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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嚣张地瞪了一眼回去,皇甫长安轻轻摇了摇折扇,当着皇甫砚真的面转身走了开去。
“明天的这个时候,本宫等你的答复。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哼,耍酷而已,谁不会啊!她也会!
皇甫砚真敛眉,没有再吭声,后一脚跟着就反向迈出了园子。
尽管他十分不愿承认,但是听她刚才的一番说辞,皇甫长安那个家伙……好像真的没以前那么笨的。
默默地把二皇兄拖下了水,皇甫长安心如明镜,那家伙明天肯定会来!像他那般傲娇的性子,若非不是动了心,才不会跟你说什么“考虑考虑”来敷衍你呢,对他们来说,“考虑一下”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好哒亲爱哒我来啦!”
所以,为了防止被自己挖的坑给埋了,她必须抓紧时间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坑害她的那个混蛋和戕害妆妃的那个毒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在宫中的势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来得更强大……
对了,方才被皇帝老爹雷得里焦外嫩,都忘了出宫之前托他照顾的那两只猫姐妹怎么样了。
趁着天还没暗,皇甫长安又匆匆跑了一趟长乐宫。
结果,猫妹纸没见到,就得到了皇帝老爹泫然欲泣的一句话——“那只猫呀……在半个月前就胖死了。”
在半个月前就胖死了。
就胖、胖死了?!
死了。了。
皇甫长安只觉得浑身一抖,在炙热的酷暑生生给冷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竟然不是病死的,也不是撑死的,而是胖死的?!卧槽下毒的那个人得跟她有多大的仇恨啊!非要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来弄死她?!她是跟丫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啊?!
真狠……太狠了。
连她这个杀惯了人的杀手都吓得小心脏儿痉挛了。
皇甫胤桦面露担忧,绝对非常愧对皇甫长安,不禁扪心自责了良久:“长安,是父皇没用,叫你受苦了……要不,过段时间父皇就把皇位禅让给你吧,这样父皇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儿臣不要!”皇甫长安断然拒绝了他,“不要以为儿臣不知道,你就是不想干了,想出去玩了,才撂担子给我玩!哼!儿臣知道当皇帝很威风,可是现在没一个人肯听儿臣的话,你要是在这个时候把皇位让给儿臣,那是要玩死我啊?!”
“呵呵,父皇只是随便这么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皇甫胤桦被她吼得有些心虚,不由干笑了两声,好声好气地哄她,“天下那么多人想要这个位置,你倒好,给你也不要……果然是孤王一手带大的孩子,有孤王的风范!”
“这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好吗?!”
皇甫长安彻底给跪了,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那些大臣的苦心,摊上这么一个大老板,还真是前三世造下的孽啊!
身为皇太子,父皇如此明显地表态想要当甩手掌柜,她觉得她的鸭梨很大啊有没有!
皇帝老爹这是故意采用另类的战术逼迫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吧!
望着皇甫长安风卷云狂似的背影消失在门框边,皇甫胤桦不由摇了摇头,收起神色转身走到了一边,拾起书桌上摊开来的一副工笔画,抬手轻轻地抚摸上画中人的脸颊,眉眼间满是温和……
涟,你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你可以放心了。
当年,我阻止不了父皇屠杀西月皇族,但是现在,我可以把整座江山都拱手赠予你的孩子。
长安很有灵气,比你我都要聪明,总有一天你会看到她君临天下的模样。
我想……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了?
画卷上的男子一身戎装,笔直坐于马背上,一手抓着盔帽,一手执着缰绳,神情高贵而冷漠,左耳的耳垂上坠着一枚绿色的孔雀翎,为其增添了几分狂野的气质,眉如剑锋目若秋阳,令人无法逼视。
若是风月谷的谷主花语鹤见到了,他便能认出那画上的人,乃是二十年前风月美人榜的榜首,西月故国的皇太子,西月涟。
风月美人榜虽以美貌排名,然而姿容昳丽男子并不在少数,只不过,在风月榜创立的一百多年来,能排上榜首的男子,也就只有当年的西月皇太子西月涟,以及如今天启国师天绮罗。
只可惜,西月涟在十五年前被人追杀纵身跳下悬崖之后,就再也没了踪迹,是生是死,无人能知。
听闻这些年,夜郎王朝的帝君皇甫胤桦一直在追寻他的下落,也不知是真是假……?
回到寝宫,皇甫长安越想越后怕。
要是她晚些发现那蟹黄膏的猫腻,要是她识破不了澜依的美人计……是不是就会像那只可怜的猫妹纸一样,活生生的胖死?!
哦草!光是想着就无比的惊悚!简直欺人太甚!
害她变得那么肥那么丑也就算了,竟然一心想要她的命……好,很好,皇甫长安表示她已经彻底被惹毛了,任何胆敢威胁到她性命的人,必须为他的天真和妄想付出惨重的代价!
“小昭子!”
“呃……”被点到名的某太监心头一惊,瞅着皇甫长安阴郁的面色,顿然有种泰山压顶风雨欲来的威迫感,“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澜依给本宫叫来……等等,让他去烟波阁侯着,穿的少一点……”
“是,殿下……”
小昭子俯身退出,关上门之后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自从太子殿下失忆了之后,脾性较之从前却是好了许多,不再动辄打骂,也不会一不高兴就重责宫人草菅人命,言行之间拂去了往日的阴狠冷佞。可是刚才那一瞬,他竟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地狱来的阎罗紧紧盯上了似的,令人心跳不止而手脚冰凉,僵硬得动一下都很艰难。
不知是何事惹恼殿下,看他这般态势,澜依想必是要遭殃了。
然……殿下吩咐澜依去的不是别处,而是烟波阁,还说……要穿得少一点?!
这又是做的什么打算?
哎,这要放在以前,太子殿下的喜怒哀乐全然写在脸上,他看着殿下一张嘴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话,看着她一抬手就知道她要拿什么东西,这才得以把殿下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得了不少的好处。可如今,太子殿下笑着的时候,可能心下正想着怎么弄死你,太子殿下生气的时候,或许只是在逗你玩儿……真真叫人难以揣测!
摇了摇头,小昭子不敢再妄加揣摩,直接将殿下的吩咐转告给澜依得了,多半句提点也是没有的……哼,他自个儿还欠提点呢!
为了方便传召,皇甫长安的男宠都安排在同一个院子里。
像澜依那般受宠的,可以独自住在一间小筑里面,而稍微得到垂青的,也可以单独住一个房间,至于那些刚进宫不久的,或者是不怎么被皇甫长安看重的,就只能三四人挤在一个屋子里……如此一来,谁是大哥谁是小弟,一眼即明。
是以上回澜依一受罚,众人立刻就得到了消息,赶着去求情。
而男宠在宫中的地位自然是极卑微的,除了得到特许的几位美男,若是没有皇甫长安的口谕,其余人谁也不能擅自离开院子,否则性命堪忧!那些个漂亮可爱的美少年就如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毫无自由可言,为了能获得更多的权力,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讨皇甫长安的开心。
眼下,皇甫长安整整销声匿迹了三个多月,满院子的男宠仿佛被彻底遗忘在了脑后,完全没有任何出头的希望……真是急都要把人急死了!
好不容易听闻太子殿下回了宫,而且还摇身一变,从一个圆滚滚的大胖子变成了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男宠们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眼巴巴的探着脑袋,祈祷着能见上太子一面。故而,远远地见到小昭子的身影出现在琳琅苑的门口,院子里顷刻就掀起了一阵骚动。
“快看快看……昭公公来了!”
“太好了!殿下终于要召见我们了吗?我还以为殿下已经把我忘记了……”
“别做白日梦了!殿下就是要召人也不会召你,还不快去通知澜依哥哥!”
“什么嘛!澜依不是已经失宠了么……”
“嘘——!瞎说什么呢?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你就完了!”
“我又没说错,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哼……反正我本来就不喜欢他,都是男宠,做什么装得跟少爷似的清高?只不过是长得像大皇子而已,又不是真的大皇子……”
“好了好了,这话你也就跟我说说,不要跟别人讲……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澜依再怎么失宠,也比咱俩得势。”
“哼……!我才不要什么权势,我只要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好了!”
“唉……”太天真了,这才是真的在做白日梦啊!
小昭子被男宠簇拥着进了澜依的小筑,几十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齐齐看着他,把他看得一阵不自在,不禁挥了挥手:“别瞪了,殿下只点名唤了澜依,你们都消停些吧。”
霎时间,各种唉声叹气弥漫了开来,夹杂着几声不满与艳羡。
数月不见皇甫长安,澜依已然心有不安,一大早又得到皇甫长安变瘦的消息,有种不降的预感迅速笼罩在了心头上,平素本就冷然的面容顿时变得更加抑郁,在众人的羡慕嫉妒恨之中,却是找不到半分的喜色。
“昭公公,殿下除了召澜依去烟波阁之外,还说了些什么吗?”
“说了,”小昭子点点头,上下打量了澜依一遍,口吻听着颇有些阴阳怪气,“殿下特意吩咐,让你……穿得少一点。”
噗——!
男宠中,有人忍不住抓紧了另一人的手臂,鸡冻而又紧张的摇了两下,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殿下这是要开荤了吗?她以前可是从不留人侍寝的……这……澜依比殿下要大上几岁,你猜你猜,到时候是殿下在上,还是澜依在上?”
“我觉得……应该是澜依在上面。”
“咦……为什么?”
“因为太子殿下……是殿下呀……垫下……”
“对哦,你好聪明呀!”
“过奖过奖……”
澜依自然是没有心情去考虑什么在上还是在下的问题,然而他也参不透皇甫长安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倘若她知道了问题出在蟹黄膏上面,早就已经把他拖出去严刑拷打了,而不会唤他去烟波阁……还提出那样的要求。
烟波阁,阁如其名,实际上并不是一座楼,而是一汪清泉,冬暖夏凉。
在皇甫长安闭关之前,她就说过要他去烟波阁侍候她,没想到三个多月过去了,她还记得那一档子事,真是……色性不改么?
想到这里,澜依稍微放下了心。
或许她什么都没有发觉,只是碰巧找到了什么有效的减肥秘方,或者是寻到了同赤蛛相生相克的解药。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澜依还是将皇甫长安召见他的消息,通过特殊的渠道传递给了那个将赤蛛送给他的人,这才收整了衣容赶赴烟波阁面见太子。
皇甫长安派人在暗中对澜依盯梢了许久,也没能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由没了耐心。对方的掩饰工作做得很精妙,恐怕她一时半会儿是发觉不了的,所以,她不打算再养着澜依这个小贱人,陪他打无聊的太极——现在的她,迫切地需要找个人来发泄一下,杀只鸡儆下猴!
对方不动如山,只能由她来主动出击了!
倘若能引蛇出洞最好,若是不能,她也可以借此机会泄愤,让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瞧一瞧,胆敢招惹她皇甫长安,那就等着“我一刀斩你菊花开”吧!
澜依赶到烟波阁的时候,皇甫长安已经在了。
其实他并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皇甫长安,因为那个横卧在贵妃榻上的少年,风姿俊秀,璨若琉璃,清魅的面容看起来很是陌生,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