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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六样属于小女生玩的玩具类。接下来的十一件礼物则是比较适合大女孩的东西了。
一套钢琴乐谱,一套竖琴乐谱,一双溜冰鞋,一只外出用的深蓝缎面手提包(缀有珍珠、亮片和水晶组成的精致花朵图案),一个镶嵌彩色水晶的木头珠宝盒(里面衬着深□内里),一个外出用的米色牛皮化妆箱(附有银制梳子、镜子、粉盒、玻璃瓶等等),一个银制镶珍珠相框(框里面的图案是一个女子的侧面剪影,看起来很像是我),一瓶味道清淡的香水(有熏衣草、橙花和其它不知名的花香),一本附锁的日记本(封面有蓝色小花和烫金的名字),一条珍珠项链(中间有一个浅蓝底、白色希腊女神像的椭圆瓷器浮雕炼坠),一顶白色羊毛织花软帽,还有同款的围巾和手套。
我一面拆,一面惊叹不已。
这些东西像是他代替父亲送给我的这十七年来的圣诞礼物,从小女孩到少女会喜欢的都包含在里面。每一样礼物,我都摸了很久,仔细地看了又看,才放回盒子里。然后我把拆下来的包装纸和缎带都折好,与每一样礼物一起搬回房间。因为实在太多样了,我分了好几次才搬完。其中那个木制娃娃屋因为太重了,我一个人搬不动,只好劳烦珍妮和露西帮我一起搬回房间。
我回想约莫九个月之前,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这处陌生的大宅邸,心里以为绝对无法和这里的人融洽相处,也不可能建立起像家人般的亲密情感。没想到现在在这里,我真的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了,有许多关心我、爱护我的家人。我想这一定是妈妈在天上看顾着我的关系,还有父亲,他也一定和妈妈在一起护佑我吧。虽然我仍旧不明白为何他一直没来接我和妈妈,不过至少他是一直记得我们的,否则今天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我心里第一次升起对父亲的感谢之心,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拥有今天所有的一切,还有……我也……不会遇见他!
在那浪漫的银白色河畔飞舞
新的一年开始之前,大雪纷飞,气候异常寒冷。
那一整个星期,我不是待在图书室看书,就是窝在房间里玩我的新玩具。
我现在又多了两个新朋友,一个是叫做多米的小熊,他平时住在女巫森林,趁着圣诞假期过来拜访我和我的妹妹。我的妹妹跟我一样,黑发蓝眼,不过她比我更加可爱漂亮,她也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安娜蓓儿(拉丁文『可爱的』意思)。我们会一起在娃娃屋里探险,从新摆设里头的家具和布置,也会坐着一起喝下午茶。珍妮帮我把育儿室里的一套儿童小圆桌和椅子搬到房间,我们会围在圆桌旁边,用粉色小玫瑰的小茶具喝茶、吃蛋糕。多米和安娜蓓儿坐在小扶手椅上,我和珍妮则坐在地上,一起喝茶、聊天(珍妮偶尔一两次也会坐下来,与我扮一下家家酒,告诉我她与汉斯的最新发展);然后一边听着金发天使旋转响起的平安夜。
元旦过后不久,天气终于逐渐放晴,冰蓝色的天空下是一片洁净无暇的白色晶莹世界。
午后,汤姆大叔和他的园丁学徒帮我在交谊厅外的花园中,铲雪做了两个雪人,一大一小站在一起。我特地去跟阿嘉塔大婶要了两根胡萝卜,也检了黑色鹅卵石和枯树枝,当成雪人父子的鼻子、眼睛和双手。再用红色毛线在他们嘴巴的地方划上一个大微笑,并且各在他们脖子上围上我用旧衣服做的花布围巾(制作圣诞袜时剩下的布料)。白天,我在交谊厅弹琴或喝午茶的时候,他们就会静静地站在露台外陪伴着我,脸上挂着恬静愉悦的笑容。
一天早晨的餐桌上。
「妳会溜冰吗?」伯爵大人突然问我。
「不会。」我摇摇头。
以前我看过加吉欧的小孩们在结冰的湖面上滑冰,父母兄长在旁边陪伴他们,一幅和乐融融,好不快乐的幸福模样。不过,我们必须要工作,捡烧材火的木材、挑水、洗衣,还到市集里帮忙大人摆摊赚钱,不敢想象能够像那样无忧无虑地在湖上溜冰、玩耍。
「想学吗?」
「想!」我张大眼睛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等一下吃完早餐就可以去,森林边那座湖泊表面的冰应该结得够厚了,我已经请谢尔德先生让人检查过了。」
我惊讶地问,「你……要教我吗?」有些不敢置信。
「不然呢?」他问,眼睛闪着笑意,「妳不希望我教妳吗?」
「不是。」我摇着头,绽露一个开心的笑容。
圣诞节过后,伯爵大人一直很忙,几乎整天待在书房里面,除了三餐之外,我还是很少见到他。
花园里的天鹅湖位于距离大宅子比较远的森林旁边,必须先经过英式花园和菩提园内的林荫小径才会抵达,当然园内的树木现在都已经是光秃秃的,覆盖一层厚厚的白雪。一路上,汤姆大叔已经先在石板小径上铲过雪了,所以不会很难走。
这座湖泊不大,春夏的时候,湖畔几株青翠杨柳低垂,周遭点缀新绿小灌木丛和水仙、桔梗、铃兰草、金鱼草、风信子等彩色花卉,碧蓝如镜的湖泊后方,绿荫掩映之间还有一座衬着蔚蓝天空的希腊风格白色圆顶凉亭,湖面有天鹅、水鸭悠游其中,蝴蝶翩翩、蜻蜓点水,鸟鸣啁啾,交织成一幅粉彩色的柔和风景,如诗如画。
冬天的时候,它又展现出另外一种空旷寂寥的绝美风情。结成冰的湖面,与周遭的银白大地连成一片白茫茫的静谧景致,枯树苍茫,白雪幽幽,有一种恍若不在人世的空灵美感,驻足在湖畔,再纷乱的心灵也会不禁跟着沈静下来。
我们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面换上溜冰鞋,我也载上圣诞节收到的白色织花软帽和同款式的围巾及手套。虽然已经穿上的最保暖的毛呢厚外套(紫蓝色,袖口及领口有黑色滚边及黑色蕾丝,同款黑色蕾丝腰带,当然也是皮耶先生的得意之作),洋装里面也加上了羊毛卫生衣裤,脚上除了及膝长袜之外,我还套上了一双厚毛袜,不过还是觉得寒风刺骨,呼出来的气都会化成一团白雾,融化在冰冷的空气里。
「好了吗?」他穿好脚上的冰刀溜冰鞋,在冰上划出两道圆弧到我面前。
我点点头,「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有些……耳根发热,还有一点紧张(一点点而已,没有很多)。
他的笑容和蔼,就像个亲切的兄长,或者是慈祥的父亲那样。我提醒自己,如果父亲还在,他也会像他这样教我溜冰吧。
「不需要很紧张,妳只要放轻松就好。」他的双手牵着我,慢慢带着我滑到冰上。
虽然隔着手套,不过我还是可以感受到从他手心里传来的温暖。我对他微微一笑,跟着他的步伐轻轻滑动脚下的冰刀。
「对,」他语气亲切地说,「就像这样放松就好。妳要感觉把身体的重心放在脚底,脚掌要平均使力,但是还是要记得放松。」
我试了一下,感觉有些重心不稳。他立刻抓紧我的手,让我站稳。
「没关系,我抓着妳,不用害怕跌倒。」他的笑容就像冬天里的暖阳,「妳只要顺着冰刀的方向让自己的身体跟着移动就可以了,多试几次,就能抓到诀窍了。」让人感到安心又温暖。
我站稳后,平息紧张的心情,让自己的呼吸顺畅,感受双脚随着冰刀滑动时的流畅感。
「妳可以想象自己是一阵风,或是像柳树一样柔软,随风摆动。」
我试着照他所说的感觉自己放松的身体就像一阵风一样轻柔,随着脚下冰刀自然摆动。几次差一点跌倒之后,我就渐渐能够站稳在冰刀上了。
还好空气冷冽,冻得我的双颊发红,所以应该看不出来我是……呃……脸红吧。而且不时吹来冰冷寒风,应该可以立刻就将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发热的脸颊骤然降温吧,所以……应该看不出我很紧张的样子吧?
至少他还是一脸和蔼可亲、没什么特别反应的样子,我就比较放心了。
「怎么样?」他微笑地问:「感觉比较顺了吧。」
我笑着点点头,「对。」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阳光特别耀眼的关系吧,我觉得今天他的眼睛看起来似乎特别亮晶晶的,闪着一种奇妙的光芒。
「可以了吗?」他说,「我现在放开一只手,妳试着站稳看看。」
「好。」他放开我的右手,带着我慢慢往前滑动,我开始可以像鸭子划水那样轻松地摆动双脚在冰上前进了。
「很好,妳已经差不多学会了。」
我转头对他灿烂一笑,有一种学会某件事物之后的欣喜和成就感。
他牵着我在湖面上来回滑了几圈,然后问:「妳想自己试试看吗?」
「好。」我点点头,跃跃欲试。
他慢慢放开我的手,发现我有些站不稳后,又立刻抓住我的手,然后再渐渐放开。
我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不去注意每当跟他靠得很近时,心跳就会不由自主加快和……快要忘记怎么呼吸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反应。
我开始自己慢慢在冰上往前滑行,他则亦步亦趋跟在我旁边,准备随时扶住我。转弯的时候,他会轻轻扶着我的手臂,提醒我转弯的诀窍,然后再放开我。
他微笑地看着我,我也浮起一缕微笑。
我想,如果父亲还在的话,一定也会像他这么慈祥和蔼地对待我吧。
慢慢绕着湖面滑行了几圈之后,我开始加快滑行的速度,感受凉风拂过脸上的舒畅感。然后我不知不觉地越滑越快,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背后彷佛长出了一双翅膀,透过脚下的冰刀御风飞行,享受飞翔于辽阔天际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畅然快意感受。随着不断加快的速度,周遭的景物也跟着如浮光掠影般在我眼前匆匆掠过。冷风、冰雪、阳光、蓝天、银白树枝,也都在我眼前交融成一片璀璨晶莹的朦胧景象;过往所有的烦恼、悲伤与忧愁好像也都跟着一一被抛诸脑后。
我不禁展露开怀笑容,感觉自己好像八音盒上的芭蕾舞者,随着轻快悠扬的美妙旋律在冰上旋转飞舞,飘然恣意,轻盈自在,而且无忧无虑。
不过,生命总是处处充满惊奇与荆棘啊!
一个踉跄,我不知道被什么绊倒,整个身体就跟着双脚一起滑倒在又冰又硬的湖面。伯爵大人一直在我旁边,为了扶住我也跟着滑倒了,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肩膀,所以我没有感觉到什么跌倒的疼痛,还好我穿了两件羊毛卫生裤,重重坐在冰上的屁股也没有什么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坐了起来,离开他的臂弯,然后开始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过了。那是一种长久以来积淤于胸中的愁郁,突然之间被一扫而空后的满心欢喜,打从心底不断涌出的快乐感受。
「好好玩喔!」我转头望着他,笑着问:「明天还可以再来吗?」
他像是怔住了一两秒,然后才回过神,嘴角扬起浅浅一笑,「好啊。」
接着他才站起来,伸出手拉起坐在冰上的我,然后牵着我的手一起滑回湖岸边。
换好鞋子之后,我站起来准备跨出脚步走回宅邸,伯爵大人走到我面前,很自然地帮我把松脱的帽子拉好,盖住我的耳朵,拢紧我脖子上敞开的围巾。我仰头望着他,他的眼神温柔,充满笑意。
然后他微笑地对我说:「走吧。」
我点点头,没有特别感觉他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回大宅有什么不对,他好像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所以,我们就这样很自然地一起漫步回去。
直到交谊厅外的穿廊门口,他才放开我的手,摸摸我的头,像个慈祥的父亲一样,说:「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