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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位传闻中一年只出场一次的绝代美人,有多少豪绅贵族倾尽家产只为求其一曲,亦是可遇不可求,故而今日能端坐在观礼席上的客人,非大富即大贵!
只是,除此之外也有不少挤破脑袋想要进来,却又因出手稍慢而错失金帖的纨绔子弟在楼外大打出手横加闹事,引发了不少事端,比如——
一位紫衣男子手里攥着最后一枚金帖正兴致勃勃想要走入内堂,岂料身前陡然歪出一个扭了脚的黄裳少女,作势便要跌进他的怀里。
紫衣男子正欲上前扶她,却见她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即刻转念跳到三尺外,不料那少女仍旧顺势垫了脚尖扑上来,紫衣男子又闪了一道,少女亦跟了过来,怎么甩也甩不掉。
一直到乐鼓响起,那少女也不见得要放过他,忽然蹿出来拦身在他面前来,伸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继而迅速夺过他手里的金帖,扬手晃了晃。
“花魁是个男人,男人看男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拿来孝敬本小姐!”
紫衣男子没想到会失手,不由从愣了片刻,再回神便见那少女松手走开了好几步……紫衣男子面色一冷,疾步上前抓住她的肩,笑骂了一声:“敢抢爷的金帖,你还真是第一个!”
少女错开他的手闪到一边,闻言挑衅着甩了甩手里的金帖,煽风点火地笑了起来:“你看本小姐不爽是吧?呵呵,有本事就来干一架啊!”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哭着说爷欺负女人!”
紫衣男子说着便就“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白光闪过,只见那剑光冰寒至极,似能冻结夏初的骄阳。
少女见状却毫无畏惧,只是抚着额头摇了摇,惋惜地叹了一声:“多么天真的愣头青……这么生气的样子还真让人想好好蹂躏一下……”
“啪!”清亮的一声响指在少女指尖炸开,随之一大帮侍卫立刻从她身后走出,气势凛然地在她身边站成一排。
少女嫣然一笑,果断地扬起手,嗔目喝声道:“干架,当然是大家一起上!”
“哈哈,多么天真的大小姐,当爷是二百五不成?!”
紫衣男子突然仰天笑了起来,坏坏地学着她的调子,说着脚尖一动飞身踏上背后的酒楼,只见那围栏内散坐着数十名劲装男子,一个个貂领戎装束发戴剑,竟是紫衣卫!
而那名紫衣男子,赫然就是紫衣卫上将……驰北风!
话说,驰上将您不在宫里头守着,假公济私跑来妓院看花魁,还跟小姑娘打架……真的大丈夫吗?!
趴在围栏上,驰北风得意一笑:“干架怎么能以多欺少呢?当然是倚强凌弱了,哈哈!”
看到十多名紫衣卫齐齐跳下,瞬间将强势的气场逆转,少女不由得大怒,指着带头的驰北风大骂:“你、你卑鄙!你无耻!”
驰北风抱剑走到她面前,忽而一脸坏笑:“这样就卑鄙无耻了?其实我还可以更卑鄙无耻一点呢……”
说着,突然俯过脸在她颊上吧了一口。
“你……”少女顿时满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恼火间袖子一甩,无数枚飞镖迎面掷向那浪荡公子,语气中尽是咬牙切齿,“本小姐要把你碎尸万段!”
紫衣卫齐齐拔剑上前,血战一触即发。
“安啦安啦——”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传入众人耳际,只见一名华裳小公子摇着玉骨折扇款步走上来劝架。
小公子年纪并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光景,然而墨眉修长,凤眼灵动,下颚尖细棱角分明,唇若朱丹鼻梁端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少年郎。
木错木错,你又猜对了,这个换了装的小公子……就是我们的太子殿下,皇甫长安是也!
“不就是一枚金帖嘛!今天天气这么好,何必为了一件小事伤了大家的和气?正巧本公子包了玄字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几位要是不嫌弃就上我那喝杯茶吧?”
话一出口,在场的一圈子人都呆住了,只觉得这风啊挂在脸上怎么那么寒心呢,这人与人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那个谁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包了玄字阁”?
这长生殿一共也就四大阁——天、地、玄、黄,其间再各设三个雅间,三个小包间与三个中包间,发出的金帖除了明码标价的二十一枚,就只剩最后的九枚竞价金帖与六枚幸运金帖,不同的包间价位不同,单是最低等的厢房就不是常人可以享用的,而他一个人就包下整一大阁九个厢房——
不单单是家里钱多得可以用来放火,脑子没有坏掉那也是做不到的。
“哎呀我的爷!可找着您了,曲目就要开场了,牡丹公子还等着您去揭幕呢!”
牡丹公子身边的侍从匆匆跑出来催促,众人见他顿时恍了神,好一个出尘若仙的小倌,明眸皓齿灿如星月,单是随从便如此姿色,真不晓得那多才多艺绝色倾城的天下第二美人,该美到什么地步了……
皇甫长安啪的收起扇子,作了个请的动作:“就算各位不肯给在下的面子,砸了牡丹公子的台场也不好吧?”
“哼!”少女瞪了眼少年,拂袖走了进去。
驰北风耸耸肩,走上来朝皇甫长安抱了抱拳,觑着眼睛应了一声:“小哥儿,多谢了!”
随即招呼了身后的同伴,也一并走了进去。
偌大的舞台上,四处皆是纯净到澄澈的白,唯在环绕圆台一周处垂着大红轻纱,随着一声清脆的铜锣声,绚丽夺目的火花自顶层喷射而出,精彩到让人连连惊艳赞叹。
皇甫长安面带七彩织羽眼罩,随着一名美姬走上前台,朝四周拜了一礼,笑盈盈说道。
“承蒙各位赏识,移驾光临此地。今日乃鄙馆第一日开业,为酬犒各位客官,在下特意命人打造贵宾金卡数枚,现由各阁美姬奉上,妙用亦由其细细讲述。除此之外,鄙馆另设连廊雅阁数间,通临碧水河,置办大小游船数十艘……”
众人望着台中央的少年,无不惊讶于她的奇思妙想,不能相信这花街的一切竟皆是出自她手。
这家伙是哪里冒粗来的?
好腻害的样子……小土豪,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3、十全大补丸,无效退款!
忽而,舞台的灯火骤然熄灭,只有从楼顶泻下的一地明亮白光,纯白的光束温柔细腻,不可捉摸。潺潺水流声自台中央传来,惬意清爽,漫天的玫红花瓣从高空飘落,美得撩人。
一盏盏烛光从四周渐次亮起,众人这才看清那中央的水潭中生长出一朵华美的红莲。
地字阁自此方传出一声艳羡,像是投入静湖的石子,引起波澜一片。
光线微转,便见一名绯衣如火的男子顺着漫天飘扬的纯白轻纱滑翔而下,旋身栖落在莲盘中央的古筝前。
青丝墨靛如砚色,眉目清魅,仿佛十里桃花般妖灼,不过是一抬手,不过是一剔眉,便道尽香艳洒脱,出尘若妖,几乎在一瞬间夺走了所有人的呼吸。
他屈膝脚跪在古筝前,白皙的脚腕上系着红绳,红绳上挂着十多枚小铃铛,稍微动一下小腿,清脆悦耳的铃声便如风铃般响起,一下一下扣动着看客的心弦,令人闻之心动莫名。
弹指轻挑,绮丽的神韵得仿佛是春风抚过桃花林,然那层层叠叠奔涌而至的琴声却充满了张弛的力度,高亢时千军万马,低哑时泉水叮咚,洪水山雷,鸟语花香,醇如酒,香比茶,淡若水,辣似椒,酸比青橘,苦堪黄连……
一曲终,牡丹公子唰地仰起头,长发漫扬洒在肩头,露出那天工雕琢的仙人之貌,妖华不可方物!
目若流光,极淡极淡地转了一圈,尔后勾起嘴角馥丽一笑,便叫人心惊动魄,定定地举着杯,定定地倒着酒,定定地移不开眼……
天字间寂然一片,地字间寂然一片……全场都是寂然一片。
就连皇甫长安都看得有些呆了,刹那之间燃起了熊熊烈火,好想好想……好想扑过去,在那朵莲蓬上把死狐狸大干三百回合,操得他腿软!操得他跪地求饶!
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把衣襟拉得那么开,把大腿露得那么赤果,死丫还能再浪一点吗?!
艹……突然好不爽!好想把他拎回来!
那么撩人的死狐狸,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对上宫疏影投来的视线,皇甫长安狠狠地瞪回去一眼——
有种你把衣服全扒了啊?!哼,别得意!晚上到本宫床上来一下,本宫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你……神马叫妇德!神马叫恪守妇道!
忽然,那个躺在狐狸皮裘铺着的榻椅上的华裳少年合手击起了掌声,顿时全场掌声雷动。
南宫璃月这次也有幸受邀来给皇甫长安捧场,毕竟,不管怎么说……整个花街打造下来,花的全都是他的钱好吗!
原本还以为她借了那么多钱是要干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业……没想到狗改不了吃shi,尊贵而伟大的太子殿下不仅把断袖之风发扬光大,甚至还把吃喝嫖赌推上了巅峰,她这是作死的节奏吗?!
南宫璃月仿佛已经预见了夜郎王朝倾覆的明天……
好焦灼,钱要不回来了怎么办?总不能抓几个妓女去抵债吧?!那玩意儿他随便勾勾手指头,前仆后继的女人就能从夜郎皇城排到紫宸王宫,还都是没开过苞的!
那个啥,皇甫长安……快还钱!
那厢,皇甫长安完全没有感受到南宫璃月的迫切心声,还在为自己一手打造的销金窝洋洋得意,成就感爆棚……打造盛世王朝,就从打造娱乐王朝走起!
作为一个真正的女王大人!就要金钱权力和美男帅锅两手抓!一边玩权斗,一边玩男人,一边挥刀砍人,一边扬手摸翘一臀……这样的日子才有够刺激,有够滋润!
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美男守空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等菊花残,黄瓜断了肠……
皇甫长安的花街老板身份并不公开,甚至连皇甫胤桦都不知道,她把这样的秘密透露给了南宫璃月,一来是为了有需要的时候,能再抱抱他的大腿找他接济,二来,也是诚心想要拉拢这个紫宸九殿下。
即使南宫璃月现在势单力薄,但毕竟流淌着紫宸皇族的血脉,如若一朝咸鱼翻身,翻手反排命格,覆手复立乾坤……那么两人再行联手对付天启,夜郎王朝就可以摆脱肉夹馍的苦逼处境,重见天日,重新做人了!多么喜大普奔,多么振奋人心!
到时候,要扯断天下第一美人,天启国师的袖子,就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痴梦了有没有!
所以,为了扑倒国师大人,为了采撷国师大人的菊花,就要先扑倒紫宸九殿下,把这只深藏不露的小狐狸的菊花给采了……啦啦啦!窝是采菊花的小菇凉,采了满满一箩筐,这朵菊花香又滑,那朵菊花骚又浪……郎儿里个郎!
南宫璃月披着一身银白绣青花的袍子,先是瞅了一眼皇甫长安乐颠颠抽动的嘴角,继而收起搭在软木桌的修长双腿,光着脚踩着红毯子,走到窗边半倚在窗棂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名悠然端坐在花瓣丛中的美艳男人……妖魅的眼眸中目光微动,将众人痴迷不已的神态尽收眼底。
不得不承认,皇甫长安在收服男人的手段上很有一套,那个叫宫疏影的男人,外表看着风骚浪荡,然而那双倨傲的眼睛却不会骗人……他竟然心甘情愿给皇甫长安当男宠,心甘情愿成为她敛财的工具,呵,皇甫长安……何德何能?
瞅见了南宫璃月面上毫不掩饰的轻蔑,皇甫长安上前两步,伸手往他的后腰上一搭,凑过去小声笑道。
“想知道小爷有多好,晚上到小爷床上……就知道了。”
南宫璃月垂头,抓住她缓缓下滑的手,剔眉绮然一笑:“好。”
莲花台上,牡丹公子扬手扣了一声琴音,纤媚开口:“接下来的这一曲,可由在座的众位客观点琴,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