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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很多,结论是:我似乎把这些少爷们的行为想太过理智了,其实他们做这些事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无聊的消遣——包括那个人所有的我不能理解的一切行径。明白这一点后,我不再在意那些喜好和个性方面的事,只专心在必要的时机给那个人足够的关心就够了,这是唯一能够接近到离他最近的地方的方法。”
“那个花花公子生辰的晚上,晚宴过后,明总管陪着少爷和花花公子去了城里最好的赌坊。那一夜都在下雨,下人们都说少爷今夜不会回来了,所以我不用准备床铺。但明总管也没有回来,更没有捎话回来,我不敢睡。之后的清晨……”长梳顿了一下:
“之后的清晨,我在只有少爷和老爷能进的湖心畔门前望见了里面的一个男子,在雨后的清晨,立在湖心的桥上,白色的衣衫被映上了鲜亮柔和的晨光的颜色……轻飘飘地,离我很远,什么都没做地立着。”
……许心湖有些惊讶:那个人莫非是——
“少奶奶见过吗?那种立在一个能够有微风拂面的地方,却什么都不做的人?”长梳也并没打算得到少奶奶的答案,只是继续讲着,“从那样的人的眼睛里,什么都感觉不到的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人?”
……长梳在这样说的时候,许心湖眼前慢慢浮现出一张清晰的脸:慢慢地轻轻地,望着窗外面,微风会吹起那个人的头发……从那样的眼神中什么都感觉不到……于是在那个人站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时候,如果旁边有人,这个人就会站在远处呆呆地看着那个人……
——但是,到底那样的眼神,到底代表了什么?许心湖却想不到答案。
“从那天清晨开始,我也不能确定这样想是不是对的,已经越来越少地想要接近那个富少的身边过我的好日子的事情,而是,”长梳停了一下,继续说着,“越来越多地想,希望那个人,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她在说……什么?
许心湖和妙允几乎同时楞住,一脸惊色地看着依然平静的长梳。
“第一次在府里遇见妙允的时候,听到妙允是由少爷带进来的,我立刻就像看到了从前刚到明府的自己,甚至突然间就理解了为什么从前那个人的贴身侍女不顾一切地想要把我赶出府里。于是作弄你,还对你讲是玩笑,但最惹人讨厌的是你并不介意。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你那种超脱根本就不是他们讲的像仙女般的善良,而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才是现实。”
妙允听到这里,突然呆呆地望着长梳,手也不自觉地轻轻抓着衣襟。
“所以赶不走你,不是我的失败,而是你的不自知让你可以留下来。少爷沐浴那本是作弄你,借少爷的手赶走你,可是当我和其他人在门外偷笑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琴声,你知道那琴声才是逼我出府的契机吗?”
妙允迟钝地摇了摇头。
“‘月华收’,那首分成四段的曲子你弹出了三段,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你还坐在这里,看来你还不知道……”长梳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而讲她的部分,“总之是这首曲子,逼得我不得不做出了一个这辈子最蠢的决定。”
——做出了一最蠢的决定?
“那天的晚膳,是我亲自送去那个人书房的……”
“许大娘特意准备了他喜欢吃的菜,和往常一样,我送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在书房看奇怪的帐本。”
……啊,还真是无聊的习惯啊……不,应该说是兴趣……别人是四书五经,而那个人却喜欢看帐本……还是自己欠别人的帐本……
但是许心湖的妙想还没有结束,长梳接下来却说了完全颠覆两个聆听者所有的想象的事——
“刚走进房门的一刻,我犹豫了。但是看到那个人看帐本时的样子,我还是决定下来了……很无耻吧,明明不应该的,却还要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人……我希望那个人,只属于我一个人。”
——“想问我做了什么吗?”
——“我下了毒。”
看了两人几乎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长梳忽然想笑,“你们也觉得我在胡说吧?明总管发现了,是我把食材弄错。那个人清醒后,对我邪笑着: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他只对着我一个人笑,只是,那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那个人,只对我一个人说着话:
‘到底还是做了么。’”
一旁听着的许心湖和妙允已经脑中一片空白——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近到离真正的他最近的地方。”
三个人于是都开始沉默,因为除了沉默,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应该讲什么。
“所以,如果少奶奶真的想帮我的话,就劳烦少奶奶帮我杀了那个人吧。”长梳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比起我,那个人的名声似乎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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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錾被大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美梦,虽然很想抱怨,却看到两人有些复杂的神色后不知该抱怨些什么……
扶许心湖上马车的时候,阿錾实在不习惯这样的沉默,便说:
“这个地方我来过。”
许心湖果然惊讶地转头看着他,两个人的动作就停在了扶着手的地方,但是阿錾可不想停在这个古怪的瞬间上,只好继续:
“师父以前带我来过一次——买下这间空房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里面住着什么人?”
许心湖和妙允看着阿錾,搞得他莫名其妙地心慌:“为什么都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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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直沉默的少奶奶,妙允也只会随她变得更沉默,于是这沉默由妙允决定来打破:
“有时会有错觉,觉得少爷和总管是很相似的人……”
“像吗?”许心湖随意说着,目光还在车窗外。
“长梳姐姐也许才是对的……虽然每天都在见面,但是对少爷和总管,妙允完全不了解他们的事……许大娘常说的少爷喜欢的菜式,我弹奏的少爷不喜欢的曲子,少爷并没有讲过喜欢或不喜欢,为什么……妙允就会相信他们讲的那些少爷是喜欢的呢?明总管总是跟随在少爷的身边,追随着少爷的脚步,做少爷决定的事……为什么妙允就会觉得那些决定都是少爷去决定的呢……”
许心湖感到奇怪的氛围围绕着妙允,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的相似……”
妙允点点头,然后有些哀伤地说着:“很羡慕长梳姐姐……”
“羡慕?”
“曾经到过离少爷那么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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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到过离少爷那么近的地方……
……
“——离那个人最近的地方吗……”
望着窗外悬空的明月,躺在舒适锦绸丝被里的许心湖乘着醉人的月光却睡不着:因为长梳认真地为她上了一课。
原本是打算让妙允通过长梳被赶出府的真相而证明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好人的,结果却出人意料地,不只是令妙允情绪低落,连她也莫名的心中有隐隐的奇怪感……
是那样吗?
为了揭穿恶贯满盈的恶少的真面目时,就有着莫名的动力和热情;当所谓的真相都铺在自己的面前时,却显得那么无力,怅然若失……
这就是失败的意思吧?
长梳说,只所以这样急切地想要知道真实是怎样,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人,因为不想输给那个人,所以才一厢情愿地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真相……
按妙允说的,长梳分辨食材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那个家伙……
等等等等!
许心湖不得不坐起来重新理清思绪:
如果一切都成立的话,那凭那个嚣张的家伙的作风,应该会将她整到生不如死而不是只说一句无聊话再赶她出去吧;如果是那个混蛋花花公子知道的话,那应该也会把她送到官府身败名裂而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吧?如果是明总管的话,应该无法违背少爷的命令吧,或者和救她时一样,但是为什么救来救去却还让她在这个城里忍受各种犀利的言辞呢?
如果这些成立的话,那能够顺理成章的事就只能是这样:那个傅七夕不一定知道这件事,或者知道也不去理会;那个人对长梳什么都没有做;这之后,明总管的帮助……莫非是长梳的要求……
——开什么玩笑?!
许心湖自己都想笑,居然会什么都没有做?
……
……可是,那家伙一直在针对着自己,至今所有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赐吗?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告别属于自己的美好的生活呢?如果不是他,永远被人捧在掌上的她怎么会一再落马受伤呢?如果不是他,整天说着会陪伴她站在她一边的小白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渐渐离她越来越远呢?如果不是他,明总管又怎么会受那些苦呢?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一次次被卷进连自己都看不下去的事情中呢?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克制本性每天做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呢??
不都是因为他吗?
……就连失眠也是他害的啊……
……虽然他曾经真的依照赌约不再为难她……虽然他在老爷书房莫名其妙的那次出现确实为她解决了麻烦……但是……
……绝对……
……绝对不能相信他……在她每次像这样心里有奇怪感觉的时候:
——心里就会这样对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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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美丽的清晨来临——
听得到窗外翠鸟的私语,感觉得到自己所枕的枕头的柔软和舒服,更能感受到抓着身旁被子的手隐隐传过来的温暖的气息……
轻轻闭着双目的许心湖,微微笑了一下,缓缓向着身旁的温暖气息靠了过去,然后隐隐感觉到颈下的枕头动了动……
恩……
恩?!
——枕头会自己动的吗?!
——不对!
许心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之后,猛然睁开双眼,然后就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身侧。只见自己的手抓着挡住视线的不是被角,而是一件青色衣衫的衣角……
随着许心湖缓缓环视自己的周围,她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清晰:
一直在颈下枕着的也并不是什么枕头,而是青色的衣袖……
从衣衫上传来温暖舒服气息的也不是被子,而是自己的头近近靠着的一件青衣……
而许心湖呆呆看着半晌脑中一片空白的,就是一头柔软头发散在枕边的一张熟睡的样子近乎只可远观的雕刻品般的脸……
这个穿着青衣的男子,正躺在她的身旁熟睡着——
许心湖的双手将那衣角攥得紧紧的,甚至越来越紧,直到再也无法忍受地颤抖着…直到浑身都在颤抖着——这种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啊~~~~~~~~~~~~~~~~~~~~~~~~~~~~~~~~~~~~~~”
——这声近乎惨烈的嚎叫发出后,房门外不远处的两个人差点被吓得手中剑都要掉了:
“什么声音?”
“不会是杀人了吧?”
“要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迟星瞻看了看兴致依然不减昨天的万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出~~~~~~~~~~~~~~~~去~~~~~~~~~~~~~~~~~~~~”
——这第二声嚎叫发出后,房门外两个人几乎也摆好了继续昨天在少奶奶院内大打一场的架势嘎然止住——
“不会真的杀人了吧?”万世木然。
“喀!”门突然开了!
主仆两人不约而同向许心湖房门看去——
只见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缓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