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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丽儿,谢谢妳。」我说,「我不是难过他们生了孩子,也不在意他们感情好。我倒真的希望他们夫妻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是真的如此希望,并不是我刻意装出高尚无私的情操或矫情造作的表现。我知道他们过得幸福,一方面感到欣慰,替他高兴;一方会也会因为自己的孤单和没有他的陪伴而感到难过。可是,他们是夫妻,他们才是一对,我只能接受这个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除了祝福他们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我不希望他思念我像我思念他那样彷佛像是撕裂心灵般的痛苦,几乎要将妳整个人榨干,碎裂成一片一片,连呼吸和思考都感到疼痛难耐的那种像快要死掉的痛不欲生的感受。我希望他永远也不要与我有同样的经历和感受,而是与伊莉萨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过着快乐安详的日子。
如果我能够少爱他一些,我就不会让自己这么痛苦了。如果他也能够少爱我一些,把我彻底忘记,他也才能不要那么痛苦,重拾心灵的平静和喜悦,那才是我衷心所盼望的。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他的脸上出现痛苦悲伤的表情,连一点点都不要。
「妳想要回去吗?」阿芙丽儿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不知道……」
我的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够回去,然而内心却有个小小的声音不断在吶喊着:如果这辈子只剩下这次机会能够再见他一面,妳绝对不能够放弃这个机会,绝对不能够放弃啊……一次就好,就让我再见他一次就好,然后我就可以永远把他放下,走自己的路,只要……再见他一次就好。
是吧?我想我应该可以做得到……
「罗莎蓓儿,」阿芙丽儿带着忿然的语气说:「妳就带着马克跟妳一起回去嘛,让那个女人知道妳现在也过得很好啊,妳也很幸福,妳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和妳叔叔现在有多恩爱,不要让她的诡计得逞。」
我楞楞地望着阿芙丽儿,没有答话。可是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考虑了很久,我想……我还是不要回去了。
再次见面,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而已。我也不想再次经历分离时的那种碎裂心神的痛苦。我好不容易才在心里筑好的防卫高墙,将思念他的心情放逐到我日常生活的平静心灵之外,只要不去触碰那个伤口,它就不会再痛了。我没有勇气再跟他见面,否则我很害怕自己以后再也无法真正将他忘记,那我要如何走完剩下的路?
最重要的是,我不应该回去打扰他和伊莉萨白的平静生活,想起伊莉萨白看着我曾经出现在脸上愤怒、怨恨和痛苦的表情,我感到不舍、难过又害怕,而且也不想再次面对了。我应该要走得远远的,愈远愈好,再也不要和他们两人见面,对我们三个人来说才是最好的决定。
「怎么样?罗莎蓓儿,妳决定要回去克劳思庄园了吗?」下次再遇到马克的时候,他这样问我。
「对。」我点点头,带着肯定的语气回答。「马克,你确定要陪我一起回去吗?」
「当然。」他咧开嘴笑,「我还没有机会到过任何一处的伯爵府邸度假,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去开开眼界,顺便也去多了解妳从小生长的地方啊,我非常好奇。」
「好,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荣幸。」
马克开始在计划莱茵河沿岸的美食和美酒之旅,之后每次见面都兴味盎然地对我提起他搜集到的最新美食信息,准备沿途一直品尝到克劳思庄园。我也不禁感染到他兴奋的心情,开始告诉他一些有关阿嘉塔大婶的超群手艺和拿手料理,以及克劳思庄园的种种,让他更加期待这一趟陪同我一起的归乡之行。
我也开始准备要送给大家的礼物了。这次我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送礼,而不用顾虑伊莉萨白的立场和心情了。毕竟是她邀请我回去,作为客人的我送礼物给大家应该不算是越矩的过份行为。每次和阿芙丽儿一起逛街的时候,我总是会看到适合某个人或谁可能会喜欢的东西,那种想要买又不能买的心情实在是一种非常痛苦的感觉。现在我总算能够放心地采买给每一个人的礼物,当然也包括我未来的教子和两位……长辈。
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我只知道决定回去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想再见到他,我想念他,非常、非常地想念,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其它的理由都只是逃避和借口罢了。
久违了,克劳思庄园
马车愈来愈接近伯爵府邸,我的心跳也愈来愈快。
默默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变换,熟悉的林荫大到映入眼帘,后方是连绵起伏的绿色山坡,远处的菩提树已经开满黄色小花朵,在阳光下彷佛是穿着鹅黄色蓬蓬裙的小仙子在树梢间飞舞。
当马车驶入克劳思庄园的锻铁大门,经过依然庄严矗立在道路两边的一尊尊白色石雕女神像,我几乎已经紧张得忘了怎么呼吸。
「很紧张吗?」坐在我对面的马克语气温和地问,「罗莎蓓儿。」
我坦承地点点头,摆在膝盖上的双手已经绞扭成一团。
我并没有对马克提起曾在这里发生的往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与婶婶曾经有过不愉快的误会发生,两个人之间有一些无法解的心结而已。马克会意地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我们这次分乘两辆马车,我和马克同坐一辆,凯瑟林夫人和柯罗丽坐另外一辆。反正我在巴黎的生活已经是惊世骇俗、于理不合了(常和马克及戴维单独出门或共处一室,没有伴护陪同下独自外出……),所以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跟马克单独同乘一辆车了,反正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马车停驻在宅邸大门口,前方广阔的花园仍旧整理得美轮美奂,草木扶疏,排列成造型优雅整齐的几何图案,清澈的喷泉依然泊泊流动,惠美三女神在泉水中的脚步依然轻盈、神情依然庄严柔美。
谢尔德先生、法蒂玛、珍妮和几个熟悉的面孔都站在门口对我展开欢迎的笑脸。我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暖流,紧张的情绪也跟着平复了许多。
「小姐,欢迎您回家。」谢尔德先生仍旧一派温文尔雅,笑容亲切,「大家都很想念您,您决定回来过暑假真的是太好了!」
「谢谢您,谢尔德先生,我也很想念大家。」望着他依旧温文和蔼的笑容,我顿时感到安心不少。
我向谢尔德先生和法蒂玛介绍马克和凯瑟林夫人,也一一跟每个人打过招呼。等到谢尔德先生和其它人先离开,凯瑟林夫人也先行离开去找玛丽亚大婶之后,我们才走进玄关大厅。
「小姐,」法蒂玛微笑地说,「您的房间还是在原来那间,我让珍妮和柯罗丽先去帮您整理行李了。您要先回房间梳洗,还是先去向伯爵夫人请安都可以,夫人现在正在交谊厅里面等您。」
「噢……」我有些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心脏像击鼓般狂跳,「好,我……们先去跟婶婶请安好了。」
「好的,小姐。」法蒂玛对我扬起一个鼓励似的微笑,带着温暖的语气说:「我带您过去,夫人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您不用太紧张。」
「好。」我露出笑容,感激地说。
马克走到我旁边,伸出手握住我微微颤抖的手,我抬起头讶异地望着他,他投给我一个打气般的慧黠笑意,我扬起微微一笑,让他握着我的手一起跟在法蒂玛后面走往交谊厅。
法蒂玛敲了敲交谊厅敞开的门,「夫人,小姐和她的朋友雷斯塔先生已经到了。」
「好,请他们进来吧,法蒂玛。」
再次听到这细致优雅的嗓音,我不禁心头一颤,全身僵直。马克紧握一下我的手,对我扬起安慰的笑容,然后牵着我的手踏进交谊厅。
「噢,亲爱的罗莎蓓儿,好久不见了!」
伊莉萨白坐在壁炉边的一张雕花精致、镶着金边的粉红色丝锻扶手椅上面,她的脸上带着亲切合宜的微笑,挺直背脊,略微抬起的下巴,和她雪白纤细的颈项形成一个线条完美的优雅角度,彷佛是坐在宝座上傲然等待拥护爱戴她的臣民匍匐在她脚边,亲吻她美丽脚指头的尊贵皇后。
她还是像从前一样美丽得无懈可击。
「婶婶,午安。」我屈膝恭敬地行礼。
「午安,亲爱的侄女,见到妳回来真是太让我高兴了。」伊莉萨白露出殷勤的笑容,指了指她前面点缀桃红色大花朵的织锦缎米色长沙发,「来啊,过来这边坐,让我好好看看妳,还有妳那位英俊的小朋友也一起过来坐啊!」
我和马克一起走到沙发边坐下,我向她介绍马克,马克从容有礼地跟她问候。
「冯克劳思伯爵夫人,您好,初次见面。」
「您好,雷斯塔先生,欢迎您到我们克劳思庄园来,希望您在这段期间就把这里当作家里一样,不要客气。罗莎蓓儿的朋友就是我和伯爵的朋友,我和伯爵都很欢迎您来作客。」
「谢谢您,伯爵夫人,您叫我马克就可以了。」
「好的,马克。」伊莉萨白扬起娇艳的笑容,「听说您在巴黎大学读博士学位……」
伊莉萨白依旧美丽得令人屏息,一身酒红色雍容华贵的丝锻礼服衬托着她如牛奶般的光滑肌肤更加白晰动人,红润如玫瑰般的双颊,浅蓝色的明亮眼眸和成套的珍珠和钻石首饰搭配相得益彰,灿烂如昔的亮丽金发梳成一丝不苟的繁复发型以及优雅精致的五官化着完美无瑕的淡妆,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不……其实她本来就是……理所当然高贵美丽的伯爵夫人。
等到他们两人寒暄完毕,伊莉萨白微笑地注视着我,「亲爱的罗莎蓓儿,我的小威廉正在睡觉,明天妳就能见到妳的教子了,相信妳一定会喜欢他。还有,妳叔叔正在跟上议院派来的专员讨论事情,我的大伯父正准备要推荐他进入上议院,所以等一下你们在晚餐的时候才能跟他见面。」
「是,好的。」我挤出一个笑容回应。
亲切的婶婶又询问了我一下在巴黎的生活,然后才让我和马克离开。男仆带着马克去他的房间,我也沿着门廊走回以前住的寝室,书房的门紧闭着,我立刻别开目光快步经过,奔上楼梯,进入二楼的走廊,走廊里的一景一物还是那么地令人熟悉,可是……却又如此陌生。两年后再回到这里,一切都有如恍如隔世般让我倍感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即将在这里的一个半月。
唉,我到底该不该回来呢?……
最困难的那一关还没过呢?我……还没见到伯爵大人,不知道他……噢,好,我还是先不要多想得好,免得还没见到他的人,我就已经先因为心脏衰竭而死了!
一进入房间,头痛的情况也正在发生。
「……这个我知道,我来整理就好了。」珍妮义正辞严地告诉柯罗丽,手里抱着一堆我的内衣,「小姐以前都习惯放在五斗柜最上层的抽屉里面!」
「可是这两年小姐的习惯已经改变了!」柯罗丽也没好气地回应,想要抢过珍妮手中的衣物,「我们在巴黎的时候都是放在浴室里的柜子里面,这样换衣服的时候才会比较方便。」
「在巴黎是在巴黎。」珍妮不服气地哼声说,「但是小姐在克劳思庄园的习惯就是要放在五斗柜里面,而且妳刚才那些睡衣、榇衣和洋装收的地方也都不对,折法和吊挂的顺序也都不是小姐平常的习惯,小姐不是喜欢那样放的。」
「才不是呢!」柯罗斯反驳,「现在小姐的习惯还有喜好只有我才清楚,妳不知道啦,而且……」
她们两个人站在床前的行李箱前面争吵,完全不理会站在一旁的我。
「是这样吗?不然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