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当她在犹豫时,一阵谈话声从半掩的门缝传进她耳里——
“如果瑶瑶知道是我带人杀死她父亲,我们之间就完了。”
“你没有告诉她真相?”
“没有,我说不出口……这样瞒着她,我心里很愧疚…
霎时,程瑶瑶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中一片空白。
齐尚钧带人杀死她父亲?
这是真的吗?
程瑶瑶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可是那明明就是他的声音,是他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零碎的记忆不断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难道这就是他为什么会恰巧出现在事故现场的原因,他不是去找她,而是去杀她父亲?
难道这就是他为什么之前不愿意接受她感情的原因?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他为什么不老实告诉她?为什么要瞒着她?
她真的好气、好怨、好恨!
砰!
程瑶瑶愤怒地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双眼直瞪着齐尚钧。
“瑶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见她气愤的模样,齐尚钧不安地和关廷毅对望一眼。
糟糕,难道她听见了?
“是你带人杀了我父亲?”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快别胡说……”齐尚钧的脸色霎时刷白,“你听见了什么?”
“你居然还想耍我,我什么都听见了!”她握紧拳头嘶声呐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欺骗我?"
“我不是故意的。”他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现在是他该面对一切的时候了。“我只是不希望你恨我。”
“你杀了我爸爸要我怎么不恨你?"她愤恨地道:“为什么要杀死他?难道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才能显出你盟主的威严?”
“我是不得已的……”
她尖叫着打断他,“不得已?不得已就可以乱杀人?你以为自己是黑道老大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我没有乱杀人,更没有为所欲为,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他努力想要为自己辩解。
盛怒之中的程瑶瑶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书桌上的枪。
那是齐尚钧的爱枪,他曾经教她如何使用。
没有半分犹豫,她冲过去抓起枪,把枪口对准了他。
“今天我就杀了你,替我爸爸报仇!”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如果你这么恨我,那就动手吧!”他脸色苍白却异常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你——”在泪水的渲染下,程瑶瑶的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难道她真的要杀他?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突然,枪声夹杂着玻璃碎裂声响起。
她终于扣下了扳机,但子弹并未击中齐尚钧,却打碎他身前茶几上的玻璃罐,里头五颜六色的幸运星洒落了一地,而他的手臂也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出一道伤口。
她的泪水滑下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她杀不了他,她下不了手。
“瑶瑶……”齐尚钧困难地喃喃叫着。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程瑶瑶垂下头,沮丧地看着手中的枪。
“既然我杀不了你,那我就杀了你的孩子替我爸爸报仇!”她缓缓举起枪,将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孩子?
他们有孩子!
“瑶瑶,不要!”他的心紧紧揪起。
“你杀了我父亲,我就杀了你的孩子,一命抵一命,这样很公平,不是吗?”她的声音飘忽不定,手指却逐渐扣紧了板机。
“你先把枪放下来听我说。”他全身颤抖,从未如此惊慌过,“做错事的人是我,该死的也是我,你何苦这么对待孩子对待自己?”
慌乱之中,齐尚钧瞥见关廷毅向自己打了个手势,正悄悄地往程瑶瑶身后移动。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自杀向你赔罪,你用不着这样伤害自己。”齐尚钧明白关廷毅的用意,他要自己不断跟程瑶瑶说话,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不用你自杀、不用你赔罪,我、我……”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想要什么,只是直觉地不想活了。
她不忍心杀自己心爱的人,却又觉得愧对自己的父亲,两难之下,她决定选择走上绝路。
“瑶瑶,孩子是无辜的,他连这个世界都没见过,你忍心就这样毁了他?难道你要用孩子无辜的生命来洗清大人世界的罪孽?”他企图用孩子来打动她伤痛无助的心。
他的话让她迟疑了。
就在她迟疑的刹那,关廷毅突然朝她飞扑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枪。
她呆呆地瞪着他,全身的力量仿佛在瞬间被抽光。
“死并不能解决问题,你又何必做傻事?”关廷毅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把枪带离书房,他不敢留下枪,怕自己痴心多情的傻兄弟真的会自杀谢罪。
书房里顿时陷入一片静默。
“瑶瑶……”他低哑地喊了声。
她扶着墙壁,勉强地撑着自己的身子。
他不发一语,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直到她步履踉跄地走到门口,才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
“你去哪儿?”他最害怕的事终于要发生了。
“放开我!”她冷冷地道。
他愣愣地松开了手。
他有好多的话想对她说,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明白,她非走不可,否则她会觉得对不起她已过世的父亲。
“瑶瑶……”他的喉咙干涩,连发出声音都变得很困难。
他知道不管自己用多大的声音呐喊,他的瑶瑶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也永远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他已经注定要永远失去她……
第六章
程瑶瑶瞪着病房的天花板,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还差一个礼拜才到预产期,她却在今晚提早破水,幸亏她早有准备,于是不慌不忙地带着打包好的衣物,独自坐计程车来到医院。
她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个钟头,可是肚子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人家不是说生小孩会很痛吗?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
会不会是上天觉得她的际遇够可怜了,所以决定不再折磨她,就在这件事情上放她一马?
也许……
她的脑海里不禁闪过齐尚钧的身影。
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的事,他现在一定会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他一定会说笑话逗她,握着她的手温暖她的心。
他就是这样一个热情且体贴的人,教人不得不为他心动、不得不为他痴迷,即使知道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她的心依旧为他悸动不已。
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因为只有离开才能减轻她对父亲的愧疚感,虽然她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他的心,却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而这份未曾逝去的爱,也让她决定留下孩子。
偌大的病房空荡荡的,除了偶尔进出的医护人员之外,她身边并没有任何亲友陪伴,想到即将面临的生产过程,她就觉得好孤单、好无助。
她真的好希望有个人陪在她身边,陪她说说话,如果齐尚钧就在这里……
她急忙摇了摇头,亟欲撇除这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尤其在阵痛加剧后,这个想法益发强烈。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她的阵痛指数也达到了巅峰、她努力地想忽视不断传来的疼痛感,只是不停地大口喘气。
齐哥,你在哪儿?快来陪我碍…
她死命抓着被单,痛苦地扭动笨重的身躯,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最深刻的想望。
齐尚钧在待产室外坐立难安,隔着一扇大门,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虽然他和程瑶瑶两人不再见面,私底下他却处处留心她的一切,希望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帮助她、照顾她,包括她在哪间医院产检、主治医生是谁,他全都探听得一清二楚。
在他的“礼遇”下,程瑶瑶的主治医生早已成为他的眼线,只要她有任何消息,医生都会主动向他报告。所以今晚她前来医院待产,齐尚钧立刻接获通知,她前脚才刚踏进医院,他后脚便跟了进来。
当然,他并没有走进病房陪伴她,更没有进入待产室为她加油打气。
他明白自己的出现只会教她为难,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留在门外,默默地关心她、等待她。
虽然他恨不得冲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鼓励她,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外头干着急。
“齐先生,你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你一整晚都没合眼,这样会累坏的。”在一旁打盹的老余从睡梦中醒来,忍不住开口劝他。
“我不累,你休息吧!”他烦躁地挥挥手。
“要不要我去帮你买杯咖啡提神?”老余热心地问。
“不用,我说了我不累。”对他而言,一个晚上不睡根本不算什么,况且程瑶瑶还在待产室里奋斗,他紧张都来不及了,哪里还睡得着?
“这样……”老余闻言打开随身布包,“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准备了一些三明治和寿司,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吃早餐了。”
“你自己吃,我不饿。”齐尚钧白了他一眼。
有没有搞错?这个老家伙到底是来陪产的,还是来远足的?
“生小孩的时间又不固定,要是程小姐一直生不出来,难道你就这样不吃不喝?”老余摇了摇头。
“呸、呸、呸,什么生不出来,你是在咒她不成?”齐尚钧的脸色大变。
“没、没有,我怎么会咒程小姐?”老余垮着脸解释:“头一胎本来就比较难生,通常会拖很久……”
就在他支吾解释的时候,待产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头推开,主治医生笑咪咪地走出来。
“怎么样了?”看见医生,齐尚钧既紧张又期待。
“齐先生,恭喜你!”医生握住他的手,“一切顺利,是个女儿。”
“女儿……”他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性别,不过当了父亲的真实感依然教他乐不可支。
听见这个消息,老余方才的畏惧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他高兴得又跳又叫:“太好了、太好了,齐先生升格做爸爸了!”
“是碍…”齐尚钧张着嘴傻笑。
“当真是老天有眼,佛祖保佑,明天我得去庙里烧香、添香油钱才行。”老余合掌不断地朝天花板猛拜。
“瑶瑶怎么样?她还好吗?”有个女儿虽然开心,不过程瑶瑶的状况才是齐尚钧最关心的。
“她很好,只是非常疲倦,现在睡着了。”
“谢谢你!”他兴奋地握紧医生的手,跟着从口袋掏出一只红包袋塞进对方的上衣口袋,“这是一点小意思,多谢医生的辛苦和帮忙。”
咦,好轻!
医生感觉不出红包有什么分量,不过他知道这位齐先生向来出手大方,里头八成不是现金,而是支票。
“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你太客气了!”他作势要将红包拿出来还给他。
“这不是客气,而是应该的。”齐尚钧拉下他的手,坚持要他接受,“况且生孩子是喜事,这是一定要给的。”
“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在一阵推托拉扯之后——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医生终于放下手,客气地道。
“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孩子?”齐尚钧满心希望能见上孩子一面。
“待会儿宝宝会直接送到育婴室里,开放的时间一到你们就可以见她了。”所谓礼尚往来,医生自愿充当向导,“来,我带你们过去。”
医生将齐尚钧和老余达到育婴室前,便心情愉快地回到休息室,这才从口袋里掏出红包。
嗯,果然是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