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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正在说了。
“但有一件事我总要帮苍苍问个清楚。”她严肃至极地盯着未名,简直像官差审问犯人,“你对苍苍到底什么态度?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这个时候,什么十年不十年孩子不孩子通通给她抛到脑后了,未名就是什么都懂也什么都该懂的成年人。非如此不可,否则这话要什么时候才问得出口?
苍苍总说她年纪还小,人生大事现在不急,还说给未名足够的时间他总能成长。
可是她不急,她这个做长辈的急啊。
女孩子的青春有多短?一眨眼就老了,最要命的是,人会老,心中的热情也会熄灭,一旦没热情了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其实是完全完全耗不起的呀。
再者,最不靠谱的就是这个等未名成长了。
他现在或许什么都不懂,所以他对苍苍无儿女之情是正常的,可是等他什么都懂了,却发现对苍苍毫无感觉怎么办?到时候他拍拍屁股走人了,去找自己的真爱了,可苍苍呢,她就完了呀!
连姨其实从来没有对这两人放心过,可有什么办法?苍苍喜欢啊。
好吧,那就再看看吧。
上次未名发狂,分明是在意到了骨子里的表现,即使不是男女之情,也是有特殊感情的,再说爱情这回事本来就是要靠培养,苍苍那么好,有什么道理未名会喜欢不上?
所以,就支持吧。
可是,这些日子来未名的冷淡表现把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全部打碎了,她又开始日也忧夜也烦,这样不稳定的男人要不得呀!
除非他有什么苦衷。
连姨现在就想听听这个苦衷,听听他的心里话。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等去会等来这么一句话。
195怎样才能放弃
“你如果喜欢她就回应她;如果不喜欢并且确定以后也不可能喜欢,就早早跟她说清楚,让她死了心;如果觉得可能会喜欢上,那就不要对她这么冷淡。”
连姨叹息着说,满脸心疼:“这些天苍苍是真的不快乐。她会跟花花草草说话,会突然看着一个方向发呆,会说着话说着说着就低落下去,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她在彷徨呢,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过日子。”
“她虽不是我带大的,但我多少能了解她。她是个死心眼的孩子,认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小时候太缺少关怀,所以谁对她好她也一定对谁好,心地其实很软。因为她父母的关系,又特别向往坚贞美好从一而终的感情。你呢,又强又好又实在,境遇又坎坷,她信赖你,又心疼你,依靠你也想被你依靠,对你是真的割舍不去啊。”
连姨一边说一边注意未名的神色变化。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可是既然苍苍中意,怎么也放不下手,她就尽力帮她了,如果这番话可以改变未名的态度,可以让他们少些阻碍,她做梦也是美梦了。
苍苍临昏迷前那一眼还深深刻在脑海里,好像自觉将死,没有怨恨没有痛苦,只是抓紧最后的时间再看一眼心上的人,那般不舍让她觉得心好疼。
连姨看到的一幕未名当然也看到了,而且看得更清楚更觉震撼。
这个女孩将他放在心尖上呢。
可是……他凝视苍苍的睡颜,重重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出一句脸连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话:“要怎么做,才可以令她放弃我?”
怎样才能令她放弃?
如果冷漠不行,忽视不行。远离不行,究竟怎样才能放弃他?
……
时至半夜,每到夜里山谷里都不能有太强的光,因为会容易被外面发现,今晚也是,除了几间木屋里亮着光,外面只有两个火盆在烧着火,显得十分幽暗。而有人在幽暗中清理酒席打扫地面。
“真是不幸啊,大好日子居然发生这种事,结果连亲事都没成。”一个低声说。
“是啊。你说是不是那些人晦气太重,听说他们自己还有身边的人总是发生不幸。”
“是惹了太多仇家吧,只希望别连累到我们王爷。”
她们是殷翼手下的侍女。能被秘密调到山谷里当差,忠心和能力都是千里挑一的,这些碎话本不该私下议论,可是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富戏剧性了。
一场婚事,没谁阻挠没谁捣乱的。忽然自己就这么中止了,高高兴兴的人们一下子由喜乐掉进愁云惨淡中,不感慨两句实在忍不住。
“你们很闲是不是?”忽然一个人走过来。
两侍女一惊,发现是沈秋,就松了一口气。
沈秋他们是不怕的,虽说是小世子贴身的侍女。但她们可是在外面执行特殊任务的,接触的人和事机密等级都比沈秋要高,所处的位置也比她要紧。更何况。沈秋现在也不是小世子的人了,被分给了外人用,磨个几年,这嫡系人员的身份也就会被抹掉,无异于被边缘化。
“再闲能比得上沈秋你?我们可是抛下了要紧的事被派来做这种打扫的活。赶紧做完就要走的,不像你也就是做做这种事。”
另一侍女拽了拽她。这话有些刻薄了。
那侍女不听,压低声音继续说:“沈秋,你现在跟了外人,和外人关系好了吧,是不是那天就要改姓了?”
她们年轻一辈都是姓沈的,因为挑选训练培养她们的人就姓沈。其实放在一般人家更习惯让底下人跟主人家姓,不过殷是国姓,她们的身份配不上。
这侍女说出这种话也是有理由的。
凭什么沈秋这样能力不行,地位不高的可以天天在王爷、在上面的人面前露脸,而她们这些付出更多、更辛劳的只能默默呆在暗处。
沈秋看她一眼,眼里只有冷淡镇定——跟了苍苍一段时间,知道她和手下人相处的模式是亲近平等的,她手下的人彼此之间也相亲相爱生死互托,这时再看这些争锋吃味的戏码就觉得特别肤浅幼稚。
“你我都是一样的,会分给谁,会去哪里做事,都是主人一句话,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本分,否则像你们这样改不掉背地里嚼舌根的习惯,呆在最安全有利的地方也会自己葬送掉性命。”
“你……”对方还想反驳,忽然觉得浑身一冷,几个人一起转头看去,看到一个白衣影子,皆是一惊。
天哪,什么时候在哪里的,无声无息就跟鬼一样。
唯有白衣人不能得罪。
这是山谷里近日才私底下流传开来的话。
得罪了王爷还能说情,得罪了谷中客人也有转圜余地,可是这个白衣人的话……据说他一掌就在前线轰出一个万人大坑,了结了敌我数百条命,造成的伤患更是不计其数。
一句话,这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凡高手,脾气古怪,不问俗情,一旦心有不快便会悍然出手,半句话都不会给你多说,是真正的辣手无回不留余地。
她们是在南边做事的,见多了那些江湖高手之间的意气之争腥风血雨,认知比呆在北部的人可深多了。
当下一个个都噤了声,赶紧老老实实地打扫收拾起来,只期望人家不要跟自己计较。
未名看了她们一眼就收回目光,这山谷里也不清净,不是自己的人总归是,靠不住。
他沉了沉眉眼,转头在苍苍屋子外面找起蛛丝马迹。
如果是潜入这里做手脚,一定会留下点线索的。
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倒是看见几盆花草,记得连姨说她有时会和花花草草说话,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依稀想起自己曾经跟蚂蚁无话不谈的时光……
他伸手碰碰其中一盆,才碰到那叶子就羞答答地收拢垂了下去,倒是令他怔了一怔。
随后他独自去了附近树林,过了许久才出来,眉目间越发地凝重。
“未名先生,是你吗?”
林外远远看见个人影,未名点头,从阴影里完全出来:“是我。”
路上这人正是钟离决,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回去。
“先生你忙完了吗?”钟离决神色很正,“我有点事想问你。”
“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
未名回去时苍苍已经醒了。
“……山鸡嘛,补身子,熬了好几个时辰熬出鲜汁,淋在长寿面上增味又滋补,青稞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我把上面的油汤都撇掉了,怎么样?有没有比去年的好吃点?”
“去年的也很好吃。”微弱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未名停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
“对不起啊连姨,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却害得你们拜堂都没拜成……”
“傻丫头,拜堂不过是个仪式,两个人只要心心相印这些就只是俗礼,什么时候不可以?你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怎么能怪你呢,都是那个天杀的毒煞……对了苍苍,你怎么一看到那纸条就知道是他?”
“因为绿色。”声音略微提起来些许,“那人的毒都是带着绿色的,又绿得那么诡异,很自然就想到了,还有就是直觉。我和毒煞在同一个空间里呆过,也对面接触过,他给我的那种压抑诡异的感觉永远忘不了。”
“可是,纸上写的‘觉悟’到底是什么?我以为他是要杀我,可是现在看来,中毒好像只是一个警告。”苍苍思索着,“总之,这个山谷已经不安全了。”
听到这里未名抬手敲门:“方便进来么?”
“请进。”
他推门进去,屋里两人都坐在桌边,苍苍身上披着一件略厚的夹衣,手里握着筷子,因为吃了东西嘴上泛着淡淡油光,看起来比之前的干燥好多了。
她也在看着他,长发披肩,雪白的中衣领口微有松散,面容还很苍白,越发衬得眼珠乌黑安静,慢慢偏头露出一个笑:“未名。”
未名心中忽地漏掉一拍。
暗咳一声:“怎么现在就醒了?青稞说你要睡足两天。”
苍苍抿抿嘴:“我怎么知道,醒来又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怎么可能真的睡足两天呢?
以为自己要死了,以为是最后一面了,她满心不舍,强烈地想要活下去,昏迷中有了意识就拼命挣扎着要醒过来,所以,现在是真的很累呢。
不过真好,她没死,还能看见这张脸。
“吃完之后就休息。”
“可是连姨做了很多呢,我才喝了汤,面都没动,你不嫌弃的话要不要也吃点?”
连姨忙小声说:“苍苍,一碗长寿面就一根面条,不好分的。”
“那有什么关系?弄断就是了。”
未名过来看看那碗加了香菇煎蛋好像很美味的面,问:“生日都要吃长寿面?是指吃了会长寿么?”
“呵呵,是啊,不过长寿不长寿的,这只是一种美好心愿。”
“那你自己吃吧,不要弄断,断了就不长寿了。”
196借人
未名这句话说得很认真,苍苍心里升起一股异样,不过转瞬又消失了,吐吐舌头低头继续吃面。
连姨看看两人,连忙去厨房用最快的速度又做了碗长寿面来。
一人一碗,热气腾腾,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未名说:“我看过了,毒煞不在谷里,这里也没有可疑的人物,我向师父确认过,毒煞手下没有人,本身功夫也不高,山谷周围我有布置,他无法轻易进来……怎么了?”
苍苍含着面条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你布置了人?”
未名有些不自然,他本不想说的,可是现在连连出事,说出来也是让她能多一份安心:“不错,上回我离开钟南山时就带出来了,毒煞之事后师父又调给我一些人力,如今都藏身在山谷附近……其中就有你认识的。”
“麻叶桑瓜?”
“正是。”
这两人,居然被贬去做了幕后啊。
不过苍苍心中一定,麻叶桑瓜的本领她是亲身领教过的,比不上未名,但放在普通人中就绝对是大能了。
不过……她又纠起眉毛。
“还有不放心?”
苍苍放下筷子,连姨看着那落回汤里的面条的断头心中叹息:还是咬断了,这面吃的过程最好是不要弄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