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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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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看看他们的服饰,应该是*楼的人,沈城俯过来小声道:“小姐,这位是*楼的丘管事,是几个主事的人之一。”
苍苍“哦”了一声,定睛看去,只能看到对方生就一张方得有些过分的脸,其余的掩在昏沉中看不清楚,她心里提着警惕,不冷不热地点头,“丘管事好,我姓慕。”
“原来是慕姑娘,姑娘这是要去哪里?恕小人不敬,眼下表演正在进行,客人们是不能出去的。”丘管事道。
“还有这种规矩?”苍苍讶然挑眉,“我是初次来*楼,不知道这个,丘管事可否通融一二,我有急事要离开。”
“这个真是不好办了,因为若要出去,开门关门时阳光难免照进来,会影响里面的。”
苍苍眯眼,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人:“如果我定要走呢?”
丘管事一张方脸在昏暗中笑了笑,犹豫地说:“客人当真要走我们也不好拦,只是……”
只是还没说完,就听见下面陡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苍苍从栏杆上方望下去只见舞台上表演杂耍的人正鞠躬下台。
杂耍结束了。
火圈次第熄灭,被人迅速地搬下去,整幢楼内部彻底黑暗下来,只有乐在其中的观众们还在津津有味地讨论刚才精彩绝伦的表演,各种议论声越来越响。
苍苍微微一笑:“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瞥眸去瞧丘管事,本以为对方会失望,可那惊鸿一瞥中她却似乎看到他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她微怔,丘管事满脸笑道:“可以可以,不过不能走这边,请屈尊跟小人走后面的门过,接下来的节目可是容不得半点干扰的,慕姑娘见谅。”
苍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身后,心中的疑惑和警醒更深,哪里肯听他的,就要绕过他走:“不必了,我就走这边过,趁下个节目开始前出去便是了。”
丘管事却不依不挠地将手臂一拦,他身后的人也作出要动手的姿势,苍苍脸色冷下:“听说过店大欺客的,没想到今天竟真能撞上。”给沈城一个眼色,沈城会意站出来,一脸不善按剑将发。
丘管事忙赔笑摆手:“这、这是要做什么……”
正在他们僵持的时候,下面的观众也嘀咕起来了。因为四周的帷幕半天没有拉上去的迹象,舞台上也半天没上来人。忽然,一声鸟鸣从舞台后方传出来。
“啾啾,啾啾啾……”
“唧唧,唧唧唧……”
不知是什么鸟的叫声,听起来有好几种调子,声音也越来越多,由原本的几只变成许许多多只,间或夹杂着风吹树摇之声,小泉流响之声,动物蹑足之声。上下的观众客人逐一安静下来,侧耳倾听,忽然有人叫起来:“这是怎么了,难道*楼后面就是一片森林?”
其他人纷纷响应。是啊,这些鸟啊树啊泉水啊的声音只有在野外山里才能听到,这么一座建在寸土寸金的盛京中心的木楼里怎么可能出现?大家都惊疑不定,不过惊讶之余又觉得新奇悦耳,就又慢慢安静下来,等着台后的人揭秘。
而站在走廊上的苍苍在听了一会之后惊道:“口技?”
*楼里自然不可能同时出现多种自然界才有的声音,那就说明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能做得如此丰富逼真,据苍苍所知没有任何一种乐器或器械可以做到,倒是听说有一种民间技艺可以做到,似乎叫做口技。
丘管事讶异地看她一眼:“姑娘真是见多识广,不错,这次的表演就是口技,是通过人口和一些道具模仿各种各样的声音,技艺高超者几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这次我们楼便请到了江南首屈一指的口技大师柳年大师,他将用声音为我们演绎一个精彩离奇的故事。”
随着他说话,舞台上摆出了一张巨大的木质立式屏风。屏风呈半拱型,将整个舞台后面的情况都遮掩起来,但见有人影上下前后地跑动,好像往那后面搬着什么,具体的情况却因为楼里光线不好而不能看清。
鸟声风声树声水声顿时好像从幕后走到了台前,顿时清晰明亮了起来,接着这些声音里加进了轻快从容的脚步声,仿佛山道上缓缓行来两个年轻人。
丘管事见苍苍也倾听起来,低头掩饰自己眼里得逞的光芒,眼光往她周围及身后小心地瞄了一眼,没见到那个人,又不动声色地收回去。

137未名失控
那应该是两个年轻而意气风发的公子,还是志趣相投的生死之交。
白天,他们一边赶路一边看风景,到了晚上,万籁俱寂时他们坐下来,捉鱼烤鸡,把酒言欢。
出去觅食的那个永远是那个较年长的。他步履甚是矫健,翻山越江不在话下,笑时漫山遍野都是他豪朗的笑声。而另外一个要年轻许多,大概身上有疾,每到夜里都会低低咳嗽,引得年长那人叹息。
他们就这样相伴而行,游山玩水,也不知是要往哪儿去,遇上形形色色的人,又纷纷作别,始终不变的唯有年长者的笑声和年轻者的咳嗽。
直到有一天,他们忽然遇敌了!
敌人十分狡猾,他们隐秘在草丛中,学野兽和虫子的叫声,等年长者又离开时,一涌而出,捉住了那个年轻人。
年长者走到一半,觉得不对,掉头返回,越走越快越走越急,追上了那些人,当下爆喝一声拔剑而起。叮叮锵锵的,那是打斗声,伴随着数人的凄厉惨叫,瞬响瞬止。年长者扶起年轻人,后者好似受了伤,气息紊乱,昏过去前交出自己的信物。
年长者急红了眼,背着他凌风施展绝妙的轻功,赶去就医,又通过信物找到了他的家属。
年轻人活了下来,被家人接回去。他的家可真是贵气豪华啊。晨钟暮鼓,富丽堂皇,仆从如云,规矩众多。年长者心情阴霾,他不喜欢这种环境,但因为担心年轻人的身体,勉强留下,受到上宾的待遇,也遭遇了很多诽谤排挤。
年长者的笑声渐渐少了。年轻人的咳嗽声却一日响过一日。
接着某日,年轻人在家族安排下成婚了,再一日,他的妻子有身孕了。
无数人欢腾欣喜,年长者也来祝贺,他说,如今你一切安好,我也放心了,这便辞行。
年轻人却很低落,仿佛那些高兴欢喜与他无关。他公务繁忙,身边徘徊无数的人,进出都是千人呼应。可他却只喜欢到广阔无人处,举目望天边的大雁,在雁鸣中幽思拉得辽远,仿佛在回忆昔日洒脱自在的光阴,和复又洒脱自在去了的友人。
声音逐渐浅淡下来。故事里外的人都似乎能松一口气,好好歇歇了。
苍苍呼出一口气,悠悠回过神来,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那些声音,眼前好像还能看到那些情节,那个孤渺独立的人影。
她下意识抹了一下额头。猛地意识过来,她怎么还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坚持离开吗?
抬头一看,仍旧是混沌朦胧的楼内。她站在栏杆边,沈城两人就在旁边,也听得痴了一般,倾身侧耳,神情尽是呆怔。她大感震惊。这口技究竟有何魔力,竟能让人不知不觉陷进去。她也就罢了,可沈城他们可是意志坚定有内力傍身的军人啊!
并且未名怎么也不叫醒她?
有鬼!
她忙拍拍沈城两人:“走了!”
两人如梦初醒,一时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迷茫了一会儿才赶紧跟着苍苍走。可是刚走到楼梯边,才踩下一个台阶,丘管事等人又如同幽灵一般冒出来:“慕姑娘这是要去哪啊?”
苍苍已知此人刚才阻挠是在拖延时间,好让她听到口技,真是用心良深,此时哪里肯再与他废话,大声说:“让开,我要出去!”
她故意说得大声,想借此惊醒更多人,可同一时刻舞台屏风后面却惊出一叠声的大鼓与号角,兼有马蹄阵阵杀声如浪,仿佛是军队打仗的情况。
底下的人们确实一惊,却一个个将脖子伸得更长,直往前靠,想要听得更清楚一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
苍苍眉头一皱,正想再说话,却听得“啪啪”两声响,人影自她身后一闪而出,又回到丘管事身后,却是原本就站在他身后的几人之一。几乎是本能地,她迅速回头,只看见沈城两人僵僵立着一动不动,仅仅能转动眼珠,对着她瞪眼焦急无比。
“慕姑娘放心,他们只是被点了穴道。”丘管事走近两步在苍苍身边低声道,“你不必害怕,我们不是针对你,只要你留在这里听完口技,必定不会伤你。”
苍苍转头瞪他,片刻眯了眯眼:“不是针对我?”
联想到之前未名突然说要离开的事,她暗暗怀疑难道是针对未名?她眼珠轻轻一转,只好闭上嘴巴。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看未名怎么做了。
屏风后杀伐声已渐渐收场,一声声代表胜利却十分苍凉的呼声在广袤荒凉的战场上空响彻。其中一道喘息由模糊到清晰,慢慢显现出来。
苍苍听出,这是属于那个年轻人的音色,他又受伤了。
那是雨夜,电闪雷鸣,他倒在床上,仆从进进出出,大夫紧张把脉,有人厉喝呼骂,有人跪倒哭泣。他开始断断续续地交代遗嘱,妻子无言,静静聆听,起身的时候不知怎么摔了一跤,胎动,难产,在与年轻人相隔不远的房间里苦苦生产,人们都匆匆地跑到她那里去,并且人数越来越多。
年轻人当机立断,调来重重的侍卫守护产房,自己竟也强撑起来,由人搀扶着过去,昂然立于人前。人们的骚动顷刻歇下,只有女子的厉呼声声刺耳。
人心浮动,山雨欲来。
年长者就在这时沐浴雨水从天而降。
他仿佛一剂强心剂,年轻人顿时振作起来;又仿佛一道福音,男婴降世,哇哇的啼哭声惊醒了半边天空。
年轻人当众宣布其为自己的继承人,有人抗议,年长者便振臂一啸,人皆倒伏,无人敢再有二话。
年轻人终于倒下,油尽灯枯,一对挚友临终话别,却不想这时又响起一道婴儿哭声,原来是一胎双生,这个小的硬是在母胎里耗得更久才得以降世。
这个孩子稚小得很,比不得兄长的结实,倒跟他父亲一样虚弱,啼哭如同猫叫,眼看是活不长了,年轻人将其托付给年长者:我去不了的地方,看不了的风光,由他代我。望兄使其,得尽天年……
得尽天年……
多么悲伤无奈的一个词啊,苍苍轻叹一声,轻轻低下头,暗叹那位柳年大师实在了得,她一直强稳心神,还是差点被他给完全带入到故事里去了。她抬头望向舞台屏风,想看清那后面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在表演,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仿佛知道她的心意,几乎在刹那之间,脚下一阵颤动,尖锐的裂帛声铺天盖地地响起,四周帷幕爆裂坠落,阳光狂涌进来,巨大屏风也在同一时刻轰然震碎,木屑激飞溅射。
仿佛有一颗炸弹在楼里炸开,空气滚荡,让人耳鸣。
寂静了一刻,然后——
楼上楼下入迷的人们大惊大乱,离舞台近而被伤到的人失声尖叫,隔间里的人也纷纷冲出来,场面瞬间混乱。
苍苍猝然一惊,猛地转身。
如此强大狂猛的破坏力,除了一个人她再想不到其他。
走廊之上,在帷幕飞扬的阴影下时明时灭,不远处果然显出了那个身影,可是向来清淡疏落的人却如同受到极致的刺激,整个人冷骇如冰,衣发癫狂,死死盯着舞台方向,散发着死一般的气息。
“得尽天年?得尽天年?……”他好像这样念着,低低一笑,又厉然变色,立掌在栏杆上重重拍出,整片栏杆被狂掀而起随即掉下,引得正下方的人们狂叫惊呼,又是躲避又是互相踩踏,桌椅翻倒碗碎瓷溅,最终还是被狠狠砸中好一片人。
而制造这样惨案的人浑然无觉,仍旧紧盯舞台,那处所谓的口技大师已现出身影,正在旁人掩护下慌张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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