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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现在还未到夏季,一定要多多穿衣服,不要冻着了”
“嗯”
“冷府不比王府,如果不习惯,一定要派人告诉我一声,我会让人将你习惯用的东西送过去……”
“……哦”
“路上不要随便掀帘子知道吗?风吹到就不好了”
“……”花容眼往外一瞥,外面貌似没风?
凌香在一边都快不行了,王爷这是怕小姐被别的野男人勾走了?
“在冷府,不许随便和陌生男子说话,知道吗?遇到坏人我也不在身边,夭夭一定要记住这点。”
“……”
花容额角爆黑线,僵硬的点头。
“一定要注意在外面别吃男人的东西……”
“……”老爹算不算男人?花容忍不住想这个严重的问题。
绯玉晗似乎很有当老妈子的潜质,花容已经要阵亡了,细眸朝外偷偷瞟了一眼,太阳是不是要落山了?
绯玉晗看似是终于要说完了,搂着花容没有打算放手的打算,花容隐隐的额角微抽,他该不会是……
“娘子,你明天再去相府吧……”绯玉晗认真道。
“欧阳玉!”
花容彻底爆发了!怒指绯玉晗那张精雕细琢般的俊脸,无视那蛊惑人心的好看模样,怒道:“你赶紧的滚下车去!你再坐下去,我看我甭回冷府了!”
“娘子……”绯玉晗漂亮的凤眸满是不舍,抱了抱花容,只好道:“那我走了,娘子一定要记住夫君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
花容终于把这尊“佛”送下马车,招了招手,让赶车的赶紧走。
绯玉晗负手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的表情已不再是刚刚的殷切,狭眸深邃,暗紫锦袍无风扬起,紫金冠在阳光下散发着凛冽的厉芒,颀长的身形映出的倒影是妖兽的狰狞巨硕。
一直到天色渐黑,绯玉晗方才收回追逐马车的视线,转身回府。
·
花容打开窗,夜空中星辰璀璨。
房内的灯火依旧,淡淡的光芒散入夜色,冷彦征敲了敲花容的房门进来,花容正低首执卷看琴谱,见冷相进来,站起身:
“爹,您怎么来了?”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来,这是爹刚刚从厨房端来的鸡汤,你喝点补补身子,这这阵子回来,都瘦成什么样了?”冷相手里端着瓷碗,放在花容面前,皱纹纵横的脸上尽是无奈。
花容放下琴谱,伸手去扶冷彦征。
“爹,都这么晚了,你还做这个干什么!”花容虽是气恼,伸出的手却是去接冷相手中的碗,滚烫的温度还在,花容眼眶一酸。
冷相坐在一旁,拍了拍花容的手,慈祥道:“你小时候最喜欢爹给你做的汤!那时候阿福都哄不了你,就喜欢跟在爹的后面!你如今住在王府,爹也老了,无法再护着你,也不知道这汤的味道变没变。”
“怎么会?爹做的东西味永远都变不了!爹以前还说这是娘教你的,你当时做的可难吃了,还非要我吃!女儿这不是吃着吃着就习惯了吗?”花容笑道。
“你还跟我贫嘴!没大没小的!”冷彦征眉头一竖,眉眼里却全是笑意:“你喝慢点,小心烫!”
花容朝冷彦征做了个鬼面,捏着鼻子,怪里怪气道:“还是那么难喝,我就勉为其难的喝下去吧……”
“你真是要气死你爹才甘心!”
味道还是十几年未变,花容薄唇含笑,抿一口,眉头微皱,脸色微变。
“桃夭,怎么了?”知女莫若父,冷彦征见花容似乎很是难受,焦急问道。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别喝了,傻丫头。”
花容摇摇头,把空碗递给老爹,眉一挑,笑道:“干什么?又想自己独吞?”
冷相被她吓了一大跳,一个狠栗子敲到花容脑袋上,敲得花容两眼泪汪汪,怒道:“你这个逆女,一日不吓你爹,你就心里不爽快”
“我哪有?”花容撇撇嘴,龇牙咧嘴的揉揉自己估计肿包的后脑勺。
冷相看着她甚是无奈,叹口气道:“爹听说玉王爷如今已经不傻了,踏入王府说亲的不计其数,你如果在玉王府住的不好,就回家!”
“说亲的不计其数?”花容有点迷茫,她怎么不知道?
“玉王爷如今一表人才,爹在朝上也见过,他虽不傻了,但冷戾暴虐许多,爹也是担心你……”那玉王爷如今府中没有别的侧妃姬妾,就他一个宝贝女儿,他也担心她以后会受委屈。
“爹,我真的没事,子玉对女儿很好。”花容扶冷彦征坐好,笑道:“我是听子玉说某老头想我了,我就回来的看看某顽固老头子的。”
“没大没小!都已经嫁人了还这么无状!”
花容虽是在说冷彦征,话中意思却是告诉他,她现在没事。
冷彦征知道花容的意思,想起这几日皇上老是暗讽他的话,凑近老脸,神秘道:“女儿,你和爹说说,你现在不会还是和玉王爷各分两边不相来往吧?有没有想过要一两个孩子?”
“啊?怎么会?”
“你如今也成亲一年多了,是不是该让老爹也抱抱外孙?”
花容突然觉得自己老爹和绯妩重合上了,来回的瞅着冷彦征这张熟悉的老脸。
“爹,你不会是太后变得吧?”
“你说什么傻话!什么太后变得!”
“爹,你就别操心这种事了!你赶紧回去睡吧,赶紧去吧!”花容把冷相往外推,砰的一声关上门!
“爹,晚安了!不送!”
“喂喂!你这个逆女!你有没有听你爹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花容笑道,朝冷相挥了挥手,自己也休息去了。
花容转身扶碗,看着刚刚冷彦征端进来的汤碗,拿近嗅了嗅,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她刚刚怎么有些喝不下去?不太可能啊?老爹做的东西味道并没有变。
难道她真被绯玉晗养刁了?
·
逢源楼来往商客频繁,住着全国各地来的旅人,此时,逢源楼的一楼大厅内,几名道士正襟危坐,低头用膳。
木道子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想起绯妩和他说起的前不久发生在绯玉晗身上之事,当时他便开始怀疑,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还真是阿狸。
“阿狸,你怎么跑下山了?师尊知道吗?”
一袭红衣的小姑娘筷子一顿,脸色僵硬道:“我偷偷跑出来的,师父一定会生气的,到时候师叔你一定要替阿狸求情!”
小姑娘希冀的瞅着他,漂亮的眸子闪闪发亮。
木道子一僵,这张脸用这种表情看他,真让人不习惯。
“师叔,你回山将阿狸带回去,我和云剑还有一件事要解决,暂时恐怕无法回去”云翎和云剑对视一眼,对木道子道。
没想到那个绯玉晗竟然未死,至今还纠缠阿狸!如今将阿狸送回山,他们也可以放心的去找他。
云剑眸子深邃,低头拭剑,当日所见的阿狸的确有些不同,但他也不敢确信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一时并未提及。
“阿狸,彩灯节之时,你手中的玉环一直都带着?”云剑抬头问道。
绯衣少女点点头,抚了抚手腕的玉环,肯定的点点头:“阿狸带了十六年都没摘呢!”
自从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之后,师父给了她这个,她都没有再摘下来过。
云剑沉默了下来,没再说话。
木道子仰头自顾自的喝酒,看了一眼云剑,眼眸微缩。云剑为何问这个问题?
“我三日后回天道门,阿狸与我一起回去正好”
那绯衣少女脸色微微难看,抬眸道:“我暂时不想回去。”
“阿狸!”
“阿狸,你说什么?不要胡闹。”
绯衣少女咬唇,眸光执拗:“你们是要去对付他是不是?你们说有事,是不是要对玉晗不利?他是我朋友!我怎么能明明知道你们是要去杀他,还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回去!”
木道子回眸看了一眼站起的阿狸,仰头喝酒。真是够乱的,彩灯节当日绯玉晗自残求死,是因为这位。
如今这位只有部分记忆,以及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绯玉晗十几年前曾为她做的牺牲,光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故事,她真的能明白吗?
仅仅依靠当初仅存的少量相处记忆,是不足够爱上绯玉晗的,当年的阿狸并不爱绯玉晗,直至最后一刻,她含冤消逝,看明白了一切,眼睁睁看着绯玉晗为了她魂飞魄散,才那般凄烈的喊出定不负绯玉晗的誓言。
这般惨烈之事,不是亲眼所见,是很难明白的,也难怪,如今在这位阿狸口中,绯玉晗只是她的朋友。一如当年,绯玉晗一个人守护,只在一旁做了阿狸口中喝酒吃肉的朋友。
只是,当年的阿狸已不是现在的阿狸。没有了那颗坚强的心的阿狸,被墨渊呵护着长大的这位小姑娘,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产物。
“阿狸,你真要去救绯玉晗,不管你师父?”木道子目光犀利,平淡无波的声音一语中的,霎时让阿狸陷入两难。
“师父他……我……”阿狸一时为难,她不想师父担心,但是绯玉晗这边她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绯玉晗不是云剑和云翎能轻易打败的,你就安心和我回天道门。”
“好吧……”似是做了决定,阿狸点点头。
木道子见她答应,仰头灌了一口酒,没再多言。
云剑擦剑的手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闪过一丝失望。
你们要杀玉晗?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阿狸,师父生气了,你再这样护着他,师父一定会怪你的!
师父生气就生气!阿狸没做错就是不让!我不会让你们杀他的!
云剑擦着锋利的长剑,眸底微暗。当日阿狸被师父打了一巴掌,依旧不顾一切的跑去维护她的朋友,结果被关进削骨楼以示惩罚,即使,当日所有的天道门师兄弟都认为阿狸不该维护一个妖孽,却在她被关的时候都跑去向师父求情……
那时候的阿狸就是让人心底里想护着他……
“我先走了”云剑拿起剑进自己的房间,云翎看着他不解。
“佘掌柜不在吗?”清越的声音传来,云剑脚步一顿,眸子陡然瞪大,蓦地回头看向柜台的地方!
是当日的那个声音!
“王妃有所不知,掌柜前几日去楼岚国尚未回来,王妃如果有什么事,小的不容让老板娘过来……”
“不用叫了,小妇这便来了!”佘夫人大踏步走下路,身上的赘肉连着匆忙的动作抖三抖,花容抬头看到她,秀眉微挑,笑道:“我还以为佘夫人定是陪佘掌柜一起走了!”
“哈哈!王妃说笑了”佘夫人走下台,凑近花容问道:“王妃这可是为玉王爷拿点心来的?王妃可有一段日子不曾来了!”
两人在一旁寒暄,逢源楼内不少人目光纷纷看向花容。
花容一身素色长裙,雪白的裙裾及地,青丝披泻,肩上云缎披风暗绣精致的花纹,秀雅的身段招惹了不少目光,白绒雪缎帏帽遮住了大半容颜。
云剑握剑的手微紧,目光直直盯着花容。
木道子眼睫一跳,无声念了几句。
正与佘夫人说话的花容一顿,细长的眸子微眯,冷芒一掠而过,对佘夫人笑道:“花容便不打扰佘夫人了。”
“好好好,王妃要吃什么尽管说,小妇今日请客!”
“那花容可就不客气了!”花容笑道。
转身走向顶楼,此时面上已罩了一层面纱,细眸敛去锋芒,云剑看着她从身边走过,呼吸一滞,横剑挡住了花容的去路,一双眼睛复杂的看向花容。
“是你吗?”阿狸。
一旁的云翎和阿狸等人诧异的看着云剑这般奇怪的举动,他这是干什么?竟然做出此等怪异的举动?
“四师兄,师父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