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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只是像他讲的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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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儿香,
岁实甜,
又是丰收欢喜年;
远天湛,
近云连,
知时好雨换新颜;
少小诚,
老大贤
高燕临门朝堂前。
育俊杰,
孕灵山,
哪个不道好江南?”
轻曼小曲将将唱罢,便引得茶寮喝茶百姓的几声零星叫好。茶寮小二收了各座几个铜钱,掂了掂,然后交到茶寮中央绵绵笑着的清秀小姑娘手上,道:“这是客倌们赏你的,唱的不错,再来一段吧。”
小姑娘道了谢,回身看看坐在茶桌边又再将刚放在桌上的二胡拿在手里的爷爷,爷爷道:“那就再给各位唱个‘月儿谣’吧。”
小姑娘点点头,回过身来笑着摆出唱曲的姿势,随着二胡声眼波流转,轻轻又唱起了一段歌谣:
“月儿盈盈似娇面,
月儿弯弯胜笑颜;
怎奈月儿爱独赏,
水里天上竞相圆……”
小姑娘的小曲儿唱的有眉有眼,各座听的有声有色,就连过路的人也忍不住瞧上一眼,自然也就传到茶寮斜对面与这简陋茶摊完全相反的档次和气氛的高梁茶阁之中。二楼临窗好座上两人一个听得入神,另一个却看不出半点享受的意思——
“怎么又唱了?市井小调就是市井小调!倡农颂丰,真的是听一句都觉得够了。”嘟了嘟嘴,万世俏皮地看向对面侧身望着楼外茶寮的小姑娘专心听曲的迟星瞻道:“喂,胡子男,你眼睛都要看进去了!奇怪,也没有多美啊。”
听她故意消遣他,迟星瞻这才转过身来,老气横秋道:“大小姐,男人眼里呢,有两种美人:第一种是像大小姐这种,貌美如花人见人……爱的;”被万世这样盯着,迟星瞻只得把到口边的“怕”字给换了。
“哼,这个当然。”万世得意的很。
“第二种呢,容貌可能逊色些,但言谈交心起来就会变得非常吸引人啦!”
“民间小曲有这么吸引人吗?”为什么万世不觉得?
“当然有了,”迟星瞻笑着回答她,“市井百姓之间传唱的小曲里听得出来的,除了他们的喜悦,便是国泰民安嘛。”
“是这样吗?”万世认真道,“可是我听不出什么。”
“大小姐衣食无忧、自由自在,这也不奇怪啊。”见万世还是睁着水灵灵的一双大眼望着他,他只得继续解释起来,“这就好象一个失恋的人,和一个没失恋的人,一起听一段失恋的悲伤奏琴,虽然能够体会到悲伤的意境,但是因为凭借想象的经历最多只能领会七八分,曲子的真正境界,只有那个失过恋的人,才有可能体会九分。”
“为什么不是十分?”
“听那曲子的又不是作曲的人,曲相似,人有不同,如果能体会十分,那可真是作曲人知音中的知音。”
“恩……”万世好奇地看着这个一脸胡子的男子,“你的脑袋里想的事怎么都和别人不一样?”
迟星瞻突然饶有兴致地看着万世,挑了挑眉道:“不一样吧?大小姐,我这么与众不同,那可不可以加薪哪?”
万世笑得甜到不行:“加薪嘛,根本不是问题,不过要看你今晚的表现!”
“今晚?”迟星瞻可不记得今晚有什么安排。
“哼哼~”万世目光熠熠地看着迟星瞻,“今晚傅家那花花公子要在歌舞伎馆‘甲子都’欣赏歌舞,还约了很多公子哥,”这样说的时候,万世却是欢快不已,“到时你要陪本小姐赴宴。”
“好啊好啊!”迟星瞻一听到歌舞伎馆便兴致高昂起来。
“不止你我,到时本小姐会拉上我的‘心湖嫂嫂’女扮男装,堂堂明府少奶奶和一群好色之徒在一起,那场面一定很有趣哈~”只是想想,万世明便开心不已,随后又对着迟星瞻笑得更加天真可爱,“今晚一定让嫂嫂声名大噪,祝我们玩得尽兴喽~”
迟星瞻无奈笑应:“大小姐心智高深,小的真是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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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如息,碧空如洗,水清如镜。
香絮午后,傅府临着华池的“近月亭”中,一袭轻绸黑衣的长发少女正坐在亭中把书闲读。这少女青丝如幕延顺至腰,合身的黑绸和细袖更称得她的婀娜身姿,腰身间淡紫延地轻巾为她这一身黑衣增添一袭柔美生气,加之面容胜雪又与这景色相映,怎一个出尘脱俗形容得尽?
只是这般美人,却面色如冰。
“嘉~~溱~~”
闻得亭外人呼唤,亭中少女轻轻转首一瞥,见了来人却没作任何回应,翻了一页继续读她的书。一行字还没看完,少女手中的书就突然不见了——万世将书丢在一旁,灵动的眼神朝向随她之后进入亭中的人道,“你猜我带谁来了?是明大少——”
这个名字一出口,傅嘉溱总算有了反应,又轻轻将头转向万世所示方向,而此时,万世巧笑一番,又再继续道“——的夫人,心湖嫂嫂~”
将入亭这正是许心湖。许心湖得她上次做赐,这回只是象征性的向她笑了一笑。
傅嘉溱见了许心湖,果然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回过头来抬眼看着暗暗好笑的万世道:“莫要消遣我。”
“因为你常常会上当嘛。”万世笑笑,将许心湖请了坐下。
许心湖才一坐下,便见了被万世丢到桌旁的书,拿起一瞧,有些吃惊,道:“《金匮要略方论
》……”
万世见许心湖拿起了书,便道:“心湖嫂嫂不要看了,不过是些纸上的文字,没什么用的。”
“……没什么用?”
……许心湖更加吃惊:这可是前汉医理的奇书啊!……而且,这个瘦弱纤细的傅小姐,原来不止脾气古怪,所看的书更是古怪至极——如此年少的女子不是看所有千金小姐都捧在手中的古棋乐谱和诗词歌赋,而是在看连许心湖只是看了一眼名字都会头疼的深谙医理古书……
“我家就是药商世家,这些医理和药理我会不懂吗?”万世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道,“没用没用的。”
万世这样讲,傅嘉溱倒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应着:“看看罢了。”
可是有那么半刻,万世有些欲言又止——这神色中的潜变,许心湖虽然隐隐感到,却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不要讲这个了,今晚在‘甲子都’有江南屈指可数的乐师和京城非常有名的舞姬初次合作表演,我们去凑热闹吧?”万世开心道。
“‘甲子都’?”许心湖满面狐疑。
“心湖嫂嫂没听过么?好像是这城里非常有名的一间歌舞伎馆…吧?”万世的计划渐渐开始了……
“歌舞伎馆?岂不尽是纨绔子弟出入的地方?……还是不要去了。”许心湖可不太想出入那样的地方。
“不要嘛,”万世撒娇道,“我们可以女扮男装嘛!好难得一见的,最好的乐师配上最好的舞姬,我在京城的时候都无缘一见这舞姬的真面目,心湖嫂嫂~”
许心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去的人都是欣赏歌舞的闲客雅士,不会有事的!”万世的鼓噪越发积极。
“万世妹妹如此想去?”许心湖的底线问题。
“恩!”万世用力地点了点头。
见万世如此乖巧,许心湖实在不忍心拒绝,最后还是温温笑道:“我陪妹妹去就是了。”
万世雀跃之际,又看向身旁的傅嘉溱。傅嘉溱只是冷冷道,“我没兴趣。”
“你有兴趣的都是些古古怪怪的东西,不过,”反正万世的目标并不是她,“听说昨天几位嫂嫂来玩的时候送了你许多‘凤绛绣’的新布匹,我要选两匹给我和心湖嫂嫂做两件男衣。”
“拿去便是。”傅嘉溱想都不想便说着。
“嘉溱真好!本少爷先谢过你这番恩情啦!”万世学着少年样请身谢过,但笑着笑着突然有些黯然道,“……只是现在差的便是少爷都应该有的道具了……帅有余而气不足,若是有一把上等好扇相配就更好了,可惜不知上哪里去找一把像明大少那把黑黑的文扇一样帅的呢?早想借来玩玩,可是都不借我……”
——万世看上明如许那把扇子了?
许心湖却觉得那把扇子没什么特别啊——扇如其人,从里到外都黑透了!只要一想到那家伙每次边悠闲地扇着扇子边算计别人时的样子,简直就是无药可救!甚至还将其中一把扇子当作赌约信物交给她,可一转身却差点毁了她的名节!“互不相干”?——简直就是笑话!——……等等!那把黑龙扇……
“也不是不能借的……”许心湖根本是被万世的楚楚神情所打动的。
“真的吗?!”万世欢愉不已,“心湖嫂嫂你真是太好了!”终于安心后,她转而又对嘉溱道:“我们去选布吧,有了帅帅的扇子,我一定要选一身相配的好衣布!”
傅嘉溱并未回答,只是一语不发起了身,看似是要带两人去选新布。许心湖想来想去,这傅小姐脾气古怪,倒也不吝啬,再怎么讲“凤绛绣”也是江南最大的绣庄名号,新布匹更加不是人人可得的,这样凤毛麟角的极品更加不是人人都穿得上的——只是,打从许心湖第一次见到傅小姐到现在,她都是一身黑衣,只是款式不同罢了,大概……对她来说她最在意的恐怕只是黑衣而已吧……
在看着立起的黑衣傅嘉溱时,许心湖眼神突然停在了她发后的团髻上,那支插在乌黑秀发间的碧翠晶莹的兰花玉簪不正是……她与万世初遇时被万世抢走的那支吗?这样装扮在傅嘉溱的发梢上,果真是和她的美貌相得益彰,更加是一样的清丽脱俗——这发簪,似乎真的找对了主人……
“嘉溱妹妹的发簪好美。”许心湖禁不住赞美起来,而与她同行的傅嘉溱却没有半点反应。见傅嘉溱还是没有反应,她突然想起当初那段趣事,“是万世妹妹送的吗?”
——“太吵了。”
这冰山美人,不仅人冷,话冷,似乎心更冷——这简短的三个字,让许心湖总算领教到了,什么是无法沟通:虽说傅嘉溱和万世妹妹闺中好友,但从脾气秉性到与其相处的态度也未免太天差地别了吧?……不过很明显这不是她许心湖认为能够“理解”就理解的了啊……才讲两句就觉得她“吵”吗?!许心湖是没什么信心和她交流了,心中有些郁闷却又因为老夫人之前那番恳切言辞,她也不想与她冲突,只得作罢默默与她相行。
无聊行步之时,眼波流转,许心湖又见到与自己相公身上一模一样的那块黑龙红睛玉佩,不过这次是稳稳坠在黑衣少女的腰间——许心湖突然一声干笑,喃喃自语起来,“如果这两个人在一起,那才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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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刚显撩人,明老爷书房便已灯火通明。
驻了笔锋,又加了章,明老爷将封好的书信交到旁桌坐着的明如许手上,“这趟要劳烦你了,”却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道:“许儿,看这天色,夕儿晚宴怕要耽误了。”
明如许收过信,邪笑一如既往的完美,“他傅兄的邀请还是少去为妙。”
——不过不过!
——虽然连与傅七夕相交多年的明兄都这样想,却有些人还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呢……
而这个无知的美人儿,此时此刻却化身为一位银冠紫衫的翩翩公子哥立在富丽堂皇的甲子都门前面有疑色地抬头望着那醒目的镏金匾额,念道:“甲,子,都……”
“‘周而甲子,殇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