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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有刺客!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救命!”
趁乱收回了引导利箭的丝线,皇甫长安顺势把手枪扔进一个花瓶中,而那架小弓早在射箭之后就自动反弹到花坛里碎成了几块。
黑亮的眸中倒映着那一拨慌乱惊惧的歌舞美姬,皇甫长安瘫软在地上,刺穿了胸背上的血袋,伪造成被箭矢穿透的迹象……
这儿毕竟是破军府,她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顺利逃脱,更何况她也不能逃,她是从天香楼出来的,她若没了影子,难免破军府不会一怒之下夷平了整条花街!
正想着,外面传来阵阵匆忙的脚步声,慌忙赶过来一群人……
、17、大胸肌起伏了一肌下
“霄儿……发生了什么?……”
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匆忙赶来,素来严正的面容上露出少有的慌张,急切的步伐微微有些凌乱,但依然保持着相当的镇定和端庄,直到在奔至门口看见室内惨状的那一瞬,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就瘫了下去。
“霄儿——!不!我的霄儿!霄儿你怎么了霄儿?!你不能有事啊霄儿!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叫为娘怎么活啊……”
“夫人!”跟随在身边的侍婢慌忙扶住了她,一个个脸色煞白,仿佛天都要塌了下来。
“霄儿……我的霄儿……你醒醒!……醒醒啊霄儿!……”
妇人踉踉跄跄地奔到破云鸣霄身边,抱着他的尸体用力的摇晃,嚎啕哽咽不断,原本冷漠刻薄的面容因着那滚滚淌下的泪水,以及忧惧悲切的神情,而软化了几分尖酸,撕心裂肺的哭号一时间叫人唏嘘不已。
皇甫长安闭着眼睛装死,看不清屋子里的境况,只能靠耳朵辨声。
第一时间赶来的这个妇人即是破军府的大夫人,破云炎业的大房,也就是破云鸣霄的生母。
同时也是,破军府二夫人嫡亲的姐姐。
据说当年破云炎业一见倾心的便是二夫人,上门求亲的也是二夫人,只是不知道当中出了什么差错,洞房花烛夜掀开喜帕一看,竟然是姐代妹妹而嫁,说是妹妹身染恶疾不便成亲。后来破云炎业到底还是娶了二夫人,只可惜两人夫妻缘浅,二夫人嫁到破军府未满一年,就因难产而亡,只留下一个血脉,也就是破云鸣钰。
因着生母体弱多病,破云鸣钰自小气血不足,然而天赋异禀,又乖巧懂事,一直很讨破云炎业和破云老爷子的喜欢。
只可惜,失去了母亲的庇佑,破云鸣钰的小命一直都很悬,好几次差点一命呜呼,甚至还在十岁那年坠马摔伤了腿,从此便只能坐在轮椅上,与轮椅君相亲相爱相伴到白头。
所以,鸣钰大美人儿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一件极度不易的事情,看在他活得比自己还惨的份上,皇甫长安决定,以后一定会对他的娇弱小雏菊温油一点的!
至于破云鸣霄母子二人组,要说他们没干半点儿坏事没藏半颗儿祸心,皇甫长安打断狗腿都不信,恰巧眼前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她就顺便帮鸣钰大美人把血仇给报了,让他知道她对他的好,以后在床上的时候,也能主动一点儿!
哟哟!鸣钰大美人儿,快洗白白了躺好等本宫过来偷香!
“将军……您可总算来了……这……二少爷他……”
见到破云炎业沉着脸色大步走来,管家忧虑地迎上前,颤颤悠悠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跨进门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破云鸣霄身边,破云炎业伸手把住他的手腕,凝眸探着他的脉搏,一双幽深的眸子顿时间就暗了三分。
只不过,在沙场上见惯了生死,并且作为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军人,破云炎业脸上的悲痛并没有太过明显。
转眼扫了四下一圈,看了眼倒在地上血染衣裳的皇甫长安,又瞟了眼那支射穿两人的箭矢,破云炎业森寒的目光最后落到了被洞穿了一个黑孔的格子门上,冷冷地下令护军。
“通知下去,封上所有的出口,给我搜!”
“是!将军!”
一队护军得令迅速闪离,早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关上了破军府的所有门户,立刻在府中展开地毯式的搜查。
只不过,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搜查到凶手。
因为真正的杀人凶手,就躺在破云炎业的眼皮子底下,装shi挺尸。
护军还未走远,紧接着又挤进来一拨人。
“爹爹,发生什么事了?!二哥他……”
风风火火冲进来的少女是破军府的五小姐破云雪瑶,才一见到破云鸣霄胸前的殷红,便立刻止住脚步失声地叫了起来。
“……啊!二哥他真的、真的……”
“死了!霄儿真的死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一直在恸哭的大夫人甫一见到跟在她身后的破云鸣钰,红肿的双眸中即刻迸出毒汁。
“说!是不是你们干的?!一定是你们杀了霄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嫉恨霄儿,我就知道你们一直怀恨在心……反正霄儿走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我要为霄儿报仇!我要你们都给霄儿陪葬!”
激愤之下,丧失了理智的大夫人忽然厉声尖叫起来,狰狞着扑上去一把抽出护卫腰间的佩剑,朝轮椅上坐着的破云鸣钰猛然刺去!
“大娘你冷静点!”
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到破云鸣钰,破云雪瑶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推开了她,大夫人被猛的推倒了一边,撞到了架子上的花瓶。
“哐啷”一声脆响,碎裂的瓷片扎破了大夫人的手,殷红的鲜血登时淌了出来,吓得破云雪瑶白了脸色,往后退了两步:“我、我不是故意的……”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
大夫人红着眼睛,散开了满头凌乱的长发,淌血的双手仍死死握着剑柄,咬牙切齿地诅咒着,一边挣扎着爬起来,疯疯癫癫地还要去砍人。
“够了!”破云炎业黑着脸厉喝一声,冷冷地吩咐下人,“把大夫人送回房!”
破云雪瑶扶着破云鸣钰的座椅,剔着眉看着大夫人哭嚎着被一群人架了出去,不禁低低冷哼了一声,丽眸之中腾起几分报复的快感。
她和娘亲平日没少受大夫人的委屈,眼下二哥死了虽然有些叫人难受,然而看到大夫人这般落魄,自然觉得大快人心……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绝了,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破云炎业瞧见了她眼底的快意,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却也并未多做指责,只沉声道:“你们也先下去!”
“爹——”头一次被破云炎业呼喝,破云雪瑶忍不住有些委屈。
“下去!”
破云炎业此时早已烦乱无比,哪里还顾得上她的感受,语气愈发的冷硬。
“哼!”破云雪瑶一蹬脚,松开手一个人跑了出去。
破云鸣钰自始至终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即便看见了破云鸣霄的死,和大夫人的癫狂,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闻言只淡淡地拢了拢袖口,朝破云炎业微微鞠了个躬。
“那孩儿先行告退了,若是父亲有什么吩咐,孩儿随时候命。”
破云炎业从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临出门前,破云鸣钰抬眸朝着地上躺着的那名少女多看了两眼,清澈的黑眸中闪过一道微光,意味莫名。
破云炎业也稍稍注意到了那名被贯穿了胸腔的妙龄少女,因为刚梳洗过,所以整个衣着打扮跟屋子里的美姬不太相似,且那张娇艳的面孔,比起破云鸣霄先前的那些侍妾,显而易见要美上几分。
“她是哪里来的?”
“回将军,她是二少爷、二少爷……”青衣小厮紧张地揪着衣角,迟疑着要不要说实话,忐忑不安的视线对上破云炎业犀利的眸光,立刻一个激灵全吐了出来,“她是被二少爷从、从上官公子的马车里劫回来的!”
破云炎业蹙眉:“哪个上官公子?”
“就是……就是上官侯爷的侄儿,上官无痕……”
“又是他?”
破云炎业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先前两人在花街的天香楼里大打出手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过破云鸣霄私底下的风流事他管得不多,便也没有过多干涉。没想到两人结下了梁子,这才过了几天就又闹了起来,霄儿还做出了这种事情?
“启禀将军!属下在花园里找到了这个——”
屋外,一名护卫匆忙赶了进来,在破云炎业面前摊开双手,奉上了半块碎玉。
破云炎业拿起碎玉,凝眸看了两眼,那是一块玉佩砸碎了以后掉下来的小半块,碎玉的质地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极品美玉。
“钰儿,”开口叫住了破云鸣钰,破云炎业上前两步,把碎玉递到了他面前,“你对这种玩意比较有研究,你看看,能不能知道这块玉的来历?”
破云鸣钰接过碎玉看了两眼,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块玉质地上乘,纹样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皇族贡品。”
破云炎业眸色一紧:“你的意思是,下手的人……有可能是宫里来的?”
破云鸣钰微微抿了抿嘴唇,分析道:“不见得一定就是宫里的,也有可能是作为赏赐赏给了大臣,宫里头的贡品出入都有详细的记载,父亲只要托人去查一下,想必就能查到此玉的来历。”
“嗯……”破云炎业点点头,面露赞赏之色,尔后神色一凛,“为免凶手毁掉线索,我现在就进宫一趟!”
说着,破云炎业就大步流星地捏着碎玉走了出去。
无论如何……杀子之仇,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破云炎业一走,屋里头就只剩下几位女眷,和哭哭啼啼吵闹不止的美姬娈童,一下子没有了主事的人。大夫人虽然受了刺激短时间内失去了理智,然而几位夫人忌惮于她平日的积威,也不敢招惹麻烦,大公子和老爷子又一早出了门不在府中,管家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年龄较长的破云雪嬛身上。
破云雪嬛冷哼了一声,她本就看不起破云鸣霄狐假虎威的做派,又耿耿于怀大夫人母子二人对破云鸣钰的刁难,见状只上前拍了拍破云鸣钰的肩膀,道。
“这里就交给你了,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说着,袖子一扬,转身走入了夜幕之中。
“那……鸣钰少爷您看……”管家自然看得清局势,这二少爷一死,大夫人必然失势,虽然还有大少爷在,然而大少爷的生母出身低贱,不见得能成气候,且四少爷自小就受将军和老将军的宠爱,十分有望成为下一任家主,即便赶着讨好,“该如何处置这些美姬娈童?”
破云鸣钰淡淡地扫了一圈,尔后微提嘴角,温柔地吐出几个字。
“男的全数斩首,女的……充军妓。”
“啊!”众人闻言,齐齐变了脸色,纷纷跪地求饶,“不要啊四少爷!饶了奴婢!四少爷开恩……求求四少爷,饶了奴婢吧……”
更有胆大的美姬跪着朝破云鸣钰扑了过去,一边爬一边讨好:“四少爷!奴婢不要去军营!奴婢、奴婢可以伺候您……只要四少爷开恩……奴婢生生世世都只伺候您一个……”
然而,不等那美姬的指尖触到破云鸣钰的衣角,就被从轮椅中射出来的铁锁穿胸而过,笔直钉到了柱子上!
见破云鸣钰转身要走,管家指了指地上那名被抢来的少女,不免觉得有些棘手:“四少爷……那名女子,又该如何处置?”
破云鸣钰抬了抬他那柔软的睫毛,回眸又朝皇甫长安的“尸体”瞥了一眼,淡然道。
“随便找个荒郊,埋了。”
艹艹艹!
皇甫长安闻言大怒!劳资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居然要把劳资埋了!
气shi了!谁都不要拦着劳资!劳资要**他全家!
破云鸣钰眼尖,察觉到了挺尸的少女那微微起伏的大胸肌,一双春花秋月般剪水的眸子弯得更深了两分,薄唇轻启,又追加了几个字。
“记得埋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