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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城主圈养的男宠不少,行欢的场所很多,而且经常变换。
闻人姬幽当时是被人蒙着眼睛带出来的,绕了十个个来回早就晕头转向了,根本不能凭着记忆找回去。
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靠主观的判断,来猜测他们所处的位置了……
一路上跟着闻人姬幽,沿着他们昨天闯进来的线路寻了一阵,因为那些陷阱和阵法都还来不及修复,只在周围增加了守卫,所以解决起来倒也不算太麻烦。
到了一处院子里,抬眼便能瞧见一间内殿的灯光很是亮堂,殿内鼓乐声声,热闹非凡。
见状,皇甫长安与闻人清祀对了一眼,率先欠身上前!
悄悄走近门边,皇甫长安伸手捅破门纸,往里面瞅了一圈,却只见得一个满身红衣的伶人在跳舞。
脚脖子上挂着一串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舞服的颜色宛如鲜血,和着歌声如梦似幻……随着他的腰身媚然扭转,枭凤般的细眼陡然扫过来,一如凄怨的幽凰!
皇甫长安心头一跳,立刻挪开了脑袋……那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醋意当头的菡萏公子!
尼玛,怎么就撞到了他的狼窝了,太倒霉了好吗!
、67、来打我呀!
转过身,皇甫长安立刻拦住还欲凑上前来偷窥的闻人姬幽,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快走!”
然而,不等闻人姬幽顿下步子,就听到屋子里飘出了一抹清媚而森冷的嗓音,又妖娆又凄厉,宛如一条蛰伏在胭脂盒里的毒蛇。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说话之间,声音便就迅速逼近,紧跟着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轰然冲开,菡萏公子裹着一袭艳袍,形如猎鹰,利箭般从中俯冲而来!
皇甫长安来不及跃开,只得向后倾身,柔韧的小蛮腰在刹那之间扭成了一弧拱洞!
与此同时,菡萏公子的利爪近在咫尺几乎是贴着她的小腹猛抓而过,华美的衣袍飘然若蝶,洒下粼粼毒粉。
“哈、哈欠!”
扶住差点扭闪的小蛮腰,皇甫长安忍不住捏起鼻子打了一声喷嚏……尼玛,这货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粉,简直要被熏出翔来了好吗?!
趁着皇甫长安闪神的刹那,菡萏公子即刻凌空翻身,指骨分明的五指上捏着一缕缎绣,于瞬间缠在了她的脖颈上,随后丝丝收紧。
“哼……擅闯城主府也就罢了,这‘焚香苑’岂是尔等随随便便,想进就可以进的?!”
拉住收紧的布条,皇甫长安吸了吸鼻子,弱弱地讪笑了一声。
“公子误会了……小爷我也不想来这焚香苑的呀,怪只怪府邸太大,绕来绕去把小爷给绕晕了……小爷这就走还不行吗?”
菡萏公子剔着眉梢,手里的缎绣渐次收卷。
“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当焚香苑是什么地方?!”
“公子误会了,在下可没有轻慢公子的意思……这不是看见公子今日的心情不好,才不想打搅了公子跳舞的雅兴嘛……”
皇甫长安一边捧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哄着,一边抓住绣缎的一段迅速绕了出去!
现在的十佳好面首童鞋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想被无端的醋意殃及,白白成了他发泄妒意的受气包。
“说错了。”
菡萏公子凤眸微眯,煞气瞬间盈满了天地!
皇甫长安见状立刻往后退开了两步,感觉到了危险逼急的气息,宛如面临着即将捕食猎物的猛兽!
“什么……什么说错了?”
“本公子现在的心情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
话音落下的一茬,无数的缎绣倏然间从菡萏公子的背后散开,如九尾狐妖祭出妖尾一般,自四周疾速缠向皇甫长安,作势要把她裹成一个蚕茧!
“嗖嗖嗖!”
剑声随之啸起,闻人清祀立刻拔剑挡在了皇甫长安的面前!
幻化的剑光之下,破碎的布条冲天飘洒漫天凌乱……洋洋洒洒的绯红色仿若坠落天边的玫瑰花瓣,又似灼人眼睛的血水,隐隐散发着一种妖诡的美。
闻人清祀的剑极快,而菡萏公子的罡风更快,无数的红布被劈裂成碎片,却依然有数不清的缎绣没完没了地纠缠而上……像是蝮蛇一样,非要将你缠得窒息才肯罢休!
剑声鹤唳之下,铺天盖地的血色红绸妖冶鬼魅,于冰冷中透着绝美,宛若盛开在黄泉彼岸绵延无尽的曼珠沙华,透着摄人心魄的诱惑和迷恋。
忽然间,“嗤”的一声细响!
裹挟在皇甫长安和菡萏公子两人周身的绣布嘶然裂成千万段碎片,花瓣雨似的洒满夜空……红缎落下,皇甫长安陡而一个趔趄,瘫坐在了地上,脸色白得有些惊人!
“公子!”闻人姬幽见状不由低呼一声,快步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你怎么样了?”
“咳……”
皇甫长安侧开口,忍不住呕出了一口鲜血,腹腔内翻江倒海,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闻人清祀见状眸色一紧,唰的刺出长剑抵在菡萏公子的喉间,锋利的剑尖割裂肌肤,于白皙的皮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冒出几粒细微的血珠。
只要再深三分,便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阴寒的眸子盈满了怒气,若不是念着菡萏公子的解药,闻人清祀恐怕会毫不犹豫地砍下他的脑袋!
“你竟敢给她下毒?!”
传闻,江湖上有三大毒圣,而魔宫魔药殿的前任副殿主正是位列三毒之冠的毒尊!
所以,即便皇甫长安体内藏有可解百毒的水麒麟,但她还是图样图森破,过于自负和依赖水麒麟的奇效,却不知……烈性毒药迅速漫入血液之后,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轻易消除的!
这一回,确实是她失算了。
垂眸瞥了眼抵在喉间的长剑,菡萏公子却只是轻轻嗤了一声,并不十分在意……转而从袖子里取出一把绣着红莲的折扇,习惯性地摆在手心敲了敲,薄透的睫毛随之淡淡一扫,却是径自看向皇甫长安。
“如果我猜得没有错,你这一趟来西凉城,就是为了我手里的青河剑和口诀。”
皇甫长安扶着胸口,抬起手来擦掉了嘴角的血迹,明明虚弱得要屎,却应该摆出一副威武的姿态来,斜眼睨着对方,抬着下巴又冷艳又高贵。
“不错。”
闻言,菡萏公子眸光微烁,随手又敲了敲扇子,哂笑道。
“可是你刚才似乎并不打算找本公子……而是想要去找城主?”
“对啊!因为在此之前,本小爷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跟百里夜阑有关?”
“百里夜阑?那是什么东西?”
太子殿下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又开始了装傻充愣的节奏……嗯哼,她当然不能让对方知道他们是怀着阴谋蓄意而来的!
且不说菡萏公子本来就很多疑,若是让他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之二就是要杀了他心尖尖上的人儿,这只不要命的蛇精病肯定会一怒之下跟他们挣个鱼死网破,到时候对付起来可就蛋疼了!
“这么看来,你不知道那个男人真实的身份?”颇为狐疑地扫了眼皇甫长安的神态,菡萏公子将信将疑,暗自沉吟了片刻之后,才又开口问她,“那你大半夜的闯进府邸来找城主,是为了什么事?”
“哼!”
皇甫长安仰着鼻孔冷哼一声,一脸“你不问这个还好,你一说这个劳资就来气”的表情!
“你的好城主拐走了本小爷的男宠,你说本小爷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还有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既然这么喜欢你们家的城主,就应该屎屎地盯牢她好吗!管不了自己的女人就已经很挫了,还只知道躲起来乱吃飞醋到处发疯,特么你不觉得丢人……劳资都替你蛋疼!”
“你……!”
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奚落过,还讽刺得这么犀利,菡萏公子不由脸色一变,蓦地腾起一股吐血的冲动!五指间的折扇咔嚓一下,立时就折成了两段!
见状,闻人姬幽不由低头觑了一眼皇甫长安,眸中盛满了崇拜!
艾玛……都中毒虚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两片嘴皮子居然还能这么厉害,才几句话就把对方的痛脚砍了个遍,太子殿下这毒舌的功力真是愈发见长了呀!
“你什么你?难道本小爷说错了吗?”皇甫长安一万个鄙视地瞪了他一眼,不满道,“要是你丫能稍微有用点儿,劳资的男宠就不会遭殃,劳资也不用劳心劳力地跑来这一趟……你以为大半夜的劳资不想睡觉,喜欢跑你这儿看你撒泼卖野啊?!”
“啪!”
菡萏公子终于忍无可忍,甩手砸出一个药瓶子摔到皇甫长安的嘴皮子上,发狠地想要堵上她的那张嘴!
“你给我闭嘴!”
闻人姬幽眼疾手快,拦在皇甫长安面前接住了药瓶子,继而迅速从中倒出几粒药丸喂进了皇甫长安的嘴里。
清凉的药丸滑入喉道,不过片刻腹下的痛楚渐渐就散了开去,皇甫长安撑着身子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见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便走上前凑到菡萏公子面前,扯起脸皮朝他做了个鬼脸!
“泼夫!这么凶,难怪城主不喜欢你……怎么,眼睛瞪那么大干嘛?!哦呵呵,还想打我呀?有本事你就来呀!来呀!来打我呀!”
深吸一口气,菡萏公子恨恨地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尔后朱唇轻启,语调诡异,不等总攻大人嚣张够,就当头泼了她一身的冷水:“你别高兴得太早,刚才那一瓶并不完全是解药……”
闻言,皇甫长安立刻垮下了小脸,感觉像是有一朵乌云迅速飞到了她的头上,哗啦啦地打雷下雨!
次奥!这屎面首还真特么阴险狡诈!这小命还攥在他们手里呢,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阴她一把!果然蛇精病和变态神马的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物种……因为他们就算要屎,也会心心念念盘算着怎么把你一起脱下地狱给他们垫底!
看到皇甫长安瞬间蔫了下去,闻人清祀却只是冷哼了一声,有恃无恐。
“你放心,他若敢伤你一分,我便十分偿还在城主身上!让一个人死很容易,让一个人痛苦地活一辈子,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报复……你说呢,菡萏公子?”
对上闻人清祀阴鸷的视线,菡萏公子即刻暗下了脸色,甩袖沉然道。
“跟我来罢!”
侧过头同皇甫长安对了一眼,见她点了点头,闻人清祀才收起了长剑,转而换作匕首抵在了菡萏公子的腰间。
“走吧!”
皇甫长安因着先前脱力狠了,体力一下子还没完全恢复,只能搀着闻人姬幽走路。
几人走出焚香苑,绕过府中的亭亭廊廊,一曲九转,特别的迂回……就在皇甫长安怀疑菡萏公子是不是在使诈的时候,长廊边上的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从里头匆匆走上来一个老伯,抬头见到菡萏公子后便立刻迎上前来,谦恭而敬畏地他拜了一礼,继而才正身禀告。
“公子,内室多污秽,奴才们正在清扫,未免公子沾上浊气,还请公子……”
菡萏公子扬了扬手打断他,眉心透出几丝阴寒:“这次是几人?”
老伯唯唯诺诺:“回公子,一共有七人……”
闻言,菡萏公子的眉尾隐约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呵……都死了么?”
“是。”老伯欠身,“奴才正要把他们带出府。”
菡萏公子甩了把袖子,长袍扬起一阵风,吹得脚上的铃铛叮叮作响:“何必那么麻烦,好歹也是城主看上的,不如扔到池子里喂鳄鱼。”
“是,奴才这就去办。”老伯又是正儿八经地拜了一礼,才匆匆转身离开。
菡萏公子微挑眉梢,转眸看了眼长廊外的清潭,眼底阴沉蚀骨,全然不像在赫连城主面前时表现的那样乖巧……这样的人本该没有弱点,只可惜,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没来由的,闻人清祀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就回过头去婶婶地看了皇甫长安一眼,意味又深又长!
皇甫长安被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