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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不,骑马去吧。”丽荣心头微微一动,改了主意,萧贵吃惊:“娘娘,天冷风大,骑马恐怕会着凉吧。”
“本宫说去便去,啰嗦。”
因梁沅病了,马场武场便多日不曾有人,丽荣换装骑马只是临时起意,马场上并未安排内廷卫,只有几个守马场的内侍伺候。丽荣上了马,小跑溜一段便加鞭催马,在马场上越跑越快,扑面寒风吹得面上生疼,她却全然不顾,只觉得越冷心头就越清楚,可是越清楚就越愁。
只记得是多年前的上元夜,自己扮了男装出府,与哥哥一同在城中闲逛赏灯,正走着看见一盏莲花灯扎得极精巧,买下来拿在手里细细的赏玩,一时间停了步子久久不走,哥哥站在她身后正无聊,忽然咦一声,她跟着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人比武。
“小裴在前面。”哥哥兴奋得摩拳擦掌,她便拎着莲花灯跟在哥哥身后一起凑去近旁。
人群围出一片空地,场子上站了两个人,一个白衣仗剑,一个皂衣空手,她还没看清长相,两个人就动上了手。一黑一白两条人影斗在一处,白衣者虽有兵刃却全然占不到上峰,哥哥叫好,她也在心底叫好。
斗了一百来招,二人忽然分开,只见白衣者提剑的手发抖,抖得越来越厉害竟最终拿不住剑,长剑嘡啷一声落地,皂衣者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她恰好能看到他的背影,只觉得那臂膀身形健硕之处前所未见,心头突突跳着,竟然非常希望看看他的长相。
“你就真的忘不了她!”白衣者开口,竟是个女子,满面凄然。
“谁也比不上她。”皂衣者回身,昏黄的灯光下,那俊朗的轮廓闪进她眼中,竟像是烙印一样烙进心里。
“你就算放一辈子孔明灯,她也不会回来!”白衣者飞身离去,哥哥上前打招呼:“小裴。”她凑在一边,始终没敢开口说话,只是突然明白原来之前夜夜看见的孔明灯是他放的。
有的人,看一眼就注定要记住他一辈子。她知道自己不会嫁给他,知道自己注定要在深宫中消磨青春,她从不害怕深宫寂寞,只想着心中可以日日想着他就足以度过余生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对那乳臭未干的小儿动了心?
思绪再转,满脑子竟都是梁沅,山道上的,山风中的,递给她氅衣的。。。。。。
丽荣恼怒挥鞭打马,竟手上一错打在自己小腿上,一鞭下去便是全力,小腿上顿时如火烧一样疼,腿上一疼,手上不由自主松了,马匹跑的又极快,登时整个人从马背上甩了出去,飘忽中听着内侍宫人惊叫,落地本不觉得十分疼,等萧贵扶了自己起来时才感觉腿上疼得厉害。
“皇后落马了。”内侍刘宝通报梁沅的时候,他正依靠在床上看书,听了这消息一惊便从床上跳下来:“怎么样?”
“奴才不知道,太医已经都去了。”刘宝见梁沅光着脚要出去,急忙拦住了伺候他穿衣穿鞋。
待梁沅赶到锦华宫时,李乐已经先到了,在殿中拜下去道:“陛下不必担忧,太医正在诊治,皇后娘娘神智清醒,太医说大约不严重,只可能是些皮外伤。”
这番话让梁沅瞬间松了口气,仍旧皱眉问:“好端端怎么会摔马。”
萧贵便回话:“风寒,恐是骑马冻僵了手,一时抓不住。”
“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大风天里非要去骑马,还骑这么久,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李乐顿足,梁沅望着内殿外进进出出的宫人太医,皱眉焦急,萧贵听李乐这样说,开口道:“我们娘娘说骑马可以令心思平静,因此时不时便要骑马的。”
梁沅一愣,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刘宝搀扶着梁沅:“陛下,咱们还是回去等太医通报吧。”梁沅望望内殿的门,失神点头,被刘宝搀扶出门去了。
梁炅在前朝接到了军报,莎车动兵进犯朔州,突袭成功已经占领了朔州城防,莎车人入城杀戮驱赶大禹百姓,将城中清空霸占田产物资。这事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萧铁龙请领兵对战,梁炅有心不用他,便点李禅带兵出击,只是李禅带兵远不如萧铁龙老道,萧铁龙在朝中放下话来,等着看李禅兵败的笑话。
梁炅心知李禅稀松,但是苦于拿不出别的将领,正踌躇间,加尔恒别克求见,一见面便道:“摄政王,若是大禹肯下嫁公主给我察合台部,我愿带兵协助。”
加尔恒别克笑着看梁炅的神情,心知求婚终于成了。
、郎骑竹马来(五)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该开虐了
含星行至殿外,刘宝一溜小跑迎面过来,俯身低声:“陛下昨夜咳嗽一夜,今日早晨才睡了一会,太医刚走,说陛下忧心太过。”含星点头,守在门口的内侍高高挑起门帘,刘宝引含星入殿。
殿中地龙熏得极暖,梁沅床前紫罗垫底摆着一个熏笼,兰芷香气隐隐传来,昨日来时太医吩咐不可再燃檀香,李乐好奇询问:“檀香凝神静气岂不是更有益陛下安神?”太医望了梁沅一眼,面色犹豫道:“檀香单焚,裸烧易气浮上造,久之使神不能安。”
含星望着靠在床上看梁炅批阅过的奏章的梁沅,暗叹这孩子竟是个痴儿。
梁沅听环佩声,抬头望见含星,欲起身被含星制止:“躺好了别动,你看你的奏章,哀家只是来看看你。”说着便坐在梁沅身边,梁沅将奏章放在一边一笑:“稍后再看不迟。”
“国中有大事令沅儿担忧否?”梁沅拿开奏章,刘宝急忙上前伺候茶水,待梁沅饮茶之后靠好了,含星看着他的脸,时光真是快,这孩子的面目已经越发朗俊,棱角分明眉目如画,比初次见他一身孝服的样子相去甚远。
“莎车小国斗胆进犯,杀我百姓占我国土,先帝在时从未有过这样耻辱,朕真是不如先帝。”梁沅眉眼间流露惭愧。
“陛下欲如何应对?”
“摄政王点李禅出击,大禹兵力非弱,只是之前梁漓叛乱我大禹内伤未愈,萧氏。。。。。。”梁沅顿住面色凝重:“加尔恒别克要求娶羲和,朕已经准了。”
“大丈夫能人之所不能忍。”含星看着梁沅的脸,明白他心里所想,原本是察合台部求娶,如今却变成大禹和亲求兵,颜面扫地姿态也荡然无存,虽然加尔恒别克已经欣喜谢恩,但是在梁沅心里却成了一桩遗憾。
“儿子明白。”梁沅点头,勉强笑着:“让母后担忧了,儿子不孝。”
“沅儿为国思虑哀家很欣慰,但是也要注意保重自身,你平安健康便是孝顺了。”含星笑着看他,梁沅笑着点头,笑容里多了几分尴尬。含星明白梁沅思虑不止国事,怕思虑丽荣要多一些,自己没点破只是说他思虑国事,让梁沅明白自己沉溺儿女私情实非所为。
“去报恩寺的事情安排好了,不日就可动身。”含星看看刘宝,刘宝躬身道:“一切都妥当了,就等钦天监选日子出门。”
梁沅嘴唇动了几下说:“皇后骨折,还是不宜车马劳动,不如。。。。。。”
含星不知他的心思,只当他是心疼丽荣,打断了梁沅的话:“难得出宫去住住散心,皇后伤的不甚重,太医说坐车不打紧,不过还是带上别的人伺候沅儿吧。”
梁沅听了含星的话,无奈点头:“那便带着鸾盈。”
赐婚诏书下得极快,许羲和公主为察合台部小王子加尔恒别克王妃,待公主十四岁后方可成婚,加尔恒别克拿到诏书欣喜谢恩,依照约定献上通商帛书和马匹铁矿,自己出关去调集兵马奔朔州协助李禅军队。
宫内浩浩荡荡去了报恩寺后的温泉别馆过冬,丽荣落马摔断了腿,捆着夹板需卧床静养,进了别馆后便在房中卧床,一连一个月足不出门,梁沅也不曾探望,自己浸浴修养读书,闲来便与梁炅一同处理国事。
今冬有战事,兵报并调运物资的奏章一日一箱,叔侄二人埋头批阅日日忙碌,含星几次敦促梁沅休息,无奈国事繁重,梁沅除了吃饭睡觉,连浸浴的时间里都捧着奏章阅读,几次弄湿了奏章。
梁沅忙碌,鸾盈便日日在含星处伺候,见梁沅不曾去探望丽荣她便很安心,笑容也轻松许多,含星倒不以为然,试探着问:“帝后不睦?”
“臣女不知。”鸾盈摇头。
含星亲自去探望丽荣,一入丽荣的房间,就看她在床上歪着看书,头发披散开来垂在枕上,整个人又瘦了一圈,见含星进门便要起身,含星摆手:“罢了,有伤就不要折腾。”
含星落座,丽荣面带愧色,宫女在一旁急急为她束发:“臣妾失礼。”
“罢了,你病着,好好养病重要。”含星看着她的脸,瘦的下巴尖尖,许久不晒太阳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发白,像是不曾好好休养过,眼底乌黑着,整个人病态十足。
“你们两个孩子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含星无奈,丽荣眼波一动,垂首:“臣妾不知。”
“我看你是最清楚的!”含星知道丽荣是绝不轻易吐露心思,于是也就不管她回答什么:“陛下整日里把自己弄得晕头转向,哀家看得出来,他是想一心扑在国事上面让自己忘了旁的事情,你落马哀家就不必多说了,反正你心里清楚,哀家只有一句话提醒你,这情如火,冷的久了就真的熄灭了,别等火熄灭了再去暖他。”含星起身离去,丽荣缓缓倒下去,躺在床上只觉得四肢冰冷。
自落马后,心里总虚,生怕见到梁沅,梁沅竟真的没来。可是他不来,丽荣的心里又不好受起来,原本以为自己会被留在宫里,听说要带着自己一起来丽荣心中还稍稍松快些,可又听闻鸾盈也跟着一起来了,丽荣只觉得这心思起起伏伏五味陈杂,一头乱绪什么也想不明白。其实腿伤并不严重,可以起身在院子里走走,可是就不敢出门,每日听到梁沅从自己门前经过去梁炅房中批阅国事,心知若是出门,哪怕推窗也能看一眼,可就是不敢。再去想裴玖恭,心头仍是发热,可是一热之后满心都是惭愧,自己怎能如此无耻,心中竟然想着两个人。
“娘娘,吃药了。”萧贵端着药上前来,搀扶起丽荣,丽荣捧了药在手中,萧贵看她喝完再递上蜜饯让她压压舌根的苦味,待一切停当,萧贵道:“娘娘,咱们为何不去温泉?”
“我伤着,怎么能去。”丽荣看他一眼。
“哪怕不去浸浴,去看看也好啊。”
“看什么?”丽荣心知萧贵的意思,嘴上却倔强。
“娘娘,古人说,近乡情更怯,奴才短见,您和陛下其实情投意合,只是这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这不见面就永远也转不过来,这见了面,怕什么都想通了。”萧贵细声慢语,丽荣听了,沉吟片刻,一巴掌拍在萧贵肩头:“多嘴,出去。”
萧贵不疼反笑:“奴才这就去安排。”丽荣不语,萧贵乐颠颠的跑出门去。
晚间梁沅浸浴,捧着奏章泡在池中,水面飘着浮盘,盘中摆了几样水果,温泉池边龙头吐水令水面微微波动,浮盘在水面一上一下颤动着,缓缓朝着龙头漂去,正要漂在龙口之下被水流打翻,忽然一根棍子伸过来拦住了浮盘。
听到声响梁沅抬头,丽荣拄着拐杖站在池边,便是她拦住浮盘。
梁沅一怔,手上微微一松,奏章一角垂进水中,丽荣急忙道:“奏章。”
梁沅将奏章提起来,已经浸湿一角,他将奏章放在池边,看着丽荣道:“你怎么来了。”
梁沅赤身浸浴,丽荣本以为他会着纱衣,谁知进来竟是这么一幕,面红过耳,目光转开:“臣妾只是从未见过温泉,想来看看。”
梁沅一怔,心头一暖,知道自己令她尴尬:“还有什么没见过的?都一起看了吧。”这话说时无心,待出口二人一同尴尬,梁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