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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琛想起沐英那猴崽子样,又是一阵笑。裴绍见他心情极好,便捡了几件沐英的趣事说与他听,果然龙颜大悦。
小路的出口,竟是一处假山的山洞。
刚一出来,睿琛就看到一双颤巍巍的白绫袜包裹的纤细脚踝,再向上看,不由笑道:“咦?这是怎么说的,哪儿来的采花贼不成?”
裴绍也吓一跳,蹙眉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在此作甚?也不怕……”他本想说也不怕惊了圣驾,被睿琛小声打断:“别惊了她。”这才没说下去,只是警觉的盯着那女子。
林清浅听到陌生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从山上摔下来,还没来得及回答第一人的话,又听到第二人厉喝,不由咬了下唇,磕磕巴巴的说:“我……我不是……”
向下看时,见是两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前面的男子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虽眉目凌厉,但神色温和,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另一个男子和他有两分相似,只是肤色略深,神色带着谦恭,眸中极为警惕。
林清浅只来得及略看他们的容貌,见他们紧盯着自己,不敢再正视,忙别过头,窘迫的抓住假山石,不知该如何是好。
睿琛仰头看清了清浅的样貌,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眸,点樱唇。肌肤欺雪赛霜的白皙莹润,凤眸流转,只微微向他一瞥,便觉那瞳仁似浸润在清澈泉水里的黑曜石,熠熠生辉。此时她扭过头去,露出纤细的脖颈,侧面瞧着更觉柔情万种。那脸颊上的一团红晕,好似雪地里晕染开的胭脂。
也不知怎的,心里便生出一丝怜意,向她伸出手,笑道:“来,我扶着你,别怕。”
清浅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掌心干燥,手指修长。心底却更加窘迫,脸上的粉红胭脂,都快变成正红朱砂了!
裴绍低声道:“要不,我去叫人来吧?”
睿琛微微蹙眉,林清浅也不想被人瞧见,忙隔着衣服扶了男子的手腕——并不敢真的将手放在他掌心里,缓缓走下来。却不想终究还是滑了一脚,身子往下倾时,她慌忙闭上眼。睿琛抓住她的手臂,顺势抱住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忽闻幽香隐隐,似茝似蕙,如兰如麝,又若木香藤,细闻却又都不是。
清浅见这男子一直抱着自己并不松手,耳朵根子发热,脸上的潮红愈深,几欲滴出血来。挣扎两下,这才挣脱开,忙又跪下,低声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她实在分不清这两人的身份,分明满身贵气,但服饰穿戴却并无特别之处——若是帝王,必定有龙纹花样,若是亲贵大臣,也该有补子之类的才是。
只因她入宫时日尚短,哪里知道皇帝常服的服饰规格,也并不知道裴绍极受宠眷,时常在宫中留宿,宫里备的常服也多,因此并不常穿朝服。
睿琛也不多言,道:“起来吧,你是哪个宫里的?在这儿做什么?”
“回大人话,奴婢是针工局的,来这儿采些木香花。”林清浅不敢撒谎,头垂的极低。
裴绍指了指身后,睿琛皱眉,道:“下次别再爬这么高了,回吧!”
林清浅忙告退离去,心中暗自忖度这人身份,看他行事似是个登徒子,可那说话气派却又不似寻常官家子弟。莫非,是皇帝?想来又觉可笑,皇上的御驾到哪儿都要鸣鞭,又怎会只有两个人,身旁那个也不像太监啊!
睿琛见她走了,却见地上多了一物,拾起来看,是个精致荷包,上面绣着如意平安纹,里面果然好些木香花。正要细看,闻听身后脚步声传来,便笼在袖子里。
张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老奴死罪,老奴死罪!”
裴绍笑着对睿琛道:“他到机灵。”
睿琛冷哼一声,负手望着远处,说:“四十不到的人,就在朕跟前充起‘老’来了!”
张保先前不见了皇帝,正急得什么似的,好容易寻着,见这喜怒无常的万岁爷正跟一个宫女说话,也不敢上前来,到那宫女走了自己才敢露面。刚才瞧着似乎挺高兴的,这会儿怎么又板起脸来?莫不是以为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
这可真是要了命!
虽是四月里,张保的额上已经汗涔涔的了,忙道:“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睿琛冷笑道:“你变得到快。”
张保大气也不敢出,睿琛却无旁的指示,抬脚就走。张保愣住了,又听睿琛喝道:“还跪着做什么!还不滚过来摆驾回宫!”忙抬起头正瞧见裴绍冲他使眼色,张保明了,今儿的事若传出去一星半点,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提了脑袋跟上去,回了乾清宫便将今日跟着的人都敲打了一遍。
林清浅惊慌未定的回了针工局,孙美儿难得见她那样子,奇道:“撞见什么了,脸色这样差?”林清浅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支吾道:“没、没什么。”去打水洗了个脸,坐着吃了杯茶,才觉好了些。
伸手一摸,却没摸到那荷包,顿时又急起来,身上各处找了好几遍也没有,这才肯定是丢了。
罢了,只得再做一个,好在当时多了个心眼,把美儿的名字绣在了夹层的角落。
美儿见她又在做针线,以为是姑姑派下的活计。这些日子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新近的四人里,美儿嘴甜心思多,却惫懒;另两个倒是勤快,但资质有限;只有清浅,活计做的好,人也不多话,所以有些活儿便让她做了。
清浅做了一会儿,忽的抬起头发楞,问美儿:“你说,宫里都有什么人?”
美儿嗤笑,道:“男人,女人,嗯……还有阉人。”说着眼睛往外瞄了瞄,吐了吐舌头。回头见清浅神色恍惚,忙问:“林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今儿出去碰到了什么人?”
林清浅忙道:“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仍低下头继续做针线。
美儿疑惑的看她一眼,听到姑姑叫自己,忙跑了出去。
晚上,睿琛照旧在乾清宫寝殿歇下,张保伺候他更衣,在脱下的袍袖里发现了个荷包,那样式并非御用之物,他不由摸了摸脑门。
想了想,还是递到睿琛面前,道:“皇上,这东西是在您衣服里寻着的,只是并非御用之物……”
睿琛正就着宫灯看书,闻言抬头看了那荷包一眼,顿时想起今日温香软玉在怀,生出幽幽暗香袭来的错觉来。瞥一眼外间金砖地上燃着龙涎香的古铜大鼎,这世上最好的香便是龙涎香,却似乎总及不上那人……只道:“先收起来吧。”便照旧看书,不再理会。
张保会意,找了个不起眼的格子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整封面,好囧~~
5世子缘
到了美儿生辰那日,清浅送上自己做的荷包。美儿先是欢喜,后又道:“我瞧着不像你之前做的那个呢!”
林清浅自然不好说自己丢了,只道:“那个绣的花纹刻板了些,这个绣的花鸟纹,想着你喜欢。”
孙美儿笑道:“正是呢!妹妹果真知道我的心思!”便欢欢喜喜的戴在了身上。
午膳时,卫敏华托人送了贺礼来,孙美儿含笑嗔道:“敏姐姐真是的,只送了礼,却不来瞧瞧我,她那地方我也不好随便过去。”不过到底心里十分受用,赏了那跑腿的小宫女几文钱。
林清浅见了,微微一笑,又领了差事做去了。
这里一切照旧,睿琛那里却热闹非凡,却是德王世子沐英来了。
沐英给睿琛请了安,睿琛心下高兴,嘴上却不肯轻饶,笑道:“总算进宫来了,朕竟不知,从山东到京师,要一个多月!快说,被哪家姑娘给绊住了!”
沐英挠挠头,龇牙咧嘴的笑道:“被哪家姑娘绊住,皇上您不都知道么!”说着,一个劲儿的瞥裴绍。
睿琛笑道:“你瞧他做什么,朕问你呢!”
沐英扬起英俊的脸庞,嘿嘿一笑,道:“既然皇上问了,我就实话说了吧!其实,我是在大街上遇见了个卖身葬父的戏码,也算我多管闲事,原想着那对父女可怜,就给了银子让那姑娘安葬了老父。可谁知……”他苦笑连连,又道:“那姑娘安葬了父亲,非要跟着我,我没法子,才躲了几日。”
睿琛正色道:“竟有这样的事?想来那女子孤苦无依,也是可怜。”
沐英和裴绍对视一眼,道:“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又觉不对。”
“哦?哪里不对?”
沐英也正色说道:“但凡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就算要葬父,哪里要在大街上弄得人尽皆知的卖身?卖了身入了奴籍,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再者说,她怎的不去大家子的府里,签个活契也成啊!非要弄得这么……说句实话,那女子倒是有几分颜色,穿着个孝服,更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
睿琛听到这儿便笑,道:“既然有几分姿色,怎得你到肯撂下手?”
沐英讪笑道:“这不是路上不方便么!也好在我念着不方便,没允了她。后来竟叫我瞧见……”他故意停顿了不再说。
果然睿琛追问:“瞧见什么了?”
沐英笑道:“瞧见那女子被一个富家公子看上,讨要回去了。”
睿琛愣住,裴绍看沐英一眼,摇了摇头,沐英自知失言,正要说什么,却见睿琛敛了笑,沉默了下来。
裴绍又看沐英一眼,笑道:“定是你衣着华丽,这才让人盯上了。”
沐英嘀咕说:“怎么说我也是德王府的世子爷啊!”
裴绍不依不饶起来,对睿琛道:“皇上瞧瞧,这人疯魔了,竟敢在皇上面前自称‘爷’来了!”
睿琛一笑,摆摆手,并不在这话题上追究,也不再问前事。只道:“你还未曾向两位太后请安,快去吧!朕晚上安排酒席给你接风。”
沐英这才行了礼退下,先去了仁寿宫,后才去清宁宫。
晚膳设在乾清宫的殿中,沐英大咧咧坐下,并不告罪,睿琛反而喜欢。虽免不了一些繁文缛节,到底比平日里多进的香些。他二人尽欢,到显得裴绍拘谨了。睿琛蹙眉道:“偏你这样麻烦,沐英,你是不知,平日里我懒得同他一桌吃饭,说几句话便起身告罪!今儿他是沾了你的光了。”
沐英得意的冲裴绍笑道:“听见没有,皇上是有多嫌弃你!别看你整日里跟着皇上,还不如我这个一年见一次面的得宠些!”
裴绍笑道:“皇上,他本就没大没小的,再这样惯着,只怕惯出毛病来!”
沐英不屑的撇撇嘴,睿琛却上了心,道:“也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肯娶妻?这样,上回你不是说要我给你留几个好的吗?我也不知可还有好的了,却不能食言。唔……反正你要在这儿住些日子,自个儿去转悠吧!若是有看上眼的,立即禀了朕来,朕给你赐婚!”
沐英大喜,起身问道:“皇上这话可当真?”
裴绍连连冲他使眼色,他只当不见,还嚷嚷道:“你别瞪我!我知道这后宫里的女人大到后妃小到宫女都是皇上的女人,可这天下最好的女人都收在这儿了,我只能在这儿找!”
睿琛笑道:“君无戏言!裴绍,只管让他挑去吧!就是今次选中的宫妃,只要没侍寝,朕都赐给你。”
沐英忙笑道:“宫妃我可不敢要,没得给您添顶帽子。”
裴绍脸都绿了,狠狠瞪着他,睿琛却不着恼,反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尚寝局的人来了又走,知道今日必不招幸宫妃。原也习惯了,只是今次有位陆昭仪脾气极大,却又得了孙太后的青眼,还是皇后的表妹,实在不好招惹!若不是规矩不许寻常宫妃出入乾清宫,只怕那位主儿都能找上门来!
晚膳后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