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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蜿蜒在惨白的下巴上,像曼珠沙华般,妖娆、诡异、恶毒……
诏帝一时呆住了,他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脑子里一下子就炸开了!
028 死而后已
侯在内室门口的顾青城听到那声响亮,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看到月如影嘴角的血丝,眸中酝酿出疯狂的嗜血风暴,再也顾不得什么群臣之礼,咆哮一声“陛下!”
诏帝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疯狂的顾青城,这个一向恭谨有加的年轻将军居然敢对他厉声厉色,顾青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敛了怒气,硬着声音劝谏道:“陛下乃是诏国国君,一言一行皆是万民表率,金口玉启,自当是一诺千金,如此刁民野妇之言,粗鄙污秽,不堪入耳,以后切莫再言,免得被载入史册,贻笑万年!”
“放肆!大胆顾青城,你居然敢指责寡人!你父亲都不敢如此跟寡人说话,你……”诏帝抖着手指,几乎戳上了顾青城的鼻尖,顾青城伏在地上,并不认错。
诏帝看了一眼尚在晕厥中的月如影,恶狠狠地发令:“文昌公主,以下犯上,禁足半月,不准人前来探视,以思己过。”说完,冷冷地瞥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顾青城。
不准人前来探视,难道陛下是想让公主自生自灭吗?顾青城打了个寒颤,鼓起勇气劝谏道:“陛下三思!赵寻虽然退了婚,但他对文昌公主的情意还在,如若不让太医医治有个闪失,弦国那边不好交待,赵寻的脾气,您是知晓的!”
诏帝闻言,威严地逼视他,“好个顾青城!你居然敢拿赵寻来威胁寡人!寡人只说不准人来探视,又不曾说不准太医来诊治,你还不去请太医,杵在这里等着寡人打赏钱吗?”
顾青城听闻让他去请太医,心下一喜,匆忙叩首谢恩,转念一想,太医都被强留在甘泉宫,“陛下,太医都被您留在甘泉宫照顾朝阳公主,情急之下,微臣自作主张从宫外请了大夫前来诊治,相信不久便会来到,微臣乞请陛下降罪!”
私自将外人领入后宫可是死罪,他顾青城不会不知,却冒死为文昌从宫外请大夫,其情其忠不言而喻。诏帝俯视着跪伏在地上的顾青城,暴戾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如果忠心护主都算有罪,天理何在!起吧,寡人恕你无罪。”
“谢主隆恩。”
外臣不得传召不可入后宫,诏帝这才将顾青城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睛里泛着血丝,看上去十分疲惫,显然是一夜未睡,身上禁卫军的衣服皱巴巴的,有泡过水的痕迹,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昨天跳下池塘救人的就是顾青城,他居然将小朝阳扔下先去救文昌,诏帝的眼睛不经意地眯了眯。
“如果他日生变,你可愿护她周全?”诏帝盯着顾青城的眼睛,目光凌厉,似乎想要看穿他的灵魂。
顾青城无畏迎视,目光诚挚,“死而后已”,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掷地如金石声。
诏帝无波澜的眸子冷冷地审视着他,良久,凑近他的耳朵阴阴地说道:“今日谈话,若泄露一个字,诛九族。”说毕,拂袖而去。
029 无比解气
甘泉宫中,帝后端坐。
赵寻太子携着花弄影,亲昵地坐在甘泉宫的大殿之上。
赵寻对面坐着穆靖,穆靖峨冠博带,浑身散发着君主临世般的磅礴,将整个甘泉宫压得失去了往日的庄严与尊贵,两眉微微拧起,都说诏帝懦弱,大权落在后党手中,今日一见,果然如是,哪有接见他国国君在皇后寝宫的?
穆靖瞥了一眼对面伉俪情深的二人,心中不免为文昌公主抱屈,“听闻文昌公主通音律,善歌舞,不知寡人是否有幸领略一二?”
赵寻听闻穆靖骤然提及文昌公主,下意识地望向穆靖,好看的眉峰拧起来。
“文昌抱恙,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出席,恐怕要辜负您的期望了。”诏帝一脸沉痛,他刚刚从淡泊居回来没多久,对于文昌的病情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似乎很重。
穆靖冷哼一声,“听闻文昌公主抱病,诏帝竟然不肯宣太医前去诊治,倒是顾将军请了军医前去,这事听起来倒是奇特。有人在寡人面前搬弄是非,说是诏帝故意让文昌公主病倒,不想让她在四日后的国宴上抛头露面,以此来驳回寡人的情面,寡人自然不信,或是寡人无福,千里迢迢来诏国一趟,竟然无缘见她一面!”
穆靖这一番外交辞令说得很巧妙,诏帝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有这种事?”花弄影不悦地问道。
“寡人的朝阳公主抱恙,寡人与皇后心焦不已,太医们体谅父母之心,自作主张在甘泉宫守了一夜,等寡人恍然想起文昌之时,已是第二天一早。并非可以不帮她医治。”诏帝有些汗颜,这样的托辞连自己都无法信服,何况那两位人精。
“朝阳公主抱恙?不就是摔破了胳膊,也值得太医院的太医全部轮守在这里?”花弄影的语气很不善,她知晓诏帝对月如影的绝情,故意让他难堪。
“姑娘如何得知?朝阳昨夜掉入池塘,发高烧了。”诏帝很心疼。
“昨日我在淡泊居,有个小丫头泼妇般地冲进来大喊大叫,我便问她是谁,她便打我,我护子心切,将她摔了个跟头,后来才知道是朝阳公主。”花弄影很配合情景地叹了口气。
“影儿,你没事吧?”赵寻一脸关切,拉着她仔细端详,“幸亏你们母子没事,若是你们母子有什么闪失,我会拉上天下人来陪葬,以后离那些村野蛮妇远一些,伤到自己怎么办?就算没有伤着自己,也影响心情。”
赵皇后的脸都气白了。
“寻寻,我想去看看文昌妹妹现在怎样了,我真替她难过啊,她命苦啊,有父亲还不如没父亲,人家父亲是疼孩子的,她父亲是害她的,以后我的孩子出生了,你一定要对他好,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那般可怜。”花弄影都快泫然欲泣了。
“影儿,我不会像某些禽兽负心汉,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我此生只爱你一个。”
穆靖冷眼看着此二位夸张地一唱一和,竟觉得无比解气,只觉得文昌公主与此二位的关系有些耐人寻味。
又是耐人寻味,他想起了那个小女人。
030 文昌醒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淡泊居中女月如影安静地躺在床上,那双妖娆多情的眸子紧闭着,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层柔柔的剪影,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右脸上浮起五指红肿,双唇因为高烧的缘故泛着一层白皮,月清远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中的憔悴早已经被疼惜与柔情遮住,他轻轻地吻着她的指尖,心里像被人揪着,钝痛钝痛的,喘不上气来,她被欺负的很惨吧。
秋娘进来的时候刚好撞见此番情景。
尽管月清远素来宠爱月如影,关系比寻常兄妹亲昵些也不足为奇,但是她方才明明在月清远的眼中看到了深情,那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心爱的女人才有的眼神啊,秋娘只觉得脊背发凉,在这深宫中知道的越多,往往死得越快,她重重地咳嗽了数声才慢吞吞地走进去,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的鞋尖,“禀告殿下,华神医的药浴准备好了。”
月清远听到那几声咳嗽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此刻一脸的淡然,抱着月如影走向浴室,秋娘跟在后面十分忐忑。
药浴大约一炷香的时辰,月清远一直等着。
秋娘与另外两名服侍月如影药浴的小宫女,皆是恹恹的神情,脸色惨白,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秋娘心想公主居然没了守宫砂,必定与月清远有苟且之事。抬头看到月清远,惨白的脸愈见惨白,匆忙间想跪下,却被月清远制止,再抬头,月清远已经冲进浴室。
月如影斜倚在浴室中的床榻上,黛眉蹙着。月清远深深地凝着她,把她拥在怀里,给她取暖,浴室湿气太重,手抚上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体温,已经不再高烧,却迟迟不醒过来,这让他越发焦急。
“文儿,文儿……”他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呼唤着。
月如影睁开眼,怔怔地看着月清远那张俊脸,她有些难以置信,一动不动地凝着他,眸中尽是痴痴的眷恋,她不敢眨眼,亦不敢用手去触摸,她唯恐这只是她过度思念导致的幻像,一眨眼,一触碰,就会消失不见。
几日不见,她的皇兄似乎清减了不少,脸上苍白得竟然不见半分血色,眼底深深的笑意遮不住那沉沉的疲倦与憔悴,竟有几分大病初愈的样子,她一阵揪心,是情伤么?
一时间,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良久,月清远伸手抚上她的脸。
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怜惜,她浑身一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脸蛋伏在他的胸膛中温顺地蹭着,“皇兄,真的是你吗?文儿可是在梦中与皇兄相见了?不若皇兄拧我一把,看我会不会疼,别……皇兄不要动,皇兄还是不要动的好,万一这是梦,那……我宁愿永远都在这样的梦里,永远不要醒过来,皇兄,文儿好想你……”
031 瞬间石化
月如影喃喃自语着,这些话听在月清远的耳中,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泛着辛酸,一丝一丝酸胀得难受,抓住她的小手,引导她抚摸自己的脸,“文儿自然不是在做梦,文儿如若不信,文儿可以摸摸看,真的是皇兄回来了,皇兄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文儿了,可好?”
柔软无骨的小手虎口处带着薄薄的茧,滑过月清远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她双眸中的眷恋变成了贪恋,似乎这样的触摸还不够,她在梦中也曾经这样的触摸过,真实地感受过,可是,梦醒之后……
想到这里,月如影的心中涌起不安,她不安地揉搓着月清远英俊的脸,几乎搓疼了他,月清远感受到她的不安,大手覆上她的小手,牵引她抚摸上自己的胸膛,那里有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哒哒哒”,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的掌心,如此有力地鼓动着,似乎在昭示着他勃勃的生机,他的真实存在。
可是,这远远不足以安抚她心中那巨大的不安。
倏地,月如影伏在月清远胸膛处的小手加大了力度,似乎是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胸口处,月清远痛得倒抽一口凉气,下一刻,月如影的唇已经覆上了他的,柔软的香唇细细勾描着他的唇形,少女的体香夹杂着药香扑鼻而来。
月清远有些始料不及,瞬间石化了。
月清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所有的感官都涌向双唇,敏锐地捕捉着她的亲吻带给他的冲击与——快、感,覆在她小手上的大手格外的紧张,一动不敢动,既舍不得推开她,更没有勇气给她半点回应,他不敢惊扰这片刻的销魂。
“啊!”月如影惊叫一声。
俯首,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的肌肤上粘着殷红的血,月清远的血。她按在他胸口的手发力的一瞬间,便感受到一种温热的黏稠,继而是让杀手极其敏感熟知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皇兄,你怎么了?”月如影猛然扯开了他的衣袍,看到他胸口处缠着厚厚的白棉布,上面氤氲着朵朵殷红,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她的皇兄受伤了!她慢半拍地望向他,怪不得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原来是受了重伤,月如影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恶寒,谁想要她皇兄的命?该死!敢伤害她皇兄的人,她也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漂亮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棉布上的血痕,却被月清远捉住了手,“别碰,别把你的手弄脏了,文儿的手是弹琴的手,不要沾染了血腥。”
月如影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沉痛与慌乱,如果有朝一日,他皇兄发现她居然是阴狠嗜血、杀人如麻的芍药宫少宫主,会怎样?掀开白棉布,露出染血的伤口,淋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