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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来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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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训猛然抓住她的小手,漆黑的眼眸上蒙着一层懵懂,“你可知女子赠男子耳坠,所为何意?”

印尤裳勉强冲他挤出一丝笑,“我只知道我娘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承训哥哥救过我,又在府里保护我,照顾我,所以我最贵重的物品,只赠予承训哥哥!”

刘承训发狠地攥住这只碧玉耳坠,紧握的手指上骨节咯咯作响,他竟蓦地从腰间拔出精致的匕首递给她,“拿着它,五年之内我定会找到你!”

印尤裳接过仍带有他体温的匕首,一滴泪落在镶嵌其中的珍珠上。

“承训哥哥,五年!记住,五年,我等你!”印尤裳的声音被风拉得悠长,在无边的黑夜中回荡着,夜风将刘承训的袍子吹得豁喇喇乱响,他始终伫立在原地望着路的尽头,如同一块千年亘古不变的木雕。

马匹颠簸在小路上,风呼啸着从印尤裳的耳边吹过,她被紧紧地包在黑色的披风内,忽然安城勒马停下,印尤裳猛然向后倒进他怀中,安城急促地喘着粗气望向前方,灯火阑珊中竟是苏逢吉持剑立于前方,他身后立着成排笔直的士兵。

“安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违抗北平王的命令!”苏逢吉拔出利剑,映着月光令人赫然生惧。

“快跑!”安城小声在印尤裳的耳边附了一句,甩手竟将她扔下马。

印尤裳吓得不知所措,急匆匆地朝路边的草丛内奔去,在月光下她身后的马匹发出嘶鸣,安城一声大叫瞬间倒在了苏逢吉的面前。印尤裳越跑越急,扎人的草丛淹没了她整个瘦小的身躯,她身上还披着刘承训送她的防寒黑披风,如今在她的身后飘荡着,犹如四周蔓延无边的夜色。

苏逢吉带人在草丛内搜索,印尤裳紧捂住嘴躲在里面一声不吭,汗水夹杂着眼泪顺着她的手背滚落进怀中,她记得承训哥哥说过所有人都要杀她,她必须跑得越远越好,跑到只有他才能找到她的地方。

苏逢吉拿着灯笼去照杂乱的草丛,脚边的草叶上竟露出黑丝绸缎的一角,精美的绸缎上滚着细腻的刺绣白边,他顺手去扯布料,猛地拽出印尤裳身上的黑披风。

“别怕,我不会伤你!”苏逢吉一把抓住印尤裳,生怕她再逃跑。

印尤裳一时情急,吓得拔出腰间的匕首,使劲刺进他的手臂,苏逢吉惊叫一声慌捂住滚出鲜血的伤口,士兵冲上前挥手便将试图逃走的印尤裳打晕在地。

苏逢吉顾不上流血的手臂,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她紧闭着双眼,细长的柳眉微微皱着,高挺的鼻子带着不屈的倔强,“我不是个好父亲,我救不了你娘,总要救你!”

苏逢吉随意扯了块布包扎住伤口,就有士兵前来汇报:“苏判官,女童已溺死扔到城外河内,过几日泡得面目全非便可打捞了送到北平王府,只是这安城死了,刘承训那里如何交待?”

苏逢吉将印尤裳抱进马车内,“刘承训不过十岁幼童,虽聪慧机敏,却不足为惧,他杵逆刘知远之意擅自安排亲信将尤裳送走,想必……”苏逢吉望了眼马车内熟睡的印尤裳,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略整衣衫,“只需明日派人宣称,城外匪贼不断,一男子在城外被杀,身边的女童被溺死于湖水之中,剩下的任他们查无证据!”

“还有这箱金子替我交给契丹的吐谷浑王,他是我的故交,定会悉心照料尤裳!”苏逢吉吩咐着督促侍卫驾马离去,“此去边塞路途遥远,路上定要照看好她!”马车已融入夜色消失殆尽,苏逢吉却依旧立在路口大声喊道。

府内的刘承训合上书籍,抬头望了眼天空,已过去几日,安城竟还不曾回来,不过是送至郊外的宅子为何如此迟迟不归?

此刻门外的侍卫过来低声说道:“回少爷,不好了,据说城外匪贼不断,一男子在城外与匪贼相斗而死,死的那男子,”侍卫欲言又止,刘承训背手于身后大声厉喝:“让你去寻安城,城外男子与他何干?”

“死的正是安城!”¬;¬;¬;¬;¬;¬;

刘承训苍白的唇轻轻翕动着,还未开口,另一个侍卫也急匆匆冲了进来,“回少爷,在城外发现一八岁女童的尸体,云夫人说是郡主不慎坠湖而亡,尸体流至城外方被发现的,但据卑职所查,似乎是前几日在夜里被匪贼所害,从城外扔入河内!”

刘承训顷刻瘫坐在椅子上,他的脸上凝结出一颗一颗大汗珠,汗水不住顺着他的脸庞滑落到脖颈,“尸,尸首可是尤裳?”

刘承训的心不住地绞痛着,躲躲闪闪的话语生怕听到最后的答复。

“尸体已泡得认不出了,从体形衣裳上看确是印尤裳郡主!”

阳光透过窗子刺进刘承训的眼里,强烈的白光刺得他生疼,他却睁大一双黑眼珠直瞪瞪地向前望着,如同乌黑的宝石一般璀璨。

“知道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风中簌簌作响的叶子,他打开掌心,里面平躺着一块碧绿的耳坠,他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朦胧,越发看不清四周,微润的双眸只是盯着手中一抹晶莹剔透的绿色。

承训哥哥,五年!记住,五年,我等你!



  



第5章 一别音容两渺茫
十年后,公元941年,后晋高祖石敬瑭依靠契丹人建都开封,刘知远身为北平王功高震主,长子刘承训官至检校司空,国初授左卫上将军。

而在遥远的契丹,印尤裳背对着落日坐在草地上,她将精巧的匕首拔出又合上,匕首反射出耀眼的光线,直刺得人眼睛生疼。

十年了,他还记得幼时的约定吗?

“吁!”耶律乌金勒马停在山坡上,耶律乌金有着一对浓密的剑眉,凤眼生威,英气逼人,相貌清雅俊秀,神采飞扬,“尤裳,该回去了。”

印尤裳迅速将匕首塞在腰间,回头望着耶律乌金笑意盎然,夕阳的光线却难掩她眼眶内闪动的泪水,耶律乌金的心微微一颤,伸出一只手去牵她,她却摇了摇头,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驾!”印尤裳双腿夹紧马肚,鞭子使劲挥在马背上,一倾青丝三千丈如瀑似墨染,卷着清风在身后飞扬飘荡。 

“尤裳,唱首歌吧,很久没听你唱了。”耶律乌金同她并驾齐驱,他的嘴角略微扬起,微笑绽放在脸上,两颊的浅酒窝若隐若现,如阳光般温暖而柔情,只要一见到她,他的双眸就不觉光芒四射,明亮照人。

“遵命,耶律少爷可听好了!”印尤裳放慢马速,任马蹄朝着夕阳方向慢慢踏去,她绛红的唇轻启露出一排皓齿,声声欲断字字欲泣。她的手不由搭在腰间的匕首处,此时他身在何方,是否在夜来梦回之时会依稀记得童年的约定……

“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轻唱的曲子似花坞春晓好鸟乱鸣,犹如破茧而出的蝴蝶,扭动着挣扎着,最终展翅挥翼刹那光辉耀眼,在山谷间悠扬地回荡着。

“将军?”白夜低声问了句停马不前的刘承训。

刘承训紧攥住手中的缰绳,屏气凝神地细听着,山谷间她的歌声悠扬婉转,越来越轻越来越远,仿佛手中再难握住的流沙。

白夜见刘承训不说话,他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这曲子仿佛不是来自人的嗓音,而是云中仙子的歌声漾满空谷。

刘承训漆黑的眸子瞬间烧起两簇熊熊焰火,是她!

一定是她!

刘承训正欲驾马追寻曲子的方向,声音却忽然停止,消失在无边的山谷内,徒留下寂寥的风声。

“将军,再往前就是契丹人的领地。”

“你听见了吗?”刘承训握紧掌心中的碧玉耳坠,隔着厚厚的铠甲,他仍能感觉到疯狂加速的心跳。

白夜一愣,“嗯,刚才应该是契丹族女子在唱歌。”

十年了,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次绝不是幻觉,他切切实实听见了她的歌声,不是契丹族女子,就是她!

**

 “尤裳,你可算回来了。”耶律嫒晗慌将她拽进帐内,印尤裳取下腰间的匕首放在桌上,“大郡主,您怎么急得脸都红了?”

“尤裳,你别取笑我了,我是当真有事求你帮忙!”耶律嫒晗涨红了整张脸庞,急得不住地跺脚。

印尤裳扑哧笑了出来,“你求的事肯定跟萧焕有关,对吗?”

耶律嫒晗匆将食指覆在她的唇上,“嘘,小声点,你也知道我爹不准我跟萧焕来往,可今晚他约我在湖边见面,我必须得去。”

“我就知道,只有萧焕的事能把你这蛮横的大郡主急成这样!”印尤裳有些不满地嘟起嘴。

耶律嫒晗瞧见印尤裳略有怒色,慌甩着她的手臂央求起来,“我的好嫂子,你就帮帮忙嘛!”

印尤裳顿时面色泛红地嚷道:“呸,谁是你嫂子,我跟乌金才没那回事!”

耶律嫒晗趁机插科打诨,“不管有没,反正我是认定你这个嫂子了,这个忙你不帮也得帮!反正我已经骗父亲说脸上长了红斑,大夫嘱咐吃了药明日才能好,所以今天得一直带着面纱,现在你只要装病呆在屋内,肯定不会被发现!”耶律嫒晗说着将自己的一套衣裳拿给印尤裳。

“你可真厉害,为了见萧焕,连吐谷浑王都骗,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印尤裳边接过她的衣裳和面纱,边嬉笑着抱怨起来。

“为了萧焕,我就是什么都敢干!”耶律嫒晗大义凌然地说完,将相同的白色面纱套在脸上出门去。

印尤裳望着她倔强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愿他莫要负你!”

萧焕是耶律嫒晗家的奴隶,他自小地位卑贱不堪,耶律嫒晗却发狂地迷恋着萧焕,为此吐谷浑王曾大动干戈,非要将萧焕作为奴隶送至别的贵族,更威胁耶律嫒晗倘若再同他见面,就把他处死,从此耶律嫒晗只得欺上瞒下的同萧焕幽会。

印尤裳常在想,她若是耶律嫒晗,定会寻到中原,冲入北平王府,质问刘承训的五年之约。

可她终究不是。

她只是众人眼中吐谷浑王的义女,说到底她不敢孤注一掷,世事如此动乱不安,倘若她的承训哥哥早已不在,她又该何去何从。

倒不如留着心底的秘密,藏满回忆慢慢思念。

况且,她的心底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终究是与刘承训不能并存的。

印尤裳穿着耶律嫒晗的衣裳在帐内百无聊赖,而天色已渐晚,仍迟迟不见耶律嫒晗的影子,印尤裳急得不断踱步,此时外面却传来一阵声响,印尤裳慌带上白纱遮住脸颊,她掀开帐帘露出条细缝。

“嫒晗,你见着尤裳没?汉兵已至北海,天色如此晚她却不在房内,万一遇上汉兵……”帐外的耶律乌金紧攥住印尤裳的手,竟将她误认作自己的妹妹。

印尤裳慌抽回如柔夷的纤手,“汉兵已至北海?”

她的声音温婉空旷,犹如天籁之音,同耶律嫒晗的活泼跳跃相差甚远,刚一开口,耶律乌金就挥手掀开她面前的白纱,“尤裳?”

他痴楞着见到她竟是又惊又喜,印尤裳却拿起长剑,“快走,嫒晗跟萧焕在湖边!”

朦胧的夜色下印尤裳同耶律乌金驾马奔向湖边,“嫒晗可真是的,为了那个萧焕连命都不要了!”

印尤裳顾不上耶律乌金的暗骂,只是不断地祈求千万不要出事,耶律嫒晗同她十年来如亲姐妹般相守,若是因她的纵容而丧命,这一世她定难原谅自己。

清朗的月色照得刘承训的脸庞犹如白瓷,他用手指细细抚摸着玉坠上的纹路,小巧的耳坠形如满月,碧绿温润中依稀带着他的体温。

三年前,最痛苦之时,他曾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鲜血染满整只耳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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