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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抬起眼眸,道:“太后,奴婢虽不顶聪明,却也知道,经了此事,奴婢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周太阳怔住,苦笑道:“你还说自己不聪明,如今,当真是形势比人强了。”清浅不语,周太后便敛容说道:“这次是我一时疏忽,才会让她们有机可趁,自此以后,你只管放心伺候皇帝,后宫的事,你无需忧心。”毕竟也是经历过后宫风云的人,那些阴私,她又怎会不明白。
清浅默默望着周太后,心中又感愧起来。她是皇帝生母,在后宫压抑了半辈子,本该是享福的时候,如今却还要为她筹谋。当下说道:“太后,奴婢自会当心应对,您不必为奴婢太过费神。”
周太后摇摇头,招手让她到自己跟前,拉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是个十分聪明机敏的孩子,可是你若决定留在皇帝身边,第一要紧的是什么,你可知道?”清浅茫然,周太后便道:“皇帝待你是真心实意的,无关身份地位,只有一颗真心。所以,你待皇帝,也要只有这一颗真心,旁的万万不能有。”说着又苦笑道:“他恨这后宫的女人耍心机玩手段,可他却不知若在这后宫没有手段,又怎能活得下去?罢了,你只管记住我这一句话:忘却心机,真心相对。”
清浅自然明白,深深说道:“太后放心,奴婢省得。”
回到御前,清浅比原先更添了几分认真小心,睿琛好几日没见着她,这会儿见了自是有许多话想说,可因了腊八要封印,这几日便格外忙碌,一时寻不到时机说话。只好等到晚上,把张保支了出去,才问了清浅的状况。望着她问:“前儿我听说你晚上睡得不踏实,吃了药可好些了?”
清浅脸儿红红的,轻声说道:“奴婢已无大碍,多谢万岁爷惦念。”
睿琛只问了这么一句,就不知怎么没再说话,却也没让她走,只管看着她粉颈低垂的样子。清浅越发不自在,略微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奴婢去喊张公公进来吧?”
“不必,”睿琛的目光落到她纤细的手指上,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缓缓问道:“这顶针我瞧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清浅不由自主的捏着那根手指,道:“回皇上话,是周太后赏的。”
睿琛抬起头,轻轻的问:“你收下了?”
清浅脸上发热,点了点头。睿琛心头狂喜,不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你当真收下了?”清浅声若蚊蝇的回了声:“是,奴婢收下了。”
睿琛再也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揽到怀里。寝殿里最为暖和,睿琛只穿了件衬道袍,紫绫面光滑柔软,她的个子才到他胸口,脸颊便这么贴着他的胸膛,寂静的夜里,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
也许是下定决心的缘故,清浅没有颤抖,没有惶恐和害怕,也没有茫然,只是有些窘迫羞赧。
而睿琛过了最初的喜悦之后,目光却沉静了下来,揽着她瘦弱的肩膀,忽而说道:“你别怕。”语气听上去温柔,却有种说不出的坚定。清浅心中一震,喃喃道:“奴婢不怕。”
睿琛又抱了她一会儿,觉出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已深入肺腑,这才放开了她。低头望着她的眸子笑道:“以后就我们两人的时候,不要自称奴婢。”
清浅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应了声:“是。”
睿琛轻轻叹息,想了想说:“等过了腊八封印,不必上朝了,我带你去汤泉行宫住几天,你的身子要好好养养才是呢!”这宫里,总有许多烦心事儿!
清浅不知道往年可有此先例,又因夏季避暑他也并未带妃嫔前往,便问:“只咱们去吗?”她指的是御前的人,可是听着却格外暧昧,还未发觉,睿琛唇边的笑意就到了眼底。笑道:“自然……不能只有咱们两人,还得带上伺候的人呢。”
清浅羞红了脸,慌的想要逃,睿琛却圈紧了她,又看她头也不敢转的样子,心中又是喜欢又是怜惜。
其实太祖平定天下之后把帝都定在南直隶,到了圣祖也就是睿琛曾祖父时才迁都到了北直隶,因此皇家的人都畏冷不畏热。避暑到不是年年都去,泡温泉却是一年都没落下过。往年泡温泉总会应景儿带上皇后和一两个妃嫔,至于今年,恐怕风向有变了。
腊月初四早上,裴绍进宫面圣,寒风刺骨也掩饰不了他眉宇间的喜气。通报之后,进了暖阁,行过礼谢了恩,才禀道:“昨儿晚上得的,母子均安,孩子落地有六斤八两。因街上宵禁,宫门也早已落了匙,所以今儿早上才递了消息进宫。”
睿琛笑道:“你速度到快,我不过才赐了名过去,你就来谢恩了。可见,‘人逢喜事精神爽’所言非虚呀!”
裴绍笑了笑,看到御案旁立着一个娉婷袅袅的身影正在研磨。手腕弯成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手指白皙纤细,举止缓慢婀娜,说不出的柔美。便看向睿琛,笑道:“微臣看着,皇上的气色也好。”
睿琛大笑,和他说起去汤泉行宫一事。
20红烛夜
此次去行宫,因皇后身体抱恙便留在宫中,所带的唯一一位妃嫔,竟是最为沉默寡言的淑妃。若不是每日问安需到坤宁宫,又是二妃中的一个,后宫几乎想不起来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即便到了行宫,淑妃也住的远远的,又不必去给睿琛请安,因此偌大的行宫,也相当于只有睿琛一人泡温泉。
清浅头一次来行宫,又是头一次见到温泉,照理说必然十分好奇,可她性情向来淡薄,只管跟着姑姑学伺候的规矩,并不对别的上心。
皇帝寝宫名为澡雪堂,从地底引入温泉活水,在后殿砌了个白玉大方池,一面有活水进来,一面又向外排出,只求池子里的水干净澄明。方池边又砌一金壁,壁上雕龙凤呈祥,正中突出龙首,从龙首口中汩汩吐出清新的温泉水来。
睿琛下午先和裴绍出去骑了一圈马,晚上的膳食进的格外香,喝过茶,歇了半晌,才换了衣裳进池子。
池子两边自然立着宫人服侍,睿琛扫了一圈,并未看到清浅,兴致便不怎么高了。泡了一刻钟就起身,随意穿了件直裰,走出去时正看到清浅端了茶来,这才脸色微霁。
张保使眼色让人都出去,上前来给睿琛梳头,睿琛问站在他斜后面的清浅:“方才去哪儿了?”
清浅道:“奴婢瞧着皇上晚膳多进了些,怕积了食,因此寻了些陈皮来,做了茶饮。”
睿琛笑了笑,说:“怪道我说方才的茶里有股药味儿。”说着忽的皱眉,对着镜子里道:“你如今可是越活越回去了,连梳个头都不会!”
张保忙跪下:“奴婢手脚粗笨,皇上恕罪。”
睿琛蹙眉不语,挥了挥手,张保告罪退下。睿琛这才冲清浅一笑,道:“这会儿可算清净了。”清浅面色一红,又听他兴致勃勃的说道:“快来给我梳头。”清浅抿唇一笑,走过去说:“奴婢没给人梳过头,要是有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睿琛道:“不打紧,你只管梳就是了,左右待会儿就安歇,也不出门。”
清浅便把睿琛的头发散开,重新梳过。他的发丝黑亮柔韧,前人曾喻女子的青丝如瀑,他的倒也不输两分。梳过一遍,便如绸缎般顺滑。将发丝聚于发顶,用网巾帛带束了便罢。
睿琛看了看镜子里的人,笑道:“左右这儿没人,你也去泡一会儿,身子也会爽快些。”
清浅红着脸小声说:“奴婢不敢。”
睿琛道:“我不是说了,只咱们两人在的时候,不许自称奴婢吗?”
清浅忙道:“是,奴……”她涨红了脸,忙住了嘴。睿琛低笑了两声,转身握住她的手,把她抱着坐到自己怀里。双手搂住她的腰,只见她面色绯红如天边云霞,不由自主的便低下头去。清浅本能的别过脸,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脖颈上,惹得她身子微微一抖。
温香软玉在怀,他藏在她颈间,深深吸一口气,无比贪恋。
清浅正不知所措间,忽觉眼前景物变化,身子一轻,竟被他抱了起来。她慌忙搂住他的脖子,就听到他醇厚的低笑,好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清浅把头躲进他怀里,心中忐忑不安。
粗若儿臂的金龙环绕红烛将寝殿内照的亮如白昼,明黄帷帐依次垂下,光线渐渐柔和暗淡下来。四下里极是寂静,只听到衣衫尽落的声音。清浅只管闭着眼,脑中混沌一片。
不一会儿,有细细密密的轻吻落在她额上、脸颊、唇畔……肩头一凉,身上大约只剩了亵衣,她大气也不敢出,头扭到一边。带着龙涎香气的温暖男子身躯覆了上来,热烈的气息扑在她颈间,身子又要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只好双手紧捏着身下的床单,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她还是猝不及防的落了泪,好痛,真是好痛……从来没人教过她这些,她只能一味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睿琛抱着她,轻抚她僵硬的脊背,温柔唤着她的名,她才缓缓回过神来。他的吻时而落在她不知被汗水还是泪水浸湿的腮边,望着她苍白的面孔,柔声问道:“累不累?”
她的确累得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了,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他便道:“我抱你去泡一会儿池子。”她无力挣扎,只能任由他抱着进温泉池,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记不清了。
远远听见更鼓敲过五更,睿琛寻常这时候要起身上早朝,今日虽不用早起,却也在这时候醒了。侧身对着身旁的人,见她沉沉睡着,眉目玲珑,小脸精巧,不由想起昨晚触手滑腻的冰肌雪肤,还有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纤细腰肢来。他抬起手,拢起她散乱在枕畔的一缕青丝,放在鼻端细细嗅着,轻轻念道:“青丝七尺长,挽作内家妆;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
她虽一动不动,呼吸却有些乱,面颊上渐渐显出两团可疑的红晕。睿琛心底仿佛浸了蜜,用发梢撩了撩她的脸,笑道:“睡着了还脸红。”
清浅依旧不睁眼,翻了身背对着他睡去,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睿琛忙贴过去,伸展手臂将她搂在怀里,精壮的胸膛贴着她裸着的背,温存的问道:“还疼吗?”自然是疼的,手脚身体仿佛都被上了一层枷锁,动辄就酸痛无比。睿琛怜惜的说道:“若是不舒服,我让太医来给你瞧瞧。”
哪有为这种事请太医的?清浅忙小声说道:“不用,我歇歇就好了。”
外间依稀传来宫女太监们走动的声音,如今在行宫,虽不用上朝,但每日也有大臣觐见回事。
清浅撑着身子坐起来,道:“奴婢伺候皇上更衣吧?”
睿琛按下她瘦削的肩头,笑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叫人进来伺候就是。”说着又嘀咕:“真的要好好养一养才是。”
清浅只得躺下,等他往外递了信号,张保等人鱼贯而入,伺候了穿衣洗漱,去了前面。清浅哪敢真的再睡,摸索着自己穿戴好,原本想着还如往常般侍奉,只是御前的人个个精明,看她的神色早已不同,张保更是不让她再做活儿,只让她在暖阁里等着皇帝就是。
午膳前睿琛回来,清浅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上去,睿琛笑问:“上午都做了什么?”清浅接过他解下来的玄色缂丝鹤氅,道:“什么也不让我做,只好做了会儿针线。”又问:“外头下雪了吗?倒是没在意。”
“下着雪珠儿,到不大。”睿琛坐到炕上,看她绣了一半的荷包,见上面绣着龙纹,知道是给自己的,心底十分欢喜。
用了午膳,睿琛靠着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