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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情之深重,让十四,愧不能当。
因着君王不在,故,十四的麟儿迟迟未能取名。初生时,十四自个做娘的,看了,都觉得害怕。小小的,不过比一般男子的手掌大不了多少。满身满脸,都是皱褶,丑陋异常。初见时,十四,竟吓得哭出来。连云鸢,都在旁笑话我。
但,随着时日渐长,已渐渐长成,一张小脸,竟开始变得白皙起来,自乳母手中,偶尔睁开双眼,那瞳仁,那薄唇,竟于其父一般无二。
日后,想必,又是一个夺人魂魄不嫌费力的主。真可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吧。十四看了,最多只能叹一口气。十四,如此辛苦生下他,可是,他的小脸上,竟找不出一丝自己的影子。
十四,实是又好气又好笑,复,有些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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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君心若车千万转 (1)
宝大二年,四月初一。
十四已近满月,一早起来,由宫人服侍我梳洗完毕,独自坐于正殿软凳上。刚用了早膳,自宫人手中接过漱口的热茶。
只听殿外一阵骚乱之声。
我温言道:“灵儿,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灵儿应声要去,还未移足,只见蛛儿气喘吁吁地自外奔入,见了我,赶紧欠身施礼,口中急道:“回娘娘,圣……圣驾回宫了!”
我猛得立起,又惊又喜。
我还未应声,云鸢已自内殿疾步而出,喜道:“当真?圣上果真回宫了么?这会子,走到哪了?”
蛛儿笑道:“奴才刚从昭阳殿那边路过,听说这会圣上的銮驾已快进通越门了。奴婢问了,进了通越门,前朝早有诸位大臣们等着接驾,怕要午时才能回到昭阳殿!”
云鸢即刻笑道:“今儿蛛儿真是懂事多了,竟懂得服侍主子的分寸了。还不一旁侍候去,回头云鸢再好好赏你!”
蛛儿和我一齐笑了。
我轻声道:“先下去吧。”
蛛儿得令去了。
我却再也坐不住,像个热锅上的蝼蚁般,坐卧不宁。云鸢并不戳穿我,只是在旁一个劲地笑。我被她笑得有些羞涩,禁不住红了小脸。
云鸢这才笑道:“十四,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般沉不住气。奴婢早起去看了小殿下,想必一会圣上会先去建章殿也不一定。”
我若有所思,半天不答。
云鸢又笑我:“十四怎么了?想圣上了么?”
我啐她一口,不理她。
云鸢格格地笑不止:“云鸢看着,十四,连看不见小殿下,都没有这么惦记着。十四,是怎么当人家娘亲的?!”
我假装恼了,起身,去殿外,看着中庭内,盎然生机的牡丹花圃。此刻,正值花期,一朵一朵,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牡丹含苞,十四的蛟龙,也已回来。十四,真的想念他。想念他哪怕张牙舞爪的狰狞模样。
云鸢说的极是,十四对孩儿,也不曾有如此牵肠挂肚过。十四,这样,真不知怎样当人家的娘亲。
我悄悄晕红了小脸,缓步,走至廊下。
阳春三月,春日迟迟,柔暖的艳阳轻覆于人的身上,宛如情人的怀抱。我俯下身,指尖,拂过一朵牡丹花瓣,轻轻屈膝,将其贴于面上,轻嗅。一股馥郁的香气,沁人心肺。
十四,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他?如果他今日不来,复如何?先前,每一次,他离宫归来,没有一次是先来见过十四的,也没有一次是首宣十四觐见的,就连初次的侍寝,也必是先留给旁人的。此时,他复会故伎重演么?
我心内一痛,小脸上,即刻,苍白了若许。
徐徐的春风,吹不起我的裙裾,却,撩得起腮边的碎发。我回过身,向云鸢轻道:“或许,圣上今日不会来紫宸殿。”
云鸢似一惊,随即默然。她追随我日久,已渐渐熟谙君王心机的不可测。我浅浅一笑,再轻道:“不碍事。他,总会来。”
云鸢,立刻重重点头,朝我绽出一抹笑容,含泪道:“娘娘,终于参悟了!云鸢,等这一天,等得心都痛了!”
我垂下眼睫。若,云鸢等这一天,直等得心痛,那十四的心头之劫,岂不更深。但,十四不会再挣扎。云淡,始见碧落,风轻,始知花香。
十四,连一生都错付了,不会再拘泥这些短暂的远与近。
果不其然,当晚,十四连君王的衣角也未见着。一连三日,他连翻了宫内三位娘娘小主的牌子,却没有来紫宸殿半步。
十四有时,真的很恨他,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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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君心若车千万转 (2)
到第四日,我索性不再等。十四再过几日就满月了,按宫内的规矩,各宫各殿的嫔妃小主们,会登门道贺,送些应景的礼品珍玩。多是些孩童的小物件,或者是精心刺绣的衣物之类。
我看着乳母手中的小小人儿,低低道:“元瓘,认得娘亲么?”
自回宫,钱镠已赐他双名元瓘。瓘者,美玉也。君子温润如玉,十四,倒是很喜欢。只怕将来,如玉虽如玉,又是个面如冠玉,心似玄铁的主,白白耽误了多少女儿柔肠。
初始,十四还担心,他会因了娘亲身内的虫毒之故,有所抱缺,等过了大半月,见他渐渐长成,与一般孩童无异,十四肚内提着的一颗心,才忐忑落下。
想必,他的父皇已经见过他了。他也如十四一样喜爱他么?
元瓘,似听见我唤他,小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我开心不已,将自个的唇瓣,轻轻印于他的肌肤之上,心头,随之涌出一股暖意。
如此的小小人儿,不知柔儿,竟怎样舍得下。
此刻,已是春将暮了,我仅着了薄衫,发髻低挽,身形,也渐渐恢复如初。除了容颜稍许苍白之外,一切从外表看,几无痕迹。
乳母和教养宫人在旁笑着奉承:“娘娘哪里象是做娘的人?奴婢们看着不像,只怕是说与旁人看了更不像。”
云鸢也跟着笑。教养宫人轻道:“娘娘,奴婢们出来一会了,想必这会子执事的姑姑已在等了。”
我温言道:“好,好生去吧。”
见他们都走了,云鸢始道:“十四,快喝药吧。都快凉了。”
我含笑接过,轻轻饮了。刚抬头,却见云鸢望着我发呆,我摸摸自个的小脸,诧异道:“云鸢怎么了,十四的脸上有东西不成?”
云鸢笑:“岂止有东西,十四自己看。”说罢,取了铜镜来,让我自个瞧。我端详了半日,也未见有异,不解道:“怎么了?”
云鸢打趣我道:“但,云鸢怎么看着,十四的脸上分明有东西?”
我忽地明白,登时羞红了小脸,啐她道:“云鸢如今,越发泼浪了。还没出嫁,就懂得春意了?”
云鸢娇笑:“十四是说自个脸上有春意么?云鸢可没说。”
我起身欲打她,心头,却兀自叹了一口气。
云鸢正色道:“十四,要不要云鸢打发个人去昭阳殿问问,看圣驾为何多日不曾来?”
我摇头,淡淡道:“圣上心里自有盘算,他觉得该来的时候,才会来。云鸢,不懂么?”
云鸢眼中一黯,低头赔笑道:“十四,别伤心,今天天气这么好,云鸢陪你去廊下走走?”
我莞尔,随她来至中庭。
果然又是一地的艳阳,满园的牡丹,竟次第开了。微风徐过,香气浓郁,让人觉得有些恍惚。
我轻道:“云鸢,去把十四的琴取来。”
云鸢应了,一会便返。复命几个小黄门在廊下,为我置了琴案。我款款坐下,素手轻移,乐音顿起。我刻意弹得极轻,恐惊了此刻别人的好梦。
“春日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乐音,悠扬却柔缓,正是那曲《长命女》。如今弹来,真真是恍如隔世。
一曲未了,只见芝儿等人慌慌张张地自外而入,口中惊呼道:“娘娘,娘娘,不好了――”
云鸢在旁叱道:“越发没了规矩了。青天白日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我沉声道:“怎么了?”
芝儿喘着气道:“回娘娘,回娘娘,奴婢们听说,听说……刚刚圣上下旨,治了梨云殿喻昭容娘娘的罪。这会子,怕,怕……”
我也变了色,看一眼云鸢,低道:“说。”
“听说圣上赐了喻昭容一杯鸩酒,这会子,怕已经送到梨云殿了!”
我即刻惊起。
他终于动手了。但,天子如何得知?又系何人,密报于圣驾跟前?应该不会是张淑妃,她已被打入冷宫,如要动手,早就动手,应该不会单单等到此刻。但,告密之人,又会是谁?君王,又是何时得知?是此番才知?亦或出征之前已知?
应该不是出征前。因为十四记得,出征之前,他还曾翻过柔儿的两次膳牌。
我心乱如麻,呆呆立在原地,面如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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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君心若车千万转 (3)
云鸢低道:“十四?”
我凄然一笑:“怎么?”
云鸢不放心我:“十四,又伤心了?这些人自作孽,十四要伤心,岂能伤心得及?”
我摇头,再摇头。刚想开口,忽听芝儿又怯怯地道:“还有一事……”
云鸢有些生气:“还有什么,还不快回?话说一半,又掖着的!”
芝儿吞口唾液,小心看看周围,似不敢说。我轻道:“说吧,不碍事。”
她这才苍白着小脸,口结道:“奴婢还,还听说,圣上,大,大怒。衍罪媛妃娘娘失察之罪,夺了……夺了娘娘的皇贵妃封号,复,复降为贵妃,仪,仪仗也……也一并减了。”
我站立不稳,忙扶了云鸢的手臂,黯然道:“还有么?”
芝儿摇头。
我惨然一笑,轻轻吩咐她起身,让她去了。再扶着云鸢回至殿内,在软凳上坐下。心头,千头万绪,晦涩不明。
钱镠,十四虽不识人,但此刻再愚钝,也已知你为何多日不来十四的紫宸殿。原来,你一早准备动手。一着一步,或升或贬,环环相扣,你心内,早有筹谋。
你是为了十四待产,才于临行之前晋了媛妃之位么?你是否早知喻柔儿之罪,却故意不发,只等时机成熟,连着你心内早欲治罪之人,一并治了?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当日,慕容先生在十四耳边谆谆教导多时,十四,竟到此时,才受用。
若,果真如此,那十四的罪过,太大了。
我猛得惊起,颤声向云鸢道:“云鸢,快备车辇,十四,要去梨云殿!即刻就要动身,快……”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十四,不试一次,此生,岂能心安?!
未等云鸢应下,我顾不得她,人已奔出门。不一会,已奔至外殿朱门前,脚步未停,只见殿门口多了一位主事的公公模样,见我出来,忙弓身向我施礼道:“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我诧异,十四,并不认识他。
未及我应,他随即又打了个揖,扬声道:“圣上有旨,戌时之前,紫宸殿内所有人等,只有进,不得出。连娘娘,也不例外!”
我身子一晃,手扶住沉重的门扉,脸色,如死灰。
钱镠,你连这个也筹划到了,你不让十四出门,即断了我求情之路。戌时一过,天都黑了,那喻柔儿,纵有十条命,也死了一百遍了!
云鸢在旁小声劝着:“十四莫哭,十四尚未满月,身子要紧。岂能哭么?”
我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