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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去找端王!”其中一个面目看去稍微大点的说道。
其他人便附和,他们便一溜烟逃了。
张焉并不理会,仔细查看楚兮的伤势。她紧张地道:“别怕,没事的。”
楚兮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握住张焉的,拼着力气说道:“焉儿,和你在一起,是我最为快乐最为幸福的一段日子。谢谢你!”
“你不是穿着神甲吗,怎么会这样?!”张焉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扒开楚云的衣服查看,可是内里并无神甲。
楚兮忍着疼痛,勉强地笑笑:“那神甲我已经脱下,我穿得够久了,想让楚云赶紧治他的病。没想到,便遇到歹人。你别伤心,别哭。”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气息也在渐渐地微弱下去。
“不不,你没事的,没事的,求你了,不要离开我!”张焉哭喊道。
“答应我,不过难过,你难过,我会伤心的。”他好看的容貌,微微笑着,他用力抬起手,想为张焉擦掉脸上的泪,可是手刚触到张焉的脸,便掉了下去,脸上的笑也成了永恒。
“楚兮——”张焉喊道。
可是回答她,只有空虚与宁静。还有那还在流着的鲜血。
离风带了一队隐卫赶来,可是看着血泊中的楚兮,他顿时呆住了。
张焉掏出了手帕,将楚兮的脸擦干净,又将他的手上的血污也擦净,默默地将他扶起,说道:“楚兮,咱们回家吧。”
并不理会离风他们,张焉背起楚兮,往门外走去。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背着楚兮一路往外。离风和隐卫们要来帮忙,她也不许。
一直背到法华寺前院,她看着那些房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在旋转,转着转着,都往她身上压过来。突然感觉浑身虚脱,毫无力气,她感觉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待到醒来时,她发觉自己躺在马车里。楚兮呢?
“楚兮呢?为何没有和我一起?”她掀开车帘大叫。
“他在另一辆车上。”马车旁,骑马的离风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只好回答道。
“我要和他坐一辆车。”张焉说道,好像全没有灵魂。
离风并不和她争论,便安排她到另一辆车上。那里躺着尚有余温的楚兮。
“我们去落梅山庄。”张焉对离风道,“离风,麻烦你送我们过去。”
手下的人对着离风微微摇了摇头。还得报丧,守灵,下葬,人死了有很多事要处理。去落梅山庄做什么呢?
“还是回府吧!”离风对张焉道。可是他发觉此刻的张焉根本听不进他任何话,她已经悲痛过度,神情恍惚了。
张焉并不大哭也不流泪,她只是一直抱着楚兮,不肯放手。听到离风说回府,她坚定地说道:“我们要回落梅山庄。”
第一百章 葬于梅林
离风听了张焉的话,嘴角动了动,终于没有说什么,便令人往落梅山庄赶去。法华寺正好离落梅山庄不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车便停在了落梅山庄门前的那片梅林边。
张焉抱着楚兮,要下车,可是她怎么也抱不动他。隐卫上前想帮一把,可是被张焉给拒绝了。张焉用尽全力,终于一个人,将楚兮抱下了马车,然后背起他,走进了梅林。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那时梅花正开的灿烂,花瓣满天飞着,整个空气中充盈着花香,脚下是白雪和梅花。楚兮一头银发,一袭蓝袍,站在花下,像是画中的人。
有一滴什么滴落在楚兮的脸上,张焉替他抚去,紧接着又是第二滴第三滴。她抬头仰望着天空,感觉到脸上一阵清凉,原来下雨了。雨滴滴落到她的身上和楚兮的身上。
她加快了脚步,只有九十几斤的她,背着大概一百三十多斤的楚兮,竟然走过了梅林,终于进了落梅山庄的大门。
她身后的隐卫和离风远远地看着她,见她进了大门,终于松了一口气,离风让隐卫守护在这里,保护她,便转身离开。他的脸上皆是落寞。
张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她站稳了,继续往内宅走着。终于到了内宅中楚兮从前的卧室,张焉小心地将他放在床上,为他擦拭着脸庞,为他整理着发丝。
她喊来一个小厮,将一个写满药方的单子交给他,让他去拿药。小厮虽是惊疑,但仍按照她的吩咐去了。
她又喊来一个小丫头,准备了一桶温水。然后将人都遣出去,她将楚兮的衣服尽数退下,为他擦身子,将他身体的每一寸都擦拭得干干净净,那些血迹都随水而去。
她用帕子轻轻地帮楚兮擦干,小心地如同他是刚出生的婴儿。然后给他穿上了一身干净的蓝袍。
那个买药的小厮回来了,带回了张焉让他采买的一车药材。
张焉将这些药材置于床上,铺得足有三寸厚,之后将楚兮的身体放置在上面。张焉静静地看着他,他是那么安静,面目纯净,面色白皙红润,她感觉楚兮随时会醒来。
不能让他醒来的时候,瞧见自己的颓废摸样,张焉这样想着,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依旧是她初来落梅山庄时穿的白色男装,束了发,似是书生的扮相。想必他醒来后,瞧见自己这副打扮,一定会高兴的,这是初见时自己的穿戴。张焉想着,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
她并不着急,只是坐在楚兮的床边,静静地等待,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你安心地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张焉说道,脸上仍是一副陶醉的神情。
她就这样坐着,直到天亮,眼睛都熬成了红色的。她不能睡觉,因为楚兮醒来时,不能让他见不到他的妻子,就守在他的身边。
院子里有了动静,好像很多人来了,吵吵闹闹的。但她并不在意,别的事情又与她何干呢?
刘氏带着凤昭文、凤昭南以及楚云、楚瑞、楚忠,都来了这里。他们早已得知楚兮的死讯,本想晚上便要赶过来,可是被离风拦住了。他用了各种理由来劝住各位,其实心里是想给张焉留出一个时间。
众人进来一看,楚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早就伤心得流泪,刘氏更是上前趴在楚兮身上便心肝地叫着哭起来。凤昭文把脸转过去,眼睛微红,他仰起头,以便眼泪不会掉下来。
楚云表情肃穆,虽是没有流泪,可是内心的悲痛,毫不亚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张焉奇怪地看着众人,悠悠地说道:“你们哭什么呢?楚兮在睡觉,你们不要吵醒他。”
这句话很是见效,大家都暂缓表达悲痛,齐齐地望向张焉。她脸上没有一分伤心的表情,穿戴齐整,除了眼圈微红之外,毫无异色,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孩子,你怎么了?”刘氏拉起张焉的手问道。
“我没事,老祖宗,我就是有些担心,要是大家声音太大,会吵到楚兮。他很累了,需要休息。”张焉说道,那认真的样子,让众人的心更加往下沉。
楚云走到张焉的身边,大声地说道:“我大哥已经死了。你知道吗,他已经死了!”
张焉表情一愣,惊异地看着楚云,说道:“不,他没死,他只是睡了。”
“我再说一次,他已经死了!不会醒来了!”楚云知道,如果这时不把这一点点破,张焉会掉入魔障,永远醒不过来。
张焉看着楚云,突然“哇”地一声大哭:“我早就知道,可你为什么要说出来?!我以为他会醒的,你为什么非要打破我的幻想?你怎么这么狠心?”
张焉哭得震天动地,整个凤府的人,都在看着她。可是没有人来安慰她,他们知道,如果她不哭出来,精神会有问题的。
一直到了晚上,张焉还在流着泪,她不吃不喝,早已哭不出声,只能呜咽着,手握着楚兮的手不肯撒开。
刘氏劝道:“孩子,楚兮已经去了。咱们该让他入土为安。按照规矩,停灵七日,便要下葬。”
“不,不,老祖宗,说不定楚兮会醒来的。求你,求你不要埋了楚兮,他一个人在地下,会孤单,会怕黑。”张焉说道。
“孩子,这是规矩。”刘氏摇了摇头,见张焉依然不同意,只好走开了。
这会已经是四月,天气渐热,如果不是因为张焉为楚兮的床上铺着厚厚的防腐药材,尸体早已有味了。
众人皆在担心着这件事,皆言楚兮的丧事应该尽快办理。
可是张焉一直紧紧握着楚兮的手,不肯撒开,而且她不吃不喝,已经好几天,身体也快撑不住了。
“他已经走了,你必须承认和接受这一点。”楚云说道。
张焉沉默着,并不说话。
“逝者已去,咱们还要继续生活。”楚云又道。
张焉仍然沉默,她似乎没有听到别人的说话。
“如果你真的在乎他,你就应该住持他的葬礼,让他有尊严地体面地走。”楚云强忍着痛苦,说道。
张焉终于回道:“我不想让他一个人待在冰冷黑暗的土里,想想都使我害怕。”
“一切都将归于尘土。你我有一天也会如此。和整个大地在一起,重回大地,是不会感到冰冷和孤独的。相信我。”楚云那闪烁着晶莹的眸子,给人以安全及信任感。
“可是我不想离开他,我觉得他没有死???”又一次地,张焉崩溃了,又哭又喊起来。
哭了一阵,她突然停止。问楚云道:“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
“因为魏兴岚的案子,皇上彻查的过程中,发现了端王的一些不臣的举动,端王没有后路,便在京城蠢蠢欲动。那日在法华寺的凶徒,便是端王偷偷召集南疆大将来商议作乱之事,正好几位大将军进城去和端王商议之时,那群南疆人和一个汉人首领在寺内,见到你们,知道了你们的身份后,便起了杀心。”楚云说道。
“又是端王!他屡屡与我们作对,如今又杀了楚兮,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为楚兮报仇!”说着,张焉看向楚兮,那眸子里充满了仇恨和杀戮。就连楚云见了,都感觉这样的张焉有些陌生。
“我同意将楚兮下葬,但如何进行葬礼,我说了算。”张焉道。她拿出一张纸,用笔在上面画了一个棺材摸样的,但是棺材的样式却和大周的完全不同,旁边还有小窗户,上方是推拉式的活门,而非大周的钉死的棺材。
“这个棺材的材质,也不是木头,”张焉说道,“我要用一种特殊的材质,水晶。”
看着楚云满是疑惑的表情,她毫不惊讶,楚云当然不知道什么是水晶,对于水晶的制法,她自己也不甚知晓,但是她却知道怎样制作玻璃。她将制作方法写在纸上,让工匠们照着做。
等她口中所说的水晶棺材做好后,正好是楚兮下葬的日子。众人将楚兮置于棺材之内,张焉将棺材缓缓拉上,将各种鲜花铺在棺材顶端。
她心里默默念道:“楚兮,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那个端王,我必不轻饶他,我会让他尝到真正的苦头。你静静地睡吧,等我做完了这些事,便来陪你。”
刘氏,凤昭文等怕张焉变卦,一会又要阻止楚兮下葬,匆匆地拉开了张焉,忙将棺材下到下面。
因为魏慕秋当年遗愿葬在这落梅山庄的梅林之旁,张焉知道楚兮最爱他的母亲,便将楚兮也葬在这里,紧挨着他的母亲。愿他们在地底相伴长眠。
她亲自将楚兮的墓碑置于地下,开始填土,她早已没有了泪,只是一味地使出力气,往上填着,因为多日来的不吃不喝,她的精神一直是强撑着。等到把最后一铲土铲到墓碑旁的时候,她终于又一次地晕倒在地,在倒地之前,她看见众人担心的面孔。
大伙将她安置于床上,喂了米粥,在睡了三天三夜后,张焉终于醒来。
“巧玉,快扶我起来。”张焉说道。