夫人之后,不能耽搁,尽快护送去大将军府。夫人,您看……”
脸上凉凉的,湿漉漉的,似乎有泪水,迅速掉落。视线也渐渐朦胧了。牧云长长地吸了口气,发出了略带哽咽和颤抖的声音,“好,那就,走吧。”
唐邕令人去搜寻了一番,找到两名躲在其他院落角落处瑟瑟发抖的侍女,用刀背敲打着她们的脑袋,催促道:“还不去搀扶夫人,有半点闪失,你们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侍女们不敢耽搁,匆忙上前,一左一右地将牧云搀扶着,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院子。
脚下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挪动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婆娑的泪眼,让她根本无法看清任何景物,可是,那片血腥处,仍旧红红地映入她的眼帘,占据着她的视野,就像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刺入她的眼睛,痛得她难以忍受,却根本叫不出声。
懵懵然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挪动到了车厢里,轻手轻脚地安顿好。随后,似乎车帘放下了,周围顿时黑暗下来。一阵晃动之后,车身微微摇动,颠簸着,行进起来。她能听到清晰的马蹄声,还有车轮辚辚碾压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噩梦一般,现在到了该清醒的时候。然而她根本不愿去想,不愿去面对,只想就这样,混混沌沌地,沉沦下去,像在做一场极度漫长的,根本看不到终点的梦。
屏了许久,忍了许久,最终,她还是抑制不住,只能捂着脸,蜷缩着身体,泪如雨下。微微抽搐着,无声地,恸哭。
……
东柏堂内,满地血腥。
赵源坐在镜子前,一动不动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周围的空气中,仍然凝结了浓浓的腥气,气氛诡异,极度宁静。
“去取点脂粉来。”声音很轻,明显中气不足。
他伸出刚刚洗净血污,伤口边缘泡得发白,皮肤狰狞翻起的手,慢慢摸着自己那张看起来没有半点生气,好像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活死人的脸。即使自己的手已经很冷了,可仍旧能感觉到,脸上凉冰冰的,没有温度。
在一旁呆若木鸡的侍女,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喏了一声,步履匆匆地去了。
另外一名侍女,跪在他旁边,用剪刀将他身上早已破碎了的衣衫剪开,一点点地扯落。很多地方和伤口的血痂粘连在一起,她根本不敢用力撕扯,只能一面用水浸润着,一面小心翼翼地剥开。好半天,方才清理完毕,绷带也更换完毕了。接着,用布帛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缠绕起来,裹得厚厚的,过了一会儿不见血迹渗透出来,这才给他穿上一件件衣衫。最后,在大袖衫外面,加了件秋天穿的裲裆衣。
整理完毕,从外表看起来,基本没有什么明显破绽了。
脂粉取来,他揭开盖子,取了些许,在脸上细细涂抹着,将蜡黄的脸色,以及眼底的灰黑,慢慢遮盖掉。
“你过来。”赵源的目光盯着镜子里,跪在不远处的,垂头不语的一个女人。
女人闻声之后,微微颤了一下,抬头望向他。光滑的铜镜镜面里,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帮我梳头。”
她的表情很奇怪,脸色更显灰败。可她不敢犹豫,慢慢地膝行上前。取了镜盒里的犀角梳子,替他散开发髻,细细梳理着。很快,凌乱不堪的发丝被理顺了,恢复了平日里的光滑柔顺。他的发丝乌黑而浓密,将其中干涸的血痂篦去之后,重新梳理起来,光泽依旧。
眼眶里慢慢湿润了,忍不住,有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下来,来不得遮挡,就已坠入了他的头发里,隐没无踪了。她连忙用袖子遮挡住脸,将脸上的泪痕抹去。
赵源并没有注意她的细微动作,放下盒子,端详着镜子中,自己那张似乎变得陌生了的脸。良久,问道:“你看,是不是遮盖得差不多,瞧不出什么破绽了吧?”
元玉仪为他插好发簪,正在给他戴平日里待客或者出行时戴的漆纱笼冠,听到他这样询问,忍不住抬头瞥了一眼,随后,眼泪又不听话地涌出眼眶。
好半天,她才哽咽着回答:“是,是看不出什么了……”
赵源沉默了片刻,手扶着几案,缓缓起身。即使这样轻易的动作,对他来说,也是颇为艰难的。站起来之后,他粗重地喘息了一阵,这才渐渐平稳下来。随后,对着镜子,将颌下冠带细细系好,整理端正。“那就好,看到我没事,该放心的,就放心了;该死心的,也死心了。”
元玉仪看着他,猜想着,此时,哪怕一阵风进来,恐怕也要将他吹倒了。因此,她哭得更厉害了。索性跪在地上,俯身抱住他的双腿,泪如泉涌。
“你在我的碗里,放东西了没有?”他的嘴角微微噙着一点苦笑。每说一句话,都有点吃力,可他仍旧注视着远处的虚空,声音微弱地说着,只有彼此之间,才能听清,“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所以,我不杀你,你不要怕。”
“大王……奴婢,奴婢对不起您……”
“主使你的人里,有没有元斌?”
她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他,高阳王没有吩咐,吩咐奴婢谋害您。只说,要奴婢服侍好您,在您面前,多为他说点好话……”
他叹了口气,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袂上拉开。“算了,你先回他那里去吧。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说罢,他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慢而费力地,向门口走去。
玉仪哭着爬了几步,拉住他的袖子,仰头哀求道:“您不要出去了,您的身体,再这样……会出事的……”
245
245、忠奸 。。。
赵源沉默片刻,突然烦躁起来,“死不了。”说罢,甩开她的拉扯,在侍女的搀扶下去了。
出了院子后,他停住脚步,想了想,并没有直接朝大门方向去,而是转身去了附近一座院落。
此时夕阳落山,夜幕已渐渐降临,庭院和廊檐下的一盏盏灯笼都点亮了。上了台阶,进入一间卧房之后,清苦的药香混合了血腥气,扑面而来。灯下人影晃了晃,很快,屏风从里面打开了,三个正在忙碌的人见到他来,纷纷停下了手底的工作,转身跪地叩头,“大王。”
跪在他跟前的分别是崔季舒,还有堂内的医官,以及他的助手。三人手上都有新鲜血迹,显然还没有来得及清洗。
“陈大人现在状况如何了?”赵源侧脸看了看俯卧在榻上没有什么动静,似乎正昏迷着的陈元康。
“回大王的话,断了两根肋骨,擦伤了肺叶,幸好不是太深,最危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崔季舒一面回答,一面忍不住用袖子擦汗,形容颇为狼狈。
这半个下午他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件,自己也险些被刺客砍中,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来说,这实在是莫大的刺激和极度的惊吓。因此,即使一直忙碌着,他也依旧惊魂未定,脸色难看得很,额头上更是沁出细密的汗珠,抹掉一层,很快又渗出一层来。
“哦,但愿不要有事。”赵源坐在榻沿上,掀开被子,细细检查着。绷带裹得很厚,可仍旧避免不了有些许血色在纱布上渗透出来。
看着赵源紧蹙着眉头,再明显不过的担忧神情,崔季舒在旁边小声说道:“血已经止住了,现在这样情况也是正常的,不至于危及性命。”
“那他得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个……现在也难说,也许是今晚,也许是明晨。如果到明天这时候还醒不来,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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