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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七夕无辜地看着她:“嫂嫂千万不要误会,不要忘了小弟现在是在贵府邸做下人啊,对嫂嫂府内治理可算领教非常;现在府内上下人人多劳勤业、不怠无慢,比明兄在的时候不知井然多少。”
听到他这番夸奖,许心湖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却对他最后那句话感到莫名暗爽。
“尤其,列书法度以振奋人心……小弟是非常佩服嫂嫂的。”——应该是说,尤其是可以写那么长的一卷个规矩。
可惜许心湖却没有听出来这当中的意思。
“啊,不过,”傅七夕说着立起转身将许心湖放在桌上的酒杯拿在手里,然后来到许心湖身边,语带暗示,“小弟最近早作晚息虽然士气渐足以金鼓励,但渐渐感到作息交替有反常规的疲累,有些力不从心;另外,小弟虽然乐于为嫂嫂勤恳做事,却渐渐失了平衡重心,凡事都推托到嫂嫂身上,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嫂嫂,也已经快要忘了。”
许心湖听他这样说,突然联想到府上其他下人的状态……
“就小弟所闻,府中没有人不对嫂嫂赞誉有佳,嫂嫂一句话,一封书卷,就可以改变整个格局,实非普通女子所比。府上就是再刁钻的大娘的嘴,都被嫂嫂说的口服心服,可见嫂嫂在府上的确是举足轻重。”
他虽然一直在夸赞她,却为什么令她觉得有一丝的过意不去——只因为是“举足轻重”,她一个人真的便轻而易举将整个明府都改朝换代了……
但是她必须承认,他也没说错——渐渐的,在这个改变过程中,确实容易渐渐失了平衡和重心,甚至是最初的出发点都会被忘记……
如果现在问许心湖:到底如今这番景象是为了明府的下人,是为了不向万世求救而自圆,还是为了想要向明如许和傅七夕这般家伙证明什么——她是一时回答不出来的。
见许心湖面上有着隐隐的黯然,傅七夕举酒饮了,笑道:“嫂嫂这么善良,人人疲于奔命也不是嫂嫂最后想要看到的吧?”
许心湖虽然理解了他的意思,却不想要被这样的人说教,于是闭口不语——反正他说这么多,无非是来看她笑话的,换句话说,就叫“火上浇油”。
见她不说话,傅七夕笑了笑,“嫂嫂的知任书条目细致赏罚分明,小弟是佩服得很;不过如果能剔除过早劳作的条目,或者改晚两个时辰再分个早晚几拨人手,用于管事调派,会更减少繁琐重复的劳力;至于账目呢,如果无分大小都早一记,晚一合,账目不过十两的,要列出经手人清单,过十两的呢要列出来缘由和出钱的细致数目,次日再由账房核对再交给嫂嫂过目,应该会比较好统计出入吧;至于府上的下人,涉赌嫖的,就以怠工扣掉月钱,必要的时候家法伺候,来个杀鸡儆猴……”傅七夕看向她,似在暗示什么,“不喝敬酒的就给他罚酒吧。”
许心湖听到这里,之前一一萦绕在她脑中的烦恼都在他的话中慢慢解开……
她仔细回味他的话:早晚劳作的时间分开来,的确减少了不必要的闲杂人手,更加便于管事清点和调派,每个人的作息时间也可以被调整到日有歇的状态;账目分出大小每日由一记改为两记,再由账房核对,的确更清楚明白钱财流向,虽然最后还要给她过目——虽然她看不懂,但这不止是为了提醒管事和下人她一直在监察一切,更重要的恐怕是要让她慢慢明白明府钱财的真正用途都是什么……这算不算是……要她这个明家少奶奶真正切身地了解明家的管理模式……
至于敬酒和罚酒,恐怕他的意思是指像病鬼一样阳奉阴违甚至不能控制陋习的下人——对待他们,要有出于慈母般的善待,但当这些善都不能改变他们陋习的时候,就要用严父般的重罚来管教……小善一时人难记,大善一世终会明……要帮人一时容易,但想要做出什么来帮到一个人的一生,就不是贵规劝几句可以轻易解决的了。
突然许心湖就有种想法:原来她一直理解的“人”,是脱离了实际去理解和对待的,所以才总是只能看到人的表面……换句话说,在对人的理解上,她恐怕连身边这个喜欢说风凉话的人都远远不及。
想到这些,许心湖转身看着自斟自酌的傅七夕,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会帮我?”
“小弟也是下人,只想在这里过的更惬意一点。”傅七夕挑眉一笑。
“你——”许心湖好不容易快要把这个花花公子想的善良一点,却一听到他又在这里说起无聊的话,便要发怒……却突然想到他说到自己在这里做下人的事,便故意问道,“堂堂傅少爷在明府做下人?”
“没错。”
“我不明白。”
“哎,”傅七夕叹了口气,无奈地举杯撇了撇嘴,“小弟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 ☆☆☆☆☆☆☆☆☆☆☆☆☆☆☆☆☆☆☆☆☆☆☆☆☆☆☆☆☆☆☆☆☆☆☆☆☆☆☆☆☆☆☆
翌日一早,许心湖就按傅七夕的建议重新整顿了明府上下。万世听闻最近明府很乱之后,偏偏在这一天回来打算看好戏。
可惜这一次万世只看到各院的人都不急不缓地各自做事,没有等到什么好戏,反而有些奇怪。
下午,许心湖更把病鬼和之前那三个怠工的下人在众人面前打了十板,更扣了他们这个月的月钱。
看到这些许心湖一直善待的下人被许心湖打,不要说在众人心中已经不得不对这位心慈手软的少奶奶刮目相看,这更令万世觉得奇怪了。
在院中闲逛的时候,万世始终是盯着春风得意的许心湖看,似乎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
许心湖终于还是先破口:“你到底看什么?”
万世摇摇头,满面不解:“疑惑啊……”
“什么疑惑?”
“——有古怪。”
“什么啊?”许心湖都听不懂她说什么。
“今天的事不像你做的出来的,太古怪了……”万世继续疑惑地看着她。
“不像?”许心湖真的不能小看这个小姑娘,“哪里不像?”
“凭你的智慧……”万世想了想,不再就府内新变动的问题说下去,反而突然又转移到另一个值得怀疑的问题上,“凭你这种一直在讲‘下人也是人’之类的‘大好人’,居然也会家法伺候了……”
“那当然是必要的手段,”许心湖故作镇定,“这样才可以有威严,也能以儆效尤。”
很显然,这种解释在万世眼中是不成立的。
“真的是你想出来的?”万世直直地看着她。
“不然是谁?”许心湖明明知道。
☆ ☆☆☆☆☆☆☆☆☆☆☆☆☆☆☆☆☆☆☆☆☆☆☆☆☆☆☆☆☆☆☆☆☆☆☆☆☆☆☆☆☆☆☆
夜深后,许心湖一面觉得今天很成功,但一面又觉得这个幕后推手是不是功劳更大?辗转中,许心湖还是觉得必须要做一件事:去找这个人。
——但是要到哪里去找他呢?
他故意留在明府做下人,十有八九是改名换姓,如果她再兴师动众去找他出来,不就会被万世发现吗?而且白天的时候,各院下人都忙着,又能去哪里找他?……
许心湖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湖心畔。
——昨夜不就是在那里见到他的吗?那么今夜也有可能他还是会去的。
碰碰运气,许心湖穿戴完毕去了湖心畔。
她才到湖心畔的院口,就发现湖心上的桥栏上面湖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百无聊赖地大胆坐在横栏上,看了看月亮,然后打了一个深深的阿欠。
“呃……昨天……”虽然酝酿很久,但谢谢两个字她还是无法对这个人说出口。
“啊,嫂嫂你来了?”听到声音,傅七夕即刻转头,一见到她,立刻精神无比,“小弟还以为今夜见不到嫂嫂了呢。”
“你在这里等我?”许心湖莫名其妙。
“当然啊,嫂嫂难道不是来找小弟的吗?”傅七夕笑道。
“我…”总不能说是特地想来向你说谢谢的吧。
傅七夕似乎看出她的纠结,随口调笑:“我们还真是有缘哪。”
“谁和你有缘?”许心湖反驳倒是很快。
“当然有缘了,每次都是在月下相会畅谈。”傅七夕那口气那表情,完全是故意的。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他明兄的妻子,他这样也可以啊?不过,他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我不是来和你什么畅谈的,只是来……”许心湖如今不说不行,“……来谢谢你帮我解围。”
“小弟荣幸。”傅七夕的笑比晚风略过水波还要轻淡。
许心湖有个问题其实想问很久了:“堂堂傅少爷在明府做下人,不委屈吗?”
“如果能每天都这样和嫂嫂相会,又有什么好委屈的?”他倒看很开。
“我看不是吧,”许心湖最近听到的一些传闻可不是知道假的,“是为了躲避别人才对吧。”
傅七夕无奈一笑。
“这么说从几天前城中传闻你离开诸州开始,你就一直躲在这里?”
“瞒不过嫂嫂。”
——但是,这样一来……那不就是说……
“傅小姐闭门不食的事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
许心湖想不通,“那能够把傅小姐劝出房门的只有两个人,你也知道?”
“当然知道。”
“傅小姐几天不吃不喝,你都没有现身?”许心湖越来越不懂。
“当然没有。”
“你都不担心妹妹吗?”
“绝食而已。”他倒回答地坦然。
许心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绝情的哥哥……
为了自己躲避难题,连自己妹妹不吃不喝这样的事都可以不闻不问……
似乎看出她的愤怒,傅七夕巧笑,“嫂嫂是知道的,小弟这次遇到难题,自身难保。”
不说还好,这一说,许心湖更生气。
可是他还在继续说,“嫂嫂也是知道的,嘉溱几天不吃不喝不出房门,谁都没有办法劝动,就连母亲都避到庙宇静修不理。”
——这一家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家人啊……
“嫂嫂更加知道,要劝她吃东西,就一定要我和明兄出面。”
——这是当然的啊!
——可他却为了保身而眼见妹妹不吃不喝!
“嫂嫂还不明白吗?”傅七夕突然看着她笑了。
“啊?”许心湖还需要“明白”什么吗?
傅七夕无聊地叹了声气,说出了答案,“母亲和嘉溱这么做,就是想把我逼出来。”
——什么?!
许心湖突然愣住。
但是许心湖却更加不相信他的自圆其说:“——傅老夫人和傅小姐怎么知道你还在城中?”
傅七夕哼笑一声,“因为我的个性就是没有弄清楚到底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母亲和嘉溱,都是知道这点的。”
许心湖心中突然有点被他说动:的确,最了解自己的都莫过于家人了……
“‘整件事’?”她对这整件事可并不了解,只是这让她想起最近的传闻里的另一个人物,“——猜心姑娘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傅七夕更加无奈,“不错。”
“但你们不是一直很合得来吗?”许心湖完全不懂,上次在甲子都见过那一面,只觉得猜心姑娘是位难得的高洁奇女子。——所以结论就是,一定是你的问题!比如欺骗了猜心姑娘的感情,或者喜新厌旧之后被猜心姑娘纠缠之类的……
“是很合得来。”傅七夕也承认。
那她就更不懂了。
“怪我吧。”
——那是一定都怪你的事情,花花公子不是白当的!
“猜心姑娘风华绝代,从京城来到诸州,落户在甲子都,第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