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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点点头,道:“美儿能去御前,是司礼监的张大总管亲自来挑选的,张大总管的举措,多有出自皇上的意思。”说到这里,她又忆起与皇帝见面的那两次,心中一慌。
卫敏华立即道:“是了,陆昭仪定是以为皇上看上了美儿,所以故意为难她!这可如何是好?林妹妹,我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帮忙,只能来找你了。”
清浅本不想管这事,但她已求到了自己跟前,而且美儿与她也有过两个月的同屋之谊。略想一想,问道:“皇后的意思如何?”
卫敏华摇头说:“皇后根本没有插手此事。”
看来陆昭仪是当了出头的辕子!
只是这一招略显低劣了些!但……若只是试探皇帝的态度,倒是不痛不痒。
清浅心中有了计较,便道:“卫姐姐,你不必着急,再怎么说美儿也是御前的人。何况,‘以下犯上’可大可小,并无实在的过错。如今可求的人,只有张大总管一人了。”
卫敏华也不是个笨的,眼前一亮,喜道:“不错,不错!美儿是张大总管亲自挑选的,不管皇上对美儿是否有心,美儿总归是张大总管面上的人。”随即又皱眉,道:“只如今张大总管伺候皇上去了西苑……”
清浅笑道:“皇上是至孝之人,即便去了西苑,也会隔三差五派人回来给两位太后请安的。”
卫敏华大喜,连连称是,对清浅谢了又谢,准备即刻去打听张保回宫的时辰。
清浅看着她,苦笑着叹道:“卫姐姐对美儿真是很好,我若有这样的姐姐,也能时时护着我……”
卫敏华不知她怎的忽然这样伤感,忙道:“妹妹别说这样的话,以后妹妹若是有了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只要我做得到的,便是豁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清浅依旧苦笑,从小到大,什么都是她一个人挺过来的。纵然今日卫敏华说出这番话,不过也是为了还她帮美儿之事一个人情罢了。
卫敏华走后,清浅才转过转角,就见墨莲站在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
墨莲冲她笑了笑,道:“我见你许久不回,出来看看你。”
也不知她听去了多少,清浅并未露出不满,对她道:“这就回去了。”
墨莲点点头,与她一起走了两步,忽的站住不动,悠悠道:“清浅,你是个好的,这小小的针工局,必定困不住你。”
清浅心中惊骇,忙转身正色道:“姑姑,清浅只想在针工局平平安安的,若有朝一日能出宫去,那便是大大的造化了。其他的,清浅不敢想,也请姑姑不要再说了。”
墨莲并不因此住口,反而喟叹着问道:“你知道在本朝,宫女若要出宫,有几个出路吗?”不等清浅回答,墨莲便道:“宫女若要出宫,要么老了,要么重病。但这样出去,也只是等死。运气好的能遇上大赦,可你知道上一次大赦是什么时候吗?皇帝登基,已是十年前的事了。清浅,你能等几个十年?”
清浅咬咬牙,绝了墨莲为她筹谋之心,道:“那我便老死宫中吧!”说着,快步走了。
墨莲愣愣的看着她,不知不觉的摇了摇头。
三日后,在西苑避暑的睿琛得知消息,不由大怒。对张保道:“谁给她的胆子!竟敢把手伸到御前来了!即刻命人把那宫女放出来,再传朕旨意,降陆昭仪为婕妤,禁足三个月以示惩戒!”
张保心里一乐,忙不迭的带人去传旨了。
睿琛擦拭着弓弦,皱眉不耐的说:“离了宫也不让人安生!”
裴绍不便插话,沐英却笑道:“知道的呢说皇上为后宫之事烦忧,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和臣弟比赛射鹄子输了借机给臣弟脸色瞧呢!”
睿琛搭了只箭在弦上,瞄准鹄子正中,道:“朕可没输给你!”话音刚落,箭矢射出,正中红心!睿琛展颜而笑,对沐英道:“这回如何?”
沐英双手做求饶状,道:“是我输了,皇上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哪能轻饶了你?今晚必要罚你多喝三杯酒!”睿琛笑道。
裴绍闻言也笑道:“那皇上这可不是罚,而是赏了,只怕要把皇上那儿的美酒都喝光了,他才尽兴呢!”
沐英挤眉弄眼的说道:“以后不管罚还是赏,皇上都给我酒喝才好呢!”
睿琛笑起来,丝毫没有方才为一个宫女迁怒妃嫔的不悦。
“哦?皇帝当真为了一个宫女将陆昭仪贬为婕妤,还禁足三个月?”仁寿宫中,一个宫女跪在脚踏上帮孙太后捶腿,另一个摇着风轮。孙太后倚在榻上,一手支头,阖目享受阵阵凉风,缓缓问道。
身穿方花罗袍,头戴团珠纱帽的女官,名唤春雨者含笑答道:“可不是么!如今阖宫上下都传遍了,婕妤娘娘连一个宫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都比不上,那宫女还是皇上命张保特意从针工局调来的。听说,婕妤在禁中都快要怄死了!”
孙太后淡淡一笑,这一笑唇边的纹路再也掩饰不住,展现了出来。睁开眼,看着春雨说:“没想到皇帝还会对一个宫女上心,哀家还以为……对了,你说那宫女是针工局的?”
春雨点头笑道:“正是,说起来,她还和太后您有些渊源呢!”
“哦?”
“殿选那日有个极活泼的女孩子,太后您才说了一句,她就顺杆子爬上去了。您还记得吗?就是那个……”
“想起来了,”孙太后笑道,“是个机灵孩子,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哀家瞧着倒是喜欢。可惜呀,偏偏是庶出,又偏偏,得罪了咱们那位昭仪……哦,不,是婕妤娘娘!”
春雨抿唇一笑,然后说:“可不可惜的,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么!”
孙太后笑出声来,指了指春雨:“你呀!”随即又叹道:“那孩子也是可怜见的,你让秋桐带些伤药和补品去看看她,在宫正司待过的,想必吃了不少苦,好生安慰着。”
春雨一屈膝,笑着应道:“是!”
而清宁宫中,睿琛的生母周太后却不是这么在意。殿中依旧安静,正中的大瓮里满满的一缸清水,两尾锦鲤缓慢的摆动着五彩的尾巴,水面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浮动。
周太后一面修剪着炕桌上的盆栽,一面与身边的女官夕颜和忘忧说话:“皇帝的性子沉的很,若当真对那宫女上心,就不会这么明摆着给陆婕妤脸色瞧了。”
两位女官都是三十多岁的模样儿,一直跟在周太后身边伺候,周太后为人宽和,性情敦厚,但对于皇上身边的事,却比仁寿宫的那位上心许多。到底,这位才是忍受了十月怀胎之苦真真母子连心的人。
夕颜笑问道:“太后的意思,是说皇上并未对那宫女上心不成?可若并非如此,皇上又何必变着法儿的往御前塞个人呢?”
周太后停下手中的动作,沉吟道:“借着张保往御前塞人,倒是有些像他,可陆婕妤那样的行径无非是受人蛊惑刺探皇帝的意思,皇帝并非愚蠢,如何看不出来?若当真有意,就会悄悄处理了此事,哪里会闹得人尽皆知?他如此恼怒,无非是厌恶有人插手御前之事罢了。”
夕颜不解的说:“照您这么说,奴婢可就越发看不明白了,既调了人来,怎的又不上心了呢?”
周太后微微蹙起烟眉,对她道:“过几日张保来请安,留他下来好好问问。这其中,必有蹊跷。”
“是。”
林清浅这几日得了空便去看美儿,那陆婕妤果然歹毒,在将孙美儿送往宫正司之前,已用了针刑。针刑不见血,无伤痕,但却能痛入骨髓。而美儿所受的伤,皆在暗处,她才到御前,并无熟人,因此只能由清浅和敏华前来照拂。
美儿没想到皇上会为了她生这么大的气,更没想到孙太后和皇后也派人来过,言语间多有安抚。原本以为皇上对自己有心的沾沾自喜,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林清浅看她一眼,叹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傻的,如今看来,好在没被陆婕妤折磨的不知底里!还知道如今成了众矢之的,以后怕有你受的了!”
孙美儿伏在榻上,苦着脸说道:“林妹妹,我正忧心着呢,你还来说这些怄我!”
卫敏华白她一眼,取笑道:“你怕什么!好在有皇上护着你。”
孙美儿脸色微红,喃喃道:“姐姐就知道编排我,我连见都没见过皇上,哪里就讨得皇上欢心了?再没想到,皇上会为了我……生这么大的气。”
卫敏华正色道:“美儿,我不与你玩笑,皇上生气并非为了旁的,而是因为你是御前的人!不光如此,你还是皇上特意从针工局调来的,陆婕妤动了你,那便是打了皇上的脸,皇上能不生气么!”
孙美儿怔怔的垂下眼睑,林清浅与卫敏华对视一眼,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烦恼,如今这一闹,定会安生下来,等到皇上回宫,就算有人想动你,也不敢轻易下手的。”
卫敏华也称是,孙美儿对两人笑笑,随即咬牙发狠道:“哼!我今日将话撂在这里,终有一日,我必要以牙还牙!”
林清浅看到她目露凶光,微微一怔,心中暗叹,对卫敏华道:“姐姐在这里吧,我得回去了。”
“你回吧,我再留一会儿,针工局到底比宫正司事多。”卫敏华也看到了美儿方才的样子,心想留下好好劝一劝美儿,别让她钻牛角尖才好。
林清浅起身要走,美儿拉着她的手让她空闲了再来看自己,她答应了离去。
回到针工局依旧做那件炕屏,隔三差五也去看看美儿,转眼过了半月,那件双面绣的炕屏总算绣好了,交给墨莲送去清宁宫。不想过了两日,清宁宫的夕颜姑姑来了针工局。
墨莲将夕颜姑姑迎在茶间,笑道:“这么大热天的,您怎么来了?不用伺候太后吗?”
夕颜笑道:“才伺候了太后歇午觉,左右无事,我便来看看你。”
原来她们竟是旧相识,闲话了几句,夕颜笑问:“那件炕屏上的双面绣不知是谁绣的?太后见了十分喜欢。”
墨莲心下欢喜,道:“是我带的一个宫女,针线上好着呢!”
夕颜讶然道:“我还以为是出自你们这些人之手,原来是个小宫女。不曾想还有年轻女孩子会这个的。”
墨莲笑道:“可不是么!她年纪虽小,到能静下心来,不过大半个月功夫就绣好了。不是我夸口,再过几年,这针工局里我们几个都要退下来了。”
夕颜笑了一声,说:“看你果然喜欢那女孩子,我可不好意思开口了。”
墨莲略一想,又惊又喜:“莫非……”
作者有话要说:封面暂时OK,代码不太会弄,再研究研究,希望给大家一个漂亮的阅读页面。
10如初见
夕颜姑姑说道:“你也知道,咱们清宁宫的宫人不多,太后跟前的也就我和忘忧两个老天拔地的。如今太后看了那炕屏喜欢,特意叫我来问问,若是得了太后的眼缘,放在跟前伺候也不为过。”
墨莲喜道:“不为过不为过,这孩子在我这儿最是周全的,太后见了也一定喜欢。”
夕颜笑道:“若真被太后看上了,你可别怪我横刀夺爱啊!”
墨莲忙笑道:“哪里的话呀!”说罢又叹息,道:“这孩子若一直待在针工局,我才替她委屈呢!若能在清宁宫伺候,才是她的福分,谁不知道周太后最是和气宽厚的。”
随即让人叫了清浅过来,道:“这是周太后跟前的夕颜姑姑,周太后喜欢你绣的炕屏,特意来瞧瞧你,还不快给姑姑请安呢。”
清浅忙福了福身子,请了安,躬身站着,垂首不语。夕颜上下一打量,微微点头,笑道:“倒是个齐整孩子,太后见了必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