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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呢!」柯罗斯反驳,「现在小姐的习惯还有喜好只有我才清楚,妳不知道啦,而且……」
她们两个人站在床前的行李箱前面争吵,完全不理会站在一旁的我。
「是这样吗?不然我们来问小姐好了。」珍妮忿忿地说,然后转向我,露出受伤般的小动物神情,「小姐……妳说,妳……现在都不喜欢我以前帮妳整理衣服的方式了吗?妳不想要我服侍妳了吗?梅尔夫人和爵爷都说只要妳回来,我就还是您的贴身女仆啊,可是……噢……我现在已经都不知道妳的习惯和喜欢的方式了啊,我……喔,您现在不喜欢我服侍了吗?」珍妮开始一副泫然欲泣的伤心模样。
柯罗丽个头比较高,也比较瘦,有着法国女孩的蜜色头发和琥珀色眼睛,傲然地挺起背脊瞪视着比她矮半个头,身材丰满姣好、红发碧眼又垂着肩膀快要哭出来的珍妮,两人形成强烈的对比。一个是聪明、开朗、伶俐,凡事都有自己的看法;一个是活泼、敏感、毫无心眼,可是也很顽固。
唉……这段时间,我要如何让她们两人和平相处又不显得偏袒谁呢?这也实在是个难题。
「当然不是这样啊,珍妮。」我好声地安慰道,「妳千万不要这么想,我怎么会不喜欢了呢?」
她们两人睁大眼睛看着我,屏息等我作出最后裁决,看谁被判决出局?
「不然这样好了,」我想了一下,「柯罗丽,我们坐了一个星期的马车,妳也累了,今天就让珍妮先帮我吧。明天开始之后的这一个半月,妳们两个人就一人帮我一天,这样好不好?妳们两人服侍我,我都很满意,也都很喜欢。没有不喜欢或不习惯哪一种方式,妳们千万不要在心里有误会我比较喜欢谁或谁的方法,我同样都喜欢妳们对我的协助,也都很感谢妳们对我的忠心和体贴。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三个人就好好相处,不要在心里有疙瘩或任何不愉快,好吗?」
她们两人迟疑了一下,才勉强似地同意,然后点点头。
我松了一口气,微笑地说:「柯罗丽,妳也累了一天了,妳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再过来,好吗?」
「是的,小姐。」柯罗丽对我微微欠身,然后离开。
「噢,小姐……」珍妮在柯罗丽关上门之后,立刻走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开心笑容,「妳这两年不在,我们大家都想死您了。」她眼眶泛着泪,欣慰地说,「您快坐在梳妆台前,像以前一样,我先帮您拆头发,再服侍您梳洗吧。」
「好啊。」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谢谢妳,珍妮。我也很想念大家,这次回来看到妳们都很好,我也觉得很高兴。」
珍妮开始帮我拆开头发上的发夹,我从镜中反射的影像注视房间里面看得到的地方,所有的家具和摆设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改变。
「唉,小姐,」珍妮一边帮我梳头发,一边叹气地说,「自从妳离开之后,我们过得也……还算差强人意啦!夫人对于……呃……一些小细节比较注重,所以……唉,就是那样啦。妳知道吗?本来夫人准备要把我辞退,可是还好爵爷不肯,他说只要进入克劳思庄园工作的员工就是他的责任,是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不能随便辞退。我现在的工作是在厨房帮忙梅尔女士管理餐具和储藏室。本来梅尔女士要安排我当客厅女仆,可是夫人不愿意,她从公爵府带来三名贴身女仆,完全不让我们克劳思庄园原来的人服侍她。」
我挤出一个笑容,没有说话。
「而且啊,本来夫人要把您的房间重新装潢给夫人的妹妹们来这里作客的时候住,不过爵爷不肯,不让夫人动您的房间,他们两人还为了这件事大吵一架。不过夫人通常都吵不过爵爷,每次他们一吵架,爵爷就闭口不说半句话,让夫人骂,然后再直接走回书房关上门,不理会夫人。直到夫人冷静下来之后,他们争吵的事情就会不了了之了。他们常常都是这样,夫人大吼大叫,然后爵爷闷不吭声,关在书房一整天不出来。」
听了珍妮的这番话,我的心情立刻沈到谷底,变得更加低落。
「珍妮,」我立刻转移话题,「妳跟汉斯现在怎么样了?」这也是我一直关心的问题。
「噢,」她扬起一个喜悦笑容,「小姐,我们已经订婚了,准备明年春天结婚。」
「噢,珍妮,」我高兴地说,「太好了,真是恭喜妳了!喔,我不知道妳要结婚了,所以没有准备妳的结婚礼物,对不起……」
「没关系啦,小姐。」珍妮摇摇手,害羞地说,「我也知道您不方便跟我们联络,而且您走之前已经送我很多东西了啊,这次还带回来一大堆东西送给我们,那些就已经很足够了。」
「那些怎么会一样,等我回巴黎的时候,我一定会寄一份妳的结婚礼物回来给妳。先在这里恭喜妳了,珍妮,妳跟汉斯一定会很幸福的。」
「谢谢您,小姐。」
沐浴和换衣服的时候,珍妮仍旧不间断地向我一一诉说每个人的近况。谢尔德先生和玛丽亚大婶又多了第六个孙子,这次是个可爱的小孙女;汤姆大叔最小的女儿也结婚了,嫁给临村一位老实稳重的青年;杰夫大叔的太太又帮他生了一个儿子;莎宾娜也快要订婚了,对像是庄园里最帅的侍从弗兰兹;还有苏珊、露西也都快有好消息了。另外,像是阿嘉塔大婶对于伯爵夫人在菜肴烹煮方式和甜点制作配方上面常常与她有意见冲突这方面非常感冒,她老是和夫人的贴身女仆吵架,直说要爵爷干脆把自己辞退算了,她也绝对不受这种对于她专业上的严重污辱,随意更改自己的烹调方式,连老夫人在世时都对她的厨艺没有半句批评……;夫人带来的女仆完全不把法蒂玛这个女管家放在眼里,还常常对夫人打每一个人的小报告……等等这一类的事情,珍妮也没有忘记跟我详加报告。
……我也只能聆听然后抿着嘴露出一丝苦笑,我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只要珍妮不要再说有关伯爵大人和伯爵夫人两人吵架的事情给我听就好了,我实在不想再听到有关他们之间任何不愉快的情形发生。那会让我感觉自己的罪恶感愈来愈加深,而且后悔自己做出再度回到克劳思庄园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过冲动又未经仔细的深思熟虑。
也许,我真的不应该回来……
走进餐室的时候,马克已经坐在里面了,伯爵和伯爵夫人则还未抵达。
「小姐,夫人安排您坐在这个位子。」谢尔德先生帮我拉开椅子,微笑地对我说。
「谢谢。」我诧异地点点头,坐在马克旁边的位子上。
这是以前奶奶坐的位子,主位右手边的第一个座位。依照桌上的餐具摆设,伯爵夫人会坐在我对面的位子(我以前的座位),这样的座位安排有些奇怪?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马克靠过来悄声对我说:「罗莎蓓儿,妳不用担心,我会帮妳的。」然后带着饶富深意的表情对我眨眨眼。
我圆睁着眼看着马克,不懂马克的意思,正想开口提问之际,就听见谢尔德先生温和有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爵爷、夫人,晚安。」心脏不禁开始乒乒乓乓狂跳了起来。
我和马克一起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我几乎是屏住呼吸地转头,伯爵大人面无表情地推着伊莉萨白的轮椅走进餐室,停在我对面的位子旁边。
「喔,罗莎蓓儿,马克,你们已经到了。」伊莉萨白对我们扬起一个亲切的微笑,抬起双手环在伯爵大人的颈后,伯爵大人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让她坐在谢尔德先生往后拉的椅子上,然后他们两人一起帮伊莉萨白的椅子调整到适当的位子。
过程中,伯爵大人的动作都非常温柔体贴,可是板着一张脸而且沉默不语。等到伊莉萨白坐好之后,伯爵大人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阿弗萨斯,」我和马克跟着坐下之后,伊莉萨白温柔地对伯爵大人介绍,「这位是罗莎蓓儿的朋友,马克雷斯塔先生。」然后跟马克说:「马克,这位就是我的先生,罗莎蓓儿的叔叔,冯克劳思伯爵。」
伯爵大人严肃地转头向马克点头示意,从头到尾,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我身上,好像决意忽略我的存在一样。
「冯克劳思伯爵先生,您好,请您叫我马克就好。」马克咧嘴一笑,语气轻快地说,「我想我也跟罗莎蓓儿一样喊您阿弗萨斯叔叔吧,这样比较不会显得生疏,而且伯爵夫人也要我喊她是伊莉萨白婶婶了。」
我讶异地看了马克一眼,有吗?他们刚才在交谊厅的时候有这一段对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是啊,」伊莉萨白笑着应和,「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况他们两个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伯爵大人冷冷看着马克,没有表示意见,然后示意谢尔德先生开始上菜。
他看起来比较消瘦,脸上的线条更加显得菱角分明,紧抿着嘴,目光严峻,看起来比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更加难以亲近的样子,而且感觉似乎憔悴了很多……
我突然感到心头一紧,鼻子也开始发酸,然后立即将目光移开,压抑住内心的情绪激动。一抬头就看见站在我面前正在帮伯爵夫人布菜的谢尔德先生对我眨眨眼,脸上露出顽皮笑意,我不禁对他扬起一个感谢的笑容。回忆起刚回到克劳思庄园的时候,谢尔德先生也常常在餐桌上对我投以鼓励的逗趣表情,平复我的紧张心情。
「阿弗萨斯,你知道吗?」伊莉萨白带着愉快的口吻,「我听马克说,他和罗莎蓓儿正在交往。」
我在度张口结舌转向马克,双眼写满疑惑地瞪着他看。
他对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伊莉萨白婶婶,您不是答应我要帮我保密的吗?其实罗莎蓓儿才刚答应我跟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但是我们决定先不要公开。我是因为太开心了,所以才偷偷告诉您。因为您知道吗?她实在是太难追求了,巴黎大学已经有不少教授和男同学都因为她而心碎,我也是追求她追了很久,打败很多竞争者才获得她的芳心。」
噢……算了,让马克去说吧,没有的事情他也能够说得煞有其事而且还乐在其中,我不禁怀疑他怎么不立志去当个演员或编剧,当教授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垂下眼帘,瞪着盘子里的丰盛食物,发现每一道菜都是我最喜欢吃的阿嘉塔大婶的拿手料理,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暖流。
「呵呵,」伊莉萨白轻声笑了起来,转头看着伯爵大人,「亲爱的,你说他们两人看起来是不是很登对?」
我紧张地抬起头看着伊莉萨白,然后再转向伯爵大人。
一直盯着盘子看的伯爵大人,此时才终于抬起视线,朝我的方向冷冷扫过,再瞥了马克一眼,从头到尾仍旧面无表情,然后用平板的声音告诉伊莉萨白:「我没意见。」接着继续低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喔,马克。」伊莉萨白笑着说,「你别介意,我先生就是这样,话说得不多。」
「没有关系,伊莉萨白婶婶。」马克开朗表示,「像阿弗萨斯叔叔这样男人中的男人,话本来就不多。不像我,我母亲总是说我就是因为话太多了,只有去当教授让人付钱给我听我说话才划得来……」
我默默吃着面前的食物,不敢多说话。
整餐下来,都是马克和伊莉萨白愉快的闲聊对话,偶尔穿插一两句伊莉萨白对我的问话,我礼貌地简短回答。伯爵大人则一直没有再开口,也不加入我们的谈话,吃完东西之后,就默默喝着葡萄酒,彷佛其它人都只是空气一般,没有他盘子里的食物和杯中的酒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