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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示意他保卫皇上,一个动作刚刚做完,人瞬间消失了踪影。墨阳呆立在原地,就算明知道萧然轻功盖世,可每次见到这种鬼魅般的身形,他还是会忍不住吃惊。
“有刺客!”一声低喝伴着秋水寒光划破黑夜,惊动宫外另外守着的几名侍卫。唰唰唰,几道人影向萧然这边扑来。
萧然唯恐惊醒大哥的好梦,向那些侍卫低声吩咐:“交给我,你们守在宫外,且莫擅离。”他已听出来人只有一个,凭他一人对付绰绰有余。
剑光一闪,映出伏在屋脊背后的人影,蒙面的脸上露出一道清亮的目光。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杀气,刺客腾身掠起,象一缕轻烟般朝西面逃遁而去。“嗤”的一声轻笑掠过萧然耳际,萧然微怔,这声音听来象是女子,而看此人的身形也颇窈窕,难道竟是女刺客?
好大胆的刺客,竟敢孤身一人闯进皇宫!萧然如影随形地扑过去,发现前面那名刺客轻功绝佳,身形快如闪电,几下起落,竟向萧然的灵犀宫飞去。
萧然大吃一惊,此人看来对皇宫的地形颇为了解,想是来前做了详尽的调查。可是她意欲何为?刚才那声笑听着好奇怪,仿佛带着戏弄的味道。
萧然紧追不舍,眨眼到了刺客身后,那刺客忽然回身撒出一把梅花针之类的细小暗器。萧然听到风声锐利,抬手挥剑,将那蓬暗器击开。皇帝寝宫与萧然的灵犀宫相距极近,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刺客已到达灵犀宫门外。
今日由于萧然在皇帝寝宫值夜,灵犀宫并无侍卫保护。那刺客闪身钻进假山,萧然不禁一愣,她为何不逃向宫外,反而要跑到这里来?
他紧跟进假山,愕然发现那刺客已停下身来,手中多了个火折子,安安静静地等着他进来,轻轻道:“你是靖王萧然?”
即使看不到她的面容,但见她眉眼弯弯,分明是笑得极妩媚的样子。目光如水,在灯光中看来楚楚动人。
萧然的手下意识地握上剑柄,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闯进皇宫意欲何为?”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刺客有些慌乱,明眸中光影闪烁,急声对萧然道:“我只为见你一面,别无他意。有人来了,没时间多说,请放我离开。”
“你说什么?”萧然完全怔住。那刺客扯下蒙面的纱巾,迅速说了声:“看清我的样子。”举起火折,让萧然看到她的面容,然后转身钻进山洞,迅速隐入黑暗中。
萧然呆了足有五秒,回忆起刚才那张脸,一张灿若烟花的脸。从这张脸上竟然分辨不出她的年龄,十四五岁?亦或十七八岁?也看不出她究竟属于什么气质,只是惊鸿一瞥的感觉,仿佛在黑暗中见到一朵冉冉盛开的蔓珠沙华,蚀骨的艳丽。
他竟然象受了蛊惑一般,没有去追赶那名刺客,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如蛛丝般缠绕,挥之不去。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找他?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可为什么她认识自己?她不是来行刺的,只为见自己一面,可为什么不是通过正大光明的途径,而要半夜三更闯进皇宫来?
好奇怪的女子。
他转身出来,侍卫们蜂拥而上:“王爷,王爷?”
“我无事。”萧然平静地道。
“王爷可曾见到刺客?”
“没有追上,被她逃脱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王爷,皇上怪罪下来……?”
“由我担着。”
回到寝宫,却见灯光已亮起,萧潼已披衣坐在床上,墨阳低眉敛目,恭立一旁。
萧然连忙上前道:“大哥,还是惊动你了?对不起。”
萧潼摆手:“你没事就好,刺客抓住没?”
萧然一滞:“……小弟无能,被刺客逃脱了。”
“哦?”萧潼眉心一动,仔细看了萧然两眼,“先休息吧,明日再说。”
“是。”
第二日早朝后,萧潼回凤清宫,萧然如往常一样,为他斟上茶来,将一大堆奏折摆到萧潼面前,然后默默垂手退开。
本来今天他仍是值夜,可萧潼却特意命他在宫中等候。萧然心中忐忑,暗暗想着是否要将昨晚那女刺客说的话如实相告,可又隐隐觉得不妥。
此时宇文方进来,单膝跪下:“属下宇文方拜见皇上。”
萧潼摆手,宇文方站起来,躬身道:“皇上,昨晚有刺客进宫?皇上受惊了,是属下保护不力,请皇上责罚。”
萧潼抬了抬眼帘:“你昨夜没有当值,与你无关。”然后不动声色地唤了声,“萧然。”
萧然连忙走到他面前跪下:“属下在。”
“当着宇文统领的面,你可以将昨晚的情形说出来了吧?”萧潼的声音依然很平和,可是眼里已隐约露出怒意。
“是。”萧然的心微微一沉,大哥生气了么?怪自己自作主张放过了刺客?他不敢抬头,恭声道,“属下觉察到有刺客来,唯恐惊动皇上,因此独自去追赶刺客。那刺客轻功极好,是属下无能,不小心被他逃脱了。属下失职,甘受责罚。”
萧潼眯起眼睛:“就这么简单?”三弟,你又想欺瞒朕么?你难道不知道,你一撒谎眼睛就会泄露一切?昨晚朕就已经看出你在撒谎了,朕给了你一夜时间,你到现在还要跟朕虚与委蛇?连这么一点事都要瞒着朕,你安的什么心?
第五十三章 直言何惧犯龙颜
即使没有抬头,萧然也感觉到大哥盯着自己的目光中含着危险的意思,他脊背上的肌肉不觉一僵,硬着头皮道:“不敢欺瞒皇上,属下追那名刺客到灵犀宫,才发现她……她是位女子,她跟属下讲……”匪夷所思的事,说出来谁会相信?可是如果不说,大哥一定会生气。萧然无可奈何地招认:“她说她是来找属下的,只为见属下一面,没有恶意。她求属下放她走,于是……”声音越来越小,“于是属下便放过了她。”
“萧然!”两个字犹如石头重重地砸在萧然头顶,萧然心头一凛,俯身叩首,“属下知罪,请皇上责罚。”
宇文方的脸色已经发白,小王爷啊小王爷,你怎么能招认是你放走了那名刺客?皇上较真起来,这可是杀头之罪。他从眼角的余光中偷偷观察着萧潼的脸色,为萧然捏了一把冷汗。
谁知萧潼竟然转向他,面沉似水地道:“宇文,告诉朕,身为御前侍卫,私纵敌犯,该当何罪?”
宇文方扑通跪下,拼命压抑着狂跳的心,却掩饰不住声音的颤抖:“求皇上开恩,小王爷身份尊贵,与属下等不同,他不该受侍卫规则的约束……”
萧潼微微笑起,唇角的线条中却根根透出严厉来:“朕的侍卫中不乏官家子弟,难道都要因为身份尊贵而不受规矩的约束?那朕的皇宫岂非成了一盘散沙?”
宇文方僵住,而萧然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脑子刹那间清醒过来。是啊,自己怎么可以忘了现在的身份?怎么可以擅自作主放过那名女刺客,容她在皇宫自由进出?那样皇家颜面何在?皇室威严何在?
“皇上,属下知罪,甘受一切责罚。”他低垂着头,声音中已有浓浓的愧疚。
“将萧然拉下去,鞭打五十!罚值勤三日,中途不得休息!”不带丝毫感情的命令出口,萧潼的手指下意识地握紧桌上的杯子,一双眼睛却依然深得不见底色。
“谢皇上不杀之恩。”萧然重重磕头。
“记住这个教训。”依然是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可萧然却仿佛听到了尾音处一声极低的叹息。他微微抬了抬头,对上萧潼深黑的眸子。可他看不出什么,那双眸子永远冷静无波,吞没了一切。
“是,属下谨记。”他由衷地回了一声,站起来跟着宇文方出去。
是真正的刑罚,不是家法,在冰冷的刑房中,面对冰冷的刑具,还有侍卫们虽然同情却不敢徇私的目光。听到鞭子一次次破空的声音,感觉到背上的肌肤被撕裂的疼痛,痛入骨髓。萧然的冷汗沿着脸颊蜿蜒流下来,紧握着手指,任指甲抠破掌心。不敢咬嘴唇,因为责罚过后还要值勤,伺候在皇帝身边,怎能带着满嘴斑驳的伤痕?于是他咬紧牙关,咬得牙齿几乎碎裂。
好不容易挨过了五十鞭,按照龙翼的规矩,受刑之后不能上药。侍卫只是简单地帮萧然擦拭尽血水,萧然脸色苍白,目光却依然坚定。穿好衣服,重新回到凤清宫,跪下谢恩:“属下谢皇上赐罚。”
萧潼摆手:“起来吧。”声音不见起伏,可目光却无端地颤抖了两下。
萧然应声站起,走到萧潼侧后方,以最标准的侍卫姿态,垂手而立。感觉到背上还有血丝在渗出来,沾湿了衣服。灼人的疼痛如蛆附骨,噬啮着他的神经。可他默默忍着,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没有出现半点异常。
眼见着萧潼心无旁骛地批阅奏折,他只是适时地为他斟满茶水,再默默退开。有时候萧潼批到重要的奏折,也会停下来,回头与他讨论,他一如既往地提出自己的想法,态度恭敬而温雅,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有苍白失血的脸色昭示着他刚刚受过的一场酷刑,还有他眼底隐忍的痛苦,将他眸子的颜色染得漆黑如墨。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臣相杜仲衡到凤清宫求见,萧潼宣他进来。
向萧潼见过礼,杜仲衡从袖中取出一份书简,双手呈上:“启禀皇上,此为乌桓国特使鲜于琛请求觐见的国书,鲜于琛于昨日抵京,正在皇家驿馆,等待皇上召见。”
“乌桓国”三个字引起了萧然的注意,眼前不禁浮现出一个青衣人影——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衣人影。柳圣俞,已经五年没见了,可他却仍然记得这个人。当初萧潼将他流放到亳雁州,让他助守将骆文轩一起抵御乌突族人的侵犯。柳圣俞果然不负众望,辅佐骆文轩,倾尽毕生所学,屡屡击退乌突族的骚扰。于卢龙塞高筑城防,固若金汤,从此乌突族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后来,乌突族不断壮大,不断吞并周围各族,势力向西、向北扩张,最后在蒙阗定都,成立乌桓国。这些年乌桓国与穆国相安无事,乌桓王郝日向萧潼递来国书,主动修好,并请求与穆国通商。
萧潼知道乌桓国国势日丰,如今更是兵强马壮、国泰民安。料想当初乌突族人犯我边境只为抢夺物资,如今既然自己富足,便不再行强盗之举。一切都在情理中。
可是这突然出现的鲜于琛所为何事?萧潼展开书简,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有些愕然:“愿与我国结秦晋之好,将公主嫁到长宁来?”
杜仲衡看一眼站在萧潼身后的少年,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回皇上,乌桓王有心将公主蔓萝嫁与靖王千岁……”
萧然听得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条件反射一般脱口道:“皇上不可!”一语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垂首后退一步:“属下失礼,请皇上恕罪。”
萧潼微微蹙眉,沉吟片刻,道:“太傅先回凤阁,告知来使,明日上朝觐见,当朝再议。”
“是,臣遵旨,臣告退。”
见杜仲衡出去,萧潼转过头来,看着萧然:“三弟,兹事体大,你再好好考虑,不要轻易拒绝。”
萧然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萧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不,大哥,恕小弟不能接受,就算那蔓萝公主乃天仙下凡,小弟也绝不会娶她的!”
萧潼目光一沉:“你有心上之人了?”
“没有。”
“你不喜欢胡女?”
“小弟没有偏见。”
“既然如此,你为何回绝得如此干脆,连考虑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小弟……”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