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八字胡忍不住得意起来,尖尖细细的胡子也往天上翘:“竟然如此?那真是太不幸了,御史台即刻派人去追捕。可是……”为难地,“慕姑娘按规矩是要……”
“是要去你们大牢呆一会是吧,可以理解,怕我很外面的人串通起来嘛。”
八字胡胡尖翘得更高。
“但是何必那么麻烦呢,直接现在就审理好了,免得夜长梦多是不是?”
八字胡一顿:“这不合规矩……”
“我记得大央开国大帝曾说过这么一句话。规矩是人立的,自然也能为人所变更,至于变更的条件……”苍苍细指点点下巴。看向那个刚刚平复气息的精兵:“麻烦你去你们将军那,帮我借来你们爵爷的令牌可好?没有那个今天我就要蹲大牢了呢。”
“慕姑娘……”
苍苍笑着回头:“知道知道,大央侯爵有一定分量的与政权,开山爵虽是个武将,但她令牌一出。将升堂时间提前几天也是完全不成问题,大人你别急。我这就差人去拿……哦,为了能更快一点,大人能否借你们官马一用……不行吗?那这样好了,你……”
她看着精兵一时梗顿,后者很有眼力地适时回答:“属下沈涛。”
“你叫沈涛是吧?沈涛我跟你说,你去租一匹快马,手上擎一面红旗,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别担心,看到挡路的就挥一挥旗,喊两声,人家就会让你先过了,快去快去。”
在场的人听得一脸黑线,沈涛被苍苍推出去时,八字胡才来得及说“用我们的马”,苍苍笑眯眯地摆手拒绝:“不用不用,官马多宝贵,开山军人骑术了得,用普通的马速度也很快的。”
速度果然快,这次只用了两刻钟沈涛就回来了,带回来一块金属令牌和一个凶神恶煞的高龙。
“怎么回事?”高龙一进来就大步直奔苍苍,苍苍无奈地叹一口气:“惹上了麻烦,不过只是小麻烦,高龙你坐一旁替我压镇,这里交给我自己来。”说着转头看八字胡,呈上令牌给他看,“开山爵令牌在此,我请求立刻就此次诬陷事件进行升堂审理。”
八字胡汗都流下来了,这小姑娘真是说干就干,前一刻还是笑眯眯的,一转脸就不休不挠,可是可是,大人还没回来啊!
“这个,慕姑娘,我们大人现在还在宫里头议事,一时赶不回来,要不还是改日吧……”
“那怎么行?”苍苍一摇头,“改日?是要我去牢里等?我受不了那种地方。还是让我回去等消息?大人不是我不信你,要是我一出御史台,就传出我承认所有不利证据的流言怎么办?这摆明是诬陷,既要告我非法杀人,还可能指正我非慕容氏后裔,这问题严重了。御史大人不在没关系,我等就是了。”
说着重新坐下,态度很是坚决。
八字胡汗水打湿胡子,使原本就细的胡子变得更细更亮。
她都没说错!今儿这个事,她不认,就得下狱;认,那么杀人和冒认慕容氏之后的罪名就要落下去了——有哪个后人会迫不及待地毁灭亡故先辈留下来的人?她摆明有问题。
而如果她两个都不就范,那更好,闹将起来,有多少错处抓多少错处,说不定还能顺带抓开山一派的辫子。反正上面交代了,这次非把她给困住不可。
可是,可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想到自己没有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八字胡一阵心慌意乱,赶紧派人去通知大人,一面在这里陪着一个小女孩,当然,还多了一个虎视眈眈的高龙。
几个人围在大堂上不说话,苍苍已拆掉那封什么证词,跟高龙讨论起来。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八字胡被叫出去,再回来时脸色已非常镇定,对苍苍和高龙道:“大人正从宫里赶来,稍后即到。”
总算不用自己顶缸了。
瞧了瞧堂上,怎么感觉不对啊:“是不是少了谁?”
苍苍理所当然地回答:“沈涛出去了。”
“又出去做什么?”
“大人这还用问吗?”苍苍奇怪地看着他,“就要升堂了,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总该请几个人证、弄几个物证来吧?沈涛帮我张罗那些去了。”
八字胡刚稳下一点的心神又砰砰跳起来,张罗人证物证?她还真的有底气?可大人刚刚还发话回来叫看紧他们啊。
硬着头皮问:“敢问是什么人证?”或许还来得及阻止。
苍苍笑一笑:“大人知道的,一个是长乐侯世子左清蝉,一个是长安侯长孙墨珩。”
她有手迹在他们手里,只要一比照笔迹,看那什么亲笔书函还能往哪里摆,当然她要请的人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个……
是时候了。
她心里暗笑,想光明正大困住我?那就借你们的场子亮一次相,看看最后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胜过东风。
“对了,大人,写出这份证词的证人,不知现下何在?”
马蹄哒哒响,扰乱了无数条街道:“天哪,怎么又是这个傻人?当街纵马还拿着个红旗,怕人不认识他?得告他去。”
“告他?你没见他来来回回好几趟了,而且人家是从御史台出来的,有急事吧?”
“你说这会他要去哪里?刚刚我看见他从长安侯府出来……”
“去看看去看看,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
纷纷的议论,争相冒进沈涛的耳朵,令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军人感到不自在,有种立即下马的冲动。
可是,那个少女凑得近近的偷偷告诉他,这么骑马这么招摇正是她需要的。
她是小姐,她的话必须听。
军人定了定心神,把窃窃私语抛在脑后,一抬头,宏伟阔气的春风得意楼已在眼前。
“记得,先去两侯府帮我传话,再去春风得意楼,悄悄找到王修阅,就跟他说,如果觉得我帮了他一个小忙,还请不要吝啬回头帮我一把。”
小姐是这么说的。
告诉王修阅她的处境,他就知道怎么做了。
关键语是,是时候了。
沈涛暗暗念着,翻身下马,走到酒楼大门前,硬着一张脸抬头张望。
小二热情地迎出来:“呦,客官要点什么里面请。”
这傻大个,跑来跑去跑了好几圈了,终于累了要歇歇了吧?
小二乐呵呵地想,暗暗瞅他。
傻大个前后看看,发现附近有人跟着围过来打量他,连楼上也有很多脑袋探出来,有些不高兴地皱皱眉。
他凑近小二悄悄地说:“小哥帮个忙,我要悄悄地找一个人。”
158诬陷
“不得了不得了,刺绣都能刺到这种水平,我们这些握笔的还是告老还乡去好了。”
春风得意楼三楼,一群人围着一面墙在那里啧啧称赞叹息不止。墙上是一幅被木框裱起来的刺绣作品。
只见那上面原野茫茫,山峰刺天,怒浪般的铁骑隐匿在沙尘之中,苍茫天空下,远方仿佛要展开一场大战,山峰上两白衣人傲立以待,波云诡谲。
一个长衫儒雅的长者站在一旁,微笑地听着众人议论。
“不光是画,还有那字,你看别有豪华四字,笔迹牵连,行云流水,就好像挥墨时一笔带出的,逼真,太逼真了。此人书法一定了得,更胜其画技。”
长者转头望身边的红袍青年:“你在字画上也是出挑的,你看了以为如何?”
王修阅的目光落在那些铁骑上,想着那人曾说的“机会”,越看越有些惊心感,似乎领域到了什么,闻言分心望了眼其他,在四个暗金色大字上顿了顿:“好字,有相当的书法功底。”只是为什么,这字似曾相识呢?
“你说这封信的笔迹不是你的?”
御史台里,随着最高长官御史大夫王修颐的到来,升堂审讯的架势已完全摆开。
王修颐坐在公案后,属官在旁,两旁衙役杀威棒赫然在握,一个个皆冷视堂下站着的那人。
听到王修颐的问话,那个身量单薄的少女笑笑摇头:“自然不是的。大人你看看那字体,转折处,停顿处,回峰处,处处铿锵有力,孤拔大气。分明是男子的笔迹,我一个小女子,提了笔是写不出来的。”
王修颐将信一放,沉默地看着她,朱红色的官服衬得一张严肃冷峻的脸越发地一丝不苟,微微倾身,混迹官场多年、居上位者多年的气势推压过去,沉声道:“这可不足以证明这东西不是你写的,慕氏,若你拿不出其他证据。我御史台的大牢为你敞开。”
好冷的笑话啊。
苍苍不为所动,耸耸肩:“该怎么办呢?我就算当场写自己的字,你也会说我在装笔迹。”语气一折。“不过幸好我虽没有写过多少字,但之前还是留有手稿的,我已请人送来,至于那信的笔迹出处,原稿我也有。不过不久前被人拿走了。两相比照,有眼力的人就会明白那封信根本是伪造的。”
“诡辨,你完全可以做手脚。”
“是吗?东西可以做手脚,但是人呢?大人难道怕长乐侯世子长安侯长孙,以及您嫡亲的胞弟一起撒谎?”
王修颐猛地住嘴,色变:“修阅?”
苍苍点点头:“不过比起那个。王大人,是不是该请证人和告我的人出面了,既然是按规矩来。哪有只见被告人,不见原告人的道理?”
对了!他想起来了,这四个字的笔迹和未名的字很像。
越看越是这样,王修阅暗暗惊奇,原来慕苍苍的字是模仿未名的。不过能将其活灵活现地绣出来。也相当困难。没想到当日她在台上落针如飞,却能作出这样的作品来。
想毕。他又将目光调到绣作中的铁骑军队上。
“画呢,你只评价了字,画呢?”长者继续问他。
“画,倒是粗糙,不过对色彩的把握很到位,尤其是渐变地带,十分自然。”王修阅下意识说:“只是她要表达的意义……”
一边说着,他似有彻悟,忽然走上前去,挤开别人,不管他们地埋怨,用两只手分别遮住了两个巅峰上的白衣人。
霎时间——
“嘶,这是……”
两人一去,天地间便再没有活物,连那铁骑也是器械刀剑般的死物,强烈肃杀的气息自草原之南奔腾而来,似乎要把此间的大好山河撕裂。
电石火光之间,王修阅终于明白了,惊诧道:“这是,这是南方来的军队,他们要越过山脉征战草原了!”
他这么一叫,其余人纷纷看去,一个个次第地看出了这种意味,都是惊讶不已。
“这幅图是表达这个意思?”
“别有豪华别有豪华,是指南国攻打我大央?”
“不不,不是这样,应该是……”王修阅站在最前方,沉吟,“铁骑将来,而草原象征的我大央除了天险,一无防备。”
安静。
一片安静。
苍苍侧眸看着跪在脚边的人,好片刻,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为什么?”
何明看也没看她,朝着王修颐道:“大人,草民句句属实,派来刺杀我等的人亲口说的,幕后主使就是这个毒妇。”他痛声道,“我等虽是慕容氏昔日部署,但慕容氏之罪,罪不及妇孺属下,十几年来我们背井离乡隐姓埋名,只求过安生的日子,可是谁知道……”他转头瞪着慕苍苍,铜铃般大的眼睛里迸发强烈的敌意,“此人突然出现,要害我们性命,夺我们资产,如此歹毒心肠,怎么会是慕容氏血脉?大人,她一定是假冒的!您要明查啊!”
夺资产?这才是反水的真正原因吧?
苍苍豁然明了,嘲讽地想着也是她大意了。十几年没有上层统率的一帮人,早就野惯了自由惯了威风惯了,突然跑来一个人说要全权接手他们手下的势力,换作了谁都不会甘心吧?况且她又是这么一个自身难保的孤女。
良禽择木而栖,与其跟着她苦苦挣扎,随时会丢掉性命,还不如趁早抱牢一条粗大腿。
就像安行说的,早知道跟着她是这个下场,不如早早效忠于殷据。不是不行动,而是现在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