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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瞧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总觉得姑娘有什么不对劲,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却不敢说。
新来的小丫鬟叫麦芽和麦穗的却是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子,只是觉得姑娘好厉害的样子。
许樱瞧着这三个人,心里面暗暗叹息,百合这个姑娘有心计有智谋,所欠的无非是出身低不识字,要是能选,她宁愿怀有父亲孩子的是百合,至少她能自保,日后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会跟她们母女拧成一股绳,如今百合已经年近二十,虽说家里有丧事,亲事却是拖不得了,至多能留百合一年半载,如今自己母女身边却是老得老小得小,麦芽和麦穗只是普通的乡下小姑娘,□出来的日子遥遥无期。
只是这都是远虑,许樱想了想也就放下了。
这边董氏把名为菜籽油,实为棉籽油的油器送过去了之后,一心等着栀子的孩子胎死腹中的消息,谁知过了七、八天,许昭业的院子还是没有动静,董氏就有些着急了,暗地里打听了,
许昭业院子里的守门婆子正是陆氏派来的,平素里一人守门一人打扫轮着做事,这两人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又因陆氏一番敲打,不敢与许家人多来往,免得失了得之不易的差事,回家看儿子媳妇的脸色。
董氏派来的人是个精细的人,跟这两人慢慢套近乎,也只套到了只言片语,菜油嘛,她们是吃的,平时吃的菜里也有荤油,栀子吃什么她们就不知道了。
董氏接到了这样的回音,暗地里想着莫非栀子怀的是女胎?朱大夫和老太太两个人都看错了?
或者许杨氏识破了她的计谋,没给栀子吃菜油?
不管怎么样,先从最坏的打算起吧。
董氏一计不成,又生了二计,找了自己的奶兄弟一番的嘱咐,那奶兄弟一家子全指着董氏夫妻生活,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勿要找远道而来的,抓到了也与你我不相干。”董氏又嘱咐。
“您就放心吧。”
许樱估算着日子,眼看如今已经是送油来的第八天,不管主使是唐氏还是董氏,一见栀子无事,必定要再生事端,简直睡觉也要睁着一只眼睛,这一日晚上,果然被她听到了异动,只听“卡拉。”一声,接下来是“吱……”这声音虽轻,在深更半夜分外响亮,有人摸进来了!
“谁!”许樱大喊了一声,有道是寡妇门前事非多,半夜进来人了,是天大的事!
她这么一喊,母亲的屋里也点起了灯,“谁!”
许樱知道,若是贼人进了母亲的屋里,母亲和栀子都是文弱女流,必定要吃亏,当下摸了自己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子,冲了出去。
那贼人听见屋里的人醒了,本是一惊,想到旁人对自己讲的这院子里全是女人孩子,连吃公苍蝇也没有,胆子就大了,他早得了安家的银子,也知道自己的目的为何,就算是被抓也有了一套脱罪的说辞。
许樱心念电转间也明白了来人的目的,半夜有男人进了屋里,若是能推到栀子在肚子上踩两脚也就罢了,若是不成,那男人说自己是谁谁的相好,半夜来私会,她们这一屋子的人都没脸活了。
这许家大宅,宅院深深,若无人里应外合,故意外人进来,哪那么容易就摸到了许昭业孤儿寡妇的屋子里来。
许樱知道,这不是唐氏干的,唐氏要脸,男人进了大宅,还进了二房的房头,第一个打得是唐氏的脸!
肯定是董氏!
这董氏实在是毒妇!为了那点子鸡零狗碎,连脸都不要了!
这边许杨氏也下了床,她也听见有人撬开她屋里的门,栀子也醒了过来,却吓得连被窝都不敢出。
许杨氏顾不了许多,一边搬东西堵门一边高喊:“外面来得是谁?这里是许家大宅,住得是官眷容不得宵小放肆!”
那贼人正想着反正也开不了门了,过不了多久人就要多了,他先踢打几个人,尤其是要打大肚子,被抓到了之后只攀咬自己是栀子在山东的老情人,特地来探她来了。
岂料无声无息一个小女孩站到了他的身后,女孩个矮力薄,却不是个好惹的,剪刀顺着他最软的肋下就狠狠扎了进去。
“啊!”他喊了一声软软倒下,月光下只看见一个小女孩冷笑的脸。
“娘!”许樱尖叫!
董氏早就派人埋伏下了,看见院子里点了灯,立刻敲锣打鼓的过来,又使劲儿敲门。
谁料想看见的却是许樱躲在许杨氏怀里不停地尖叫,一屋子女眷一个不少全在,正抱在一起哭呢。
而那贼人则是躺在地上,腰腹处不停地流血,咽喉处扎了一把剪刀!
许杨氏冷冷地瞪着董氏,为女子弱,为母则强,董氏竟然不顾廉耻派人冥夜进屋,要毁她们一屋子女子的名节,更害得自己女儿小小年纪手沾血腥,许杨氏这个做母亲的再软弱,此刻也变成一只护崽的母老虎。
许樱则是抱着母亲,她没想到记忆里软弱的母亲看见女儿刺伤了贼人,那贼人还能说话时,会拨出剪刀直接刺入贼人的咽喉。
“樱儿,别怕,他不能说话了。”许杨氏搂着女儿小声说道。
、一哭二闹三上吊
许昭业院子里进了贼,许杨氏为了护女用剪刀刺死来人,这样的大事,连不想管二房里面的事的许国峰许大老爷都被惊动了。
他第一个问责的是孟氏:“老太太让你掌家,你就是这么掌的!竟然贼人进了二门里!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这一家子女眷都要一起去上吊!我们这些男人都不用活了!”
孟氏也是一脸委屈,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贼人那么精准的去了许昭业的院子,必定是有人里应外合,愤恨的眼神就投向了唐氏,心想你恨庶长子,你恨庶子媳妇,你也别拿这一家子女眷的名声陪葬啊!你嫡亲的孙女还小,我可还有女儿未出嫁呢!
唐氏则是将愤恨的目光投向了董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竟昏了头了!还有杨氏那个贱人,平时看来文文弱弱,没想到也是个毒妇,杀人不眨眼啊!若是那贼人有一口气在,只消说是与栀子私通,白日里混进来被栀子藏了之类的,她们定能洗脱干系,如今那贼人死了,不是全是她们婆媳的了!
董氏则还在晕着呢,她虽说嘴上满是毒计,亲眼见到血人儿似的尸首却是头一回,只吓得两股战战,裤子都尿湿了,身上的衣裳都是新换的,已经定了半宿的神了,还是脸惨白惨白的。
许国定则是坐在那里深恨家门不幸,他也把这笔账算到了唐氏身上,进贼?哪有贼直接奔寡妇的院子里的?他以为这些年唐氏变好了,却没成想还是毒妇一个!
许国荣夫妻则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心里面早就乐开了花,让大房和二房得瑟,有多大的风光就要丢多大的脸,这回让他们现眼去吧。
“老二家的呢?”许国定问道。
“我把老二家的和孩子都接到我屋里了,老六媳妇陪着她呢。”唐氏说道,“唉!那贼人想必是听说了老二家里有钱,屋里又没男人,这才……”
“你给我住口!”许国定瞪了她一眼。
“二弟!”许国峰知道他们夫妻的心结,心想儿女都这么大了,想要吃陈年的老醋也好,近日的新仇也罢,你们俩个都别当成晚辈们的面。
许昭龄跟许国峰也是一样的心思,“父亲,母亲,唯今之计还是商议一下要拿那个贼人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贼人想要盗窃,刚翻过院墙就被许家的护院乱棍打死。”许国定说道,“你拿我跟你大伯父的名帖,天一亮就去县衙,把这事儿给了解了,我看过那贼人的尸身了,眼生得很,不似本地人,左不过找个乱葬岗一埋就是了。”
“是。”许昭龄应道。
“那老二媳妇呢?”唐氏小心地问道。
r》“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应当好好调理才是。”许国定也是感叹,一个弱女子身边竟留着剪刀护身,还真就用剪刀杀退贼人,“我对不起昭业啊。”
“若是官府问起——”
“官府问起有她什么事?她好好的在屋里守寡,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许家素来家门严谨,那贼人怎么就进了她的屋了呢?”说到底唐氏还是不甘心,想要往许杨氏身上泼脏水,唐氏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有人喊,二奶奶上吊了!快救人啊!
其实有梅氏和好几个丫鬟婆子陪着,许杨氏那里那么容易上吊,她刚解下腰带扔到梁上,许樱就在屋外大喊娘要上吊,梅氏带着人早就冲过来了,把她硬从凳子上搬了下来,“二嫂啊!二嫂!我知道你委屈!可你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能这样啊!”梅氏也是可怜许杨氏二嫂,好好的守着寡竟然男人摸上了门,不得不用剪刀自保,可手上终究有了人命了啊。
更不用说贼人偏踢寡妇门,这其中的险恶了!
许樱不得不感叹,古人讲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许杨氏这一要上吊,情势扭转的更彻底了,许国定一看见二儿媳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孤女许樱吓得脸色煞白,大着肚子的栀子靠在百合怀里愣神,当场就给了唐氏一个耳光,“你就是这么当人家婆婆的!儿媳妇若是也出了事!你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人!”
唐氏一听说许国定说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人,心里就明白,这不光指的许昭业,指的还有许国定心尖上的那个萱草!她争了这些年,竟还是争不过!
一见许国定动了真气,竟然殴打老妻,许国峰赶紧拉住了许国定,“这不是咱们爷们呆的地方!快跟哥哥出去!”
梅氏也赶紧的去拉已经呆住了的唐氏,“太太,老爷这是气迷心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咱们这一大家子人还得指望着太太呢。”
唐氏不愧是人老成精的,抹了抹眼泪被梅氏扶着站了起来,“老六家的,老二家的我就托给你了,咱们家可不能再出事了。”
“是。”
许樱瞧着这一幕,她知道自己母女跟祖母的仇又深了一层,可那有什么当紧的,至少暂时祖母是不敢碰自己这一家子了,上一世自己好糊涂,竟不知道原来自己母女在许家最大的靠山是甚少见面的祖父。
许樱握着母亲的手,不管怎么样,这一关闯过了。
许昭龄天一亮去了县衙,许家是当地望族,虽现在在朝中只省下了一个庶吉士,但品级还在那里,所谓官官相护,那人又是个无人认识的蟊贼,那县令连尸身
都没验看,只是判许家出钱好好葬埋,就把案子给结了,至于之后许家趁着三节两寿送去多少“土仪”、贺礼则是小事了。
许杨氏经过这件事,她当时胆子虽大,事后却吓得不行,一个弱女子平白杀了人,自是夜夜惊醒,一日睡不上一柱香的功夫。
“娘不如修佛吧,学了佛法,渡化那人,也就不怕了。”许樱握着许杨氏的手说道。
许杨氏点了点头,果然开始研习佛法,这事就算是许国定知道了,也只不过是一声叹息,派人在小院里修了小佛堂,又送了白玉观音一尊。
事情到了现在这步,唐氏最恨的一是许杨氏,二一个就是董氏,董氏也是个乖觉的,以侍疾为名,躲到了老太太那里。
唐氏冷笑一声,许杨氏她一时半刻碰不得,董氏她却是碰得的,把许昭文求了好几次未曾求到的丫鬟得喜,送给了许昭文做姨娘,许昭文得偿所愿,对得喜百般宠爱,董氏心里恨得不行,脸上却还是要带着笑,把自己的陪嫁丫鬟明月也送到了许昭文床上争宠。
许国定本就对许昭文失望,见他在女色上不知节制十分的荒唐,骂了几句就撂开手不管了,只是每日问许昭龄在学业上的进益。
外面的这些事与许昭业的这个小院愈发的无关了,许杨氏习着佛法,果然每日能多睡一两个时辰,张嬷嬷好了,栀子挪回了东厢,依旧被张嬷嬷护得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