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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萝不置可否,眼底却掠过一丝阴影。萧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根本不知珍惜……
萧然自言自语般地道:“在下也是自命风雅,可惜在龙翼,我却没有一个知音人。”
蔓萝回眸,嫣然一笑:“不知蔓萝当得上冷护法的知音人否?”
萧然止步,颤声道:“公主……说的是真的?”掩饰不住满脸狂喜之色,就象一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当然是真的。”蔓萝坦然地看着他,眼波清澈,不染纤尘,“若是冷护法嫌旅途烦闷,不妨来与蔓萝切磋琴艺。”
“在下求之不得。”萧然欣然。
“蔓萝!”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萧然回头,见萧翔正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用一双冒火的眼睛盯着他。
萧然暗暗叹息,二哥吃醋了?只是看到蔓萝与别的男人在一起?看来二哥真的动情了。想到这一点,萧然心中的负罪感更深,虽然大哥说得对,让二哥受些教训更有利于他清醒与成长,可一旦他知道他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他会怎么样?
压下复杂的情绪,他坦然自若地向萧翔行礼:“臣冷溶参见王爷。”
萧翔慢慢走过来,眼睛始终锁在萧然身上,目光冷厉,凤眼中油然而生威严:“冷护法看起来很悠闲?”
萧然抬头,仿佛没有搞清目前的状况:“王爷是在责备臣么?可是,皇上卧病,我们都被迫滞留在此,臣的确无事可做。”
萧翔气得脸色发青,这个冷溶,仗着龙翼的地位,在本王面前都如此嚣张!薄唇一抿,唇角的线条中便透出几分阴鸷:“无事就呆在你应该呆着的地方!”
萧然似乎到这时才明白过来,欠了欠身道:“是,臣遵命,臣告退。”说罢又看了蔓萝一眼,那一眼分明含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然后才转身离去。
蔓萝的目光犹在追逐着冷溶的背影,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冷溶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于是她的心里更加笃定,更加坚信自己在这场游戏中占了主导地位。穆英帝对她完全没有设防,否则,他的臣下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敢于招惹未来的梁王妃?冷溶,这个龙翼中唯一看来具有江湖浪子气质的男人,胆子真是大得可以。不过,他令蔓萝越来越感兴趣。也许,接近他,可以了解更多关于穆国皇室的秘密,说不定,还可以将他收回己用。
萧翔看着她的样子,脸色更青了,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迫切地道:“蔓萝,我们不要再等了,我去乌桓,我去见你父王!大哥病了,不能亲自去,那就由我去,我去跟你父王说我们的事,我去求他成全我们!”
蔓萝的身子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位贵为王爷的男人。她发现,他是真的爱上她了,可是,那位顾婕羽顾大小姐呢?是不是他在同时爱着两个女人?男人真的可以同时拥有几个心爱的女人么?
“王爷,别急。”她看着他,心里稍稍有些愧意,“我们再等等,看我父王怎么说。反正……”她凑近萧翔,微笑,吐气如兰,“反正我在这里,不是么?我本来打算告辞回去的,可不放心皇上的龙体,所以还是留了下来。有我在你身边,你急什么?”
“蔓萝,你真好……”萧翔近乎叹息地低语,心里的不安全感却越来越强烈。
芷箐苑。萧然敲开唐玦的房门,就见到唐玦愉悦的眼神,再看到龙朔那张春风解冻的脸,不禁展眉:“唐大哥,龙大哥,看来你们聊得很愉快?抱歉,我打断你们了。我马上走,你们继续。”
一边说,一边伸手解衣。唐玦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你刚干嘛去了?”
“引诱蔓萝。”萧然说得比“你吃饭了吗”还要随意。
龙朔与唐玦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们心目中,萧然是君子,现在这个君子嘴里如此轻易地吐出“引诱”二字,实在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唐玦看了他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要干什么?”
“一来为了接近她骗取情报,二来,以冷溶现在的身份,偏偏在蔓萝面前‘情不自禁’,做出些出格的事。这会让蔓萝完全放松下来,认为大哥对她毫不设防。因为完美的计划总是不容出现纰漏,只有错误才会令人放松警惕。”
龙朔忍不住赞赏地看萧然一眼,十四岁的少年,如此智谋过人,真是令人钦佩。
最难得他的成熟、稳重、胸襟、气度都远远超出他的年龄,这样的男子,天生就该是将帅之才,大鹏展翅、搏击长空之日恐怕不远了。
“三是让我二哥认清蔓萝,这样他到最后不至于太难过。只是,此事我还得花些功夫……”
唐玦摇头:“可是,你这么为他考虑,他根本不会谢你。”
“不管他怎样想,我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萧然含笑,看着眼前这对兄弟,双眸中仿佛注入了阳光,温暖而明亮,“就象唐大哥,你为龙大哥做任何事都是开心的,对不对?因为你们是兄弟。”
龙朔迅速移开目光,唯恐晚一秒,就被自家兄弟看到了他眼里的波动。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心中还会有那种叫做“感动”的东西。
兄弟,好温暖的称呼。
夜,寂静无声,越近边关,空气越加凉爽。亳雁州的夏天远没有长宁那么热,而且因为萧潼感染了风寒,所以屋子四面的窗户都紧闭着。可那一声声的咳嗽仍然从门窗的缝隙中漏了出来,细碎地散落在风中。
笃笃,北窗上响起轻微的叩击声,萧然飞身掠过去,打开窗子。
一条黑影,两条黑影,总共七名黑衣影卫从窗外飘进来,每人脸上戴着一个银色面具,轻盈得宛如七片叶子。齐齐跪到萧潼床前:“属下拜见皇上。”
萧潼靠在床上,床头的烛光被风吹动,忽明忽暗。萧然关上窗子,转过身来时,已经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七名影卫又齐齐向他叩拜:“属下参见小王爷。”
萧潼摆手命他们起身,低哑的声音下令:“从今日起,你们潜伏在暗处,时时监视蔓萝公主与她手下的一举一动,发现异常,随时来报。”
“是,属下遵命。”七人压低了嗓音答道,起身后退。
“潜渊,你留下。”萧潼再道。
其中一名影卫停步,重新跪下:“皇上。”
“靖王另有任务,现在该你换回他了。”
“是,皇上。”
第二日,萧翔与蔓萝双双来向萧潼请安,却发现萧潼已经起身,梳洗完毕,站在窗前,影卫潜渊在旁边扶着他。
“大哥?”萧翔唤了一声,倒身下拜“小弟叩请大哥金安。”
“皇上万福。”蔓萝敛衽行礼。
萧潼缓缓转过身来,声音沙哑得可怕:“都起来吧。”
萧翔抬头,看清萧潼的样子,不禁心头狂震。一夜未见,大哥竟好像瘦了一圈。眼窝陷了下去,眼睛里带着血丝,平日那个轩昂挺拔的身躯,此刻显得消瘦无力,还有些佝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
“大哥,你怎么起来了?”萧翔的心脏不由缩紧,声音也微微颤抖了。
“朕想立刻起驾,赶到卢龙塞去。”萧潼温和地微笑,“朕在那儿等候郝日大王来临,我们是主人,总不能失了礼数。虽然朕现在病着,可到那里去养病,跟在阜隆没什么区别。”
“可是皇上这样子……。”蔓萝有些不安地低语。
“朕无妨。”萧潼扬了扬眉,虽然灰暗的面容令他这个动作失了往日的气魄,却依然让人精神一振,“朕的身体自有天佑,朕不担心。我们用过早膳,立刻启程!”
第八十章 一曲边愁谁来写
蔓萝与萧翔出知州府时,正好看到龙朔、司马纵横与“冷溶”牵了马出来。唐玦想到昨日萧然在自己面前公然说“引诱蔓萝”的话,不由自主地看了蔓萝一眼。他知道这个任务还没完,萧然没有扮冷溶的时候,自己就得背起这笔“风流债”。于是看蔓萝的时候,目光里就带了些微妙的意味。
潜渊正扶着萧潼登上马车,一行人恭谨而肃穆地等候皇帝起驾,谁也没有注意到唐大公子眼里伸出的钩子。
蔓萝在接触到“冷溶”的目光时,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那个表情,比之昨日似乎更添了几分明目张胆的味道,不及细看,龙翼三人已齐齐上马。
三十余骑在晨光里扬鞭跃马,奔向前程。萧潼的马车中不时传出破碎的咳嗽声,一声声如沉闷的鼓捶敲在人心上。宇文方驱马紧跟在车边,剑眉深锁,平素只有顺从与忠诚的眼睛,此刻布满愁容。连他身下的坐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步伐有些紊乱。
萧翔坐在蔓萝对面,美人如花,他却已无心欣赏。第一次,从他心里生出对兄长的愧疚,让他觉得坐卧不安。
而蔓萝却在窗帘的一角向外观望,追逐着冷溶的背影。只是一个遥遥的背影,却让她又产生了那种模糊的、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清楚。
萧翔终于注意到她异常专注的表情,想起她这一路上不时流露出来的失神之态,他突然凑过去,顺着蔓萝的目光,看到前面被她注视的身影,心不禁猛抽了一下。
“蔓萝,你在看什么?”带着怀疑的愠怒,脸色有些发青。
“哦,没什么。”蔓萝连忙放下窗帘,掩饰地一笑,“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是贪看沿途风景,否则,漫漫长路,只是颠簸,我跟你你看我,我看你,有什么意思?”
萧翔看她,笑得那样坦然,带着些少女特有的娇憨、俏皮,这样的可人儿……是自己多疑善妒?
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把头靠在身后的虎皮垫上,微微闭了眼,觉得有些累,转移话题道:“这趟路走得真不容易啊,大哥这一病,大家都不得安宁。这班随扈之人,恐怕个个在心里抱怨本王。都是为了你我之事,劳累大哥这天下至尊。从来只有为臣者受君驱遣,哪有为君者为臣忙碌?若是三弟在这里,恐怕又要义正辞严地教训我了。”
蔓萝听他提到萧然,心头好像被针扎了一下,脸上稍稍变色,咬了咬牙道:“他若懂得侍君以忠,侍兄以孝,便不该玩弄那些阴谋,试图拆散我们的好姻缘。更不该因此伤了皇上的心,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
萧翔不语,只是心里莫名地觉得涩涩的,满不是滋味。怔了半晌,道:“可你以前……喜欢过他。”
蔓萝一愣,随即嗤的一声笑出来:“你在吃哪门子醋?难道你以为我现在心里还有他么?”
“不是,可我总觉得……”萧翔想说,总觉得你的心游移不定,总觉得你太容易吸引人,我觉得不安全,可他没有说出来。
一人一骑飞驰在阜隆到卢龙塞的官道上,黑衣、黑马、长剑,脸上戴着银色面具,一头黑发简单地用缎带扎起,漆黑的衣袂随风飞扬,修长矫健的身姿犹如一只迅猛而优美的黑豹。而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仿佛将所有阳光都吸入了眼底,灿烂得让人不敢正视。
卢龙塞,守门的军士睁大好奇的眼睛,看着那名从天而降的黑衣少年,还未及拦住盘查,见那少年伸手一扬,掌心一枚“敕”字金牌,光华闪闪,分明是御用之物。军士咋舌,急忙放行,看着那个身影风驰电掣而去,兀自喃喃:“皇上派来的钦差?真是好气魄!”
城东柳府,普通的院落、普通的结构,毫不张扬,亦无半点奢华之气。那少年飞身下马,走向大门,并不上前探问,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向内观望。门内隐隐传来孩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