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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裴绍狠狠咬牙,道:“你可以喜欢她,但不能带她走。”
沐英不解:“为什么?”
裴绍看他一眼,说:“你本不该觊觎后宫的女人,不管是妃嫔还是宫女,她们都是皇上的女人。”
沐英笑着说:“可是当初皇上答应了我,不管是谁只要我看上的就允了我的,君无戏言呐!”
裴绍不跟他绕弯子,当即绝了他的念头:“好,就当是皇上答应的,但旁人都行,就是林清浅不行!”
“这又是为何?”沐英先是疑惑,随即脸色巨变,“难道……难道皇上他……”
裴绍叹口气,道:“沐英,我们三个一同长大,虽说他是身份最尊贵的那个,可实际上,他还不如我们!先帝三个儿子,他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若不是周太后委曲求全,他便一如蝼蚁!还记得幼年时不懂事,他曾问,为何我们能称呼各自的母亲,而他只能称呼那个冷冰冰的封号?为何我们每日与父母见面问安,他却十天半个月不能见到自己的生母,生母见了他却要躲避?如今,好容易有个女子能走进他晦暗的生命里,我不忍心看到我们兄弟生隙,更不忍心让他一生寂寥。”
沐英脸色灰败,嘴唇翕动:“别说了,别再说了……”
裴绍搭上他的肩膀,道:“我知道这件事委屈了你,但只能委屈你了!”
沐英惨淡一笑,抬起头说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我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天下好女人多得是,没有她,还有旁人呢!走,咱们也去看看太后。”说着,大步走开。
裴绍望着他大步流星的走远,心头沉闷的透不过气来,都是发小,他不愿任何人委屈,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回他是偏心了。
12陌上花
睿琛辞了周太后出来,仁寿宫来人问过周太后凤体,又传孙太后的话,对睿琛道:“孙太后想细细知道周太后身子状况,又怕旁人说不清楚,还请皇上亲自去一趟才好。”
睿琛忙道:“我这就去。”
此时夕颜却出来说:“太后有些东西要带给黎川县主,请裴大人稍坐一刻。”
裴绍在睿琛的示意下留在清宁宫,又见沐英神色恍惚,以为他不愿意去仁寿宫,便让他先回去了。
裴绍坐在周太后下首,周太后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了夕颜在跟前。温和的笑着问裴绍:“今儿你们捣什么鬼呢?偏要我来装病,若是我不跟着你胡闹,皇帝那里你要怎么解释过去?”
裴绍跪下,惭愧的说:“实在是事发突然,我也没有想到别的办法,只能委屈您了。今儿若不是您见机行事,恐怕皇上和沐英都要伤透了心。”
周太后原本就怀疑,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已然明白了过来。沉默半晌,道:“地上凉,你快起来吧!”让夕颜亲自扶了裴绍起来坐下,周太后叹了口气,说:“今儿多亏你和张保机灵,可见你们和我一样,都看出些门道来的。俗话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也幸亏那两个当事者不知道,否则,不光会让他们兄弟生隙,只怕也要毁了清浅那孩子。”
裴绍垂眸,道:“太后圣明。”
周太后苦笑着摇摇头,说:“哪里是我圣明,只是看着皇帝这些年来行事,当真为他操碎了心。”又叹一回,问:“我瞧方才沐英那神色,怕是已经知道了吧?”
裴绍头垂的更低:“是,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想来,他不会再打林姑娘的主意。”
周太后揉了揉太阳,叹道:“委屈他了。”
裴绍抬起头,正色道:“委屈他一人,也好过三人都为难的好。”
周太后一怔,随即苦笑点头,才对夕颜道:“去把那血燕和雪蛤包上两包给黎川带去,她身子不便,就不必进宫谢恩了。”
裴绍谢过周太后,睿琛还在仁寿宫,他想了想,还是去看沐英。
睿琛含笑听着孙太后的闲话,手指习惯性的抚摸着清浅所做的扇套,却不想这一幕早已落在孙太后眼中。
孙太后抿了一口茶,笑着问道:“我瞧皇帝身上多出来的这个扇套,到很是精致。”
睿琛忙回过神来,笑道:“不过是一个扇套而已,不值什么。”
孙太后道:“针线很是细致,拿过来我瞧瞧,可比得上我身边那几个人做的?”
睿琛无法,只好解下扇套递过去。孙太后一边看一边赞叹,指着秋桐几个笑道:“可给比下去了!竟不知皇帝身边有这样能干的人,是哪个这般心灵手巧?”
睿琛心中暗恼,依旧笑道:“一个粗使宫女罢了,怎配入您的眼呢!”
他愈是藏掖,孙太后愈是猜疑,昨儿她就知道皇帝身边那个新来的宫女给皇帝做了个扇套,得了好大的赏赐呢!这会子见他这么维护那宫女,更加以为皇帝对那宫女上了心。
“既是伺候皇帝的,我见一见又何妨?更何况能为皇帝做这样的贴身之物,想来绝不是粗笨之人。”
睿琛默然,忽而一笑,道:“母后说的极是,张保,去传孙美儿过来拜见太后。”
旁人都以为这扇套是孙美儿做的,可实际上并非如此,孙太后即便耳目再清明,也不会知道事实。
孙美儿刚开始还有些不安,但孙太后对她和颜悦色,话语中对她透出十分的喜欢,恨不得就此留在身边才好。
睿琛早已看出孙美儿心术不正,若是就此能撂开,御前到能空出一个缺来。心思微动,口中便说:“母后这么喜欢她,她也确实伶俐,儿子为表孝心,就把她留在仁寿宫,让母后使唤吧!”
孙太后的确有意试探,笑道:“我才想说,我这儿都是些粗笨人,留她几天给我打几根络子呢!”
睿琛对孙美儿笑道:“还不谢过太后提携。”
孙美儿愣了好半晌,才在孙太后尖锐的目光下跪下谢恩。
待睿琛走了,孙太后让人带美儿下去安顿,扶着额头蹙起了眉。春雨忙问:“皇上对太后很是孝顺,心尖子上的人都毫不犹豫的主动给了太后,太后娘娘还在忧愁什么呢?”
孙太后不悦的说:“什么心尖子上的人?一个庶出的宫女也配?哼!”顿了顿,又冷笑道:“我于他没有丝毫情分,他若对我真心孝顺,那才怪了呢!比庶子还不如的婢生子而已!若不是我没有嫡子,轮得到他?”
春雨唬了一跳,看一眼窗外,低吟:“娘娘……”
“看如今皇后那样子,只怕以后要有子嗣也不可能了。这大位又会落到那些庶子头上!”孙太后连连冷笑,知会道:“好生看着那丫头,指不定以后有大用处。”
“是,娘娘。”春雨应下,退出。
睿琛打发了孙美儿,没了她在跟前戳眼睛,心情大好。第二日下朝之后召见了沐英和裴绍,并未在意两人的神情,只对沐英道:“昨日的话才说了一半,快告诉朕,你看上了哪个?朕即刻下旨给你们赐婚!”
沐英勉强笑了笑,说:“我不过一时兴起,现在想想,那宫女也不过如此,又不想要了。”
睿琛哪里听得他这样的推脱之言,脱鞋上了炕便道:“少废话!快快说来!我倒要看看你这停不下的性子为哪朵花驻了足。”沐英苦笑着没说话,睿琛打趣说:“瞧你这样子,不会真的看上哪个妃嫔了吧?”
沐英尴尬的摆摆手:“哪有,我就算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会如此妄为!”
睿琛大笑,又是追问:“那就快说呀!”
不等沐英开口,裴绍已道:“沐英不好意思跟皇上开口,却是告诉了微臣的。”
“哦?”睿琛一挑眉,看了看沐英,示意裴绍说下去。
裴绍状若无意的瞥一眼张保,笑道:“就是昨儿被仁寿宫要了去的孙姑娘。”
张保早知道皇上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定会追问出沐英看上的是谁,所以早和裴绍通了气,就说那人是孙美儿。孙美儿已被仁寿宫要去,让睿琛违背嫡母,只怕不能,因此此事便能就此揭过。
果然,睿琛听了就沉默了下来,看着沐英一脸苦相,歉意的说:“原来如此,你不肯说便是这个缘故吧?是朕不好,但只怕……”
沐英听了裴绍的话,顿时傻眼,而睿琛对自己满怀歉意,更让他不安!想到裴绍对自己说的话,又想起他们小时候的事,连忙笑了起来,说:“皇上不必如此,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当真只是一时起意,其实……其实我原本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睿琛疑惑的看了看他,道:“你不知道她名字,裴绍怎么反倒知道?”
沐英一愣,当真是多说多措啊!
此时张保又站出来说道:“回皇上的话,先前世子确实不知,只是向奴婢打听过,孙姑娘脸儿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好认的很。”
沐英忙跟着点头,至于什么孙姑娘,圆脸大眼的他根本毫无印象!
睿琛道:“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倒也不难找。”
沐英连连摆手说道:“我是看惯了瓜子脸丹凤眼的女孩儿,偶尔看见个圆脸的,所以新奇。可是现在想想,还是瓜子脸好,若是圆脸,年轻的时候看着有趣儿,等老了就成了大饼了!”
睿琛被他逗笑,但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戚然。
不管是九五之尊还是贩夫走卒,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国度里,身为庶子,便不可违逆自己的嫡母。
沐英落寞的站在清宁宫门外的廊下,这几日都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清宁宫的院子里放着一排排修剪的极为雅致的菊花,红、黄、紫、绿,色彩斑斓,迎风盛放。
终于,清浅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那样的弱不禁风,那样的惹人怜爱。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叫她,目光却缓缓暗淡了下来。
在裴绍面前,他可以假装毫不在意;在睿琛面前,他也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他从前绝不相信话本里写的什么劳什子“一见钟情”,而事实上,他真的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然后,便无法自拔,情根深种!
原来短短几日功夫,真的能让人觉得从前的二十年,都是白过了的。
可惜,可惜……
他退了两步,想就此别过,相见争如不见。
清浅却发现了他,唤道:“殿下怎么不进去,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呢?”沐英几乎天天来,一来便和大家闹着玩儿,极是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又毫无架子,清浅也算是和他熟稔了。
沐英笑了笑,走过去,望着她一片纯净的瞳仁深处,心头苦涩,笑道:“我在这儿等你呢!”
清浅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
心头的苦涩仿佛从身体里涌了出来,连舌尖都泛着苦味,胡乱的点点头,看向别处,说:“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我要回去了。”
清浅一愣,问道:“您要回山东了?”
“嗯,过两天就走。”他心底忽然希望她能挽留自己一下,也许这样他便能找个借口留下了。
清浅颔首笑道:“父母在,不远游。殿下出来也有些日子了,的确是该回去的。只是您要记得和周太后辞行才是!”
沐英喉咙口像堵了棉花似的难受,勉强笑道:“小丫头,这还要你知会?我自然晓得礼数!”
清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沐英的心柔软的似乎忘记了跳动,只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便是这样低着头……后来也有几次见她低头的样子,当真是爱极了的。
“清浅,我……”他欲言又止,只差一步,便要将心意和盘托出。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清浅不解的看着他,他掩饰似的哈哈一笑,说:“没什么,我就是想问,我就要走了,你是不是送个什么给我留作纪念啊?”
清浅红了脸,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