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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无不言。”他道。
“那好,”许心湖笑道,“我问你,琴棋书画,你哪样最拿手?”
“少奶奶问这做什么?”明总管反而不明白。
“你不老实回答?”她故意逼迫着他。
“不,我无心隐瞒少奶奶,”明总管面对着她道,“书法略通一二。”
“那哪样次之?”
“画次之。”
“再次之?”
“……棋艺。”他有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所以回答的也慢了些。
“这么说,琴技最次?”她喜色上面,不禁急道。
“少奶奶……”他却哭笑不得,话语中略带了几分无奈,道,“我,我不会弹琴。”
“不会?”许心湖最拿手的反而他一点不会,这真叫她郁闷,也不免露出失望神色道,“你为什么不会?难道你就不能稍微懂一点吗?”
“少奶奶……”他反问道,“一定要会么?”
“可是……”可是他不会的这一项,正好是她的强项啊……
仔细一想,心下满算,许心湖自信满满地道:“好!”
明总管看着她,不名所以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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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府堂园内走廊上慢步着一个侍女,侍女手托一盏清茶,正向老爷书房里走去。“姐姐!姐姐!”却被一个小丫头侍女从后喊住,她回头看着来人匆忙,道:“什么事?”
“小姐……小姐她……”小侍女气喘吁吁。
“小姐?”端茶侍女看着她都着急了。
“小姐在后花园……”
“赏花?”她接道。
“不……”
“赏鱼?”
“不……”
“那,赏风景?”
猛摆手,小侍女提了口气,道:“下棋。”
“下棋?”那侍女面露奇色。
将手中茶向小侍女手上一推,转身疾步走到老爷书房里道:“老爷……老爷……”
“何事?”许老爷立在书桌前凝神练字头也不抬道。
“小姐她……”
“小姐怎么了?”许老爷皱了皱眉,他的这个宝贝女儿最近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侍女定了定气,道:“小姐……小姐在后花园和人下棋呢。”
许老爷顿住了笔,抬起头来倒是一脸有趣道:“什么?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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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爷带着许夫人来到许府后花园时发现湖畔小亭里围满了人,两人仔细一看,原来都是家丁和侍女们,甚至连看门的两个家丁都来看了。两人互看一眼,许夫人拉了拉许老爷衣角道:“老爷,我眼角一直跳……你看……”
“唉,就是不知道咱们的宝贝女儿是和谁下这盘棋呀。”许老爷难色道,说罢带着夫人进了亭子。
众人见了老爷夫人来,全都让开一条路,两人几步就来到亭子中间,只见人群簇拥之中,亭中圆桌前对桌坐着两个人分开左右,石桌上一古木棋盘,棋盘两侧各放一棋篓。
纤手细指一夹,轻巧地从自己侧的黑色棋篓中拈起一粒白石素子(白子为先),稳稳提到自己眼前,映着眼光中那份自信和气势,淡淡一笑浮上娇美面容上来。
“心湖,”夫妇俩上前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许老爷再一看,对面迎战之人却是一脸平静似乎是在等着喝茶聊天般,道:“明总管啊,你这又是干什么呀?”
见两老来了,明总管起身道:“许老爷,许夫人,少奶奶与我正欲切磋棋艺。”明总管身旁阿錾也作了个揖。
“切磋?”两老互相看着彼此,面面相觑。
“爹娘,你们要看便看,但不要打扰我啊。”许心湖说着,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对面的对手。
“这……”两老是千言万语,不得所语。
“师父,不用怕她。”阿錾从旁鼓励道。
坐定后,明总管伸手请道:“少奶奶,请。”
许心湖也不客气,云袖一展,素子一挥而落,定在明总管那方一角。
“师父,这女人很嚣张啊,上来就是这一手攻招,明显是自命不凡。”阿錾提醒道。
明总管似听未听,轻提一子,想了一想,缓缓放下,离白子三目远落定。
“第一步都这么慢……”许心湖不忘数落道,“还下的这么远,一点威胁性都没有。”说罢又挂明总管另一角。
“师父,这招更凶了……”阿錾又提醒道,“不要顺着她……”
明总管缓缓提子,缓缓落下,缺是仍然离子三目远。
许老爷也是爱棋之人,一眼看明,叹气连连。
许心湖看着这两个黑子,不伦不类,毫无章法,便道:“你到底会不会?”
“还请少奶奶指教。”他道。
“我不会‘指教’你的。”她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于是笑道。
阿錾看她这么开心,脱口道:“哇,你笑这么开心干吗?你赢得了吗?”
“呵呵,”许心湖看看棋盘四子,若有所指地笑道,“不难啊……”
明总管说他棋艺一般,原来是真的,许心湖暗自庆幸,挥袖又落一子,落在两白子之间低一目,横贯三甲,气连一线,有大成风范。
“师父啊,她欺负到你头上了啊……”阿錾几乎想要伸手帮他下。
明总管依旧不慌不忙地提子落定,离她的子远远的,也与他自己的另外两子连不上。
许老爷实在忍不住伸手道:“明总管,你怎么能下在那呢?你应该聚子以守,力量零散这是大忌……照这样下去,到中盘就要认输了啊!”
明总管道:“明某自当尽力。”
又落一白子,许心湖若有所指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句话可是明摆着说给她亲爹听的。
哪知阿錾脱口而接:“趁人之危妄小人!”
“你……”她到底得罪了这小子什么?处处与她作对。
“阿錾,去喂马。”明总管道。
“师父啊!还喂什么马,再喂就撑死了!”阿錾气急败坏地道。
“那就去看看马撑死了么。”明总管道。
“呵呵,哈哈。”许心湖故意笑得很假,举着棋子看着这个几乎抓狂的小子,只见他怒目看着自己,眼睛里满是怨气却忍啊忍啊的,终于他就干脆只说了句:“是,师父。”转身就走了。
明总管依然面不表露任何态度,只缓缓又落一子,这一子更是摸不着边的远。
许老爷边摇头边叹气却不能指点,神色焦急不堪。
而看他的这一落子,许心湖的面容上浮现出美丽的笑容,轻巧地看着他,而他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却只是平静地道:“少奶奶,请指教。”
“那我就,指教指教你。”她笑道。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你一步我一步缓缓下着,众人看着这一盘洋洋洒洒的棋局,而许老爷和许夫人则早就坐在两张宽椅上品着茶看着。
再看两位对弈者的神色对比:一个是风采洋溢胜利在望,一个则是淡定安然面无表情。
棋到中盘,明总管淡淡看着这盘棋,终于缓缓欲落子——
“恩哼——”就在他要落这一子之时,却被许老爷这忽来的一声清嗓声驻了手上动作。明总管和许心湖都向这个“中立”的喝茶老爷看过去,而许老爷则一脸无辜端起茶喝了起来。
许心湖转过头来,看看还是提着一枚黑子的明总管煽风点火道:“明总管,提着不累么?”
明总管领会精神,雅袖缓落,欲定此子——“恩哼!”忽来一更大的声音又打断了他的行动。
“爹你不舒服么?”许心湖哪会不知道她的亲爹这是要做什么。
举着茶杯,许老爷干笑道:“没有没有,喝……喝急了……”
“那就慢慢喝,”许心湖回过头来对明总管道,“可是你就要快点。”
明总管道:“让少奶奶久等,还请少奶奶见谅。”说着,手中黑子定定地坐在一丛黑白之间。
“哎呀……怎么偏偏下这里啊……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许老爷自己在那里嘟嘟囔囔,搞的许夫人也跟着失笑起来。这一干看客更加不敢多一句话,都老老实实看着这盘棋。
“哈哈,”许心湖这下可笑开来了,她道:“下得好!”
“少奶奶过奖。”明总管道。
“实在是下得太好了,”许心湖道,“明总管,你真令人刮目相看啊……”当然是刮目相看了,想他明总管平时一副天塌不惊好象什么都难不倒他一样,这次可要真的难倒他了——明府最不知所谓的排第一的就是明大少爷,而排第二的就是明总管,所以他输掉,她就觉得出气了。
然而她可不是混棋而已,所以她看着这半盘棋,她就知道他赢不了:中盘所踞,白子星罗棋布,气连一线,势不可挡;而纵观棋盘,黑子七零八落,只是一味趋炎附势,毫无思想可言。简单地说,局势在中盘就已经向白子那方一面倒了。
大眼一闪,她盈盈笑问明总管道:“这盘棋你怎么看?”
明总管倒是认真看了看这些黑黑白白的点缀,道:“看不出什么。”
“你会赢吗?”她是故意问的。
“尽力而为。”他平和地回答道。
“现在的局势你认为胜算多少?”她追问。
“胜负各半。”他道。
“各半?”她双眼一转,灵动地看着他,道,“明总管,你敢不敢打个赌?”
“打赌?”明总管看着她,不名所以。
“打赌?”许老爷杯子一颤悠,和许夫人一样惊色满面。
“打赌?——”众人更是惊讶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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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少奶奶要打什么赌。”明总管道。
许老爷可没明总管这么平静,他可是嗅出了一丝不安定的因素,上前笑劝道:“哈……说好了是切磋,又打什么赌呢是不是?而且这盘棋……已经下到这里……”……看得出来,也没什么悬念,何必打赌。
“明总管说了,输赢各半,不是么?”她目光一闪故意道,“那打个赌有什么呢?除非,他是不敢。”
明总管全然似乎看不见一旁两道连连暗示他的灼热目光,淡淡道:“不知少奶奶要赌什么。”
清浅一笑,樱唇开启:“二十手之内本小姐若直取这盘棋,你明大总管就……跳下去。”她看了看身旁亭外的庭湖。
——跳湖?!
在场众人除了明总管全都愣在当场:许小姐居然要明家大总管当场出丑?
“心湖,不要胡闹。”许老爷愁色道,“明总管是客,你怎么可以……”
“明总管若是不答应,女儿当然不会为难他,就此作罢。”她的话是这么说,但是表情却是一副“他不敢就算了”的样子。
大家都看着这个不为所动的男子,只听他缓缓应了句:“好。”
——好?!他居然说好?!
许老爷倒吸一口冷气,急道:“明总管,只是切磋,你不必答应的……”
“是啊是啊。”许夫人接道。
许心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羞辱他一番,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明总管点点头,接着道:“若是少奶奶不能做到,还请少奶奶立刻随我回府。”
——想得美!而且她这盘已经打定主意,二十手内胜利十拿九稳。
“好,就这么定。”她在心中已经将这二十步棋下了几次了,立刻拍案定板。
第一步她便不让,许老爷暗叫不妙:定子中原,看来杀招已起。
而明总管黑子却转而落侧,在如星白子中加了一抹黑。许老爷一撸胡子:恩?
许心湖看他所下这步毫无用处,并不理会,又落中原,要定这片。
明总管又落一子,仍是边侧之地,这次是落在白子堆外——“这是……”许老爷眼睛盯在当处,似乎看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