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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张尚军跟我说他要放弃摄影。
他的那番话确实吓着我了,那天之後我想了很多,不论是他的或是我自己的,我都想了很多,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躲起来了,就算我再怎麽怪罪自已,事情也不会有所好转。
对於一个那麽热爱摄影的人,要放弃摄影是多麽痛苦的事,张尚军是承受着多大的痛楚将相机交给我,相较於我只会躲起来哭、骂自己糟糕,他比我更痛苦。
我的自责帮不了他,我的懦弱更帮不了他。
我必须有所行动,虽然我不知道怎麽做会是最正确的,但我知道如果我要帮他的话,光是有一颗想帮的心是不够的,我必须做些什麽。
孟玄曾经跟我说过「想通」这件事,或许我到今天才真的想通。
捧着张尚军给我的相机,我知道这东西不能放在我这,这台相机不属於我,永远也不属於。
这台相机永远都是张尚军的。
所以,我必须还给他。
是的,我必须把相机还他。
这样的想法像是一颗强心剂,让我尽量不要去想一些责怪自己的无用话,提醒自己光是骂自己是没有用的。
我必须要坚强。
如果我连自己都帮不了的话,就遑论去帮谁了。
我必须先认为自己是有用的,否则我就没有力量去帮张尚军。
这也是我今天来看相片展的原因,这两张照片曾给了我莫大的自信,我想再次获得能量,想让自己相信自己是有能力的。
每次我总是好不容易恢复了点自信後,却又因为一些事情丧失自信,然後又开始自怨自艾,这样反反覆覆了好几次,但这次我不会再这样了。
这次振作起来後,我要让自己越来越坚强。
不要再当那个只会责备自己的简羽宁了。
「简羽宁。」我对自己说,「你没有那麽糟。」
深吸一口气,我继续说着,「就算你还有很多地方不够好,但还是有你能做的事,所以你要加油。」
「这一次,你不能再退缩了。」
语毕,我离开了展览馆。
一个人的价值究竟为何?
至今,我还没找到属於自己的价值。
即使下定了决心,有时还是会感到旁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存在价值。
卑微的自己究竟能做些什麽?
被大家视为无用的自己真的能帮上什麽吗?
这些想法经常还是会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可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虽然对於自己的价值还是很迷网。
但是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次,「烈女」简羽宁会勇敢面对一切。
☆、58。
他们都说我是劣女
而你是众人眼中的优秀男人
我一直觉得我们差异太大
距离太远
但後来我才明白原来不是这样
我们只是经历了很多的不同
不同的家庭
不同的友人
不同的成长
但我们对生命的期待却是相同的
只是渴望有那麽一个人
能懂自己
能支持自己
能认真爱自己
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你
让我能幸福的被你爱着
也再度有了勇气去爱
简羽宁
※
我去找了张尚军的妈妈,和她谈了话,跟张妈妈坦承我知道她家发生的事,想听听她的对策或想法,可惜听到的就和从芝蔓那知道的一样。
张妈妈丝毫没有报案的意思。
清楚张妈妈的意思後,我知道即使有人想报案,也无法从她这得到验伤证明,如果家人坚持不肯承认,除非事情严重到警方介入,否则要让张爸爸认错是很难的。
我看了张妈妈身上的伤,虽然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有,但是这些伤都不足以造成生命危险,只要疗养都可以复原。
正因为这些伤都会好,所以才一再容忍张爸爸的暴行吧……
我不想和张尚军讨论事情该怎麽办,也请张妈妈对他隐瞒我曾来找她谈的事,我知道张尚军现在心情很混乱、很痛苦,我不想在他面前再提起这件事,更不想让他知道我已决心插手。
如果他知道,一定会阻止我的。
可是我不会停手了,我已经无法再眼睁睁看张尚军受伤害。
而且,我也决定要把相机还给他。
无论如何都要归还。
於是,我决定去找张爸爸。
要找到张爸爸其实不难,我从张妈妈那打听到张爸爸所负责的科别,加上听说张爸爸是在这一带的医院看诊,因此我查遍这附近大大小小的医院,找遍有这个科别的医院,试着找出所有负责这个科别同时又姓张的男医生。
很幸运的,这个科别不多,姓张的医生也只有一个,我心里猜想这应该就是张尚军的爸爸。
我查出他有看诊的时间後,前往张爸爸所在的医院,打算趁他的休息时间和他谈谈。
或许我的行为很自不量力,可是我还是这麽做了。
我不聪明,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面对。
好不容易等到他的休息时间,我在诊间外做了深呼吸,做好面对张爸爸的心理准备,然後敲了敲他的诊间,有些战战兢兢的开口,「你好。」
只见里头的护士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不好意思,现在是休息时间喔。」
「我知道,那个……我不是病人,我是来找张医生的。」
护士轻蹙眉,不懂我的来意,忽然从後头传来一阵男声,这道声音低沉而浑厚,「找我吗?没关系,让她进来。」
得到允许後,我顺利的进到诊疗间。
一进到诊间,里头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白袍,个子颇高,头发、胡子、指甲都整整齐齐的,虽然是中年人,但五官端正,面容也散发着一股威严,让人不自觉的会对他畏敬三分。
他看起来就像个很厉害的医生,也像个有威严的父亲。
可是,怎麽也不像是个会施暴的人。
「你找我什麽事吗?」那男人问。
「我……呃,请问你是张尚军的爸爸吗?」虽然我有九成的自信他是张尚军的父亲,但不管如何还是得先确认身分。
听到张尚军的名字,他有些讶异,随後才回答,「我是,你认识我儿子?」
我颔首,「我有些话想跟你讲,可以单独和张爸爸你聊聊吗?」
他沉思了一会,然後应允,「嗯。」
护士听到这个回答後,也主动的离开诊间,留下我和张爸爸。
老实说我现在很紧张,我不敢直接和他的眼睛对上,只是不停的打量他,张爸爸单从外表真的看不出来是个会动粗的人……
「你要说什麽?」张爸爸问。
听到他的问句,我深吸一口气後,从包包里拿出张尚军的相机,放到张爸爸面前,「这个,是张尚军的相机。」
一看到相机,张爸爸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很平常的回话,「是吗,那怎麽会在你那?」
「他暂时先寄放在我这。」
「我还以为他总算放弃摄影了。」
我沉默了一会,最後小声开口,「他是放弃了。」
「咦?」
我再度重复一遍,「张尚军告诉我,他要放弃摄影。」
听到我这麽说,张爸爸竟牵起嘴角一笑,那笑让我感到难过,「他终於想通了。」
张爸爸笑了,代表他对於张尚军放弃摄影一事很赞同吧……
不知为何,张爸爸的那抹笑让我的紧张感瞬间消失,我直接对上他的双眼,声音也不再畏畏缩缩,「张尚军他……你儿子他因为放弃摄影感到很痛苦,你不知道吗?」
「摄影这种消遣过一阵子他就没兴趣了,现在痛苦一下,让他可以清醒好好念书也好。」
「那不是消遣,对张尚军而言摄影就是他的生命。」我的声音拉高,「他是真的喜欢摄影!」
「你这什麽态度?对长辈太没礼貌了吧!」
「如果有冒犯到我很抱歉,可是我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只要一想起张尚军拍照的样子,还有他说要放弃摄影时的神情,就让我无法冷静。」
『摄影才是我最想做的。』
『我要放弃摄影。』
每当想起张尚军投入摄影时那幸福的神情,还有他含着泪说要放弃摄影的样子,就让我无法再冷静,只要想起他是多麽热爱摄影却说要放弃,我就难过得无法冷静!
「真是够了,我儿子适合做什麽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这个外人管!」或许是被我激怒,张爸爸怒道。
「在张家我的确是个外人,但是在张尚军的世界,你才是个外人!你从来……从来、从来就不愿意走进张尚军的世界,所以才让自己的儿子在想走的路上走得如此孤单!」
『在摄影这条路上,我是孤独的。』
一想起张尚军这麽说过,我便为他感到不舍。
「你、你说什麽?少在那自以为是!一个小ㄚ头懂什麽?」
「我懂!我懂张尚军真正的心情,不懂的是张爸爸你!」
我比谁都懂,所以比谁都支持他。
比谁都相信他会成为优秀的摄影师。
因为我懂,因为我懂……
☆、59。
「我不懂什麽?我当然懂我儿子的才华在哪?所以才要他放弃摄影那种无聊事!」
「为什麽要一直说摄影是无聊事或消遣?那是你一昧的想法,却不是张尚军的想法啊!张爸爸,张尚军是真的喜欢摄影,他一直想当摄影师,如果可以获得你的支持,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所以……」
「够了!」张爸爸低吼,「真是够了,一个ㄚ头竟然在批评我的做法!」
「我没有批评!我只是想把张尚军的想法传达给你!」
「传达?哼,那他为什麽不自己来说?」
「因为……」我紧握拳头,咽了下口水,鼓起勇气才回答,「因为你不会接受,因为你会用你的暴力反对他的所有意见!」
「砰!」我话一出口,张爸爸用力的往桌子一打,发出好大的巨响。
这巨大声响让刚走出诊间的护士焦急的开门询问怎麽了,张爸爸要她别管,同时把诊间的门锁上,「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最清楚。」
「你知不知道就你刚刚说的话,我是可以告你毁谤的?」
「毁谤?我从来就不知道会因为说实话而被告毁谤!」
「你!」
「我知道的!你是个会施暴的父亲,张尚军的家中一直有家暴问题,虽然情况没有严重到会打死人,却也造成张尚军和张妈妈无比的痛苦,你都没发现吗?你的妻子儿子在你的暴力下是多麽痛苦!」
「住嘴!」或许是被我说中,张爸爸怒瞪着我,却也没有回我话。
「我知道你在医界有头有脸,也许你是个出色的医疗者,但却是个差劲的父亲!」
「住嘴!我说住嘴!」张尚军的爸爸朝我用力一推,让我一时站不稳而跌倒在地。
被他这麽一推让我感到很害怕,我惊恐的看向张爸爸,双唇发颤。
我会被打。
我会被打的。
我好害怕,我担心接下来会吃他的拳头或挨他的巴掌,紧闭着眼不敢出声,但过了好一会身体都没传来疼痛的讯号,於是我睁开眼睛看是怎麽一回事。
只见张爸爸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没有像刚刚一样的生气,反而惶恐的蹲下身,伸手要扶我,但我推开了他的手,我担心他伸手是要打我。
被我推开手的他,恐慌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後将脸埋入掌间,声音没有怒气,只有歉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人的,老婆原谅我,我会改的,原谅我吧……」
咦?
他的说词让我一时之间摸不着头绪。
他在说什麽……
「老婆对不起,我不会再打你了……」张爸爸不停喃喃说着。
过了一阵子,我终於明白怎麽了,他把我误以为是张妈妈……
大概是因为打了人的关系,让他一时之间也失去了理智。
『他爸爸知道自己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