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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许心湖故意笑地很善意,连声音都放柔和了:“怎么会呢?贾老爷多虑了,相公平日也爱听曲子,事多务繁,如果能时常听到贾小姐这样的天外弦音,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是不是啊相公?”
“娘子真是明事理。”明如许倒回答地干脆。
“这么说,明少爷是答应了?”富商眼见成功,激动道。
“如此珠玉,弃之可惜。”说这话的时候,明如许笑看着泉儿,每个人都看在眼里,有些人欣喜若狂,有些人则是气得快要发狂……,明如许立起,走到台前,低头看了看琴,继续说道,“但在我身边,已然有这样的珠玉:自小跟从名师学琴,也是难得能够听得到一次,甚至从不曾在人前为人弹奏。即便是我,她若不肯,恐怕也不会为我弹奏。”
“连明兄都不给面子,这样的女子世间恐怕不多吧?”傅七夕添油加醋道。
“是啊,是不多。”明如许转过身来,看向许心湖的方向。
——不是吧?!
许心湖突然被他的话吓到:难道……难道要设计她吗?……为什么她必须要在这里为他弹奏?即便他说的都没有错……
说着说着,明如许慢慢走到许心湖面前,“娘子觉得呢?她会为我在这里弹奏吗?”
许心湖一时被问住:她很想讲一定不会,但是偏偏心在此时一直跳个不停,仿佛跃跃欲试般……
“我……”许心湖缓缓站起,才刚开口想说出剩下的几个字“可以弹,但不是为谁”,却突然听到明如许目光扫到自己后面的位置:
“妙允,愿意奏一曲么?”
许心湖脑中轰然,猛地转头看着身后的妙允,只见妙允和自己的表情一样的错愕——
“少爷……?”
突然间,厅中所有人都看向明少奶奶身后毫不起眼的侍女,每个人都议论纷纷,而妙允更是不知应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是妙允?他说的人……是妙允?!”许心湖脑中混乱无比。
妙允看出许心湖错乱的眼神,自己何尝不是一样,她随即看向明如许:“少爷,妙允难登大雅……”
“既然是明少爷指点的人,你便去吧。”富商现在记恨多过比试,既然叫她这样一个侍女来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对比,他又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她呢?
“少奶奶……我……”妙允的眼神在向许心湖求救。
许心湖定了定神,有些不安地看着妙允。
“弹奏便是了,像以前一样。”明如许看着妙允笑道。
——像以前一样?!以前?莫非是妙允所说的那次被长梳整的事……
妙允在明如许的这句话中表情渐渐平和下来,转头对许心湖说:“少奶奶,妙允请辞一会。”
在众人瞩目中,一身侍女服装轻妆淡容的妙允迟疑地一步步走到台上。当她向下看去的时候,发现众人都在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有些投来的目光更是比利剑还要寒冷……
“你为什么这样对妙允?她做错什么了吗?”许心湖和明如许坐下后,突然生气地质问他。
明如许听后,只是笑笑,转头对她说:“娘子终于主动和我说话了。”
“你认真一点回答我。”
“我只想认真一点听曲子。”说完,明如许笑笑地又把目光投降有些怯场的妙允身上。
——这家伙……
妙允迟迟没有开始,众人都跟着着急,有些人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她怎么还不开始啊?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啊?”左侧的女子讪笑。
“哎呀,我看就是不会,说不定啊,她是得罪了明大少了,呵呵,看着她出丑。”右侧的女子也是篾笑。
“嘘……”突然两个女子的唇被两只手指轻轻碰住,两个女子于是乖乖地倒在两人中间的傅七夕怀里。
妙允紧张地两只手都在抖,这样的情况,无论谁都看得出她根本弹奏不了……
此刻,妙允终于快要放弃,于是愁眉不展地抬起头来看向明如许,希望少爷可以作罢——就在她看向少爷的时候,发现少爷只是朝着她笑了笑,然后就慢慢地把自己的双目闭上靠在座椅上,仿佛不再理会她了。
妙允一怔。
许心湖见到这一幕,几乎要气炸了,正要怒斥他的混账做法,却突然听到众人又低声议论起什么来,再转头去看时,许心湖也是愣住:怎么……妙允竟然双目闭合,用两只细手触摸起面前的琴来……那表情……完全就像明如许……
“……不会吧?”傅七夕突然兴致盎然起来。
……
在众人不相信的目光中,台上的柔指终于拨弄出了声响——柔静,悠远,渐渐接近,然后轻轻在颤抖,就像两岸青山间略过的一叶扁舟,不忍打扰这片青山绿水间的安宁,于是轻轻拨动心弦……
轻舟划过,水波只缓缓地扩散开来,侧望江中,隐隐可以发现随着小舟一路漂泊而来的小鱼们,各个摇头摆尾,好不自在……
不久,月吊江中,小舟就停泊在静静的水面上,船夫十分劳累,就着热炉的暖意熟睡着;这时望见头顶明月,客人慢步轻移,拿着琴来到船头,在明月下缓缓奏起一颗弦、两颗弦、三颗弦……
月近了,人时而望着水中月,时而望着天上月,在这宁静的夜里,对着这天地间唯一能够听得懂自己琴声的知己,怀满诚意地弹奏……
……
许心湖终于想起这个曲子的名字,“……《月华收四段章》。”
许心湖再看向闭目弹奏的妙允时,眼神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许心湖再去注意的时候,发现每个听曲子的人都用一种仿佛身临其境一样的神态去看着妙允,仿佛每个人都是那场知己相逢的旁观者般,仿佛每个人都在怜惜那以月为友的客人,更仿佛想帮这客人问一问明月,可曾听得出这奏琴人的感伤和真诚……
她再转头看明如许的时候,发现明如许早已睁开眼睛,和之前一样还是定睛看着台上的人,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他的目光很柔和,仿佛比曲子里的月光还要柔和……
许心湖这时才明白:原来这个女子喜欢自己的少爷,并不是像她许心湖一直所想的那样盲目和肤浅……妙允心中的那轮明月,真的就一直都在她许心湖的身旁。
许心湖不知不觉将绣拳紧握,心中生出一种难以平复的难受:妙允弹奏的曲子《月华收》,是她根本不曾领悟的境界,即便从前听说过这曲子,她也没有想到,江南有人当真可以弹奏出第四段……然后,她必须承认,自恃奏琴最好的自己,和她比起来简直是千里之差。
突然许心湖看着妙允,心中生出一个可能不会有答案的问题:这个陌生的妙允,到底是谁?
……
全曲弹奏完毕,妙允缓缓睁开眼睛,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一直没有移开眼神的明如许。
两人的对视平和而宁静,那一刻,许心湖陡然觉得在这个地方,任何除了两个人之外的人都是多余的……
许久,富商才走上前来对明如许说:“原来府上卧虎藏龙,今夜老夫真是大开眼界啊。”
众人也是全数赞同地应和。
“我和贾老爷一样,也是大开眼界。”明如许笑道。
“少奶奶……”妙允已经走回到许心湖的身边,却发现许心湖看着自己的样子有些呆。
许心湖纵有千言万语,都还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妙允……你好棒……”
“少奶奶过奖了。”妙允被少奶奶夸赞,很是开心。
“不,真的很棒。”许心湖有些黯然。
一时间,座中每个人都开始讨论起妙允来,这让妙允有些不自在。
突然,傅七夕立起站到台前道:“诸位在这样下去,今晚的风采岂不全被妙允姑娘抢走了?”
“那又如何了?”明如许似乎嗅出他有出好戏要上演。
“当然是不让人专美于前,既然有琴,当然不能没有棋,下棋虽然没有弹琴那么情意绵绵,但是,有才有貌,棋又下得好不是就很难得了吗?”傅七夕极力宣传道。
“话是没错,不知傅少爷属意的人是?”富商好奇地问道。
说话间,傅七夕突然在人群中搭了一个人的细肩,说道:“那,就是她了!”
众人一看,皆是大笑:“那不就是傅小姐吗?”
“我妹妹十三岁起,师从高人,不要说我夸张,连明老爷都要忌讳三分。”傅七夕说着,示意下人在席间摆开棋桌,青玉棋盘上桌,说话间就准备开始了。
众人被傅七夕这么一说,倒把胃口刁足,只差亲眼目睹了,于是都离开座位聚集到厅堂中央的棋桌前——
“我不想下棋。”
简单五个字,却把傅七夕的全盘演说气势打破。
“不要这样啊,妹妹,下一局让他们看看嘛。”傅七夕劝说道。
“不想。”傅嘉溱完全不给自己哥哥面子,只是冷冷回了两个字。
“喂,”傅七夕偷偷凑到傅嘉溱耳边,“给点面子啊,哥哥话都说出来了……”
傅嘉溱没有反应。
许心湖站在一边,也觉得这千金小姐脾气真的很夸张,自己决定的事,就谁的帐都不买了——
“就让他威风一下吧。”明如许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傅七夕心领神会,看向妹妹。
傅嘉溱看看明如许,然后看着棋盘说道:“就一局吧。”
众人听到她答应下棋,突然兴致大来,都要亲眼看看这个能让城里出名的棋痴明老爷也怕怕的千金小姐的棋艺究竟如何了得。
傅嘉溱坐下后,抬头看向明如许。
明如许只是摇摇头,笑道:“我心中有一个更适合与你对弈的人选。”
许心湖这时在一边默默站着,心中又在嘀嘀咕咕:这个千金小姐脾气这么古怪,谁的帐都不买,却偏偏只要明如许说一句话她就照做……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是儿时的玩伴感情好吗?……还是……
她还没有想出结论,就听明如许问起傅七夕:
“傅兄,我和我的总管两人的棋艺你是见过的,谁比较好?”
“当然是明总管。”傅七夕毫不犹豫。
——不是吧……现在要把明总管推出去了又??
“那么总管和我父亲的棋艺,谁又比较好?”明如许又问。
“当然是明老爷。”傅七夕还是不犹豫。
——他话里的意思,总不能请明老爷来吧?
“这里有一个人,曾与我父亲下过一夜棋,却始终有让于我父亲。”明如许的笑容很有内容。
“哦~~”傅七夕知道正菜就要来了,于是煽风点火道,“居然可以让明老爷的棋,如此厉害的人倒真难得一见。”
“傅大少,你不是常常都见到吗?”万世明白明如许在说谁,于是突然跳出来俏皮地跑到一个还有点不明所以的人身边,向大家介绍道:“——就是我这位嫂嫂啊!”
——恩?
——恩恩?
——恩恩恩????
许心湖看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情景,突然有种被陷害的感觉:“没搞错吧……?”
“当然没有了,嫂嫂好厉害的,嫂嫂之前和镜少也比试过,镜少还输给嫂嫂了,是不是?”万世把话丢给明总管。
明总管只是据实回答:“是。”
众人听了一阵哗然。
“但那明明是……”不等许心湖解释,万世已经把她拉到棋桌前面对傅嘉溱坐下了。
当许心湖再去看对面傅嘉溱的表情时,发现一身黑衣的傅嘉溱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一种未知的敌意。虽然许心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有种不安,而伴随着这种不安,傅嘉溱的手指已经触摸到手边盒子里的黑色棋子了……
傅嘉溱的攻势从第一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