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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泽愣了一下,回过神:“不,并不曾。父亲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是,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章二老爷说,“只是苦了你。”
“山西章家,流传这么多年,家族两个字,能够带给你的东西,比你想得更多。”章二老爷慢慢地说,“如今我脱离家族,你失去的,比你想得还要多。”
章泽捏了捏拳头,凝视章二老爷:“当初,父亲为什么要脱离章家?”
“自然,是有理由的。”章二老爷依旧只是这句话,“这个书房……”他环视了一圈,指着书架对章泽道,“以后,你可尽管来。”
“以后,这章家的事,也是要交给你的。”
章泽心头一阵不安,章二老爷却只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以后,章家都是你的天下。”
“以后,天下都是小五的。”皇帝对皇后,明确地说出了这句话。皇后苍白瘦弱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之色来。
她轻轻地握住了皇帝的手:“让陛下为难了。”
“并无为难之处。”皇帝说,“小五是嫡出,自然比旁人尊贵。只是可惜老大的身子……”
皇后垂下眼帘:“老大是个好孩子,他明白的。”
商议已定,皇帝起身离开。
纱帘背后晃动一阵,皇长子容钰走出来,脸色比皇后更苍白几分。
“钰儿,”皇后轻飘飘地叫着他的名字,“你心里面怨吗?”容钰连称不敢,“不,母后,并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愿?”皇后轻轻地问,“我以为,这么多年,你早就明白了,你的身子骨,不允许你登上那个位置。”
容钰低下了头,皇后的手放在他的额头:“若你没有跟着小三出去那一趟,也许现在,你已经不在了。”容钰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皇后的手就虚弱无力地落了下来。
容钰连忙抬头,发现皇后却已经昏睡过去。
他大声地叫着太医,等到人群纷纷涌入,自己却觉得头昏眼花起来。
片刻之后,有人发现皇长子身体不适,太医们越发忙乱起来。
容铉陪着容钧进门,正好碰上这一幕。
他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抓住了想要奔过去的容钧:“现在过去,你只能给太医添乱,等一会再过去。”容钧眼泪汪汪地抬起头:“三哥,母后不会有事吧。”
“不会。”容铉说,“当然不会。”
皇后还可以再活一年呢。他在心底说,目光转向另一个混乱的源头。倒是容钰,虽然有那位民间大夫,只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章绣锦是在第二天听到他说起这个消息的。
容铉纵马而来,到京郊庄子里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能陪着章绣锦的,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章老太太对容铉倒是很高兴见到,留了他吃饭,然后就让两人自己去玩了。
章绣锦带了容铉在庄子里慢慢地走,看着庄子里的小孩子四处地玩。
“你好像很喜欢。”容铉说,“这种……地方。我以为,你会更喜欢高门大院,庭院深深。”
“高门大院,上辈子已经过得足够了。”章绣锦回答,“这辈子,如果可以,只希望能够到更多的地方去。”
她侧身对容铉一笑:“反正,你也没想当皇帝,当个到处走的王爷,如何?”
容铉一怔,随后回过神来,大喜:“你算是答应了?”
说罢,他伸手去握章绣锦的手,章绣锦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容铉脸上的笑意灿烂起来。
“狂徒!还不放开章姑娘!”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响起来的,是马鞭破空而来的声音。容铉侧身闪过,看过去。
燕肃站在那里,怒意勃发。
“章姑娘,你没事吧!”他关切地叫着,试图伸出手去将章绣锦拉到自己身边来,“你快从这人身边离开。”
章绣锦微微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让裳梅裳莉站到自己身前来。
“燕公子,”站在裳梅裳莉身后,她轻声说,“容三公子是我的旧识。”
燕肃皱起脸,“就算是旧识,也不该……”他停了一停,目光变幻了一下,“容三公子?”
容铉对着他,露出白牙来,笑了一笑:“狂徒?”他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大步上前。
燕肃正要见礼,一拳已经当头打来。
两人拳来脚往,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不时响起,落在地上的脚步惊起一片尘土。
章绣锦皱眉,两人身边的伴当在回过神之后,连忙上前去将两人拉开来。容铉首先冷静了下来,挥手挣开了伴当的手,看向燕肃:“绣锦与我是天作姻缘,你休要多加肖想。”
燕肃瞪圆了眼,看向容铉。
比章绣锦小的容铉发育较早,如今看上去身形已经颇为高大,有点猜不出年纪来。只是周身的气度,也显出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至少,普通人家,养不起这么多随从。
燕肃飞快地从容铉身后一群人身上扫过,最后回到容铉身上。
“是有婚书,还是已经下定,又或者已经双方父母已经约定?”燕肃飞快地说,“什么天作姻缘,到人间,还是按人间的规矩办事才好。”
他笑了笑:“如果什么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来阻拦我?”
容铉脸上浮现出一阵怒色,片刻之后,却又平静了下来,他微微一笑:“没关系,马上就有了。”
眼看时辰不早,他也不多说什么,干脆地与章绣锦告辞,转头一群人飞驰而去了。
章绣锦目送他走远方才转向燕肃,脸上含笑:“燕公子,今日不管如何,多谢了。”她行礼准备告辞。燕肃在她身后追了一步:“章姑娘……”
话未出口,他已经耳尖微红:“方才我的意思……”殷切地看向章绣锦,少年燕肃十分可疑地红了脸。
章绣锦低头:“燕公子看重,实在是不胜惶恐。只是……”
这两个字刚出口,燕肃就已经飞快地后退:“我先走了,明天再见。”他身后的伴当有人偷笑着,飞一般地去了。
章绣锦侧脸看向了人群离开之后,出现在那里的人。
“盼兰,燕公子,是怎么进来的?”
盼兰的脸颊慢慢地红了。“姑娘,我……”
章绣锦身后,春雅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是你引过来的?”她瞪着盼兰,“我就想着,燕公子平日这个时侯不会过来的。”
盼兰越发低下了头。
章绣锦轻轻地叹了一声:“春雅,罢了。”她转身离开,留下盼兰在那里,一颗心渐渐地沉下去。
等到人都离开,方才有人从树背后出来,轻笑:“燕公子何等人物,怎么会看得上你。”
“我没想……”盼兰辩解了一句,随后轻声说,“燕公子是个好人,和姑娘很配。”
“就算是再相配,也轮不到你来做姑娘的主。姑娘与什么人有来往,跟你有什么关系。”
瞪着来人,盼兰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不管怎么样,你都到不了姑娘身边的。”
“你以为,你还能在姑奶奶给身边待下去吗?”那人笑了笑,毫不留情转身就走,“我也没想去姑娘身边。”
走远了之后,那人才慢慢怀念地回望。
“要,谨言慎行啊……”她这样低低地念了一句,随后又笑起来:“她比我明白多了。”然后,继续往前。有人打着招呼,她也熟稔地打着招呼,一直到出了庄子,继续西行。
盼兰的事,春纤只是在庄子的管事面前一提,从那之后,盼兰就再未出现在章绣锦面前了。换而出现的,是一个叫做柳叶的小丫头。
小丫头分外内向,平日里一般都不说话,只有被章绣锦问了,才慢慢地细细地说。
燕肃自从那一天离开之后,连续两三天都不曾出现在章绣锦面前。这一日章绣锦与章沁一同去爬山,行到半路,燕肃却又出现了。
“章姑娘,沁哥儿。”他在山上方叫着两人,大步地走了下来。
章沁对章绣锦挤眉弄眼,被她拍了拍才安分下来,一本正经上前打招呼。
章绣锦行了一礼,默默站在一旁。
燕肃与章沁说这话,目光却忍不住往章绣锦身边飘过来。
因为在农庄,少女没有穿绫罗绸缎,只是一身简单粗衣,可是站在那里,气度俨然,仿佛不是在乡间,而是身在高堂。
这样的矛盾,让燕肃情不自禁一看再看。
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章绣锦低下了头。
章沁咳了一声,燕肃激灵一下,回过神,对章沁道:“你上回托我找的师傅,我找好了。过两人等人到了,我就让他过去。”
章沁说好,笑眯眯地拍燕肃的肩:“走吧,上山去。今天我还没到山顶。”
燕肃心不在焉说好,走了两步,就落到章绣锦身前不远,回过头叫章绣锦:“章姑娘。”
章绣锦笑眯眯地应一声。燕肃问:“那天,那个容三公子,是皇三子吗?”
他能猜到,章绣锦不意外。所以,她轻轻地点头,说是。燕肃的表情严肃起来,又往前走了一阵,才回头对章绣锦说:“章姑娘,皇三子……”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仿佛就要听不到:“皇三子不能嫁。”
章绣锦微微地笑:“燕公子,你说什么,我听不到。”燕肃闷着脸回头,继续往前走。
山顶的风景其实并不算多好,观音庙也简陋得很。见到三人,住持也不过送上一碗薄水,就退了进去。
章沁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让燕肃坐下来:“过来歇一歇。”他转头问章绣锦:“三妹妹也歇一歇。等会下山就快了。”
章绣锦点头说好,在章沁身边坐下来。
燕肃在两人对面坐下,欲言又止。
“章姑娘,”好一阵之后,燕肃终于又开了口,“皇三子……”
“这山上的观音庙,也太简陋了些。”章沁忽然说,“三姐姐,不如我们捐一点香油钱,给主持打一口井如何?”
被打断的燕肃脸上一阵错愕,随后回过神,环视一圈,点头说好。
章绣锦微微地笑了笑:“也好,只是,不知作价几何。”
章沁站起来,一溜烟往屋内跑:“我去问问主持。”进门前,他回头对燕肃挤挤眼,又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燕肃忽地明白了过来。
皇三子的秘密,在这种场合可不太适合说。
也许,对章家大人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于是,他微微笑了笑,对章绣锦说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事。章绣锦沉默地倾听,不时应一声。
直到章沁出来,两人之间这种沉默的气氛才慢慢地消失。
“三妹妹,主持说了,二十贯钱就好。”章沁说着,重新坐回来,“我想着,山下庄子里的人大概也愿意帮着庙里打一口井,人工上还能再省一些。”
章绣锦笑眯眯地说好,起身:“也歇够了,下去吧。”
回了庄子,章老太太喜滋滋地招了两人进来:“你们大哥要回来了。”章沁立刻欢喜地叫起来。
“三年未满,怎么大哥就……”章绣锦喜悦过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大哥没说,”章老太太说,“我想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拍了拍章绣锦的手:“小丫头家家,别想太多。”
章绣锦笑了笑。
章源并不是真的回来了,至少,章大奶奶和章源的孩子都还在地方上待着。这是容铉透露的消息。
“你大哥他,是我父皇召见,所以入京了。”
“陛下为何要召见我大哥?”章绣锦问,“地方上,出了什么事?”容铉笑了笑:“是好事,所以,别担心。”
停了一停,他说:“你大哥要封爵了。”
章绣锦似笑非笑瞟他一眼:“我大哥到底做了什么?”容铉慢慢地捏着她的手,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捏过去,一边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